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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抬头瞅了他一眼,面带玩味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也不觉得咱们有什么好聊的!”
艾蒿生轻哼了一声:“我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体至少有一半还抓在我们赶尸派手里,只要我们想,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天生哼哼唧唧地挖了挖耳朵,对着手指吹了口气说道:“我提醒你也别忘了,你们的老巢僵尸营整个都在混沌山上,如果山民想要到话,拉起手来走两趟,就能把僵尸营踩成平地!”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眼睛里同时擦出火花:艾蒿声紧握着手里的竹萧,天生也将手握在剑柄上。虽然这是在别人的家里,但并不妨碍两人动手,毕竟他们两人个性里都有些目中无人的因素。
就在一触即发之时,傅母心忽然从一边冲了过来,高声阻止道:“两位!两位!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用不着非要挑在我家里决斗吧?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过一会大家替你们解决!”
艾蒿声看了傅母心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天生长长地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向傅母心致歉。
傅母心叹了口气:“你们山民和僵尸营宿怨已久,还是要尽量调和啊!如果一会你们不再坚持让僵尸营搬走,我就有办法让他们保证不再残害山民!”
天生心里不想答应他,但又不想伤他的面子,最后推辞道:“多谢您的好意,这件事我找老镇长商量一下吧!”
傅母心笑道:“但愿你们能做出最合理的决意!另外,”他深深地看着天生,很诚恳地说道:“我是真得很看重你,愿意你能留在我身边——如果你嫌工钱少的话可以再商量,我真心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天生刚要再次谢绝,傅母心忽然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很有志气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跟着我决不会一辈子只做个奴才的!”
天生有些疑惑地看着傅母心,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慈祥的老人远非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那又有个卵用?这老头已经六十岁了,难道还想飞向蓝天?
天生最后还是摇遥头:“对不起,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是选择留在山上,因为那里有我的家园,还有我的同伴!”
傅母心便打消了拉拢天生的念头,万分失望地离开了,天生看着他的背影一阵狐疑。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叫了安妮一声,却是爱丽丝。
安妮欢快地答应着,便冲到爱丽丝面前,乖巧地向这位大姐姐问好。爱丽丝抚摸着她的头,两人用玫瑰语交谈了几句什么,天生一个词也听不懂。
过了一会,爱丽丝看了天生一眼,目光中分明带着挑衅,声音依旧冰冷:“天生将军,我希望你表现得更诚实正直!如果为了个人利益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绅士的做法!”
天生当然听得出她指的是安妮,所以并没有因为她的措词强硬而不满。他很真诚地说道:“不管如何,我不会左右安妮的选择。何去何从,都要看安妮自己的意思。我尊重她,也从未勉强过她!”
显然,爱丽丝一开始是把天生当成有特殊癖好的变态了。当听完这些话之后,她脸上多少带出一丝惊讶,低下头问安妮:“你愿意跟我去公会受万人尊敬,还是继续留在他身边过毫无前程的日子?”
安妮的小脑袋一向不好使,但今天却回答得异常干脆:“爱丽丝,我要跟随天生,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他给了我自由!”
短短的几句话,安妮彻底打败了爱丽丝——天生能给的、重要的自由,恰恰是爱丽丝给不了的。她安妮自认为是一个普通女孩,也从未想过要出人头地。曾身为奴隶的她,把自由看得重于一切。这就是她选择留在天生身边的主要原因。
爱丽丝无奈地点点头,转而瞪着天生说道:“看来阁下还是擅长洗脑的好手,能让一个未成年女孩儿死心塌地跟着你!好吧,既然她本人做出这样的选择,我就无话可说了。不过,我还是强烈建议你们能来一趟我们公会,让她看一看魔法是怎样的东西——或许她会改变主意!”
天生握着爱丽丝的手说道:“我会的!最近我也在考虑为安妮找一个私人魔法老师,如果爱丽丝小姐同意的话……”
爱丽丝赶紧抽回手,似乎有些愤怒地说道:“拜托,请您不要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我不会牺牲宝贵的个人时间,去培养一个对公会毫无用处的人……即使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爱丽丝又偷偷看了安妮一眼,显然是喜欢上这个女孩儿了。的确,有些人看过一眼就令人无法释怀、终生难忘,而安妮就是这样的人!
她的纯真、可爱、温柔,无一不对成年人构成致命的吸引力——就算是同性!
天生摸了摸安妮的头,笑着问爱丽丝:“她很可爱吧?”
“这并不是重点!公会的利益高于一切!”爱丽丝说完这句话,昂着头离开了,跟一个老妇人擦肩而过。
当安妮也看到那个老妇人时,忽然惊叫出声,立刻冲上去抱住她叫道:“柳婆婆?竟然是您!”
原来,当初安妮还是奴隶时,饭东正是眼前这位老妇人柳婆婆。
柳婆婆手里拿着虫食正在喂一群蝈蝈,被忽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她低下头看了好一会,才认出安妮。
“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我听说你被他们带走,还以为……噢,你的样子完全变了!快告诉婆婆,你是怎么从他们手里逃掉的?”
安妮简略地讲了经历,柳婆婆慈祥地摸着她的头说:“好孩子,你熬了这些年,也总该时来运转了!”
天生见她们交谈甚欢,就没打扰,独自一人出了傅府——这里的街上的确人流稀少。门口又新来了一辆车子,天生顺着车子向对面看去,却见李本善的女儿李瓶儿,正和爹爹、华江山三人商量什么事。
这小妮来,恐怕是有事吧!
天生没有在意,四处找了半天,并不见艾蒿生的踪影,老镇长在屋里跟傅母心谈天,只有十几个纨绔在院里聊些下流的话题,天生在门口略站了一会,便抬起头来欣赏两旁精致的建筑。
正这时,昨天帮过自己的那个侍女忽然从院里出来,笑嘻嘻地对天生说:“天生,有件好东西要给你!”
天生好奇地转过头,不解地问道:“什么啊,这么神秘?”
侍女把一个东西悄悄递到天生手上。天生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块圆型的铜徽章,大小跟柠檬片差不多,在手上沉甸甸的。徽章的正面是一只驯鹿的头像,头顶生着弯弯曲曲的角;背面有一颗六芒星,每个角上都刻有一种特别的符号。
天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徽章,好奇地问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公会的通行证哦,名叫魔法令!你拿着它可以进入中原帝国的任何一座公会,甚至能得到魔法师的帮助,很厉害吧?”
看着侍女快活的眼神,天生沉吟半晌说道:“这可是件厚礼啊——不知我要怎样感谢爱丽丝小姐呢?”
侍女瞅了瞅左右没人,低声对天生说:“小姐希望你能够带着安妮来公会一趟。另外,之前那种发光的宝石,小姐也希望你能再带几块一起来,这就是小姐的要求!”
天生沉思了一会,点头应承道:“好吧,如果我能找得到,我一定会做到的,请带我向小姐致谢!”
侍女便满意地走了,天生将手里的魔法令揣好,瞥了一眼台阶下爱丽丝乘坐的那辆车,拉车的四头驯鹿正在闭目养神,神态悠然自得。
天生心想:魔法师还真是些怪人啊!
大家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宴会继续。席间少了艾蒿生,而多了李瓶儿。傅母心命人将残席撤下,又换了一桌新菜,大多以素菜为主。在吃腻了荤菜之后,这些菜自然又得到了大家的欢迎,气氛又融洽起来。
众人再次举杯为傅母心祝寿,然后,华江山在座上说道:“义军的各位,刚才我已经跟李家人商定,他们要拿出最大的诚意,希望能用和平的方式化解两家的恩怨。所以接下来我们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他知道天生难对付,这番话都是对着老镇长说的。
老镇长点头笑道:“我们当然也希望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还是先听一听李老爷的诚意吧!”
这时,新入席的李瓶儿代替父亲发言:“我们李家情愿放弃四座伐木场,但是伐木场中的木材,我们要如数赎回。当初大概是一万两银子,所以我们愿意支付一万两,向山民们购买这批木材!从此,我们李家势力不再插手混沌山林业。”
李瓶儿字字珠玑,表情平静得像水一样。
天生和老镇长不知她在打什么点子,互相交换了一下看法,最后答应道:“可以,我们同意你们的条件!”
李瓶儿又看着华江山道:“城主大人,您答应过我们,要将木材市场的经营权让度给我们李家,然后每年从中收取三成的利润,是这样吗?”
华江山神色郑重地点点头:“是这样,我是这样答应的。”
李瓶儿满意地笑了笑:“那么,就请各位都立下协议吧!李家拿到这两份协议书,将不再追究受到的任何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