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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唐水对不远处等他和唐虎的苏溟渊道。
“好。”
苏溟渊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随着唐水唐虎走向通往新人院落的树林。
树林极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脚踩枯枝的咔嚓声,都宛若惊雷。
“啊哈!兔子!兔子!”二虎子手舞足蹈:“水儿,书生,饿不!俺去抓兔子,吃饭!”
“兔子?青云宗哪来的兔子,要来也是……”唐水调笑道,话音未落便掐了声,“九级黄兽赤角兔,快跑!”
唐虎向空无一物的东边跑去追他的兔子,唐水向西边的空中打出一掌,踉踉跄跄往南边逃命。
不消片刻,就剩苏溟渊一人。
“练气六境,”苏溟渊道,“尚可。”
这,俨然像唐水的修为。
苏溟渊摇摇头,继续慢悠悠在树林中穿行。
绯红色的花一朵一朵在树林每一个角落里悄悄的竞相开放,刹时覆满整片大地一直延展至一望无际的天边,像盖了一层红绒毯。
高大翠绿的古树渐渐消失在眼前,澄碧的天空染上了鸦青,宽阔平缓的玄黑色长河弯弯曲曲,穿越绯红色的花海潺潺流动。在玄色长河的不远处有几间泥沙砌的小屋,用木篱笆围成了一个小院,小院中有一女子,白发黑衣,温文柔雅。
“阿姐,我回来啦!”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子从天边飞奔而来,扑进女子怀里,拱拱,抬头笑着,对女子说:“阿姐,我回来了。”
那孩子长得很好看,简直和苏溟渊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独不同的是,那双赤红如血的眸子,动脉中流淌出鲜血一般的颜色,若红宝石一般瑰丽。
“阿姐,好香,煮什么呢?”那孩子抽抽鼻子道。
“孟婆汤。”苏溟渊轻喃。
那女子笑了,弹了那孩子一个脑瓜崩:“小馋猫,都是你的。”
“阿姐你不喝啊。”那孩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子,思索片刻道,“阿姐,我走前,您不会就用这个糊弄我吧,他们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您不会包饺子,也好歹给我煮碗面片汤啊。”
“吃不吃!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女子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死孩崽子,净揭我短!”
“阿姐不是我说,你除了白菜炖粉条和煮汤外,其余的都是黑色料理,用得着揭吗。”那小孩笑嘻嘻道。
“行了行了,我们开餐!开餐!”死小孩看着即将河东狮吼的老姐,咕咚咕咚海喝一二碗。
女子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俯身摸着那小孩的头开始絮絮叨叨:“我不在时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随意跟陌生人说话,不要随意变乱吃东西,陌生人给的不要接……”
“安啦,安啦,我是谁啊,我是苏溟渊,在阎王那老头那儿也排的上号。”小孩满不在乎道。
“是,是。”女子强笑,目光忧忧,我指的不是这里,是人界。
唉……
饭后,女子目送她养大的孩子像欢快的小马驹奔向梦想的地方,消失在水平线外,转身,迎向苏溟渊。
“苏苏,你来看我啦,我好高兴。”女子突然手足无措,眼睛一蓝一绿亮晶晶的,完全不是刚才的样子,像没长大的小姑娘,是欢喜的,还有畏惧,用白皙细嫩的手捂住脸,双色眸子一骨碌一骨碌转着,从指缝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溟渊,道:“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苏溟渊莫名奇妙的酸了鼻子,哽咽在喉,有两个字就嘴边含着,张嘴欲言却不知道是什么,半响,长长的叹息后,终化作了三个字:“你是谁?”
女子一下失落了,但又扬起嘴角,漂亮的双色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强颜欢笑:“原来不记得我了呀,当初的伤居然这么重。那个死老头骗我说苏苏不要我了,讨厌。”
“我是江卿荷。”江卿荷一字一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是江卿荷,我是江卿荷,我是江卿荷。
“别忘了,我是江卿荷,不然哭给你看。”江卿荷瘪瘪嘴,“明明是你当初给我起的,却要我告诉你。”
“江姑娘,小生苏莫河。”苏溟渊道。
“我突然更愿意你管我叫二傻,虽然你以前每次叫时我都很生气很生气。”江卿荷道,苏溟渊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
“二傻,不哭,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大山楂,红彤彤的。”
江卿荷一抽一抽的,终于哭了出来,扑进苏溟渊怀里,使劲在他衣服上蹭眼泪和鼻涕,“你果然生我气,是不是因为我给小兔崽子起了跟你一样的名字,又不是真名。”
“没。”苏溟渊良久叹出一个字。
苏溟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心软,顺着江卿荷的意思编织谎言。
在他苏溟渊几十万年的人生里,不曾遇见过这样一位白发黑衣的女子,不曾起过江卿荷这样的名字,也不曾喊过二傻。
但苏溟渊不是真名却是真的。
很荒谬,是真的。
江卿荷抹干了眼泪,将苏溟渊推开,凶巴巴道:“什么都没看见。”
“对,什么都没看见。”苏溟渊笑笑,“什么都没看见。”
“苏苏,我要走了,你一定要想我啊。”江卿荷想想又道,“还是不要想我了。”
“最后,真的是最后最后了,那个女人好讨厌,离她远点。”
“还有,我一定没叫过你吧”
江卿荷的身体一点点化作莹莹白光,像萤火虫一样,四散在花海。
随之破碎的,是泥沙砌的小院,幽黑的大河,漫漫的花海,这片黑天红地的世界。
“父亲大人……”
苏溟渊回到了树林,古树遮阳,好天。
此时的树林不似最初那般寂静,后方的人陆陆续续上来,他们像疯子一样对空气喊着打着叫着,杂闹异常。苏溟渊皱着眉头向目的地走去。
“哟,渊哥,入阵了,爽不爽。”凤红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那个小白眼狼,这阵是你当初布的吧,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哈哈哈哈!”
“是。”苏溟渊安之若素。
此阵名尔思故吾在,一如名意,你思考它就启动浮现,你不思考它就失效隐藏,能映出你之所想。
此阵乃上古阵道大宗师所创,因为此阵触及时间大道,若是强者对弱者使用,有可能映出弱者沉睡在灵魂深处记忆——弱者自己都不知。更有亿分之一可能看见未来。
当然,看见未来,世人皆当笑话。
而此阵乃两千五年前青云宗建立时苏溟渊所送的贺礼。
“待我伤好后,便去地界走一遭。”苏溟渊突然云淡风轻道。
凤红雀惊。
“你疯了!自世界衰败以来,天界消失,地界时空错乱,就人界还算正常!先管好自己吧!”
凤红雀继续吼道:“五千年前练功出差,少了四十万年寿命,只剩十六年,好不容易攒了两千年,伤势复发,又剩十六年,前两天又复发,你看看你现在!连尔思故我吾在都陷进去了!”
不是怪凤红雀着急不允许,首先,苏溟渊阳寿将近,身体破败不堪。其次,地界时空混乱。
地界时空混乱到什么程度?
前生,今生,来生的自己可能在地界相遇。
前生的遭遇可能是自己来生导致的。
不过。
“我意已决,无需再说。”苏溟渊不容置疑道。
地界。
“大人,您在看什么?”阎王毕恭毕敬。
魔君收回视线,轻笑。
“一个有意思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