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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狄忙问道:“何事奇怪?”
姚重华道:“瘴雾桃林里的瘴疠之气十分阴毒,为何你却毫无中毒之迹?”
宇文狄也不知其中缘由,思索片刻后突然说道:“我下山时师父曾赠我冰魄水母,会不会是此物可解瘴疠之毒?”
“断然不是,给你治伤时我已看到冰魄水母,而且我也曾听师父提起过此物,此物如被冰魄之体吸收,端的是妙用无穷,只是此物并无解毒之功效。”姚重华说完,便双手按了按头,转身对涂山女娇道:“女娇,去将你两位姊姊叫来。”
涂山女娇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去了。
待到涂山女娇离开,姚重华问道:“师弟体内可有异宝?”
宇文狄苦笑道:“我本是水火双魄之体……”姚重华听到这,惊喜道:“师弟是水火双魄……”说到这又顿时明白,无奈的抚了抚宇文狄的头。
宇文狄说到“水火双魄”时心中忽的一亮,说道:“师兄,我丹田内有东海龙族送的散元珠,因当时我体内双魄互相争斗,龙族便将这散元珠赠我,助我散去水火真元。”
姚重华道:“是了,应该就是散元珠之效了,这就好办了。”
宇文狄还是不解,正待要问,姚重华却不再多说,给他涂上药膏,盖上被子后,道:“你且安心养伤,无须多想,青苗暂时应无性命之虞,待你伤好,我们一起救他。”宇文狄始终担心,还待要问,却听见外面涂山女娇大叫道:“姊夫,姊姊来了。”
姚重华应了一声,忙起身朝门外走去。片刻后,涂山女娇走了进来,嘴里嘟囔着:“自己不回来也罢了,现下居然将二位姐姐也一并带走……”宇文狄无心听她唠叨,便闭起眼睛假寐。
就这样在床上躺了百日,在涂山女娇的悉心照顾下,宇文狄渐渐好了起来,已能下地行走,二人也相处融洽,渐渐熟悉了起来。这日,涂山女娇到来后,正要给他涂药,却被宇文狄制止,宇文狄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对涂山女娇道:“可以陪我去外面走走么?”
涂山女娇不知为何,粉脸一红,羞涩的点了点头。
涂山女娇将宇文狄扶出屋外,见屋外遍地碎石砂砾,兽骨成堆,一派荒凉景象。宇文狄不禁叹道:“庙堂之众多顾己身,哪曾想过百姓之凄苦。”涂山女娇笑道:“你许是第一次见这种环境,其实我们也没你想的那么艰辛呢。”
宇文狄望着涂山女娇的脸庞,心道:传闻九黎百姓多开朗,传言果然不虚。涂山女娇见宇文狄看着自己,不禁胸口如小鹿乱撞,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宇文狄根本未发觉自己的失态,就这样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佳人。良久后还是涂山女娇开口道:“宇文哥哥可愿参加今晚的拜月祭典?”
“拜月祭典?”宇文狄回过神来。
“嗯,拜月祭典是我们部族一年一度的大庆典,乃是祈求月神庇佑我族万年长存,永享太平。”涂山女娇说道,只是拜月祭典还有一项主要仪式却没说出口。
宇文狄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反正无事,就去见识见识。”
涂山女娇见宇文狄答应,抑制不住脸上的惊喜,连忙道:“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宇文狄不忍多见这荒凉,叹了口气,转过身道:“回去吧。”涂山女娇急忙扶着他,朝屋里走去。走到屋里,涂山女娇将宇文狄扶到床上躺好,便跑出去准备晚上拜月祭典的事宜。
夜幕悄悄的降临,宇文狄正在默运逢春诀疗伤,只听见门“哐”的一声被推开,宇文狄知道涂山女娇来了,便运气收功,睁开眼瞧去,只见涂山女娇已换了一身白裙,脸上略施粉黛,比以前的素面朝天多了几分妩媚。
涂山女娇走到宇文狄身边,羞涩的问道:“我美么?”
宇文狄心道:这丫头往日甚是大方,怎地今日却颇为害羞。心里想着,嘴上却调侃道:“美人,给哥哥我笑一个。”涂山女娇嫣然一笑,扶起宇文狄道:“哥哥,我们走吧。”这一声“哥哥”将宇文狄的心都融化了,宇文狄突然问道:“姑娘可有意中人?”
涂山女娇俏脸微红,低声道:“心已有所属,但不知他对我可有情意。”
宇文狄听到此话,心中一阵失落之感,当下强笑道:“不知这位幸运男子是谁?”
涂山女娇抬起头,直盯着宇文狄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便扶着宇文狄朝门外走去。
拜月祭典之地选在一个小土包下面的空地上,离宇文狄所居木屋颇有段距离,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当宇文狄走到时,空地上已聚集了不少人,都安静的围坐在空地四周,空地中间堆了一座木柴山,宇文狄知九州许多地方祭拜会点篝火,因此见了这木山也并不奇怪。
二人寻地坐下,宇文狄四下张望,低声问涂山女娇道:“涂山姑娘,为何未见我师兄?”涂山女娇抿嘴一笑道:“参加拜月祭典的都是单身男女,你师兄已有我二位姐姐,还怎能参加,再说自从那天他进入瘴雾桃林后,至今未回。”
宇文狄这才明白为何刚才所见全是年轻人了。当中间的柴山被点燃,揭示着今年的拜月祭典开始了,只听围坐在篝火外的年青男女齐声唱道:“今有明月兮照故乡,难见旧土兮凄惶惶。遥拜月神兮泪两行,望尊乞佑兮好儿郎。九黎众生兮莫迷茫,不握自由兮怎能英魂归乡……”
宇文狄因不会唱,便抬头望向天上,只见混沌一片,却哪有月亮的影子,不禁低头吟道:“谁怜世间苦,众生盼登仙。世间如有这许多神仙庇佑,也不会有这许多受难之人了,与其求助神仙,还不如求自己。”说完,见涂山女娇颠怪的看着自己,宇文狄谄然一笑,便又抬头像天上望去,这时却见一轮银月在混沌中露了出来,宇文狄暗道:月亮啊月亮,人间悲欢你已见多了,可你的庇佑又有几人感受到呢?因怕涂山女娇责怪,此话便未说出口。
待篝火烧得正旺时,一众青年又唱道:
月出皎兮,
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
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
佼人懰兮。
舒優受兮,
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
佼人燎兮。
舒天绍兮,
劳心惨兮。
待一曲唱完,只见许多青年男女相拥一起,对着月亮起誓,也无非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话。涂山女娇鼓足勇气,朝宇文狄肩膀靠去,红着脸低声说道:“宇文哥哥可愿女娇照顾?”声音有如蚊蚋,宇文狄并未听清,只是转头问道:“你的如意郎君在哪里?”
涂山女娇恼怒的站起身,跺了跺脚,娇颠道:“真是涂山上的木头,没有心的。”说完,转身便跑。宇文狄这才明白过来,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忙挣扎着站起身,大叫道:“涂山姑娘……女娇,女娇你等等我,哎呦……”
涂山女娇听到后面“哎呦”一声,有心不理,但还是转过身叫道:“喂,喂,你怎么样了?”见宇文狄没有吭声,虽知他并不会有危险,终究是放心不下,还是走了回来。
走到宇文狄身边,轻轻的推了推他,“喂,说话啊。”
宇文狄反身一把抱住涂山女娇,低声说道:“女娇,我爱你。”涂山女娇听得此话,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在火光的照映下美呆了,宇文狄不禁看得痴了。
九黎民风豪放,但见涂山女娇缓缓闭起眼睛,将小巧的嘴唇慢慢的凑了过来,此时宇文狄纵使再无经历,但人类的本能亦告诉他该怎么做……
良久,双唇分开,二人相拥而坐,宇文狄揽香入怀,宛如像做梦一般。待回过神来,轻轻对涂山女娇说道:“我师兄可曾说过何时归来?”
“姊夫当时说待你伤势好转,真元恢复,便让我带你去瘴雾桃林。”
宇文狄听罢,知姚重华必有安排,便不再多问,对涂山女娇深情的说道:“女娇,待我救出青苗,寻回父母便娶你。”
涂山女娇娇羞的点点头,将耳朵贴在宇文狄心口,轻轻说道:“你可不要骗我。”
宇文狄低下头,柔声道:“我怎会骗你。”四目相对,随着嘤咛一声,二人的双唇又紧紧贴在一起……
身卧美人怀亦不觉时光流逝,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在涂山女娇的悉心照料下,宇文狄的伤势已完全康复,自身真元亦比没受伤之前充沛。
这天,宇文狄叫道:“女娇,今日就带我去瘴雾桃林吧。”
涂山女娇面上似有不舍,但还是点点头,轻声说道:“跟我来吧!”
二人越过沙砾之地,向东走了半天,涂山女娇道:“前面就是瘴雾桃林。”
宇文狄抬头看去,见一片桃林立在前面,无边无际,此时桃花开得正旺,扑鼻一股桃花香。宇文狄拉着女娇的手道:“我们去吧。”
涂山女娇轻轻挣开他的手道:“你去吧,此林瘴毒太厉害,我受不了的。”
宇文狄早已听说过此林之毒,便不再勉强,只是说道:“待救回青苗我便回来。”
涂山女娇强忍着泪水,笑着点点头。宇文狄不再多说,转身便走。没走多远,涂山女娇在后面叫道:“郎君,你一定要回来娶我啊。”宇文狄停住身子,慢慢转过身来,右手捶了捶心口,大声道:“这辈子非你不娶。”此时,涂山女娇再也忍不住,泪水轻轻滑落。
宇文狄坚定地转身,头也不回的向桃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