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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海禅师动了杀机,要害银蟾性命。银蟾亮剑而与敌斗。这双方:
怒火烧熊熊,烘蒸江水干;
杀性兴烈烈,恨将天地平;
婆娑非为舞,盘旋身动灵;
剑法翻花样,拳术势变多。
大战多时,银蟾力软。但不能制胜对手,自己便难得脱身。脑筋一转,有了。将身出水,引诱敌方追至旱地。银蟾遂施神火丹,以烧贼僧。对待恶类,不可留情。否则,遗世祸害。然一海禅师神通非常,打火中遁出,祭戮仙柱以制银蟾。银蟾早留着心呢,吃一堑长一智。飞速走避,霎时出了戮仙柱****范围。一海禅师追之不舍,迫使银蟾遁入树林。一海禅师随后趋进,却已不见对手。贼僧恨恨道:“便宜了这妇人。”欲要离去。不想,疾风飕鸣,他心道:“不好。”将身闪避。飞剑一口擦耳而过。紧接,对手出现。一海禅师心说:“这妇人,尔逃便逃了,完全保得一条活命。却敢留恋,欲同本师再加对抗,则是自取死路耳。”复祭起戮仙柱。“叭”地一声,粘是粘住了,但对手刹那间没了。却见秽物贴附于柱。柱之光华随之消褪。“呀,”一海禅师大惊。沾染秽物,戮仙柱灵气暂时失去。非洗净,不能释放其威力。突然,银蟾重又杀现。
此回所出现,乃是真正的银蟾。之前,她变成小鸟,隐藏于树冠之中。初,本想躲避对手,摆脱凶情。眼锐而意外地发现,于地野兽粪便一滩。她暗道:“有也,我何不……,反制贼僧?”遂将之变化而成自己模样,赚得一海禅师。借助秽物,破解戮仙柱于暂时。见到妙计奏效,她急忙杀出,奋剑攻击一海禅师。夺势、占势、乘势,不容对方喘息。一海禅师一时着慌,招架乏力,遂连吃数剑。但令银蟾想不到的是,剑中贼僧,铮然作声,不伤分毫。难不成对方铜浇铁铸?还是具有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一类的硬功夫?如此,教人作难了。
一海禅师缓过心神,见银蟾没能将自己怎样,大笑道:“妇人,你也不知本师号称‘铜金刚、铁罗汉’,刀枪不入,百刃难伤。即使干将、莫邪、倚天、青釭,亦奈何不得我耳。”话音刚落,却猛听有人言道:“贼僧,试试吾仙之金刚锉是否亦奈你不得耶?”“啊,”一海禅师大惊,循声观来。但见华光灿灿,紧接身躯连遭击创。贼僧难承,声声怪叫。他急忙摇身而走。然哪那么容易走得,不速之客祭起另宗法宝,曰黄金宝印,将一海禅师镇压在地,好似万万斤之重。令之骨骼作响,且现原形,却乃一只大龟。不速之客叫道:“这龟儿,服也不服?不服,吾仙即时将你致扁成饼,魂销魄灭。服,则从此作为吾仙脚力,永生承受骑乘之羞辱。要命还是要面子,你速加选择来。”一海禅师当然不想死,连称肯降,彻底心服焉。
不速之客为谁?锦毛金服,九头攒簇,正是一海禅师的冤家对头福佑大仙,九头锦毛狮子犬精。二年多之前,离了道场,北趋绍兴府会稽县若耶山,邀请友朋龙隐大仙,结伴而赴瀛洲岛,拜望九老。福佑大仙同龙隐大仙即出自那间。不想,在瀛洲岛饮仙酒过量而酩酊大醉,睡了两天之多。仙界一日,地间一年。待他俩醒过来,辞别九老回转。还至若耶山,却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一名徒孙,号清新。清新见到师祖,哭拜于地,叫道:“师祖,您可回来了,也咋才还?岂知,灵戌观二年前承受灭顶之灾,塌天大祸,不复存在了。”“啊,”福佑大仙大惊,连忙问怎么回事。清新于是将一海禅师屠观之事讲述,自己可能是这场劫难当中的惟一幸存者,得以脱逃。至于若耶山,心切苦盼,眼巴巴而望。终于得见师祖之面,也得告凶情。福佑大仙闻得噩耗,怒火熊熊,遂向云光寺。不期,将近瓯江,恰遇一海禅师之斗银蟾。所谓,无巧不成书。于是出手,制降贼僧。随后,同银蟾相答话。
待到银蟾报以身份,福佑大仙道:“原来是玉洁仙姑。青州府云门山修元大圣(嗅石妖),曾经对我提到过你。”银蟾道:“修元大圣乃小妇恩兄也。”福佑大仙道:“亦乃吾友。如此,你我非外人耳。”闲谈几句,分手作别。
银蟾回转温州府城,本间业已冰融雪化,灾情解除,令之欣喜。
另表赛师师,一气西逃而至连云山(分大、小连云山)。喘息些时,又大骂银蟾一番。心有恨,现时却也只能痛快一下嘴皮子。而后,她打算觅食果腹。其所食,更多狩猎人夫,饮血餐心。忽然,听到那边隆隆雷鸣,发于低处。而天空晴朗,不见只片乌云,这雷如何而来?怀着好奇,赛师师循声寻来。下观一处峡谷,雷鸣之出处。却原来,有一辈正在修功。这厮:
鸭鸡各半相,于世见稀罕(也恐怕绝无仅有);
堕入旁门内,左道添一名;
号忽雷魔君。见之双翅展振,造出气碾两只。气碾高下、直径均数尺,距离地面些许,左右横里而非上下,滚动相磨。以施者为标点,双碾内转同时且向外前平直移送,轰隆鸣响。随着双碾的前进,连续多棵树木之干中段被挤压断折。当然,双碾也可以调节角度、高度。或施用于石,竟能将石一样致碎。这令赛师师看得瞠目结舌。
忽雷魔君收术、收功,立身静养舒气片时,方要转回洞府。却猛听有人呼之:“玄铭兄,别来无恙乎?”“啊,”忽雷魔君一惊,转回头,循声观来。一名女子飞身而至面前。女子,赛师师也。忽雷魔君问深感意外,问道:“晴妹何来?”晴妹即赛师师,本称晴儿,号心魄仙姑。“赛师师”,不过是开了春香院之后,临时所用的名称。赛师师答道:“妹偶然至此,不期得遇兄台。玄铭兄,您缘何出现于此?难不成,更设了道场?”忽雷魔君道:“是也。原来所居之狗头山,我本就嫌之小而缺少灵气。又于十二年前,地震而崩。所以,另择处所,遂择中此大连云山。该着走运,于山洞得获石函,内有奔雷大法一册并电魔鉴一只。我遂照册修功,炼成雷法。也因此而将原号玄铭异士,更为忽雷魔君。”赛师师道:“原如此也。”
忽雷魔君将赛师师请入是谷(雷鸣谷)内的震天洞,落座闲聊。之前赛师师目睹了忽雷魔君的神通,非同寻常,于内心一动,眼珠一转,暗道:“我何不利用于他,报吾之仇?”遂言道:“玄铭兄,可知普厄、狂道两位道友遇害了吗?”“啊,”忽雷魔君一惊,问道:“怎说?我那两位友道遇害了?”赛师师颜色愀然,目中滴下几滴泪,言道:“是的,他们全为了帮我,而为恶者所害。”忽雷魔君连忙催问:“他们为何人所害,又如何遇害?”赛师师泣道:“玄铭兄,听妹细细道来。”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一讲。并不需要添枝加叶,已足以致怒忽雷魔君。因为忽雷魔君同普厄、狂道二魔君之间,有着极其深厚的友情。
忽雷魔君听完赛师师的讲述,果然冲冲怒起,火烧青霄。他叫道:“那白余氏,居然害杀本君挚友,情殊可恨。必有一日,吾必将尔致化齑粉而方休。”赛师师怂恿道:“言极是,定要将之致死,方能告慰两位魔君的在天之灵。作为要好的朋友,您是当为他俩报仇。”忽雷魔君道:“明日,吾即前往温州府城,绝杀那贼妇。”这里置酒,招待赛师师。酒一喝,又见多了,忽雷魔君不觉心驰色迷,盯着赛师师“嘻嘻”而笑。赛师师因酒而脸热,红扑扑更见可爱人儿。这教男者如何不动心耶?赛师师为了更好地利用忽雷魔君,遂迎合其乱意,同之春宵共度。也更加撺掇报仇之事,主为自己。
转过天来,忽雷魔君同赛师师东赴温州府城,寻银蟾报恨。但,没有马上同仇家碰面厮杀,而是先加制乱。忽雷魔君来去狂风乱卷,乌云密布,搞得天昏地暗。并驱双(气)碾相磨转,轰隆作鸣。但瞅见小儿(男童女童),即时摄取。回去暂时栖身之所,同赛师师分而餐之。又时不时,施用电魔鉴。鉴纵电闪,毁坏房屋,殛人死命。一时,闹得府城人众心神惶惶,深陷恐怖。
假若天雷,虽可能殛人崩舍,但绝不会猎捉小儿。由此推断,造祸者,魔怪也。然大灾面前,有谁能够挺身而出,除害绝患,还得一间安宁?
有一辈,称作叶七,结庐處州府龙泉山中,号良葛山人。他下过三、四十年功夫,勤攻道法,算是有点本事。恰东来,自然道观访友,赶上雷魔作祟为害之事。其有心诛恶利世,遂在雷魔雷轰电掣,再次“光临”温州府城之际,拈弓搭箭,开而射之。然,箭矢触雷碾而析。
雷魔,即忽雷魔君惊动。拿眼一踅摸,发现了叶七。而叶七正将第二箭飞射。忽雷魔君以雷碾破之。随即,悬于头上的电魔鉴对准叶七而施释厉闪。一旦为之击中,叶七必成碎片。叶七也不弱,飞身走避,连续躲开厉闪数猎。只倒楣了一些民房,裂分火起。为了避免殃及无辜百姓,叶七身向空中,喝道:“雷魔,休得狂虐残暴,着。”祭起一根瓦面金锏打去。一片飞光之中,锏化黄金之柱,砸击忽雷魔君。忽雷魔君叫一声:“来得好。”推送双(气)碾迎之,瞬时化大。遂忽雷魔君微受气场回震,但双碾之力将黄金柱整根全吃而致碎。叶七对此惊愕不已。却见双碾向自己推来,他大叫:“不好,我命休矣。”未知叶七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