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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司马颖浑身被冰冷的墨水刺得起了鸡皮疙瘩,竟瑟瑟发抖起来。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舒张全身的毛孔,悉心感受着丹青墨水的独特性质。
现在的他,体质过于孱弱,是经不起世事沧桑的,唯有克服千难万难去铸就一副坚韧的身躯,方才有利于他日后的修炼。
司马颖静心地探寻着身躯周围浮绕的那股熟悉的朴素之感,不由得会心一笑:“身体已经与墨建立了不弱的亲和度了么?”
虽有些许进展,他依旧保持着一种古井无波的心态。他也知道这是自己三年来时时刻刻磨炼画技、接触水墨所铺垫下的一条平坦的道路。
而接下来,他要趁热打铁,向未知领域进发,其中少不了崎岖与荆棘。
“下面尝试着控制墨水吧!”司马颖神色中有几分跃跃欲试之意,更多的则是由于前世心得在手,表现出的驾轻就熟。
司马颖砸吧砸吧嘴,一句句口诀脱口而出,随即,他对着盆中墨水一个虚抓。
一息,两息,三息过后那墨水还是如先前一般荡漾,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掌控的迹象。
他目光中的期冀也逐渐分散,化为平静。
就在下一刻,司马颖刚平静下来的心房,就立刻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就仿佛含蓄绽放的荷花。
那盆中突然弹起一滴拇指般大小的黑色水滴。
但它却不是被震荡之力荡起,而是朝着司马颖小指尖的方位缓慢移动,就犹如一颗泛着黑色光泽的星辰划过一般。
这颗极小的黑水滴滑动的速度是极慢的,在洞察时司马颖的瞳孔在不断地变大。
他怀揣着一丝忐忑,小心翼翼地伸出拇指,像护犊一样轻触了那黑水滴一下。
砰!
原本那墨滴只是不稳地悬浮,被司马颖这一触,直接弱化成了气态,弥漫在他的指尖周围。
司马颖见了,先是面色一惊,随即淡然笑之,又视了视自己摆动的玉指:“有点进展了,距第一变还是差太远了。这么弱的掌控力,远不及那可以让墨水随心而变的‘千形变’!”
初次操控墨水,虽让他偶然收获了毫厘的惊喜,但这与他所想达到的层次是相差甚远的。
《沧玄墨诀》有修炼层次有七层,是为“沧玄七变”:千形变、火寒变、玄墨变、无极变、炼灵变、造化变、逆道变,其中每变又有四重楼之别。
司马颖深知,《沧玄墨诀》是一部真正意义的逆天功法。这部功法的每一步修炼都可强行提升人的根骨灵脉,甚至可以把最平庸的根骨改造成绝世宝体。
步步有违大道,实则逆天而行!
直至最后“沧玄墨体”一成,修炼者无论是武修还是文修都会一日千里,如有神助。
若是这样的功法被人知晓,即便是那些隐世不出的大神通者,也会不顾一切地来抢夺。那样的后果,连整个大晋朝都承受不起!
此时此刻,最让司马颖按捺不住的便是《沧玄墨诀》的奇特之处。修炼者每修一变,就会掌握一些奇异的能力。
沧玄第一变——“千形变”修成之后,就可随意操控墨水,改变其形状。
这可是他前世真真切切实现的!
至于操控墨水的量,司马颖也同样明确,自然不会是现在这点滴之量。
他的心中就是有这样一种清晰的信念,下一步他决定尝试控制更多的墨水的走向。
唯有实现了这一步,他才有资格去让墨水发生形变,迈向《沧玄墨诀》的第一变。
“果然,后面就……”司马颖如先前那样故技重施了多次,硬是没有丝毫进展,心中不由得涌出一丝苦涩,絮叨道,“不那么容易了!”
都言万事开头难,他此刻只想说“万事开头易,只恐后踌躇!”
不过,两世为人的意志终究是让他的踌躇化为源源不断的动力。失败了,他便总结经验继续尝试。失败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的,他也循环往复地尝试。
司马颖只顾静心凝神的修炼,不知自己的身体在墨水中泡了多久,更不晓得现在是几时。
哦哦哦!
也不知是第几声鸡鸣了,东方的天空悄然浮现一抹鱼肚白。昏黄所笼罩的大地,是寂静得出奇。
“嘎!”
司马颖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道嗲嗲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王上,您该去早朝了,朝服我已经准备好了……”
聚精会神大半夜的司马颖此时是累得筋疲力尽,忽地被那一声颤音吓得一激灵,就差没有从澡盆中跳起来了。
正当司马颖满脸疑惑地把目光投向门口时,却发现了一个身着蓝色长袖衣的丫鬟。
她正抱着锟金边的大锦袍大步流星地向司马颖走去,俊俏可爱的气质在刹那间表露无遗。
两人的目光一相遇之后,司马颖最先反应过来。
他用双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道娇小玲珑的身躯:“早,千雪!本王还在洗澡你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是不是想要给我侍寝啊?”
当陆千雪看见司马颖赤条条的上半身时,被司马颖那如玉如雪的肤色所惊愕。
尤其是在听了司马颖那句逗弄的话之后,脑子简直像是短了路,一下子木讷了。
“啊?”过了一会儿,陆千雪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
直面司马颖那张邪魅的面孔时,她柔滑的脸蛋上泛起一丝红晕,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几乎是竭尽全力拒绝司马颖。
过了一会儿,陆千雪仿佛又在司马颖的目光中寻出了一丝不可抗拒。她的那颗悸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仿佛只消一下就会跳出来。
她的身份确实是郡王侍女,按照规矩也是给郡王侍寝也是理所应当,被司马颖这么突然一问,让她立刻羞涩了。
“不……不行的,绝对不行——”
陆千雪吞吞吐吐地说了几句话,丢下怀中朝服,正准备开溜。
司马颖眼疾嘴快,大声叫道:“站住——”
“你把消息传给他们,就说本王近日要临摹一副奇画,近日都不能去早朝了!”
陆千雪迟疑了几刻,只是像小鸡啄米般地点了下头,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房外跑。
望着陆千雪的背影,司马颖不解地摸了摸下颚,暗自问道,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需得着这么紧张么?
“嘎——”
司马颖出水更衣,重新关好卧榻房门,便仔细斟酌先前被打断的问题。
“让物体发生形变,必须要用力……”他两眼一闭,拼命搜索着前世的记忆,力图寻找出突破点,“可是力从何处来?”
前世他操控墨水时,就是因为身体与水墨的契合度极高,所以这《沧玄墨诀》的第一变他直接跳跃了。
可是现在他只拥有一具羸弱的病体,这让墨水发生形体变化,着实成了个绊脚之石,他一时间也是无解了。
究竟要运用何种力量让墨水发生形体变化?
情急之下,司马颖脑中灵光突现,想到了玄界修士的修炼原理:“主修之人不是以元气为本,增强自身么?元力之强悍,或许可以成为让墨水发生形体变化的力。”
巧的是,司马颖刚想起,自己这具躯体前任的修为是异境上位,所以他正好继承了前任的修为,体内也有些元气残存。
待他拿定主意准备实行,耳畔又传来一阵粗犷的质疑:“小鬼,你确定要用元力作为蓝本?你的那个炼体诀还行,若是被你这样练可就没用了!”
该死!
司马颖右拳猛地砸向檀木桌,上面的瓷质茶具便是移动了几毫,又不觉间大骂了螭吻一声。
忘了我是一体双魂的状态了,若是有些记忆不藏着掖着,那螭吻也能通过双魂相连而轻易获取。
日后灵魂还需与那螭吻的龙魂保持距离,否则我的一举一动它岂不是了如指掌?
司马颖在心里默念着,若是有能力,他认为与那螭吻的龙魂之间建立一道封印壁障都是有必要的。
“我的事,何须你来多言?”司马颖眉头一皱,冷冷地回道。
“好吧小鬼,本龙言尽于此,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也奈何不了你!”
螭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语气仿若在教训后生一般。
闻言,司马颖不屑地冷笑一声,暗忖道,我参悟功法的中途,你却要来横叉一脚!若是你有那般真知灼见,尽可以摸着良心对我说。莫不是妄想把我引入岔道,要我走火入魔,你好夺了这具肉身是么?
待他逐渐从怒火中走出,心绪也平复了不少,那螭吻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他心中又无端生出些迷茫……
我此番炼的是《沧玄墨诀》,不是要去走修元气的武修之道,若是控制墨水的形体变化从元气着手,就显得有点本末倒置了。
除元力外,天地间安有余力?
偏偏司马颖拉不下脸去问螭吻,既然他拒绝了螭吻,就不能再摇尾乞怜地去求嗟来之食!
他对答案越是如饥似渴,就越是镇定自若。他心如止水,面色愈发平静,逐步展颜,神思四处游离。
吱吱吱!
正值晨起之时,几声微弱的清脆虫鸣透过窗纱,进入了居室内。清新之气从草木中不断涌出,春气暖意蛰伏。
“有了。”司马颖睁开久闭的双眼,深邃的目光直指窗外,仿若一滴澄明之水滴落心头,他两指一捏压,神采飞扬地一呼,“——内源之力!”
他此刻是犹如醍醐灌顶般的顿悟,先前困惑他的疑难是迎刃而解。
墨与水本属天地自然元素,本就含有一定的内源之力。若是想让其发生形体变化,不一定就要运用外力。
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从内部入手,运用其本身的自然特性,是否会有不同的结果?
如果能够把墨水内部蕴含的自然能量发挥出来,又会如何?即便这是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也准备一试。
本着这些想法,司马颖便如老僧入定般舒张浑身,毫不犹豫地探寻那股隐藏在墨水中的内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