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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百善城,李家。
李家乃百善城的名门望族,一家三灵古,放眼这青山郡十二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然而今日的李家气氛格外沉闷,全无往日的喧闹络绎,来往之人脚步匆匆,面色凝重,偶有几个李家稚童探头探脑的走出房门,也很快被各自的长辈黑着脸拎回屋子。
黑云压天,风雨欲来。
李家大堂。
除却首位的位置空悬,二手之边各三条椅子上皆是有人入座,再往下排,数十人笔直而立,男女皆有,更外面的大堂和院落之内则是许多李家嫡系弟子,一派肃穆,人人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有一道青影从外面闪烁而来,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大堂首位之上,模糊的身形逐渐凝视,化成了一个书生模样的清秀中年男子,他目光环视一圈周围,特别在右手边之下的黑白二色衣衫老人身上顿了顿,微微眯眼,轻声道:“左右长老,不愧乃我李家之人,临危不惧,稳如泰山,当真好气魄啊。”
黑色华服,胸口有着金丝纹成的白鹤图案的老人面不改色,对其话语中的浓烈嘲讽如若未闻,平静道:“家主谬赞了。”
书生模样的男子轻轻恩了一声,缓缓坐下,拿起一旁桌上的清茶,茶盖来回敲去热气,徐徐道:“你们坐的稳当,可我却有些坐不住啊,李恒白走前向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他的儿女,可我现在竟然把他儿子给弄丢了,你们让我这个家主,还有何脸面去见提着天鹿山白鹿道人脑袋回来的李恒白?”
男子目光从左右长老身上移开,转向旁边的左手边的一个拄着拐杖的华发老人,声音加重了许多:“我还有何脸面啊?大长老,你说呢?”
华发老人轻轻摩挲着拐杖头,神情无动于衷:“家主在说什么,李唐有些听不明白。”
书生模样的男子呵了一声,听不出有何意味,他捧着手上的清茶抿了一口,淡漠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堂内的众人屏息凝气,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打破这近乎死寂的气氛,坐在位置上的六人更是如同雕塑一般,唯有李家家主李青峰一口一口的抿茶敲盖声轻轻回荡。
终于,不知道多久之后,外面阴沉沉天幕之下的院中拥挤人群,突然分开了一条道路,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踢踏踢踏,越来越响,小路的尽头,院落墙边,有一个麻衣布鞋的清癯老人徐徐出现,身后背着古朴黑剑,手上拿着个布袋,布袋的底部有些黑红,仔细一看,那应该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周遭的李家嫡系族人目光敬畏,纷纷倒退。
李家三灵古境之一的李恒白。
还有二个灵古境都坐在大堂里,一个是李家家主李青峰,还有一个便是大长老李唐。
李青峰徐徐起身,随着他的起身,下方六个椅子之上,除却大长老李唐、左右长老之外的三人也是站起身,大堂之外的众多嫡系族人更是俯首行礼,恭迎清癯老人缓步前进。
李恒白目不斜视,走进大堂,停在李青峰面前,他松开手,布袋掉落,从口袋中滚出一个血迹斑斑的头颅,面目青黑,死相狰狞,正是千里之外那被誉为魔巢的天鹿山部众魁首的白鹿道人。
“家主,李恒白幸不辱命,已亲取这老魔项上人头。”
李恒白拱手平静道。
李青峰抿嘴如刀锋,双眸注视着李恒白那张饱经风霜的沧桑脸庞,他很想从老人的眼睛里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那种叫做愤怒,叫做怒火,会焚烧人理智和肉体的东西,可惜李青峰看不到,他瞧见的只有那宛如一汪古泉般,清澈且平静的深邃沧桑眼睛。
很平静,但也很淡漠。
他多么希望现在李恒白能够对他破口大骂,对他愤怒指责,甚至于记恨于心,大打出手,这样他内心的内疚感就可以少很多。
大长老摩挲着拐杖头的干枯手掌早就停住了,虽然面目依旧不变,但从他那微微攥紧的手掌看来心头也应该有些许波动。
一月之前,李恒白奉命跟随百善城组织而成的剿魔队前往千里之外的天鹿山围剿那祸害一方,荼毒生灵的白鹿道人,岂料原只有灵古境后期的白鹿道人竟然跨入了灵古境圆满,小队之中的二个灵古境后期尽是葬身白鹿山顶,仅剩一个灵丹境随从逃回百善城,李恒白身死的消息也是传回李家。
天鹿山名声大噪,白鹿道人凶名再度暴涨,一时之间再无人敢招惹。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三天之前,白鹿山再度传来一则消息,在通报中已死的李恒白竟然再度现身,还力斩了灵古境圆满的白鹿道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天鹿山确确实实的土崩瓦解,白鹿道人的首级也确确实实的躺在布袋里。
李家李恒白得胜而归。
这本该大喜大贺的事情,传回李家,却让所有人静默。
因为在李恒白假死消息传来的这一个月内,他的儿子,李清,消失了。
但很多李家人都知道,李清的莫名消失,定然和大长老李唐以及左右长老脱不了干系。
李恒白和李唐的恩怨李家之人皆知,从小二人便是敌对头,每次都是李恒白棋胜一招,待李恒白二十及冠之后,选择了云游帝国,四海为家,这一去就是三十载,音讯全无,李唐则是在家族稳扎稳打,靠着家族的资源和本身顶尖的天赋,大器晚成,终跨入灵古境,
在十二年前,于家族宗谱之上都划上一笔生死不知的李恒白突然回归,带着一身卓绝修为,还带回了一男一女二个尚在襁褓的弃婴,当时正好遇上李家的长老职位更替,李恒白展露修为,压下李唐一头,从他手上取走了本该属于李唐的护族长老一职,败退的李唐只能咬牙不甘的当上了大长老。
李恒白动用护族长老的尊贵权限,给他带回来的二个婴儿添上了李家之人的身份,从此视如己出。
这些年来,李唐和李恒白明争暗斗,输赢皆有,可是让他真正恐慌起来的是,李恒白带回来的那个叫做李清的义子,于三年前开始修炼之时,展现了骇人听闻的修炼天赋,修炼至今三年,方才十三岁的稚嫩年龄,便已达到了灵力六重的修为,即使在百善城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怪才。
人心险恶,纵使骨子里流淌着一样血液也抵挡不了内心的野望。
在李恒白身死消息传回来的第二十天,李清在城外青山消失,和他同行的二个族人惨死兽口之下,没有全尸,只找回些许被啃食的只剩下血丝的骨头。
因为找不回尸骨的原因,所以说的好听点是消失,实话实说那就是被野兽吞吃干净了。
李青峰大发雷霆,事后率人亲自把青山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毫无收获,不管他怎样气愤,当这件没有证据的事情,落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羸弱女孩的面前,任谁都只能不了了之。
就连李青峰都只能咽下一切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那个在天鹿山顶已死的李恒白,竟然会再度出现,还斩下了白鹿道人的脑袋。
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李青峰无法再面对那曾经奉命出行之时对他再三请求照顾儿女的李恒白,他也没办法再阻拦得胜而归的李恒白,一旦这件事真的被彻查,李恒白和李唐三人撕破脸皮,李青峰作为家主,究竟该帮哪一面?
无论是哪一方赢了,对于李家来说,都是惨重的损失。
这件大多数李家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李恒白究竟会怎么办,他如果真的和李唐这一派的人战起来,那就不是寻常族人的小打小闹了,说不定连李家都会因此一蹶不振,内斗是所有家族都最为忌讳的。
为什么李清会在李恒白身死消息传回来之后的第二十天才“消失”?
李唐自己也怕这种内斗,他是真真切切确定了李恒白的确是死了才会动手的,可是这一遍又一遍确认之下的事实,终究还是出了错。
“白老!”
有一道稚嫩哭腔的柔弱声音响起,一个娇小女孩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来,揉着乌黑大眼睛,哇的一声大哭扑向了李恒白的大腿,李恒白蹲下身,轻轻的抚着稚嫩女孩的后背,轻声道:“好了,小凌不哭,白老在这。”
有着一头格外显眼的紫色长发的娇小女孩,乌黑大眼睛红肿得厉害,似乎想把这些天的委屈和痛苦都倾斜而出,谁也不知道这个在短短一个月内接连失去了二个亲人的小女孩究竟是怎么渡过来的,单从她那闻者心酸的哭泣声中都能觉察一二。
“哥……哥死了!”
何凌嚎啕大哭,全场寂静,不少人甚至无意识的倒退一步,目光有些惊惧的望着那个站在大堂中心俯身安抚小女孩的清癯老人,生怕后者下一瞬就是暴起,到时候大战恐怕摧毁的就是这半个李家了。
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李唐和左右护法也在此刻悄悄绷紧了身子。
清癯老人并没说话,只是轻轻抱住了女孩的脑袋。
“是他们杀死了哥!”
紫发女孩那对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仇恨,伸着葱葱玉指指着李唐三人。
众人悚然一惊。
当这个人尽皆知的事情被付诸口端且点了出来时,即使早有准备,但还是让在场的人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纷纷看着李恒白,这个才取下凶名赫赫的白鹿道人首级的老人。
左长老李德胜淡漠道:“小姑娘家别信口雌黄,你哥哥是和别人去青山游玩,不幸碰上野兽才失踪的,和我们有何关系?”
何凌愤怒哭喊道:“是你们让李玥姐骗哥哥,说我在青山那里,哥哥才会跑到青山去接我的!”
右长老李泉并没有看何凌,而是望着那个抱着小女孩背对着他们的苍老背影,低沉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证据,李玥是大长老的亲孙女,她可是死在了野兽口中,只剩下半个身子,而你哥哥好歹是消失不见,尚有一线生机。”
对,没错,李玥这一点,是让所有人,包括李青峰都没有想到的。
虽然很多人都相信,李清的消失是大长老李唐一手策划的,但是他难不成已经丧心病狂到了为了杀死李清,赔上自己的亲孙女?
这一点非常奇怪!
但是那只剩下半个身子和残破脑袋的尸体,却是李玥无疑。
虎毒不食子,李唐已经毒到了连亲孙女都不放过的地步?
李唐面色漠然的坐在椅子上,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如同雕塑。
李恒白抱着何凌起身,他并未回头,只是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小凌,别哭了,我们回家。”
何凌把头埋在李恒白胸口,肩膀耸动着,泪水打湿了李恒白胸前的衣衫,李恒白走到了门口,抬头望了一眼那黑沉沉的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身后背着的古朴黑剑在剑匣之内突然颤抖了起来,剑鸣不止。
李恒白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代表着能和家主平起平坐甚至还高上一分身份的六边形令牌,头也不回的往后一扔,声音很轻,却让许多人冷汗直冒,脚管微抖。
“这护族长老,不当也罢。”
李唐握着拐杖的手掌不自觉用力,整根拐杖都有细微裂纹浮现,他对面的左右护法目不斜视,但身子却如有重压,身下的椅子随着嘎吱的不堪重负声瓦解而开,二人的面色都涨得通红,嘴角有血迹溢出。
李青峰目送着李恒白离去的背影,沉默许久,重重的拱手行了一礼。
……
城外青山。
茂密青草地上有着凌乱的巨大脚印和斑斑红黑干涸血迹,清癯老人负手而立,默然不语。
有一个中年男子徐徐而来,脸上有着一条狰狞刀疤,不怒自威,在之前的六席长老位上,他也入座其一,是为李家的执法长老,李岩。
“白哥。”
李岩轻喊了一声。
清癯老人回过头,望着这个从小跟把他当做大哥,就算莫名消失三十年再回来依旧感情不减的族人,后者已经从当年的小屁孩成为了李家的顶梁柱,主掌执法长老一位,三大灵古境之下以他地位最为尊崇。
“没有照顾好小清是我的责任,李岩对不起白哥。”
李岩低沉内疚道。
李恒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树干后面,有一角白裙露出,他朝那个方向招了招手,道:“璇涵,来。”
李岩微微皱眉,转头一望,见到树干后面走出一个低垂着头捏着裙角的白衣小女孩,当即沉下了脸,低喝道:“不是不让你过来的吗?”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委屈的抬起头,大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抽泣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赶紧回去!”
李岩低喝道。
小女孩咬着下唇,往后倒退了一步,欲言又止,最后抹了抹眼睛,倔强的往前走了一步:“我不相信清哥死了,他还没带我去风泸州吃那里的糖葫芦,还没带我去山水洲看无尽大海,他一定还活着!”
李岩面色发沉,刚想说话,一只手臂拦在他身前,李恒白走上前,蹲下身看着面前名为李璇涵的小女孩,这是李岩的女儿,从小就和李清定了娃娃亲,他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轻声道:“小璇涵说的没错,白老也不相信清儿会死。”
李璇涵泪眼朦胧,咬牙重重点了点头。
李恒白一只手抱起面前的小女孩,他走到了李岩身旁,目光望着那一片血迹斑斑的凌乱草地,轻声道:“李岩,你了解李唐吗?”
李岩迟疑一下,道:“同族相处半百之年,就算谈不上知根知底也有些许了解吧。”
李恒白微微点头,继续道:“那你觉得,李唐是为了那种达到目的,甚至连自己亲孙女都会放弃的人吗?”
“这……”
李岩有些犯难,给不出确切答案,只好道:“世人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恒白嘴角突然扯了扯:“那我来告诉你,李唐如果有这份狠辣,他就不会从小被我压一头,而且退一步说,他都已经再三确认我死在了天鹿山,又怎会多此一举的丢上亲孙女的性命来欲盖弥彰?”
李岩一时有些怔住了。
的确,所有知晓内幕的李家之人都下意识的认为,李唐丢上亲孙女的性命不过是为了能够在李恒白面前占尽底气,让后者无话可说,毕竟连我亲孙女都死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说是我谋划杀了李清?
李恒白轻吐了一口气,轻抚手臂之上坐着的小女孩脑袋,徐徐道:“那只突然出现的野兽是真的,李玥的死也是真的,李唐自己都没料到,在这青山里面会出现一头能够威胁的了他派出的人性命的野兽,他们应该是打算在这里结果清儿的命,只不过发生了意外罢了。”
“那……白哥。”
李岩的眼睛微微亮起,现场并没有发现李清的尸骨,那岂不是说,李清还活着?
“对,清儿有可能还活着,但也只是有可能罢了。”
李恒白轻轻道:“这份可能,小的微乎其微,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外,让李青峰翻遍青山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又是什么样的意外,让他至今没有现身?”
李岩的双眸黯淡下去。
李恒白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想将胸腔中的所有情绪吐个干干净净:“我早就和清儿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还是我行我素,锋芒毕露,想想也是,谁的年少不轻狂,他有这般出彩的卓绝天赋,又何必躲躲藏藏,不肯显露呢。”
李岩不做声。
李清的修为天赋太耀眼了,耀眼的让常人惊慌,修炼三年,寻常人这个年纪方才灵力二三重,佼佼者三四重的地步,他却已经跨入灵力六重,拉了第二名足足二个小境界。
李清如果懂得收敛一点该多好,兴许就不会有今遭一劫,可是和一个方才十三岁,正是轻狂年纪,血气方刚的少年谈收敛?
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在这个年龄段能做到吗?
既然能做最好的,享受众人的艳羡、敬佩和崇拜的目光,为何要收敛光芒,泯灭众人?
祸福相依。
李恒白最后看了一眼青山,抬步往百善城而去,李岩跟在他身后。
“白哥,我已经让二名家族影卫暗地守卫在何凌身边了,绝对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李岩歉疚道。
影卫是李家的一只神秘精锐部队,由执法长老掌舵,唯有家主才有资格动用,每一次都是影卫行动都是关乎李家至关重要的大事,而这一次为了李恒白,竟然抽出了二名影卫贴身保护何凌。
李恒白并没有拒绝,他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的李家,呢喃道:“我李恒白这辈子失去的太多了,家族、血脉对我都无关重要了,倘若连最后的小小安稳也不能给我,那就让一切都消失吧。”
李岩停步,他怔怔的望着那个身形有些佝偻的清癯老人,无来由的心头一酸。
他明白,倘若连何凌日后也有变故横生的话,恐怕这个无牵无挂的老人再也不会顾忌什么亲情、后果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在外闯荡三十年,拖着一身疲惫回家的清癯老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李岩只知道,在李恒白回来的那一天,百善城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铺天大雨。
暴雨似乎想把人世的一切都清洗干净。
过往、恩怨、情仇,一概淹没。
青山以北,千里之外的辽阔荒漠,有二拨人正在茫茫无际的黄沙大漠上追逐。
前面逃窜的是一个披着墨绿色长袍的干瘦男子,肩膀上背着一个大袋子,一头长发乱糟糟的,那对凹陷下去的眼睛中满是病态的阴冷和癫狂,在他身后狂追不舍的三人身形闪烁,速度快上一筹,化作三道光影终于是追上了前面的干瘦男子。
一者手拿拂尘,出尘飘然,一副仙风道骨之样,一者背负长剑,是为道姑,最后一人脚踩清风,身形鬼魅,三人呈掎角之势围住了绿袍干瘦男子。
“邪药师,你丧尽天良,危害世人,赶紧束手就擒吧!”
拂尘男子冷喝一声。
墨绿色长袍的干瘦男子咧嘴狞笑,他环顾三人,眼中的阴冷愈盛:“南宫正天,水云道姑,风鬼,你们三人自诩为名门正道,前来追杀我,还不就是为了我手上的毒经吗?还不是为了这本毒经最后面剑道子的十页剑招吗?惺惺作态给谁看呢,也不嫌恶心?”
脚踩清风的风鬼冷漠道:“与你这邪魔还用废话什么,直接动手吧!”
干瘦男子刺耳大笑,他松开肩上背着的大袋子,里面滚落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清秀少年,气若游丝,他抓着少年的喉咙拎起至身前,嘲弄目光扫视三人:“你们不是打着济世救人的名义吗,可以啊,今天我死了,这个小家伙也活不了,放我走还是死二个,你们看着办。”
水云道姑气的脸色通红:“范长生!你卑鄙!竟然劫掠无辜之人以做人质!”
邪药师狞笑道:“你们没长眼睛吗?要不是我在山里救了他,他早就被那头妖虎生吞了!”
天际有惊雷炸响,一抹银蛇划过天际,将天际照亮如白昼,也照出那一张张面色各异的脸庞,空旷大地上,邪药师的邪魅狷狂大笑声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