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又从泉口喷了出来。
　　秋女紧张地把小妖抱到岸边，赶紧向外控水，并用真气输入她的腹部。
　　她紧张地叫着：“快呀，快呀，呼吸……你快活过来……”
　　可是小妖仍旧没有反应。
　　秋女的真气察觉出，她并没有心跳。
　　这下，她真得吓到了。
　　把左手垫在小妖的胸部，用右手猛捶，希望能让她的心脏起搏。
　　可是，仍然没有用。
　　她再输真气。哪怕把自己数百年的真气全部输光，也在所不惜。
　　可是，依然没有心跳。
　　秋女已经没了希望，颓然地坐在小妖旁边哭泣。
　　当最悔的时候，往往都要抱怨。
　　如果不是小妖非要让自己这个姐姐，如果不是非要跟到这里来，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让她见识一下地底那个叫玄庐圣境的溶洞，她也不会葬送了小小的年纪。
　　绝望之时，忽然，她感觉到小妖的腹部有一丝真气，正如一盏灯火，虽然柔弱，却有无穷的生机。
　　秋女怕是自己的幻象，又用真气试探，没想到，她的真气触到了那星星之火后，竟然如引燃了炸药般，一发而不可心拾。
　　秋女一惊。
　　小妖只是一名凡人，体内怎么会有真气？纵然她一直修炼了十几年，也只能施个法，念个咒，需要借天地灵气方可施为。而现在，她的体内竟然被引燃了强大的真气，又是为何？
　　那股真气尤如脱缰的野马，纵横驰骋，不受控制。倾刻由腹部传遍全身。
　　如果这样下去，她必定筋脉尽断，最好的情况就是落个全身瘫痪外加痴呆半傻。
　　秋女赶紧用自己的功力，对小妖体内的真气进行约束、引导，带领它游遍全身，疏通全身经络。
　　一下，两下……
　　终于，她有了心跳。惨白的脸上，也泛出了红晕。
　　无名的咳嗽之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秋女喜极而泣。
　　当小妖看到秋女时，她并没有任何痛苦之状。
　　反而，她笑得很幸福。
　　她喃喃地说：“姐姐，我去了那里。”
　　秋女以为她说的是鬼门关，赶紧止住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妖道：“真得不想回来。”
　　秋女道：“别说傻话，你还那么小，还有好多好吃、好玩的没享受过，还有一个很好的男孩在等着你，还……”
　　“是又高又帅又死心踏地的那种吗？”小妖插嘴问道。
　　秋女听了，知道她已没事，故意打击道：“是能与你一起立黄昏、问你粥可温的男生。”
　　小妖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老了？”
　　秋女被问的莫名其妙，不禁尴尬地问道：“啊？”
　　小妖道：“与我立黄错，问我粥可温。你已经没有了少女的幻想了。”
　　秋女点点头，责道：“竟然说我老了。不理你了。”
　　说完，松了揽着小妖的手。以她体内这样的真气，就是从十层楼丢下来，也摔不到，更摔不伤。
　　小妖顺势一下躺在了地上，开始耍赖。大声抱怨道：“哎哟，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病人呢？”
　　只见秋女一下跃起，在空中一个盘旋，紫光闪处，从她身体周边冒出“”一层雨雾。
　　再如飞花舞蝶般落下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
　　小妖见秋女没理自己，就赖在河滩。
　　这满身的泥巴和着湖水，就是一身烂泥。
　　就连脸上也是。
　　她白了秋女一眼，假装生气。
　　秋女问道：“在这大冬天，你这浑身上下的湿身装束，是想美丽冻人呢，还是先把泥水抖去再耍泼呢？”
　　小妖没好气地道：“我又不会用真气将身上的水给雾化掉。冻死我算了。”
　　秋女听了，笑道：“算啦，还是我帮你吧。不过，你为什么体内也有原灵，也有真气？”
　　小妖以为她在开玩笑，故意说道：“我有什么关你什么事？”
　　说着，想来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子。
　　不过，她体内真气催动，一下飞起十数米高。
　　把她吓得“哇哇”乱叫，连亲妈都忘记叫了。
　　当她落下时，秋女若无其事地伸出二指夹住她的衣袖，再一拨，让她头朝上，轻轻放在地上。
　　看着小妖惊得能塞进个茄子的嘴，又做做好事，帮她合上。
　　她现在的情形，与当年默然、鸽子和自己三人初被受艺时是一样的。
　　所以，她深有体会。
　　然后，她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真气？你到底是人是妖？”
　　聂小妖被问得怔住了。
　　弱弱地答道：“我不知道。”
　　秋女追问道：“你不知道？”
　　四目相对，僵持了半刻，聂小妖颤声说道：“经过我认真、仔细、刨根底地回忆，我当然是人，我是聂小妖。怎么，姐姐，难道我会变成妖了吗？”
　　秋女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喃喃地道：“难道那冰魄能让凡人凝聚真气？”
　　聂小妖道：“不会让凡人变成妖怪吧？”
　　秋女收回手，看了看她，虽然满心疑虑，还是安慰她道：“想成为妖哪有那么容易。只有自己想成为妖，才会变成妖。”
　　聂小妖道：“我当然不想成为妖，我要成为天使。”
　　秋女听了，一惊，紧紧地盯着她。因为自己从小就想成为一位小天使，从这点上说，两人可谓志向相同。
　　可是，我们常说的小天使是西方神话的产物，中国的天使，估计都是白胡子老头。小妖才从远古走到现代很短时间，就迷上了天使，看来，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一个天使梦。
　　秋女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讲你去了一个什么地方，去哪了，说？”
　　小妖问道：“你没感觉少点什么？”
　　秋女自问道：“少点什么？少什么？啊……小刀！”
　　她赶紧四下察看，可是，哪有小刀的影子。
　　小妖道：“姐姐，别找了，它去了一个好地方。刚才我就是去送它。”
　　秋女道：“地狱？”
　　小妖道：“是玄庐圣境。陆吾大神愿意收小刀为徒，所以将它收了去。”
　　“陆吾？大神？你不是淹迷糊了吧？”秋女双手托住小妖的腮。
　　小妖轻轻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也是刚刚忆起。不知道是事实还是做了一个梦。”
　　秋女听了，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寻它。”
　　说着，双手发力，紫光过处，水雾飞散。她帮小妖将衣服烘干。
　　“千万别走开，我马上就来。”秋女说着，一下又跳入到湖里。
　　她寻着刚才出来的那条水道。只是，现在是逆流而行，困难了许多。
　　而小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半步。
　　远远地，她看到了一位老奶奶正站在湖对面，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