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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最终还是短的,邱含依站在那跪着的人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于岛那张带着笑的面容也慢慢映入了邱含依的眼中,邱含依动了动唇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泪含在眼圈中却也是没让它落下。
邱含依将手放在于岛握着的那把剑柄上,稍微用了力,便将剑从泥土中拔了出来,然而于岛那已是僵硬的手却还握在剑柄上。
“于岛,我来了。没事了。”邱含依似是同自己言语,却又像是跟面前的人说话。
祁远终是放心不下邱含依,也悄悄来到邱含依的身后,看到于岛的表情时却是有些惊讶。忍下心中的不安,他这才蹲下身子帮着邱含依将剑从于岛手上取了下来。
“云景,你打算怎么办?”祁远将于岛放躺,但于岛的双腿却因为尸僵的缘故无法伸直。祁远抿了抿唇,这才起身站到一旁。
邱含依抬头看了看四周,带着些凌厉的眼神扫过地面上的尸体道:“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如果没猜错,那这些人应该是林不语派来的。”
邱含依的语气平静,但停在祁远众人的耳中却是有些太过于平静了,平静的都不是她一般。祁远回头看了身后的人们一眼,见到他们也都点了头,他这才起身走到附近的一具尸体旁边摸索起来。
东西很快便找到了,几块写着云会字样的牌子。
邱含依睨了那几块牌子一眼,嘴角微微翘起,似是有些嘲讽道:“林会长还真是有把握啊,这么多人的确可以将我置于死地。”
邱含依跟大伙一起将于岛葬了,等到于岛的坟墓垒好后,邱含依这才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竖起三指道:“于岛,你的仇我邱云景定会为你报的,我要让那林不语血债血偿。”
等到邱含依从地上起身,眼中的怒意却还是未减,扫视了一圈众人后,这才将目光定在叶辞衍身上,就听她开口道:“辞衍,我们随你一同去剑影派可好?”
“嗯?”叶辞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邱含依说的话。
“剑影派掌门如今病重,你不得回去瞧瞧吗?”邱含依微微叹了口气,眼中的怒意消了个七七八八,接着又开口道:“我可不愿你同你师妹回去再出些意外。”
叶辞衍听了邱含依的话,沉思片刻便也是点了头。随后几人便朝着距离徐州三四天路程的剑影派敢去。在那里解决了些事情,待了一个多月后便又启程出发。再次出发时,叶辞衍已然成为剑影派的新掌门,但因为还要帮邱含依报仇的原因,掌门之位由他后娘暂代。
从剑影派出来时,日子已是十二月,空中零零散散的往下飘落着雪花。邱含依的本意是前几日便启程出发,结果却是硬生生的被一场大雪多在剑影派困了几日。
“老邱,你说廖老头的话能可信吗?”祁远缓缓骑马来到邱含依的身边,前几日的大雪积在路上并未化开,就算是打了马掌的马也得小心翼翼的在雪中前进。
“可信不可信也得去看看再说。”
廖铭天给的药每隔五日便要服一粒,瓷瓶内的药丸本就不多,离开剑影派的前几日已是吃完。先前邱含依也给蚩灵看过这瓷瓶中的药丸,蚩灵只是问了问便摇了头道:“制成这药丸的都是珍贵无比的草药,除去云景哥哥你带来的冰瑰和解忧草外,里头还有乌辵芝,灵香草与瓤熏叶。”
当时邱含依听完整个人都是呆住的,过了半响才眨了眨眼睛,喃喃道:“这……神医真是大手笔啊。”
这几味草药不是在边境苦地生长,要不就是在悬崖峭壁上生长,而且市面上也是基本不会看到。
索性剑影派所在之地离应天府并不太远,平常日子也不过就三五天的路程。虽说如今是下了雪,但路上总归是有客栈的,邱含依一行人晃晃悠悠也是在第六日午时十分到了应天府。
刚到应天府的城门口,钟离梓莹的脸色就有些不好,连忙将斗篷上的帽子给带到头上,又从队末走到了邱含依的身后,像是怕被别人认出一般。
祁远见到钟离梓莹这副模样,当下便四处瞧了瞧,笑嘻嘻的凑到钟离梓莹身边小声说道:“钟离大小姐这是怕被父母认出来?”
钟离梓莹没好气的瞪了祁远一眼,轻咳一声便压低声音道:“就你话多。”说完这话钟离梓莹四下瞧瞧,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连忙侧过头对着叶辞衍和蚩灵说道:“灵儿,你跟辞衍过来点,别走的那么分散。”
叶辞衍和蚩灵听了钟离梓莹的话,相视一笑,这才走到钟离梓莹的身边把她给围了起来。
一行五人自然是找了应天府内最好的客栈住下,分别开了房间后便各自休息,约好吃晚饭时在商讨如何去丞相府的事宜。
邱含依五人自认为他们的行踪较为隐秘,却是不想他们刚进应天府的城门,城中便有人注意到他们了。等到那人见到邱含依五人进了客栈,并且等了半个时辰并未出来后,这才转身离了客栈。
应天府最南侧的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庄景将手中的长剑重新挂回腰间,平复了一下呼吸后,便抬手轻轻扣了门。
“进……”门内传来一声慵懒的低吟,庄景得了应允便伸手推门,刚一进门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意。将门关上后,这才在门口跺了跺脚往里头走去,刚走到内室便见到自家主子围着薄被子坐在榻上,手中还捧着个铜制的小炉。
“王爷……”庄景朝着朱然轩行了一礼,抿了抿嘴说道:“您……这样,未免有些不妥吧?”
朱然轩浅浅的打了个哈切,伸手指了指榻的另一边说道:“外头怪冷的,你过来坐着说。”
庄景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原地并没有挪地方。
朱然轩的眼皮快要合上了,结果就听屋内没了动静,抬眼便瞅了一眼庄景,轻叹了口气问道:“怎么了?你这是有什么事情说?”
“是。”庄景点了点头,随即便开口道:“属下方才在城中采购东西时,发现了邱云景等人。”
“啊?”朱然轩一下子便掀了被子,坐到了床边,瞪着眼睛便问道:“确定是他们?”
“是。”庄景见到朱然轩的反映也没太过于惊讶,十分确信的点了头,又补充道:“只不过没有那个穿黄衣服的姑娘,反而多了钟离大人家的千金。”
当今少师家的千金离家出走,早已不是应天府这圈有权势的秘文。本听说钟离少师家的千金从小嚣张跋扈,就算是父母的话也多半不听。本就没人敢将这种的女子娶进门,结果却是没想到那梁家的三公子却是对她痴情的很,还放话出去说此生非她不娶。就在梁老爷顶着压力,准备上门提亲时,钟离梓莹倒是跑了。
“哼,不找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朱然轩轻哼一声,面上便也是带了笑,摸了摸手中的小炉开口道:“找人盯紧他们,别让她给我跑喽。”
“是。”庄景自是知道那个‘她’是谁,应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时间刚酉时,邱含依的房内便聚齐了人,祁远从怀里摸出一大张纸,将纸平铺在桌上后,这才见着那纸上却是画着个大院的平面图。
“这是丞相府的图纸,这里是书房。”祁远伸手指了一处地方,随后又抬手指了相反方向的地方道:“这里是丞相府的仓库。”
“我们不瞎。”邱含依白了祁远一眼,用手摸了摸下巴道:“今晚我跟祁远进去探探,你们就留在客栈里。”
“云景,你这什么意思?”叶辞衍听了邱含依的话便第一个不乐意,用手拍了拍桌上的图纸道:“丞相府也不小了,东西或许不在这两处呢?你们两个找起来也不方便。”
随后叶辞衍顿了顿又道:“你不让灵儿和梓莹去我也清楚,她俩的轻功不好,那我怎么也不能去了?”
邱含依抬起眼皮看了叶辞衍一眼,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和祁远走了就算了,你要是也走了谁来保护她俩?而且三个人目标太大,要是被撞上了跑都不好跑。”
叶辞衍张了张嘴却是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犹豫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留下。
冬夜里天总是黑的很快,刚入夜不就邱含依和叶辞衍便换上了夜行衣,再三确认计划路线。
“要是咱俩有一人被发现,那另一个人就赶快回来躲好。”邱含依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面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为了轻便一些,我不会带阙燕剑,一切都小心吧。”
邱含依眸子微垂,似是在思索什么。
有点不安。邱含依的心脏在突突的跳,仿佛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抿了抿唇她还是没将心中的不安说出口,很快便到了子时,邱含依祁远二人分别从窗户翻了出去,很快这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云景哥哥和祁远哥哥不会有事吧?”蚩灵有些不安。
“不会的。”叶辞衍伸手摸了摸蚩灵的脑袋,笑了笑道:“放心。”
只是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