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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练了半晌功,站了起来,拎着一挂葡萄走到阁楼前的长廊,又向着四处眺望,这一次她很巧合的第一眼就望见了那座粉红色的宅院,跟之前一样,宅院周围一个下人都没有,而靓丽的粉色也无法遮盖住那种令人骇然的诡异气氛。
粉黛宅子的主人便是廉翼少爷,他与廉忌一样,年幼丧母,虞便顺路追忆一下廉翼的生母越飞鸿,传说她是一个美丽不亚于栾浣的绝色佳人,说只有美丽显然不至令人信服,因为廉大人当时已算是众美共采,美人一定见得太多了,越飞鸿肯定还有别的特别之处。
虞没听人提过她的样子,唯一提到的便是数年前在廉翼少爷百日宴的那场著名刺杀,选在一个热闹非凡廉家众高手到场祝贺声连连名门望族聚集的日子在南方首位家族庞大的廉府里刺杀主事人的爱妾,这刺客的创意也是非常极致了,刺杀的成果也是堪称完美。
最完美的地方也是唯一不完美的地方,便是刺客在高手林伺当中只杀了一个女人,这有点不太符合他嗜杀的性情。虞听过好几次这人的事迹,会把跟踪自己的人全部杀死,连鸟都不放过,算是杀气极大,但他又好像专挑某些人刺杀,有时又好像没有无辜的死人。
虞又再想起廉翼少爷,这个身怀怪病害死了很多人吓人的小少爷,有时会在她送饭过去时赏她几道菜珍,和她聊天。
不知道现在是何人接替了自己送饭给少爷吃,她感到有点愧疚,又想到鑫哥哥再也不会被人拉去做替死鬼了,幸运之中也很无奈,但是人事运行转,与她不干事。不过此时她有非常之冲动去看看这位少爷。
不一会儿,她拿出自己藏在海天阁楼一处隐蔽角落的洗涤干净的下人衣服换上,然后还找到一条脏抹布用来遮住脸,然后在其他婢女没注意到的卧室窗里跳了出去,轻快的走了。
开始只是兴游漫步,挑的都是把守不密的偏僻路,她做了两个月下人,对路线都很熟悉,走了一会儿来到了粉黛色的大宅边,犹豫了一会儿,左顾右盼,见周围真算是只有草木为兵,然后轻轻走过去,还没走到宅边,就有个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声音还是那样清亮,虞听出对方已经察觉了她,是脚步声出卖了自己吗。她笑了一声:“少爷!”
“嗯!有四天未见你来了,你怎么长高了一点。”宅里的主人说道。虞一呆,问道:“真的吗?我还可以长高吗?”她隐藏了一句话,因为她以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宅内的人笑了:“你还可以长,大概能长很高吧,你不知道吗?在高山里气温低发育得迟些。”
虞咦了一声,不敢相信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住在山上,再说长高这种事,我已经很尽力而为了,不过我也不算矮小啦。”
“哦!”廉翼隔着宅围的声音传了出来,又说道:“你才看出廉忌小子对你大有意思的吗?”虞又吃了一惊,在宅里一步都踏不出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虞惊得发愣,瞧着宅子一动不动,真不知道该问什么或该说什么,要问的话,疑问的事实在太多了,要说的话,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和与廉忌的约定,她就叹口长气,廉翼仿佛听出来她故意不答,又说道:“想不到他就这么想娶妻生子。”
虞听得不忿,又立即改变话题到:“少爷可否答应我一件事!”“你胆子真大,竟想要求我?”里面的那个声音说变就变,怒着笑道:“这些话留给廉忌听吧,我的事,不用你理。”
虞听完苦笑着道:“只是想请少爷放过无辜之人。”廉翼气得哼了一声:“放过谁?我又何曾动过杀机,难道我不感慨自己的不幸吗?”虞听完一愣,是啊,从小就痛疾缠身的少爷,也是无可奈何吧。
虞听完心中多了一份释然,又问道:“这么多年,你会否很是思念你娘亲?”对方心不在焉的答到:“思念又怎样,我没见过她。”
虞心里一惊:“那你定是很思念父上了?”廉翼的声音又肃正道:“这个男人毕竟是我唯一见过的人,不过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他。”虞对这少年式的冷漠只视为叛逆,她却远远想不到是别的理由。原来少爷很早就被与其他人隔开了。
虞忍不住问道:“那你会不会感到孤独?”“当然非常之会!”宅内的人说道,又说:“谢谢你还对我记挂了一下,又特意来探望我。”
虞听完一呆又问道:“我会有资格成为您的朋友吗?”“嗯!你最有资格!”里面的人莞尔一笑,又说道:“放心吧,若以后不是有不得已之由,我不会害你的。”虞听完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说以后,但仍然暗觉一阵感动,却不知道,就是这样一句幼稚时的戏言,却在之后为她挡了多少的灾祸。
廉翼又问道:“这几天你不感到无聊吗?”虞回答道:“不会,我依然要做功课。”
“什么功课?”对方笑着问。“就是练内功啊。”虞说道。
“你不是不必参加道选了吗?怎么还要做功?”对方问道。“练来并非争名夺利,强身益体也非常之不错,所以我坐下就练。”她回答道。
“上次我教你的法门你有无试过?”廉翼又问。虞想了起来是说那奇异的逆练,虞摇头到:“我不想伤人,我觉得自己练的这种已足够了!不过今天我突然发现在我练功时脾脏之间好像有一处有异样感觉,就是我看道书上说这个部位是生血经门,在练功时应有一种气盈感,但是我感到有一种怎么把气汇入都空空如也的感受。”
廉翼听完说道:“嗯,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感受到了,你的生血门被封住了。”“生血门?”两人就这个问题聊了起来,虞又问了其他关于练道的问题,廉翼都一一详细回答。
直到繁星满天,虞担心被送饭来的人识破,于是立即告辞了。她说道:“再见!”对方回答道:“你都没见过我如何又再见?”她回头挥手,又几步跨出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