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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世界梦魇:血色祭坛 / 第一卷序·陷阱

第一卷序·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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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中国东北部的反侵略战争刚刚爆发不多久。一个多雨的下午,山间河水淙淙,空气里布满了闷热狂躁的因子。
  四个衣衫多少被水浸湿的人有些狼狈地从一条木筏上爬下来。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穿着蓝色粗布大褂,手里提着一个背包,从轮廓来看依稀能分辨出是一些挖掘的铁制工具。
  他身后是一个年轻人,五官方正,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他身着镶红边的黑色中山装和马裤,提着一把德国毛瑟公司生产的步枪。随后的是看起来年近六十的一个老头子,松松垮垮的外套挂在他身上。他的右腿有点跛,也提着鼓鼓囊囊一包东西,背带两旁绑着几面五行旗,左手是一把有大腿高的铁铲。
  落在最后的是一个貌美的姑娘,十六七岁左右,两缕青丝绾成节,轻巧地耷拉在她肩头。红黄的肚兜被扎进了长裤里,把她的身材衬托得万分妩媚。她的腰间别着一把枪托和她的手形不太匹配的驳壳枪。
  四人都上岸之后,手执铲子的老者转身绕到姑娘身后,把来时的小船用草叶、灌木和枯萎的野酸茭掩好。
  走在队伍中间的年轻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举起双手开始在山丛间比比划划,丈量着有没有什么墓葬和坎子的布置。其余的三人用心地等待着,因为他的一番动作,还有他被山风吹得翻飞的中山服,仿佛是指点山河的圣者一样。
  年轻人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然后放下手,眼角逐渐露出笑意。他开口道:“大伯,这可能是凤踞之地,看来这次要取的宝实在一名女子的墓葬里。您看出来了吗?这些树,还有——山岭?”
  那些原处的低矮丘陵,确实有些像凤的翎羽,层层叠叠。
  中年男子愣了愣,然后立刻点点头,“胡老爷子可没告诉咱们是个女子的墓。看这风水环境,葬在此处,怕是家族的后人都要身居高位的局相罢。”
  “伯伯说得极是。”软糯温和的吴语传出,那姑娘轻轻抿嘴,“伊格就是‘凤踞之地’。有这样好格风水,必是有上品的宝物镇压住格山岭。”
  “看山地附近的树的排放位置。正前十步乾左位两丈高,十一步兑左位丈八,兑位丈六,八步离位丈一,十步巽右两丈一,巽位丈二,九步坎位丈七。”一直沉默的老头子突然开了口。
  年轻人的眼眸中精光一闪,还是用的京腔官调:“胡叔,墓室的位置?”
  “往前五尺,就在脚下!”老者的语句简短有力,他轻轻往前跨了几步,把铲子插进了土地里:“喝!”
  几铲下去,已经清理出了一块黄色的荒土。老人摇摇头,把铲子用布带缠在了挎包上,“谁带了洛阳铲?这梨形铲刨土怪不好用的。”
  中年人拿出一把黑色的东西,把它锁紧在一根铁杆子里的延长杆拉扯出来,调整成适合的长度。老者接过后,动作明显更加熟练。一盏茶的功夫,土已渐渐变了色,用向内凹陷的铲面取土来看,竟然成了青红相间的模样。不多久,洛阳铲的边缘触碰到了硬物,看起来像是石板砖。
  老者又取来鹤嘴镐,只几下就将石砖敲下来。他又向四周拓了些位置,清理出一个恰好容得下一人下到地里头的洞口。
  一股阴寒的淡淡雾气飘忽出来,四人疾步后腿。没一会儿,本就不浓烈的雾气就消散了。黑黝黝的石头缝里钻出阴气和许久没有人光顾的霉湿腐败气息。年轻人上前,蹲下身子,拉扯着从洞**钻出遇到人气和阳光就完全枯萎的黑黄色藤蔓。藤条很有韧性,左拉右扯之下还是断掉了。断口毛糙,很不爽利。
  “这个是……《奇异物成录》残本里有写下的血菟丝藤罢?”
  年轻人知道,这是遇到了一种从生到死只有一刻时辰的菟丝藤。这菟丝藤从红鳞骷髅尸的坟头长出,长出时坟头周围阴寒的迷雾一片。这洞下头必定有什么坟墓在。看来这藤蔓在胡叔开拓洞口的一刻便恰好死去了,否则第一个下去探路的同行就会不知所以地被菟丝藤吸干鲜血和体液而死。
  胡叔是个多年吃陈尸饭的,练就一双夜眼。他拨开几人,小心地低头,只看见洞内一片正在逐渐枯死的血红的枝叶藤蔓。
  “看来便是了,趁此机会先下去一人探路。多加小心罢,我也不知这菟丝子会什么时候开始再生。”
  姑娘在双肩、腰胯处都系上了重重绳索。她低头把肚兜翻出的边角再掖进马裤里头,再让胡叔确认一遍洞口附近的菟丝藤都已枯死,便蹬着凸出的石板子一跃而下。
  安静。空气凝结如冰。
  好长一会儿,三个男人都听见洞的最深处传来姑娘布鞋底子触到叶片枯藤之类软物的咯吱声。
  咯吱。咯吱。是姑娘在枯枝败叶上向前走着。不多久,那步子变成了平稳的、七个一组的脚步,听起来像是踩在石头上。
  又是一会儿,警惕的脚步声骤然停止,随之而来的是姑娘的一声娇喝:“桥!”
  地底深处出现了藤鞭抽搐的刷刷声。三声几乎连在一起的枪响,谁都知道那是驳壳枪被拨动了连发钮的缘故。姑娘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一阵液体流动的汩汩声。
  可怕的寂静。
  三人一声也不敢发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大伯带着颤音的呼声响彻红杉树林子:“雪鸢!李雪鸢!”
  无人回答。杉树高枝上的鸟雀在吱喳乱鸣。
  年轻人把绑在女子腰上的已经松弛的绳子收回来。他看了看断口,用手指抚了抚。断口毛糙,很不平整,像是被什么东西钻断的。他回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的大伯,还有胡叔。他看穿了大伯眼中的恐惧和惊慌。
  “令纶,我明白了。妹子伊可能遭到了什么麻烦。我们仨一起下去,也好有个照应。”中年人抓着头发不停撕扯,老者轻轻把他的手臂按了下去。他缓慢地启口,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
  李令纶沉默了好一会儿,算是默认了。
  于是由中年人打头阵,胡叔殿后,两人把绳索在身体之间来回缠绕了五六圈,随后把绳头结结实实地结在年轻人李令纶的腰部。中年人把绳子的末端绑在一块结实的,凸起的大石头上,正准备往下跳,却被沉默不语的胡叔拉住了。这时他才觉察出那宽袍大袖下掩藏的枯瘦手臂竟然如此有力。
  “大少,就算这次下去回不来了,咱几个也算是宿命所致,只能一搏。”胡叔真挚诚恳地看着李令纶,泛黄的眼珠子发出慈爱的光来,老而瘦的手递来三张黄色的符纸,简单地一抖一画,上面用朱砂描出的符文便开始发亮发热。“一人额头上贴一张。低级屏息符,小心使用。以免被菟丝藤觉察出生气,扯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令纶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洞穴很深,往下坠落的时间仿佛有半个世纪那样漫长。额头上贴着黄符的几人又只好尽量闭气不发出声音,腐朽的气息愈发浓重,只是半个练家子的中年人不擅长调节自己的呼吸节奏,没办法像李令纶和胡叔那样绵长地运气,就率先支持不住了。待到好不容易落在枯藤上的时候,他实在憋不住气,两眼发白,头晕眼花,便把黄符掀开极小的一角,小心地呼吸了口气。
  四只脚落着了地。胡叔有夜眼,便拽着年轻人往前小心地走着。气氛凝固到了极点,没人发现和年轻人联接的绳子骤然松弛,也没人发现两人脚下踩过的小土包翻着铁红色妖异的磷光,更没人发现土包上有一株鲜红柔嫩的小芽儿正缓慢地、柔弱地舒展着枝条。
  “大少,前边是七星阵,小心落下步点,一个坎儿都不能错。暂时看不出引发的是甚么机关。”
  李令纶先落下步子。按照十二地支的顺序,在七个不规则的点上踏下。一个阵子踏完,便进入下一个阵子的坎位。坎位所给予的原点极小,一个趔趄就会跌出圈外。
  四个阵子完成,他见到下一个砍面的样子——是一座桥。冰冷漆黑的石板桥。李令纶的脑海中骤然飘出李雪鸢失踪之前留下的最后一个字:“桥!”
  当老者也踩进坎位内时,李令纶顿感不妙,空荡的石室内只回荡着两对规则的脚步声。他没吭声,抬起头,在洞壁的枯枝败叶中眯起眼睛搜寻着。他的两只脚停留在两个站立非常困难的坤位和寅位上,很难保持平衡。他也不敢往后看,怕影响胡叔的步伐。
  他看到了数个干瘪模糊的人影吊在上面。
  李令纶心里一惊,人影的模样在他眼中不断放大。他看到了无数的枯皮烂骨,骇人的眼洞中点着幽幽的鬼火。他还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红黄色,上面是娘亲亲手给妹子绣上的——金枝玉叶图!
  他也看见了粗布的大褂,飘忽在远处。
  李令纶握紧胸口,恐惧地继续证实他的推测。果不其然,肚兜旁边正是一张原本细嫩的枯皮,以及乱成一团的黑色长发。大褂中间也吊下一只干枯的脚,他认出那上面是大伯的布鞋。
  肚兜正下方的石板子上,正是一把掰开了连发状态的驳壳枪。右侧的墙壁上,三颗弹痕连成一串。
  他在抗日战争爆发初期仅剩的亲人全部毁在了这道红磷骷髅尸的坎子上。这叫他怎能不恐惧!怎能不心痛!怎能不懊悔!
  本就不该为了夺取那个江湖中只是飘渺传说、甚至不知是真是假的双凤比翼阴棺,而来这凤踞之地汇聚了从北宋至今宵无数寻宝者冤魂的坎子里闯杀!
  李令纶胸口传来碎裂般的疼痛,一个不稳当,左脚从坤位踏了出去。胡叔看得真切,他刚想疾步冲去扶一把,却看见令纶的脚已经踩在了七星阵点坤位以外的必死位上。
  “无路便是死路。”——这是坎子家的常识。
  老者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
  四周传来利器出鞘的刮擦声。无数的利刃剑锋,滚木、花瓣镖、蒺藜、飞剑、雀喙凿、巨网,以及各种足以致命的武器飙射而来,似那东洋烟火,使两人身体前的石板顿时艳红如春。各式的利器从他们的头顶、大腿、心脏穿刺过去,让体内的鲜血像被榨的橙子一样激射出。
  沉重的倒地声。沾满主人鲜血的毛瑟步枪和姑娘的驳壳枪落到一块儿,发出沉重的金属闷响。
  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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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民国时期中后纷乱的政治统治和日本野心勃勃的侵略战争的大背景下,这四人的消失,是无声无息的,是没有哪怕一个人去注意过的。
  而那个双凤阴棺,正静静地躺在它死去主人的石像下方,等待着终有一日被派去做“更大的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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