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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所学有六艺:礼乐武御书数。刚才先生便是书教,为时半个时辰,之后就是御教。御即系御马之术,每个学生都有一匹小马驹,各自骑往野场驰骋。
陈悟真来到野场,先生看他没有马驹,问道:“监师配备的小马驹呢?”
“我是旁听生,他没有配备。”
陈悟真需要昂起小脑袋来望这位魁梧的教御先生。
“还有旁听生这么一说?”
先生暗自嘀咕,然后对悟真道:“那你先在这里看着。”
陈悟真只好点头答允,望着各位小同学在场中骑马驰骋,心中羡慕不已。这时有匹浑身如雪的小马驹迎这边而来,马背上的主人正是刚才那位小女孩。
“御!”
她轻扯马缰,小马驹立刻停在陈悟真面前。
“你可以帮帮我吗?”
“什么事情?”
“我很累,可是小絮还没玩够,你可以带它去玩吗?”
“咳咳,这个…我还要旁听。”
陈悟真不懂骑马,又不好意思明说。
小女孩噘嘴道:“可是我真的很累。”
陈悟真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上:“那好…”
他脚按马镫上背,学小女孩扬缰道御,小马驹却不肯前行半步。
“你两只脚夹一夹马的肚子,它就会跑了。”
陈悟真有些尴尬,两只脚轻轻一夹马腹,小马驹顿了顿,即向前快步小跑。坐在马背迎着风的感觉,小悟真从未试过,紧张起来紧握马缰,四处张望。
场上学生经过先生连月以来的教授,早已娴熟。数十匹小马驹任意扬沙,奔停之间动作利落洒脱,丝毫不输原野客。
当中有位又高又壮的龆年南道铜,骑一匹大头紫驹‘惊雷’,看到陈悟真所骑白马飞絮是表妹坐骑,登时发怒狠夹马腹朝飞絮狂奔。快至撞时,他猛扯马缰,惊雷小驹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如晴天霹雳,飞絮白马吓得浑身震颤,四蹄一软,陈悟真坐得不稳,整个人从马背上翻落,好在马驹不高,跌之不伤。
南道铜恶狠狠道:“你没有资格骑飞絮!”
陈悟真气得攥起小拳头,咬着牙想要揍南道铜这家伙,恰好教御先生前来,训斥南道铜一顿,这才罢休。陈悟真不愿再骑,自个坐到树荫下发呆。
“陈悟真!”
陈悟真抬头一看,见是飞絮马驹的主人小女孩,她晃了晃手中的话梅,问道:“要不要吃?”
“不要!”
陈悟真双手托起下巴,注视着前方。
“这个呢?”
小女孩取出一包加应子,移到陈悟真面前。陈悟真吞了吞口水,别过头去:“不要!”
小女孩笑道:“你怕丑吗?”
陈悟真支支吾吾道:“谁…谁说我怕丑,我只是不想吃。”
小女孩把加应子又移过去:“吃一个。”
陈悟真早就想吃,面对女孩盛情不再按捺,伸手捻一颗就往嘴里送。加应子海心叔叔也曾有买,不过多是生病喝苦药时才能够一尝。他吃剩的核不舍得丢,还含在嘴里吮,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不答,用小枝在地上写下“慕容雪”三个字。陈悟真只认识“容”字,挠头道:“什么容什么?”
“不告诉你。”
小女孩笑嘻嘻道。
陈悟真问道:“那你会写我的名字么?”
小女孩一动小枝,在沙地一笔一划,轻松写下“陈悟真”三字。
这幕被南道铜看在眼里,走近瞪一眼陈悟真,又向小女孩柔声道:“雪儿,该上武修课了,跟我一起去。”
小女孩点头答应,拉起陈悟真的手道:“大家一起去!”
书御课完,到第三节武修课是在演武场传授。这个教武先生身材比之教御先生还要魁梧,在七八岁小儿面前真如熊罴一般。上一任教武先生因病辞世,他临时接替已有两日,打算先熟悉学子水平,就让学员围一圈,朗声道:“请大家如常踊跃站出,两两比试。”
南道铜当先站出,指着陈悟真:“你,出来。”
陈悟真心道:“好,我就揍你一顿!”即从人群中出来。
教御先生看悟真面生,问道:“你是新来的,以前练过什么招数?”
陈悟真并未练过武,生怕先生不准他比试,便谎称:“呃…我以前学过‘定魔拳’、‘古井身’之类。”这两种功夫是燃灯刹金刚堂中座武技,他从海嗔处无意听来而已。
教御先生眉头一皱:“你当真会使‘古井身’?”这套武技练成之后,皮肉如金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须闭目打坐,无人能破。
陈悟真怕先生要他施展,赶紧圆谎:“‘古井身’难以练成,我只练了一点点。”
南道铜忽道:“那就让我领教领教了!”
不等先生出口,他就一个箭步冲到陈悟真面前,扬拳径往他胸口捣去。这拳直来直去,是书院最基本的“正阿拳”。这套拳法基础简易,是为聚灵珠而成,志不在强。
灵珠就像肺活量通过跑步增强的道理一样,身体高强度锻炼可以形成灵珠,只是极其之难。倘若是锻炼拳谱掌法、剑术刀招之类的武技,即可迅速形成灵珠,积聚灵气。
南道铜是武术世家,膻中早已形成灵珠,有三年修为,所出之拳,不单有力道,还带有强劲的气道。
陈悟真势不料到南道铜突然出手,胸口吃了一拳,肺腑被震得颤了颤,不免更为生怒,强忍着痛挥拳跳起要砸南道铜的头顶。南道铜不知陈悟真自出生不久便浸泡强硬皮肉的药方,抗打能力非常人可比。正呆住思索拳头为何效果如此微弱之时,却见陈悟真反击,连忙侧身躲开,再顺势按住他肩头向后一抛。
陈悟真整个人失重般腾起,重重跌落在地,撞得肋骨极痛。南道铜意犹未尽快步奔来,想要朝陈悟真门面来一锤“正阿拳”。如果在面部这等娇嫩处出手,势必肿成猪头,先生当即上前,运气轻轻将南道铜的小拳包住,稍微运劲一推,就把他推出五尺之外。
南道铜不服气:“先生比试未完,怎么可以阻止?”
先生道:“他灵珠未成,你有数年修为,打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陈悟真按着痛极了的肋骨起身:“我还没输,再来!”
先生见悟真性子倔强,先把南道铜劝回去,指出当中在此学时最短的女孩:“慕容雪,你跟他来一场比试。”
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小女孩,粉嘟嘟的脸颊煞是可爱。
陈悟真看她有些不自然,便微笑道:“我有‘古井身’,不碍事。”
二人施礼完毕,摆正姿态。
陈悟真不想得胜,冲前轻轻一拳挥过去,慕容雪却以为他真有“古井身”,便借势打势将他手臂握住。她所出这招“上善若水”是对方施力反己承的武技,却不料陈悟真出拳无甚力道,恰恰不中“上善若水”,整个人稳稳站好,连前倾也无。
这令慕容雪更加深信,再出一招“拨云手”,双手运气将陈悟真轻轻往右一拨。以慕容雪的轻手轻脚,这招只会令人趔趄数步,陈悟真却志不在此,故意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众人不知慕容雪前身,只道她是最不能打,见陈悟真连最差的都打不赢,揼脚大笑。
慕容雪扶起陈悟真,愧疚道:“你疼不疼。”
陈悟真不理会众人嘲笑,心中暗喜终于知道眼前女孩名字的念法,拍拍胸口道:“小事!”
这时先生过来拍他肩头,道:“以后要加紧练习,身为男子,崇文之外还要习武,这才可以报效社稷。”
过了这三节课,就轮到礼乐数三节课,算数课因不能进课堂,陈悟真难以听看,学不进去。而礼课觉乏味,就在走廊观看风景。直到最后一节班主任所授的音乐课,闻台上慕容雪婉转动听的声嗓,便不理如画江山,将小脑袋探进去洗耳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