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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起床!快起床!”一大早唐虎便扯开了嗓门儿:“早起的鸟儿有食儿吃,水儿,书生,俺们出去吃饭吧!”
“起来!起来!快起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俺们出去吃饭吧!”
“出来!出来!快出来!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俺们出去吃饭吧!”
在唐虎狂吼十五分钟后,苏溟渊走出来了。
“书生,俺厉害不!俺娘教俺的俺全用上了!”唐虎兴奋地挥着手臂:“俺们出去吃饭吧!”
“厉害。”苏溟渊笑道,后退一步躲开了唐虎的熊奔:“二虎兄不等唐水兄了?”
“对呀,哎,不对呀!”二虎子挠头:“水儿咋还没出来嘞?”
“水儿啊,水儿啊,水儿啊!起来,起来,快起来!民以食为天,一顿不吃饿得慌,俺们出去吃饭吧!”
在二虎子再一次扯开嗓子狂吼的五分钟后,唐水终于出现了。
“水儿啊,你终于出现来了,俺们出去吃饭吧!”唐虎自动忽略唐水黑得发绿的臭脸兴致勃勃地流口水:“仙家的吃的啊,俺想想都饿了。”
唐水显然没睡好,黑眼圈已经挂在了眼睛上,下颌起了豆冒着白尖。
“嘿嘿渊哥,这二虎子自说自话真是堪为一绝啊,瞅那唐水那脸黑的铁抹布都刷不出来!”凤红雀嘿嘿两声:“天天看喜剧,日日有惊喜!”
“雀儿。”
“嗯?渊哥,什么事?”凤红雀疑问。
“你自说自话也堪称一绝。”
凤红雀:“……”渊哥,是我不对,没看好你,你说,最近遇见了谁,居然学坏了。呜呜呜。
从总角之时就相处的老友,凤红雀心里寻思什么,苏溟渊转眼珠子便晓得。
“……安静些。”苏溟渊对凤红雀道一句,一甩袖走向唐虎唐水二人:“二虎兄,我想唐水兄需要休息,不如我陪你去吧。”
“休息?”二虎子终于注意到唐水黑如锅底的脸:“休息,嘿嘿,休息,呵呵,睡饱了才能有力气吃饭,哈哈,我…我先走了,睡接着睡,吼吼,俺跟书生出去吃饭了哈。”
唐虎缓慢转身,一把抓住苏溟渊冲出天字乙院:“水儿,俺们走了,好好休息啊……”
直到看不见天字乙院看不见唐水漆黑若如锅的脸,唐虎才停下脚步松开苏溟渊。
“你怕他?”苏溟渊看着唐虎疑道。
“是,也不是。”唐虎挠挠头道:“水儿是俺少爷,书生你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来。”苏溟渊说:“唐水兄很平易近人,不像一个少爷。”
“那是,也不看看谁少爷!”唐虎高兴,话匣子就开了。
唐虎唐水二人来自唐家村,但唐水不姓唐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唐家村人。
唐水一家只有两口人,他和他爹,十年前,他们来到了唐家村。
那年正遇上了旱灾饥荒,热辣辣高挂在天空,大地裂成了龟背,土皮翻卷着一层又一层,裂缝中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根蔫头巴脑的草,最高也不过两指长。
热啊,渴啊,饿啊,一批批的都死了,大白天的,看不见几个活人,虽没到易子相食的地步,但也快了。
这******年的,能拉扯活一个孩子就已殊为不易,而唐虎家一共有四个,唐虎是他家里年龄最小的力气最大的也是最能吃的那一个小孩。
唐父唐母寻思几天几夜终于下了决定,将唐虎卖到县城大户人家做仆役。
唐虎便是县城遇见唐水和他爹的。
“你都不知道,唐水当初就那么高,”唐虎比划着,右手划过大腿,“但下巴都翘上天去嘞!也不怕鸟拉泼屎掉鼻子里去。”
苏溟渊适时一笑。
“当初俺爹俺娘寻思的好,给俺找个大户人家卖喽,但一天也没人买俺,最后唐水他爹给俺买了。”
“也不知为个啥子,他和他爹非得跟俺姓唐,还想跟俺家回俺村。俺当初是啥也不道,听着俺能回家跟爹娘就啥也不顾直拉人往家走。但俺爹俺娘好像明白啥,说啥也不干,俺也不卖了。”
“后来俺偷听俺爹俺娘唠嗑说,唐水和他爹是邻国大家族子弟,得罪了当权的,逃难来了。”
苏溟渊:“但他们还是进了村。”
“嗯,进了。”唐虎挠挠头:“他爹答应俺爹俺娘给俺家钱帮俺家度过饥荒。那年头,能不能活到下周都是都不知道,所以俺爹俺娘同意了。唐水和他爹以俺亲戚的身份进俺村了。然后他爹在俺村里当个教书先生过活,天天‘人之初,性本善’的,磨叨死了。”
苏溟渊哈哈笑了两声。
“俺说的是真的。”唐虎微恼。
“是,真的。”苏溟渊道:“二虎兄可是不饿了?那去学堂吧。”
“俺,俺饿,谁说俺不饿的,俺饿得肚皮都贴后脊梁骨儿了,俺们快走吧。”
唐虎拔腿跑了,苏溟渊站在原地摇头失笑:“真是好糊弄。”
走走跑跑停停,半小时后终是到了山脚的集市。
“俺还以为得咋好呢,也没区别啊。”唐虎满眼失望:“俺白兴奋一晚上。”
“这就是普通的集市,”苏溟渊解释道:“不是说进了仙门我们就是仙人,我们现在只算没入途修士罢了。仙人之食我等还吃不了。”
“啊。”唐虎更蔫了:“那走吧,我们去那家吃肉包子。”
那家铺子不大,稀稀拉拉没几个客,唐虎羞涩地挠挠头:“俺兜里没几个钱。不过你放心,肉包子钱还是有的。书生你吃啥?”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就行了。”苏溟渊道。
“哦。好吧。”唐虎转头道:“小二,来十个包子!”
“好嘞!客官二十两!”小二爽快转身去取包子。
“啥!二十两!疯了!咋不去抢嘞!能买四石米呐!”
唐虎惊,嗷一嗓子吓得小二直愣:“客客客客官,仙门就这个价啊。”
“这价也是抢啊!”
(此文物价按明朝万历年计算,一两银子能购置普通大米二石,一石约为94.4公斤。也就是说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660.8元。)
苏溟渊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唐虎心大没仔细看青云宗下发的规章手册,小二是刚来的被唐虎一嗓子吓到了。
面对惊傻的二人苏溟渊也不评论什么,向前一步出声道:“小二去上吧,刷卡。”
“好勒!”
“书生,冤大头啊!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啊。”唐虎心疼。
“无妨。”苏溟渊淡淡回了一句。
只是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小二便已端着包子上来了:“客官,您的包子。”
“谢谢。”苏溟渊随手从左袖夹出卡递给小二点头一笑,颇为潇洒肆意,却也彬彬有礼不失温润文雅,实是与平时气质不和,倒和那淫浸在温柔富贵乡几十年王孙贵族别无二致。
能来仙山脚下开馆子的,大抵是有见识的人,小二一瞬就好像明白什么,恭敬地接过卡刷完又恭敬地呈上去静静地退了。
唐虎一手抓过包子吧唧吧唧就开吃,一气塞了五个后方想起苏溟渊来。
“怎么,可是咽着了?”苏溟渊看着唐虎道,“小二,来玩碗水,要温的。”
小二:“好勒!客官稍等!”
“好吃吗?”苏溟渊问,从小二接过水递给唐虎。
“咋不好吃,一口一个银子,”唐虎咕嘟咕嘟一口干到底:“想想都要飞了,书生你都做过啥了,咋那么有钱呢?”
“我?”苏溟渊思索片刻方道:“卖过字画,做过小贩,当过乐师,观过面相,看过风水,官至正三品侍郎(此处为明朝官制)后无趣告病离朝了。”
唐虎咂咂嘴,顺手又塞个包子:“书生,你咋长的,还啥没干过?”
“我出生于皇都,父母双亡,由爷爷抚养,长于十八村,后离村做了一个云游人。”苏溟渊神色清明,好似在讲故事:“至于什么没做过,大夫。药道博大精深不容差错,有言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万不敢拿患者之命开玩笑。”
唐虎扛哧扛哧又两口一个包子进了肚,正仔细吧唧回味呢,一个声音传来,那话真是令人生厌。
“呦,这谁啊,你妹妹呢,不硬气吗,在这小破地方吃饭!”
苏溟渊一看,原是山道上与林渔儿争执的华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