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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难道就这么放她上落林?”骁阳看着常威,目色微沉,心有不甘地低声说道。
此刻,骁阳对常威的称呼,又变回了家主,而非大伯。一旁的航陌,自是察觉到了这些,为什么我总觉得,骁阳看着威叔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难道,是我多想了吗?
“是啊,父亲,那可是我们常家的宝地。”一旁的常虎也忍不住向着常威劝道。
“呵呵,由她去吧。”常威应罢,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一高入云间的山体,眼中闪烁着一丝甚带遗憾的光芒,常威大拇指轻抚了抚衣袖,但听他继续说道,“落林虽名为我常家宝地,可上百年来,在那山中探宝之人,又何止我常家?安澜一族,水……”常威说到这里,不禁顿了顿,话锋一转,便道,“那落林深处的宝藏,各大世家,无不都有垂涎,可又有谁能上的了那落林之巅。况且,那落林山腰以下的宝物,早已被搜刮待尽。如今的落林,已经难在有当年的盛景了,那多年以前的禁令,要想再守,也已然没必要守着了。”
常威说罢,脑海中,不禁回忆起了至今仍流传在小世界中的一个传说。
传说,几百年前,小世界的整片天空,恍然间有一天变得无比死寂,天空之中,一道道似要振彻天地的雷电,犹如林间的倾盆暴雨一般,直砸在了落林山中。那年,刹那间整座落林,龙吟虎啸,各种异兽的叫声,声声不绝,震得整个小世界连近颤抖,后来,落林之巅乍现一道极为璀璨的金色光华,落林之中所有的异兽,均在那顷刻之间停止了咆哮。
至那以后,落林中除了有诸多天灵地宝之外,亦是多出了许许多多的珍奇异兽,没有人知道它们从何何来。异兽们,仿佛都在遵从着某种规则一般,至今只活动在落林之巅,光是整座落林之巅,便有方圆近千里的丛林,似是也足够这些异兽生存。
后来,小世界中,便传有这样一段流言,陆上的人们,也不知是真是假,说是当时,在某一个未知领域内,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触怒了诸天神灵,惊扰了那天地灵兽,神灵为了庇佑它们,特将这些异兽安置在了落林之中,可能是意识到了这些灵兽到来,所给小世界带来的惊扰,那神灵便于落林之巅,下了一道禁制。至于禁制的内容,无人知晓。
只知道灵兽们从那以后,便再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嘈杂之音,那落林之巅,便恍若与世隔绝一般。灵兽们再没有下过山来,人们也没人能上得了落林之巅。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世家,倾尽全力想要上得落林,常氏一族与安澜各族世代相约的禁令,早在百年以前,便就岌岌可危,时至今日,更是摇摇欲坠。
“呼――”唇齿微张,轻舒一口气,但见常威目光轻扫三人,打量了一番,终是向着航陌与常虎说道,“陌儿,虎子,你们二人还是照我的安排,与骁阳分开试炼。”
“好的。”航陌压了压声音,沉声应道。
“什么?父亲,我和小陌要与骁阳分开?”常虎听着常威的话,瞬间有些目瞪口呆地回道,眼神之中尽显着一股不可思议。他可跟航陌不一样,航陌起码有着自保的能力,可是常虎没有啊,若论起对实力的信赖,常虎心中的称杆,必是向着骁阳偏去。此刻对于常威的安排,他又怎能不惊慌失措。天呐,老爹不是在坑我呢吧!常虎想着,仰头便朝着天空看去,稚目闪烁,老天爷,你可千万别……
“嗯。”常威对于常虎的疑问,并没有多作搭理,只是一声应答,便彻底打破了常虎此刻的幻想。虎目中略带一丝极为坚定的神色,但见他双手负后,继而向着常虎言道,“你和陌儿,由东上落林。”说罢,常威又转身看了看骁阳,“骁阳,你由西上落林。”
“是。”骁阳沉声应罢,便手腕碧海剑,毅然向着西边走去。
“虎子,我们走。”航陌听罢,亦是拉起常虎,便向着落林以东寻找入口。
“父……”常虎声音未落,却见常威一个溜烟便没了踪影。常虎恍若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绝望,但听他向着航陌,嘟着嘴巴,神色极其委屈地说道,“小陌,我可能……有个假爹爹……”
“哈哈,虎子,别想太多,有我在呢,怕啥。”航陌转头冲着常虎笑道。心中暗想,准是常虎觉得我实力不如骁阳,无力保他周全,而他自己,又毫无炼体根基,危机时刻难以自保,故才有此感慨。
想道这里,航陌心中,亦是有些郁闷,归根究底,还是我自身实力不够,否则,常虎又怎会有此担忧,想必这世间,也没人,会心甘情愿地选择与弱者为伍吧。航陌想着,抬头向着天空的白云望去,正见一只雄鹰,从那高空之中飞过,心中闪过一丝极为要强的渴望,航陌心底沉誓道,总有一天,我会向你一样,驰骋于天际。
“小陌,你确定你行吗?”常虎看着航陌,极不自信地问道。
“呵呵,你有的选吗?”航陌轻笑道,“要么你一个人走吧,我不强留。”
“不不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吧。”常虎听着航陌的话,赶忙抓紧了航陌手臂,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会被航陌抛下。
这常虎,怎么说也是一代大家之主的儿子,怎会如此懦弱,欺软怕硬。航陌心中有些无奈地想道,不行,我必须要想办法,让他自强起来,未来有很多的路,都得让他自己走下去。航陌想着,思量了一番,心中便有了决意。
“常虎,我突然有些理解,常骁阳为什么,那么不愿与你一起上落林了。”航陌说罢停下脚步,故作一股极不耐烦的语气,冲着常虎说道,“你太软弱了。”
“你说什么?”常虎看着航陌,有些震惊地说道。
小陌……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难道他得以上了落林,便不愿顾及我的死活,以为我会拖他的后腿了?常虎想着,目光之中,不禁显有一丝委屈,低了低头,但见他松开的手掌,漠然紧握了起来,我怎么说,也是一代大家之主的儿子,我怎么说,也要强大起来,我绝不,再为任何人所看不起。
常虎想罢,便抬头,冲着航陌压了压声音,沉声说道,“原来,一个人不够强大,到最后,连他自己的伙伴,都会嫌弃自己。王陌,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一道理。”常虎说着,双眸之中仿若有一种液体正呼之欲出,但见他嘴角微颤,隐忍着眼泪说道,“亏我为了感激你碎魂山上的帮忙,死命求着父亲去要还魂丹,亏我拼命求着父亲,让我们能够一起参加试炼。到最后,你竟是如此嫌弃我,行吧,从今往后,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
常虎说罢,便调转了方向,朝着落林以北,毅然离去。王陌,终有一日,我要你,拜倒在我的脚下。常虎想着,手中的指甲不禁插进了自己的掌间,或许,那无声流淌的,不只是血,更是情谊。
看着常虎的离去的背影背影,航陌的双目,亦是闪烁着颤动,只觉他暗自想道:虎子,谢谢你,落林以东,想必此刻已经被威叔设下了诸多障碍,且能作为试炼之地,那东边,必是充满了诸多险阻。落林以北,或许会更安全一些,你是一个家族的少年,威叔和常家的人,都绝不会放任你一人不管的。航陌想着,嘴角不禁颤抖了起来,而那些所谓的险阻,就由我,孤身去面对吧,虎子,你永远是我心中,碎魂山上,最初的那个,常哥。
航陌想罢,擦了擦眼角,此刻这个仅有十一岁的少年,闪烁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被自己抹去。有些东西,换作常虎,或许不需要面对,可是换作航陌,很多事情,却不得不去面对。
爷爷,不管前路有多么艰难,陌儿,都一定会走下去。航陌想罢,便作一道孤独的身影,凌空一闪,向着不知名的角落,风行而去。
“家主,少爷并没有按原计划,往东上落林。”常山脚下,一黑衣男子冲着常威,躬身敬道。
“嗯?那他往哪去了?”常威看着黑衣男子,目色微沉,有些吃惊地问道。
“落林以北。”黑衣男子有些怖惧地说着,“那里是落林的不祥之地。”
“跟他一起的那个孩子呢?”常威淡然问道,也并没有过多的忧虑。心头想着:落林以北,虽然不在我的试炼计划之内,但那里也足够艰险,若是两人去了那边,也算是一番不错的历练,到时只要派人暗中保护便好。
“不知所踪。”
“什么?”常威听罢,有些震怒地喝到,紧跟着略带笑意地看着黑衣男子,那神色中看似极为亲切的笑意,此刻在那黑衣男子看来,却如同是死神一般的微笑!
“你说什么?”常威继续冰冷地问道,一双怒目圆睁,直向着黑衣男子瞪去。
“不……不知所踪……”感受到常威目光之中的寒意,此刻的黑衣男子已然不敢再看常威的面色,只见他低着头,身音极为颤抖地回道,“那……那少年的身法……速度……太快,属下们……追不上。”
“嗯?你说什么?”常威听着,嘴角笑意更甚了些许,不禁把耳朵朝着那黑衣男子的嘴角,轻贴了过去,“追不上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