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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度客栈,三楼客房。
这个临街的客房打开窗户便能俯瞰下方的街道和不远处那座富丽堂皇,占地几十里的恢弘宅邸,这座宅邸的主人便是这百善城的三大家族之一。
李家。
原本出了一个百善城第一强者的李家,应该迅猛发展,地位攀升才对,可是那名曾经力斩天鹿山魁首的清癯老人却表现出一副对李家任何恩怨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甚至有些冷漠,孤居家族深处不问世事,几次试探之后,确定这老人不会插手李家之事之后,诸多势力方才敢放心发展,明争暗斗,而转瞬千变的局势也让的一向和李家关系僵硬的赵家抓住机会,有了蓬勃崛起之势。
大开的窗户前,改换容貌的李清双手撑着窗棂,久久凝视那足有二丈高大,恢弘大气的朱红大门,许久未动。
“大人。”
飘忽鬼魅的二只暗鼠不知何时出现在李清身后,单膝下跪,一人双手抬起,呈上了一叠纸张。
李清缓缓转过身,接过那叠纸张,另外一人再度取出一个黑布包裹的盒子,恭敬道:“大人,这是半天之前从大桂城送来的,另外明天便是学院假期,尘道学院的学子将会回城,大人可在一周之后去学院报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好。”
李清微微点头,旋即:“你们回趟恶洲,问媚堂主再拿三张画皮和一张天衣,如果主上问起此事你们实话实说即可,辛苦了。”
二只暗鼠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一怔,有些错愕的看着李清,辛苦了?
这在恶洲以冷酷无情出名的龙刀,今日竟然对他们说了句辛苦了?
二只暗鼠头颅愈发低下,拱手后退消失。
李清并不在意二只暗鼠的想法,轻抚黑布盒子,轻轻一叹,他这一趟并不准备带这东西回来的,所以把它交给了洛燕,没想到她还是把它送来了。
是担心自己吧。
“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啊。”
李清微微抿嘴。
年少风流多情债,可惜他已经没那命去还债了。
收敛心思之后,李清扫了一眼手上的纸张,粗略浏览,他现在的身份是秦立,曲州大元郡的一个家道中落的公子哥,关于身份上的一些方方面面纸张都有提到和介绍,所以这个身份只要不赶到大元郡去细查的话没人能觉察真假。
放下纸张后,李清负手而立窗棂前,目光遥望三条街道外的城门大道,心头默念三,二一。
有一队人马从城门处徐徐走出,无一不是朝气蓬勃,靓丽风流的年轻人,从其中几人还未脱下的学院服饰边让许多路人目露羡慕,那可是尘道学院的院服,那这些人岂不是尘道学院的学子?
青山郡四大学院之一的尘道学院!
除去那些路人,许多百善城本地人的面色则敬畏了许多,他们可是知道这些年轻人的身份的,三大家族之一的李家,虽说有传言赵家越发势大很可能会对李家下手,但也敌不过李家这些年的积威啊。
“哇,那几个女的好漂亮。”
“还是红衣服的好看。”
“那是李家大小姐吧。”
路边的人群窃窃私语,火热而隐晦的目光打量着马背上婀娜窈窕,容貌出众的几个女孩,也有一些春心欲动的美娇娘眼睛发亮,猛盯着皮囊出色,风流倜傥的少年郎,谁要是能攀上李家的高枝就真的此生不愁了。
远处的窗户后,那一双目光却是毫未停留,一瞬即过,直到这一队人马逐渐消失在街道中的时候,他还是不动丝毫,继续望着城门。
待城门口因此聚集的人群三三二二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有马匹嘶鸣声响起,一匹通体赤红的宝马从城门口一跃而出,稳稳落在青石街道上,宝马扬蹄而起,放声嘶鸣,坐在马背上拉着缰绳的却是一名女子。
一些还未散去的人群回过头,见到这一幕顿时惊为天人。
“好……好美的女子……”
有人喃喃自语。
紫发飘扬,俏脸精致的女子拉住缰绳,翻身下马,英姿飒爽,目光环视间,眉宇间的英气让的许多男子都生出自愧不如之感。
倘若前面走过去的李家女子,最胜的几人容貌是八十分,那这突然闯出的紫发女子,便能称得上八十五分,加上那股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还能再添上二三分。
“她是谁?也是李家之人吗?”
人群纷纷低语。
有人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她是李家李恒白的女儿,何凌。”
人群寂静了一瞬,望向那紫发女子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许多,李恒白这三个字在百善城就是顶天的分量,当之无愧的百善城第一人!
五年前的天鹿山,魔徒众多,到处肆虐,离之最近的百善城屡受其害,民不聊生,若不是有李恒白力斩白鹿道人,清扫魔窟,百善城将永无宁日。
何凌牵马而立路中心,回头一望。
城洞之内再次徐徐走出三马,左右二男,中间一匹白马上是一袭白衣,如瀑黑发,腰系玉笛,手握长剑,眉黛如山,肤若凝脂。
九十分的女子。
看呆了许多路人。
“李家明珠,李璇涵。”
有一道低低的压不住惊艳之感的声音回荡在人群中。
“二位学长,一路叨唠,就送到这吧,家族纷扰,莫怪璇涵不邀二位进家一坐了。”
白衣女子轻笑,一马前行,那二个锦衣玉服,明显地位不低的男子对视一眼,皆是苦笑一声。
何凌一手一马绳,二马缓慢行走在街道上,留下二个曼妙美丽的背影供路人回味。
“好一朵难采的美人花啊,余兄,在下先行告辞了。”
眉心一点红印的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旋即调转马头,一骑绝尘而去。
另外一名剑客打扮的青衫男子耸了耸肩,懒散打了个哈欠,大笑离去:“这样的女子,才有意思,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李清徐徐关上窗户。
小凌和璇涵都已长成佳人,过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他欣慰了,他本欲再去看一看白老,不过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脸上的这张画皮理论上是能瞒住灵古境的,不过李清不想冒这个险,宁愿让人再回去取一张天衣。
何谓天衣?
无缝是天衣。
灵元境也无法瞧出端倪的神奇之物。
拿到了天衣,李清才敢出现在白老面前,去见见那个老人。
百善城,百善人,孝为先。
“我曾黑发送白发,苦我悲我但无妨。”
李清目光平静,他绝不会拿真面目出现在白老面前了,他很庆幸五年前没有死在青山,他的尸体没有出现在白老面前,白老送黑发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
李家,山后小院。
这里本来就是李家最偏僻的一个院落,再加上五年前一个老人搬到这里来了之后,周围一片更是清静的异常,极少有人敢靠近,也不知是因为那老人在这的关系还是暗地里有人偷偷下的命令。
此刻正有二道靓丽身影行走在九曲十八弯的走廊上。
“璇涵姐,都到家门口了,你不请他们二个进来坐坐?”
手里拿着一个青翠苹果的紫发女子嘎嘣脆的咬了一口,挽着旁边丽人的手臂,笑眯眯的道。
旁边的白衣女子淡淡道:“不想。”
何凌咽下嘴里的苹果,说实话这种还未熟透的苹果有一种涩味,但是她偏爱这种味道,这种习惯,应该是五年前的时候开始的,而在那之前,她却是一个连饭菜都要洒一把糖都才能下咽的娇娇女。
“唉。”
何凌叹了口气,道:“可怜啊,人家二个好歹也是天字榜上有名的天骄,当了一路的护花使者,竟然连个门都进不了。”
李璇涵瞥了一眼旁边的何凌,敲了敲她的脑袋:“小丫头,话里还会带刺了。”
何凌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而后笑嘻嘻的露出一口雪白牙齿,
走过前面转角,一个小小院落出现在视野内,院子的桌子上,一个清癯老人静静坐着,面前摆着一套茶具,这套看上去就名贵异常的茶具内却是盛着路边摊上买来的五文钱的茶叶,让一些对茶具独有情种之人见到定要痛心疾首的说一句暴殄天物。
“白老!”
远远的见到那老人何凌便用力的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老人回头一望,那被岁月刻出诸多沧桑痕迹的脸庞浮现一抹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比起何凌,李璇涵便含蓄淑女了许多,等到了老人跟前方才柔柔的喊了一声白老,李恒白笑着拿起茶壶,给二人满了一杯茶,问道:“这次要在家里呆几天?”
“七天。”
何凌随口回答。
李璇涵在一旁补充道:“入学已经四个月了,尘道学院有半年一次的新生排名比赛,这一次回学院之后,需要好好做准备,所以再回来应该就是三个月后了。”
李恒白笑问道:“如何,有把握冲到第几名?”
何凌抢着回答:“那肯定是第一啊!”
李恒白失笑,揉了揉何凌的脑袋:“吹牛你肯定第一。”
李璇涵无奈一笑,旋即认真道:“我处于灵核境初期,不出意外应该能有前二十名,等再修行半年的话,可以尝试冲击一下前十,小凌灵力大圆满的话应该能排进前五十。”
李恒白点头:“很不错的成绩了,尘道学院毕竟是汇集青山郡十三城顶尖精英的四大学院之一,我们百善城在其中只能算中上,修行这事情急不来,稳扎稳打,松弛有度方才是正道。”
“璇涵受教了。”
李璇涵郑重道。
“好了好了,白老,我们一回来你就说教,下次我们可不敢回来了。”
何凌扮了个鬼脸,道。
“你啊。”
李恒白也很无奈,道:“你什么时候要是能和璇涵一样我就放心了,都快成年了还和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嘁。”
何凌轻哼一声。
“璇涵。”
李恒白转向李璇涵,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她:“你爹哪里应该还没去吧,这东西帮我带给他。”
“好。”
李璇涵起身,道:“白老,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见到李璇涵走了,何凌无趣的拍了拍红唇:“白老,骑了一天马都累了,我先去睡了,明天璇涵姐还要来找我去逛坊市呢。”
李恒白脸上的笑容消失,轻声道:“她明天不会来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啊?”
何凌一愣,错愕的看着李恒白,李恒白却是起身,徐徐走向自己的房间。
何凌眨了眨眼睛,嘟囔道:“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何凌懒得多想,打着哈欠便回了房间。
李恒白走进屋内,沉默了一会,打开柜子,抽出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一只生锈了的荆钗和一卷画卷,李恒白打开画卷,画卷上一男一女二个稚童牵着一个老人的手走在路上,女孩的一头紫发特别显眼。
老人轻轻抚了抚画上男孩。
“嘎吱……”
房门被打开,一人走了进来。
“白哥。”
脸上有着一条疤痕的李岩轻轻喊了一声。
老人卷起画卷,放回抽屉,合上之后缓缓起身,转身望着李岩。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之前就感受到他的气息了,赵如生来的还真是时候。”
李恒白坐下,淡淡道。
李岩沉默了一下,道:“他还带来了一张纸,是赵鸿被白河宗收为核心弟子的通书。”
“借势压人吗?”
李恒白呢喃了一句,似乎是笑了笑。
李恒白看了一眼李岩,徐徐道:“你的意思呢?”
李岩微微张了张嘴又闭住,他犹豫了好久,胸口起伏,咬牙道:“作为一个父亲,我没什么理由不答应,赵鸿年轻有位,品性也不错,更何况如何成了白河宗的核心弟子,日后必将一飞冲天,作为家族长老,我更是得答应,赵家明摆着要一飞冲天了,这一趟的赵如生意思很明显,除非答应,否则必拿李家开刀。”
李恒白一脸平静,轻声道:“但是作为李岩,你却不敢答应,你不想背弃誓言,你不想对不起我,对不起我这从小护着你的大哥。”
李岩紧紧抿嘴。
旁边屋子里的何凌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却从一闪而逝的窗户口见到了外面不知何时几个黑影,她疑惑的起身,打开窗户看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
外面的院子里站着一些人,她却全认识。
为首的李青峰。
后面是除了大长老、左右长老之外的所有族内长老。
他们来干什么?
何凌眼睛缓缓睁大,旋即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李璇涵离去的方向。
过了一会,房门逐渐打开,李岩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望着外面的所有人,一言不发的走下阶梯,包括李青峰在内的所有人都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满脸紧张,有人欲言,却被最前面的李青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方才闭上嘴巴。
李岩仰起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他转身朝着木屋重重的行了一礼,所有人如重释负。
李青峰随之弯腰抱拳行礼,其余长老也纷纷照做,屋子内的老人静静的坐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声,二声,三声……
旁边的屋子里,何凌瞧见这一幕,默默的收回目光,坐在床榻上,靠着身后的墙壁,缩起身子,抱着膝盖,脑海里天人交战。
远处的廊道上。
正往家走的李璇涵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转角处走出来的黑衣俊秀青年,美眸一顿,旋即缓缓眯起一个有些危险的弧度:“你怎么在这?”
瞧得和以前一样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语气,黑衣俊秀青年眼神变得有些黯淡,笑容有些苦涩,以他的天赋,以他的身份,就算在那人才济济的白河宗内也是追求者甚多,却没想到在这里屡屡受挫。
“璇涵,我三年前就和你说过,我可以等你,等你改变主意,但是我也是人,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等不住了,我会采用其他手段的……”
黑衣俊秀青年凝望着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绝美脸庞,轻声道:“我一周前被收为白河宗核心弟子了,所以今天是来提亲的,明天我就得走,宗内有一份任务交给我,最快也要半年时间才能回来,我寻思了一下,就先来定下这件事情了。”
李璇涵的俏脸终于变了颜色。
这个在百善城甚至青山郡都名声在外的青年倒退一步,继续道:“等我半年。”
赵鸿转身离去。
李璇涵在原地站了一会,似乎是猛然惊醒一样,反身就朝之前来的方向跑去,走到外面的赵鸿回头看了一眼飞奔中的李璇涵,轻叹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前,当他出现在李家大堂的时候,满座的李家长老全部噤声不言,原本还有争议的人群无人再发声,就算是激烈反对的李岩也沉默了。
“李恒白吗?”
赵鸿微微摇头:“的确是个大麻烦,但可惜……”
赵鸿手掌缓缓攥紧,越来越有力:“只要我这趟任务完成,就算是李恒白也挡不了我!”
心乱如麻的李璇涵奔跑在走廊里,她脑海里只剩下了那个老人,只有这个老人才能帮自己,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转过前面那个弯就是那个院子了,李璇涵慌乱的心神似乎安静了下来,有那个老人在,就算天塌了她也觉得无妨。
“砰……”
突然,她手上的盒子掉在了地上,李璇涵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这个时候她根本没心思去管其他的。
突然,跑出几步的李璇涵脚步停住,她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盒子,里面有一抹红色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不……不会的。”
李璇涵的玉手微微颤抖着,她不断的呢喃着,一步步走向那个盒子,这个小巧的盒子在这一刻仿佛重若千钧,她光洁额头浮现的汗水已经打湿了额前的发丝。
她终于拿开了盒子,捡起了那一抹红色。
那是被绳子束着的一卷纸张。
李璇涵的俏脸越来越白,她颤抖着的手掌解开绳子,慢慢的,慢慢的打开这卷纸张。
从下而上卷起来的纸张,最下面是一个名字,是她的,她手掌停顿了一瞬,手掌愈发颤抖的厉害,当她再把纸张往上打开一点之后,又是一个名字浮现在她眼前。
纸张掉落在地,李璇涵如同失去了线的木偶般,一下子丢了魂,清风吹过,纸张被卷动着在地上翻滚,在最上面有二个字分外显眼。
婚约。
李璇涵离那个转角处的院门只有最后十脚路,但是这十脚路,在她眼里却是咫尺天涯。
远处的屋顶上,李岩默然站立。
刚才在屋内,李恒白和他说了很多。
“我难道就忍心看璇涵一直为一纸婚约牵绊?”
“我难倒就能狠心让她真的为李清守一辈子活寡?”
“她如此年轻,未来多姿多彩,她这么出色,她该有自己的幸福,为了一桩娃娃亲束缚她一辈子,我李恒白做不出这种事情。”
李岩尝试反驳:“可是李清可能没有死啊,他的尸体至今没有被发现!没有任何迹象和消息表明他死了!璇涵她一直在等,一直,一直!”
李恒白打断了他的话:“他死了!”
二人都沉默,过了一会后李恒白方才继续道:“已经等了五年了,够了,我不能再耽误璇涵,她会怨我还是恨我都无谓了,你走吧。”
李岩胸中堵了很多东西,让他心闷,他烦躁的甩了甩脑袋,跳下屋顶,消失离去。
围墙下,女孩娇软的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她眼前似乎蒙了一层纱,记忆也开始飘忽。
她还记得,那是他们五岁的时候,也是在青山。
七八只野狼被烤肉的味道吸引,聚集而来,孤身一人坐在树下的白衣小女孩被狼群包围了,从没见过这种阵势的小女孩被吓得满脸苍白,那一头头龇牙狰狞,流着口水的野狼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噩梦。
她只能无助的哭泣。
野狼群越来越近。
有一个男孩抓着一根细藤荡了过来,跳到了小女孩身前,手握木棒的男孩紧紧咬牙,死死的盯着围过来的野狼:“都给我离璇涵远一点!”
男孩那张满是稚气的脸颊上有着一抹凶色:“再上前一步,我宰了你们!”
“嗷呜!”
性子残暴的野狼露出一口獠牙,猛地扑了上去。
“清哥!”
小女孩的尖叫哭喊声响彻四周。
待得一道白虹火急火燎从山下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却是满地的野狼尸体,还有那倒在血泊中,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男孩。
小女孩抱着男孩,手上身上满是鲜血,撕心裂肺的哭喊。
“别哭……”
伤痕累累的男孩费力的笑了笑,艰难道:“璇涵,我……我还不会死呢。”
男孩嘴角有血迹溢出,继续道:“我……我还没带你去风泸州吃糖葫芦,还……还没带你去山水洲看大海,我怎么……怎么会死呢。”
小女孩泪如雨下。
“我只是,有些累了,累了……”
男孩轻轻闭上眼睛。
身化白虹以一种离谱的速度赶上来的李恒白看着这一幕,心头触动,之后便是那一纸娃娃亲的婚约。
墙角下坐着的李璇涵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水,她收敛心神,抹去俏脸上的泪水,目光看向了青山的方向,许久许久。
只是她怎么也看不到,此刻在那青山,在那颗树下,现在正有一个青年站着,轻抚树干。
时间,会让深的东西越来越深,让浅的东西越来越浅。
许久后,李璇涵擦干眼泪,站起身,捡起被风吹到灌木上卡主的红色婚约,那张精致的俏脸上绽放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绝美笑容,轻声自语:“我等你半年。”
屋子内,敲击着桌面的李恒白手指终于猛地一停。
他缓缓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是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