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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卫伶犹豫不决的时候,阿僧却又催促道:“二位到底要不要救他,须快些决定,刚才已经耽搁了大半个时辰,若不抓紧上路,想在日落前走出马迷途就很困难了。”他说完叹了一口气,兀自走到一边收拾物什去了。
张伯祖看向卫伶,虽然一句话未说,眼神中却充满希冀与恳求。卫伶抿着唇,手将襟角搓来搓去,犹疑不决。张伯祖又去查看躺在地上的受伤男子,用大块麻布将他的伤手紧紧包裹起来,随后低低说道:“卫阿姊,他已经在发热了,若是没有参片,肯定熬不过去的。”
卫伶吐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走到正整装待发的伏伽罗身旁:“伏伽罗先生,我们买你的人参。你说个价吧!”
张伯祖忙小跑着过来,有些喜悦的看着卫伶,随后又对伏伽罗道:“伏伽罗先生,一小支就好,您便宜些卖我们一支吧!”
伏伽罗眼珠一转,拈了拈胡须,带着些不信的神色,道:“你们,真要买人参,救那个贼?”卫伶点头,伏伽罗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也知道的,人参,很珍贵的!我们都是拿好玉换的。”
“要多少钱?”张伯祖立刻问道,一副准备砍价的模样。
伏伽罗忙摆摆手,“不要五铢钱。只能拿我们需要的东西换,才可以的嘛!”卫伶忙问:“你们需要什么东西?”
伏伽罗答道:“当然是,丝绸,上好的铁器之类的,噢,对啦对啦,若是有多多的白净光滑的,蔡侯纸,我也可以考虑的嘛!”
张伯祖一喜,刚看向卫伶,谁知卫伶却立刻摇头道:“我的纸不能给你。”伏伽罗撇撇嘴:“那宝剑宝刀也没问题的嘛,但我看你们也没有。”张伯祖顿时沮丧起来,却听卫伶道:“若是我告诉你,制作出好纸的方法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样不是更好吗?”
伏伽罗抬起头稍作思索,点头道:“可以可以。这样我也可以接受的嘛,但是,”他看着卫伶:“我怎么确保,你告诉我的方法,有用呢?万一你骗我,那我不是亏了?”
张伯祖有些恼怒,他叉腰抬首,嘴角一撇就要开口。却被卫伶用手拦住,“伏伽罗先生,那你说怎么办?”
“我还是需要担保的嘛!这样吧,你用一个值钱的东西抵押,以后我用你的方法有效了,就把东西还给你,就是了嘛!”
卫伶皱起眉头,她回头又看了看受伤的男子,叹了口气,终于从束腰里掏出一个东西,拿到伏伽罗面前。
众人看去,只见那是一个十分袖珍的汉蹶张弩,大约只有手掌大小。精铁制作,上饰以金漆,坠以牛筋,材质纯良,工艺精湛,令人拍板叫绝。再细细看去,其上还刻有一些隶字:龙亭九年仲制。
“哎呀呀!这个弩太漂亮啦!”伏伽罗大呼小叫地赞叹不已,他双目紧盯袖珍弩,咽了口口水,随后便搓搓手:“让我看看嘛?”卫伶先是猛然攥紧了袖珍弩,随后不甘心的点点头,这才犹豫着将袖珍弩递了过去。
就在伏伽罗紧紧抓着袖珍弩翻来覆去把玩的时候,一旁的阿僧忽然开口了,“鄙人给诸位作个见证。卫公子以高级造纸术与伏伽罗换取上好人参一支,现卫公子以精弩暂作抵押,待救得人后,随后便会告知造纸术,以后伏伽罗若借此造出好纸来,虚即刻将弩奉还。”他又道:“我祁刚在这商道上也算小有名气,卫公子大可信我。伏伽罗老板也算是商道上的常客了,相信也是不会言而无信的。”
卫伶点点头,向阿僧揖手,而一旁的张伯祖晃晃脑袋,似乎有些明白阿僧的苦心,一脸感激的冲他点头。伏伽罗撇撇嘴,将目光从袖珍弩上收回,清了清喉咙:“我当然是,有信用的啦!这个弩放在我这里,很安全的啦!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人参。”
张伯祖忙到:“我和你一起去!”他充卫伶挤了挤眼睛,低声道:“我可得选个好的来!”
等二人走远,阿僧才对卫伶低声道:“卫公子,我敬佩你和张小弟善良仗义。只是那精弩太过名贵,有一句话我必须要提醒你,在利益面前,商人是没有底线的。虽然伏伽罗不是坏人,可是大利面前,没人能保证什么。”这位经验丰富的向导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满脸感慨。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祁兄。”卫伶并未十分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却也不得不感激他的提醒。
“等一下救了人,还须得立一个书面的契约书才行。”阿僧补充道:“我见你也正好带了纸笔,到时双方盖好手印,也算有个保证。”
卫伶有些失神,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后悔用那个最珍贵的弩去换一个陌生人的生命。
太阳落山的时候,伏伽罗一行终于接近了马迷途的出口,夜色催人,在没有完全到底出口时,商队不敢放慢脚步,仍是加紧赶路。
此时张伯祖与卫伶同乘一匹骆驼,而阿僧则赶着另一匹骆驼走在前方,上面耷拉着仍在昏迷中的男子。他上半身松松垮垮的依靠在驼峰上,腰和腿都被绳子绑着以便固定在骆驼上不掉下来。
“卫阿姊,我想问你一件事。”张伯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卫伶。
“你问。”卫伶擦了擦汗,应道。
“之前你说,那不是天狗食日。如果不是天狗食日,那又是什么呢?”张伯祖问道。阿僧闻言也好奇的扭头过来,侧耳倾听。
卫伶笑笑,“说起这个嘛,我必须要给你们介绍我的一位长辈兼老师。”
张伯祖好奇地看着他。
“他的名字叫张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