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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弥怔怔地凝视着周末的背影,踉跄地向后退了半步,眼中不经意地滑落出一滴泪水。
此时仿佛风儿都静止了,呼吸声隔着空气都能听得很清楚。
“不,不会的……不会……”夏弥不敢相信周末的话,即使对方并没有明显地点破。
夏弥一直认为自己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夏安,她从来也没把她当做过自己的亲人,半点也没有。
“二十多年了,你想见见你的妈妈吗?”周末终于转过身来,面向夏弥,眼眶又红又润。
“不,不会的……我没有妈妈,没有……你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突然展现在面前的一切,让孤独自强习惯了的夏弥无法接受。
她需要一段冷静的时间……
周末看着夏弥如此痛苦的状态,他心疼不已。
“对不起,我知道这突然的一切让你很难接受,我本想慢慢地接近你,一点一滴地告诉你,融进你现有的生活,可我没想到贝梓竟如此敏感,会私下约你来台北……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不信……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夏弥的眼泪夺眶而出,无法抑制。她始终抱着自己的头,双眼紧闭。
周末想上去抱住她,安慰她,可他又怕这样会更加刺激她……
“好,我送你回去……”周末终究只说出这句话。
二人各揣着心事,缓缓地往别墅大门外的汽车走去。夏弥依旧选择坐在后排,周末启动汽车,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去看夏弥,他不希望她太过于受刺激……
汽车向夏弥所住的酒店方向驶去,周末开车的速度很慢,他不愿很快与车后排夏弥分块太快……
一个红绿灯的路口,周末停下车等红灯。
“告诉我……我有……哥哥,是吗?”夏弥上车后一直沉默不语,这是她第一次开口。
周末没有作声,而是从副驾驶位上的包里拿出一份用文件袋装好的文件递到夏弥的手里。
夏弥接过文件夹,打开来一页页地看起来,当看到最后一页最下面的血缘鉴定结果后,她忍不住地抽泣起来,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还记得那次在英国伦敦时我们的碰面吗?我和喻北恩离开的时候,我故意从背后撞了你一下,顺手扯了你三根头发……”
夏弥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情绪越加激动,“那时候……你就已经怀疑我是……”
“应该是更早以前,在斯里兰卡我们传出绯闻,有些不良媒体曝光了你的家庭背景……当我得知你的父亲是个酒鬼,没有亲生母亲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绿灯亮了,周末的汽车伴随着夏弥强抑的抽噎声启动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唐突地告诉你这些……我……”
“带我去见那个……妈妈,那个我记事后就不曾见过的……妈妈……”
夏弥的这句话让周末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
“还是等你情绪稳定些……再见面吧!”周末怕她们母女见面后,会给互相带来更加剧烈的刺激。
“不,既然我的生世已经揭露,不如揭露得更彻底些。我想见见那个……妈妈……”
对于夏弥来说,这二十多年来,“妈妈”这个词汇是极为陌生的。
周末没有再作声,而是改变了路线,往自己的住处驶去。
半郊区的复式高层电梯里,周末和夏弥一前一后,默不作声,他们俩同样都很紧张。
电梯到达了26楼,周末带着夏弥来到一个棕色防盗门前。
犹豫了片刻,周末欲按下门铃。
“等等,我……还没有……准备好……”夏弥扭头准备离开。
周末迅捷地牵住了她的手,“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何必还要再逃避,小苹果……”
夏弥转身看向周末,那一声“小苹果”是那么地耳熟,那么地温暖。她回想起周末给她的那份新专辑上签名的祝福语“祝你每天都有光滑小苹果般的肤色……”
原来周末是在暗示她……
周末牵着夏弥的手,按下了门铃。
棕色防盗门被打开,开门是家里年过四十的保姆。
“周先生回来啦!”保姆笑脸相迎,当她看到周末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时,不禁愣了一下。
周末向保姆点了点头,牵着夏弥走了进去。
“小末啊,你回来了?”一个清瘦矮小,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女人也走了过来。
“妈!”周末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夏弥两眼瞳孔收紧,她的胸口如雨雾天气般沉闷,忍不住地浑身颤抖。
“小末你……”白发女人见周末牵着别的女人,惊愕极了。
她连忙上前将周末和夏弥往门外驱赶,“小末你是疯了吗?竟干出这样的事情?梓儿刚生完小宝不久,你竟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居然还敢带回家,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贝梓穿着哺乳装走了出来,旁边还有抱着小宝宝的月姨。
贝梓见到眼前的状况,眼泪顿时汹涌而出。
白发女人见梓儿的反应,加大了驱赶周末和夏弥的力度,“你们出去,都出去……快点出去……”
“妈,她是小苹果,是小苹果啊……我的亲生妹妹,您的亲生女儿啊……”
周末的这一句话犹如惊天雷一般,凝固住了这个名叫周美芝的白发女人,也凝固住了屋里的每一个人……屋子顿时陷入宁静……
半晌……无人作声……
“什么,她是……她是……”周美芝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仔细打量起夏弥,眼眶湿润。
“这是血缘鉴定报告,我和她的DNA比对,还有您和她的DNA比对……”周末将文件袋递到了周美芝的手里。
周美芝颤抖着接过文件夹,打开来看了又看,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又凝视着夏弥,问道:“你的左腿膝盖右侧,是不是有一块淡咖色的椭圆形胎记?”
夏弥撩起了不是很长的淡蓝色中裙,露出了那块胎记……
周美芝走到跟前,仔细打量,下一秒,她紧紧地抱住了夏弥,“是你,孩子是你……我的小苹果,我的小苹果啊……”。
周美芝泪声俱下,紧紧将夏弥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