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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临,陈悟真原想回宿舍睡,却被老伯拦下,说道:“我们这个部门必须随传随到,你要是去无雷公那么远,到时候因为找你而耽误了时间,那我可担待不起!”
陈悟真只好躺在硬如石的木板上辗转反侧,良久之后终于睡下。迷迷糊糊间觉耳朵发痒,惺忪眼一看,见老伯两只手都拿着鸡毛掸子直是在撩,成个人惊醒乍起,揉揉眼睛道:“老伯伯,你搞什么?”
老伯指着缺瓦的口子道:“你看这是什么时候?”
陈悟真没好气道:“这是睡梦中的时候。”
“这是我们工作的时候,快起来!”
陈悟真只好带着三十个哈欠跟老伯来到课室。
不算佛班,七八岁学子共有四百余人,有八间课室,接连十五岁,共是六十四个班,即是六十四间课室。
老伯先从最小的班级处打扫,他动起两个鸡毛掸子从门口角落小步走到后门角落,途中不似有过打扫,角落却聚起半抔沙尘。
陈悟真不解所以,便定睛观看。
这时老伯忽然对角落作爪状,沙尘竟凌空而起归入掌心,再倒进麻袋。这样流畅的动作,不需多久便扫好一间。陈悟真看得呆了,转到第二间课室,老伯忽将鸡毛掸子递过来,说道:“你试试。”
陈悟真就地学他从前门角落走到后门角落,角落依旧如常无尘,想来是很干净,就准备去第三间。
老伯拦道:“你用扫帚来一次,记住,不管干净的不干净的地方都要扫,必须彻头彻尾。”
陈悟真只好从墙角处拿一把扫帚,不顾所扫之处有没垃圾尘埃,只顾从头扫起。稍事片刻便扫到尾巴,本来沿途莫说垃圾,就算尘埃也不多见,没料到扫完之后,竟然有半抔沙尘。
老伯微笑道:“每一个指头大的地方有你看不见的半粒尘埃,整个课室加起来就会有半抔。”
陈悟真苦笑道:“可是我不会用鸡毛掸子。”
老伯不语,带他到第三间,然后扬起两把鸡毛掸子,说道:“掸子很软很轻,你要将它发挥到像硬扫帚那样是非常艰难的事,就算你有这个本事,既然存在扫帚,又何必想方设法将掸子变成扫帚呢?”
陈悟真问道:“那老伯伯,你有扫帚不用,干嘛要用鸡毛掸子呢?”
老伯又不作声,轻轻挥起鸡毛掸子从前门墙角扫到后门墙角,聚起来正正也是半抔沙尘,便复重操,沙入麻袋。
陈悟真认真看了一遍,对比扫帚的时间两者差不多,不过用鸡毛掸子在体力上要轻松许多。本想问老伯是否如此,但又忍住,默默用扫帚打扫了半天,终于将课室全部扫净。擦擦额头的汗珠,仰头看天色才正好是黎明。
之后老伯又带他到茅厕清洗,这老伯不需费水,只将鸡毛掸子轻轻一拂,即刻铮亮,就像还未曾用过一般。
陈悟真只觉作呕,嫌弃道:“老伯伯,你拿这个东西刷茅厕,又拿它来挠我耳朵!”
来到第二间茅厕,老伯嘿嘿笑道:“你仔细瞧瞧。”
陈悟真紧盯着掸子,只见鸡毛尖上离污垢还有半厘之差,而污垢消去,乃是掸子所带微风将其吹落,并非洗刷。到了第三间,老伯将鸡毛掸子递过,陈悟真却不肯接,只用刷子洗清。
老伯笑道:“你怎么不让我教?”
陈悟真头也不抬:“你想教自然会教,不教我也不求。”
经过右手和刷子的配合,响午未至已将书院所有茅厕洗净。陈悟真又渴又累,回到净屋喝了口茶倒头便睡。到了傍晚饿意极深,在屋里找到几个硬如岩石的馒头饱腹,心道:“在这里没得读书,终究不是办法。”
这时想起樱花林的慕容雪,即便动身去寻,这时正好放学,园林甚多学子聚集。穿过竹叶果林,正见前边樱花树下有个女孩倚着看书,所看的是一本小说“西厢记”。
陈悟真凑过去,喜道:“慕容雪!”
女孩抬起头,看是陈悟真同样欣喜,旋即问道:“为什么你没来上课。”
陈悟真有些不快:“班主任让我去打扫卫生,以后也没得上课啦。”
“没关系的,我每天都在这里看书,你有空就过来。”
想到每天可以有慕容雪再身旁解释书理,即像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俩人便在树下谈论小说人物直至天黑。时不早矣,陈悟真就送她归去宿舍。
临上楼时,慕容雪回首道:“你喜欢看什么书?”
陈悟真想了想:“嗯…最好是比较难的,今天这本太简单易懂了。”
回到净屋,发觉老伯早就睡下,便也睡下。
到了三更半夜又被老伯撩醒,跟着去打扫卫生。忙到傍晚,草草吃几个馒头就朝樱花林跑。在那棵最修然挺拔的樱花树林,见到慕容雪早就捧着一本“文心雕龙”在读,即飞也似地迎上去。
看到这本书上许多字句圈了起来,译上注解事例,陈悟真心道:“她也不是全部识得,若是总让她带这样的书,可就将她累坏。”
直到夜幕初来,慕容雪上楼临近,陈悟真挠挠头道:“嘿嘿,我自己托大了,以后带些‘西厢记’才好。”
如此数日,书院休课。陈悟真忙六休一,连夜打扫书院一遍之后,急急脚往后山去。
来到后山巅峰洞里,就唤真武:“师祖我来了!”
真武眼睛不睁,沉吟半响才发话:“何必躲在门外,进来无妨。”
陈悟真但觉奇怪,明明自己就站在面前,旋即心头一凛:“莫不是被人跟踪了?”
还未想通,门外就有一夜行服者进来,抵在石壁旁,好似要随时准备逃离。
陈悟真认得这个身材,咬牙捋袖道:“海荣,你自己倒送上门来。”
真武止道:“悟真不须冲动,他走不了。”
这夜行服者身子本来绷紧,这时忽然放松,哈哈笑道:“真武师祖你武功盖世,可惜双腿已瘸,恐怕再无能力留住晚生!”
转而阴沉沉道:“若是你想让这个小子再活多几年,那就乖乖交出‘黑夜极武’。”
陈悟真再忍不住,几个箭步冲上去挥拳直挺挺照夜行服者胸膛捣去。这招“正阿拳”他见过南道铜使过,暗暗熟悉于心。灵气随心而出,自臂而下,热流涌到四指之中。
夜行服者感受到陈悟真拳头夹带无形气劲,不敢怠慢,挥一掌“断俗念”,向来拳击去。这招“断俗念”乃是金刚堂小座武技,主平实淡然,是威力不巨,亦不凌厉的入门基础掌法而已。
不过他灵珠有十来年的修为,就算用世间最平平无奇的掌法,亦足以将陈悟真击得往后退了几步。
陈悟真还未将真武所予灵珠修为全然融汇磨合。但连日来的锻炼,加速了磨合进度,虽无十足,也有七八。加上自小骨肉得到浸养,异于常人,所以被来者的掌法击中,除了后退数步之外,别无不适。
夜行服者有些诧异,欲再出招。
真武冷笑道:“你真觉得能够逃脱?”
夜行服者听到真武口唇不动的冷话,身子不由得一颤。这时呼的一声,山洞突然狂风大作。他本以为真武失去双足再无能力,见此势头岂敢逗留,立即转身朝山下没命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