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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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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麓老妖的屁股终于打开了花,这令所有渡月岭的女弟子们都不敢看上一眼。
  最后一棍打下去的时候,南麓老妖还高声地说:“这棍子打得真他妈没劲儿。众人看了看老妖的屁股,知道他只不过是嘴硬而已。”
  而另一个悲伤的事实是那打人的道士却在打了最后一棒之后,因为体力耗尽而晕倒了。
  云栖道长见八百棍已经打过。又吩咐下人说:“将这老妖扔到柴垛上去。”
  只见走出来两个道士,抬着南麓老妖就扔到了柴垛之上。
  众人以为云栖道长又是一声令下命令点火。谁知,云栖道长右手一翻,一股烈火已经飞向了那柴垛之上。然而,那熊熊烈火燃烧起来,不但烧在了南麓老妖的身上,火焰腾空也即将烧在了绑在枯树之上那女子的身上。
  云栖道长手掌隔空一推,只见那堆烈火平地移开一丈。又往上一台,那火堆无端升在半空,火势滔天。却远离了那绑缚在受刑树上的女子。仿佛云栖道长害怕伤害到那女子的半分毫毛。
  那被移开的大火渐渐在半空里烧得这个热闹的黄昏云霞皆红。随着天边的霞光慢慢地褪去,这火焰也慢慢地熄灭,那漂浮在半空里的柴火,也渐渐地变成了青烟,变成灰烬,顷刻之间衍变了一场这个浩瀚世界里最原始的规律:无生于有,有生于无。
  南麓老妖也和所有万物最后归熄的样子一致,化成气味和灰烬。
  大家一看烧死了南麓老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受刑树上来,看着这个美得如同霞光的女子。
  这个女子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仙居穴?下一个烧死的会不会是她?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这些迷茫的疑问看着她。看着这个无人知道名字只知道容颜的女人。
  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的烁然的目光依然看着天边的云霞。她想低头认真看一眼地上那只雪白的雪貂。但是她的头发让他无法低下头来。她依然保持着傲人与蔑视众生的姿态面对着眼前的普罗大众。
  云栖道长看着那熊熊烈火成了最后的一点火星,直到那火星最后也熄灭在半空中。他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渡月师太。最后他开口了:“师太,现在,你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不但是云栖道长想问渡月,而是所有的人都想问渡月。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她跟六合派究竟有何渊源?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渡月师太回忆当时见负镜师兄的时候,由于是梦境中的事,回忆起来尤其模糊,所以很难找到证据来证明这个被绑在受刑树上的女人究竟是谁。面对云栖道长的质问,她心虚得不知道如何回避。正要要说:“算了将她放了吧。”
  话未出口,只听得远处一个声音大哭大叫起来。各位执事都向台下看去,只见一个道士背上背着一个道士从西边如风而至。那道士浑身是汉,那道袍都湿透了,分不清是汉湿透的还是水湿透的。他一边跑一边哭着说:“各位师叔,这人不是我师傅,我师傅已经死了,快将他杀了吧,他才是真正的南麓老妖。”说着将背上的道士放在台下。众人一看此人和台上的云栖道长一模一样,不禁惊倒一片。
  青引一看这道士就是虹桥飞瀑跌在瀑布深潭下的那个小道士松絮,忽然就说:“咦,这道士不是掉在瀑布下面的那个松絮吗?”
  江苔饮却用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巴说:“小声点,先看看在说。”
  渡月师太的脸色渐渐地从绯红便成了铁青,她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云栖道长,厉声质问:“你究竟是谁?”
  云栖道长的脸一阵抽搐之后突然镇定下来指着松絮说:“这小道士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具尸体打扮成我的模样,真是不知死活。”说完,目光扫在松絮的脸上,猛然拍出一掌。
  那松絮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那道士的手中推过来,一股黑风袭击向他的心窝,心间只觉得一阵窒息,顿时就要瘫倒在地。
  云栖道长这一掌拍出去,众人都看在眼里,其力道之大,不可思议。那松絮只要沾上半点风力,便可立刻毙命生亡。可见此人心肠之歹毒。
  正待大家以为松絮必死无疑之际,突然飞来一口敞口石锅,挡在松絮的胸前。那一股黑气全都收集在黑锅之中。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口炒菜冒烟了锅一样。
  众人一看原来是五谷峰的容成公救了松絮。是松絮的一个厨子师叔救了他。
  容成公面色严肃,他看着身边的云栖道长,声音低沉而有力:“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你就急于杀人灭口,看来你果然不是真的云栖师兄。”
  刚说到这儿,云栖道长飞身下台,欲在松絮心口补上一掌。容成公哪里容得他胡作非为,脚下轻点,也跟着飞身而下。
  这云栖道长的掌力未到,容成公便以一股绵绵之气托起松絮,将他放在一丈开外。接着手一收,便收回了盖在松絮胸前的石锅。
  这时渡月、平常生和丘如峦三人一看这云栖道长有伪身之嫌。立即围了下去,云容成公合成四人将云栖道长团团围住。
  被围在中间的云栖道长一看被四人包围起来。立即面色一改,变得很委屈地说:“各位师兄师姐,这小道士胡说八道,你们怎么能听他信口雌黄呢?”
  “究竟是谁在信口雌,这还说不定!”渡月目光凌厉,手中早多了一架筝琴。大家都知道渡月师太以筝器为刃,筝横成乐,立地成兵,杀人只在弹指之间。
  容成公右手持石锅手柄,左手托着石锅的锅底,仿佛是随时准备要把这云栖道长炒着吃了一般。
  丘如峦手执判官笔,笔尖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仿佛刚杀了人。六合仙山所有门牌石碑等贴字都是他的杰作。观其字之遒然则可见其修为之深。
  平常生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手中把玩这一个棋子,上面写这一个卒字。明显是他一贯修炼的兵器。
  这四人虽然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若是一致对外则同心协力,毫无二心。
  云栖道长见自己四面楚歌,也倍感四周杀机重重。于是又赔笑说:“师兄,师姐,你们真的弄错了。”
  手执判官笔的丘如峦微微一笑:“有没有弄错,一问便知。”说着,也没有见他问谁。却在半空里用判官笔写了一个问字。
  渡月师太手中筝琴立在地上,忽然一拍那筝头,但见筝琴在地上不断旋转起来,杀气森森。
  松絮却躲现在却躲在了容成公的身后,紧紧地抱着容成公的腰,就像抱着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就有可能死去一样。
  容成公对面的平常生,手中依然把玩着棋子缓缓地问松絮:“小道士,你别怕,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云栖道长究竟是怎么回事?”说道最后他指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云栖道长。
  松絮抬眼看了看云栖道长的目光,又扫了四周一眼,见他四人保护着他,心中底气上升。于是恨恨地指着被四人团团围住的云栖道长,说出了如下经历。
  原来,云栖道长已经被这个妖人所杀,还抢走了六合剑法。
  两天前,五岭洞的南麓老妖经常潜入云栖观中的大殿之上偷禅学艺。云栖子担忧那南麓老妖禅为妖用后患无穷,于是点上一根焚妖香待南麓老妖。
  等了两天,云栖子又静坐入禅,忽然五岭洞的南麓老妖又潜入了我们云栖观的大殿之中,云栖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假装冥闭禅定。南麓老妖伏在梁上,张开嘴巴,欲吸纳云栖子体内禅力。而南麓老妖吸入的却是那根燃烧后的焚妖香。
  他只吸了一口便失去了知觉,从梁上掉了下来。
  云栖子赶忙叫松絮用收妖网给收了。恰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那山下虹桥飞瀑有人闯瀑,认定是老妖的余孽。心想那余孽修炼尚浅,松絮一人足可应付,于是叫前去收妖。
  松絮赶到那虹桥飞瀑却被他认为的三个妖人打落在水中,其中一个就长着兔子耳朵。待他爬上岸来,那三个妖人早已经不见了。
  其实松絮有所不知,这三个人便是安子期等人。青引在一边听起来却尤其好笑。
  松絮接着讲述。
  他就急忙跑回云栖观告诉云栖子。
  刚到云栖观,就看见那三个妖人已经到了云栖观的门口。于是悄悄从后门入观,禀报云栖子。
  云栖子却说:“此时时间紧迫不宜灭妖,因为在我前往虹桥飞瀑的时候师傅接到渡月师太派人送来消息,命云栖峰说所有人都到聚仙坪开六合大会。”
  但是云栖峰乃六合山入口,为了安全起见,叫我师傅在观中留下三五人即可,其余全部都赶往聚仙坪。师傅为了震慑妖孽,打算出观以六合剑吓退他们,然后在赶往聚仙坪。
  于是留下几名弟子后,吩咐其余弟子通过后山赶往聚仙坪方向,出门迎战。谁知一站即败。他去扶起跌倒在地上的云栖子。却被云栖子一脚踢飞。
  松絮料想,这云栖子平时对她犹如亲生父亲,常以手抚他的头,温言善语地教导他。他因此还发现云栖子手背上的一颗黑痣非常的醒目。
  然而,此时的云栖道长却脾气暴躁起来,令他不甚理解。
  甚至他更不理解云栖道长手背上的黑痣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于是他默默回到观中大殿之上,却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人。他以为是那南麓老妖的尸体,走进了一看才发现,那躺在地上的尸体却是云栖子。因为松絮经此时发现了云栖子手背上的一颗黑痣。
  他便断定这才是真正的云栖道长。而刚才将他踢飞的云栖子是假的。
  说到这里,松絮又犯了迷惑,他怎么也不知道,在虹桥飞瀑遇到的那三个人究竟是谁。
  松絮发现师傅倒地身亡,跑出去一看,外面的云栖道长和比剑的三个人都不见了。
  于是背着师傅立即赶往聚仙坪求助。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想不到这活着的云栖道长才是真正的南麓老妖,而正真的云栖道长却被这南麓老妖害死了。
  青引听到这里,便对江苔饮说:“师母,想不到刚才跟我比剑的人其实是假的云栖道长。”
  江苔饮点了点头说:“不错。”
  安子期却在一边似有所思地说:“那假的云栖道长能在得到六合剑法以后,短时间内学来与青引敌对,可见其修为也不简单。”
  那南麓老妖见事已败露,知道狡辩无益,忽然狂笑几声,露出了一张可怕的蟾蜍脸。看起来他却是有人的身体蟾蜍的脸面目可怖。他一摇头狂笑之中缓缓地说:“既然你们也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必在隐瞒什么了,今天你们就凭本事来杀我。我在五岭洞也修炼了千余年了,如今就身体都修炼成了人形,只差五百年就可以将这颗头颅修炼出人的头颅来。但是我修炼这几百年,尚不如人修炼几十年,所以我便潜入云栖峰大殿之上,每以吸禅如练,禅为妖用,进步真是一日千里。谁知被这老道士发现,用妖网将我收纳,害得我花去数百年的功力,用了一式金蝉脱壳才得以逃出他的妖网。我见这道士修炼有术,已有半仙半凡之躯。若是在修炼十年,定然是仙统留名。于是便吸干了他的血,以恢复我几百年的修炼。只可惜那是对这小道士反体肉胎却是看不上眼,否者,早就成了我腹中餐了。”说道这里,他却笑得更加狂放。笑过之后,他看了看围着他的四人接着说:“我看各位修炼也有不少时日,都有一具仙凡合体的身躯,若是今日我将你们四人都吃了,且不是胜过我修炼千年。”说着狂笑不止。
  渡月师太早已不能忍受这狂魔胡作非为。待他笑声未止,右手在筝头上一拍。那筝便入土两尺有余。她陡然起飞,身体倒悬。立在筝上。手指过处弦声四起。
  南麓老妖只觉得那弦声刺耳难当。若万剑穿心。也陡然飞起,张开大口向渡月师太喷出一股透明的粘液。
  渡月只闻得一股腥臭的味道袭来,心中作呕。全身提气,蓦然飞升数丈。那筝也从地上拔地而起。渡月右手摁住筝头,左手一抬筝尾,那筝横在她怀中。她便端坐在了云端之上,一曲《秋籁》缓缓入音,接着,一式万籁入秋,弦音陡变。渡月手指速点,狂奏筝弦。那筝顿时放射出五彩光芒,仿佛是看的见的声音一般,向南麓老妖激射而出。
  南麓老妖虽然不识那《秋籁》的厉害,但知道那筝的厉害,蓦然吸了口气。不断吞吐,忽然间身体膨胀,体大如斗。射过来的五彩光芒在他周身便化解为无形。这一式便是他在五岭洞修炼多年的乾坤入定。他见渡月奈何不了他,便狂笑着说:“让你尝尝我乾坤入定的厉害。”
  平常生眼见南麓老妖的一式乾坤待定便化解了渡月的万籁入秋。心中怕渡月有什么闪失,手中一粒红色的棋子早已经放飞出去。这一式平平凡凡,恰是象棋中常见的一式小卒过河。
  那南麓老妖一见平常生出手如同儿戏,哪里把这小卒过河放在眼里。嘴角冷笑一声,右手一扬,手中飞出一粒黑蝌蚪。那蝌蚪眼见小卒子向它飞来,仿佛游在水中一样摇着尾巴向它游去。那小卒子正要将蝌蚪撞死,忽然那蝌蚪摇身一变,变作一颗黑棋,也是小卒。将红棋撞得灰飞烟灭。
  丘如峦手执判官笔,见渡月持平,平常生败落。不忍六合受辱,手起笔落。笔锋直入南麓老妖的心窝。
  南麓老妖见丘如峦的笔半空里划下来,来势汹汹不可小窥,料定用了五成功力。但他同时抵挡这渡月的筝和这判官笔,他就得使出八成功力不可。思忖之后不敢硬碰,只得侧身避过。
  谁知丘如峦一笔下去,本是要写一个杀字。于是露锋起笔,杀气腾腾,直奔南麓老妖。丘如峦一看这一笔在南麓老妖的眼里早有了准备。突然将露锋改为逆锋,那一笔杀出去之后又复向自己杀来。
  南麓老妖一见丘如峦本是一笔夺命,直奔自己而来,谁知那斯途中笔势一变,竟要自杀。心中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看不明白丘如峦为何这般,喜的是,丘如峦自杀以后少了一个强敌。但他还没有高兴起来,但见丘如峦的笔锋又杀了回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南麓老妖来不及发愣,只能侧身欲避,但是胸间早被判官笔点了一下。
  丘如峦接着第二笔划下来,笔势短促而有力,南麓老妖又分心招架渡月,对这丘如峦的这一笔已经招架不住。丘如峦一个杀字尚未写完。南麓老妖便倒在血泊之中。丘如峦最有一笔欲回锋收笔。却被容成公跳出来阻挡了。
  容成公将石锅在南麓老妖头上一罩,南麓老妖顿时就变成了一只正正的大蟾蜍。他将石锅提起,顿时锅中烈焰腾空。那蟾蜍就在石锅之中。容成公不断地翻炒这石锅中的蟾蜍。那石锅之中便发出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出来。
  渡月眼见南麓老妖即将被炒熟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抓住容成公的石锅手柄。
  容成公一看,笑嘻嘻地说:“怎么师姐忍不住想吃上一口?”
  渡月却一本正经地说:“别废话,快问她雪貂的事,那雪貂一定是被他盗走了的。之前他放出的那只死去的雪貂肯定也是假的。”
  三位执事被渡月一提醒才忽然发现那地上的雪貂已经变成了一只死去的蝌蚪。那些跟谁南麓老妖变的道士也都变成蝌蚪逃之夭夭了。
  容成公一看,南麓老妖在他的石锅之中早已经熟透了。
  那蟾蜍发出诱人的香味,容成公撕了一块肉放进嘴巴吃了起来。他正要要说:“嗯不错,这味道不错。”话未出口忽然发现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吐出来一看原来是个药丸。
  众人不解,以为是南麓老妖修炼的的药丸。容成公手上用力,那药丸便碎裂了。里面却是一张字条。写着:貂欲成人,必截之,若为用,胜仙矣。上面落款却是赤乌。
  这赤乌便是邪教教主。原来这南麓老妖早已经成为麾下之妖受赤乌指点前来六合盗取六合三宝。
  但六合派各位执事都知道,这赤乌教主一向不会轻易露面,所行诸事皆由副手独孤鹜代办。近百年来,独孤鹜无论做什么事情也都打着赤乌的旗号,使得赤乌虽未出山,却也是臭名远扬。
  四人也都担心这雪貂一旦落入赤乌只手,那将会祸害无穷。
  赤乌此次对雪貂显然较为关心。也许将来会有什么大的举动也未可知。四人虽然心中忐忑。但眼前还要处理这受刑树上的女子。众人的目光又落在这棵奇特的受刑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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