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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曲凝和陈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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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初感知到陈朔阳的位置,却没把握躲开他的下一击。好在他身体协调又灵敏,还是勉勉强强躲开了陈朔阳虎虎生风的挥拳。
  秦初的身体素质虽然好,但距离此时此刻的陈朔阳却相差太远。好似初出茅庐的孙悟空对上进化完毕的塞亚人一般——灵活有余,实力不足。
  不知道陈朔阳是不是料定了秦初躲开的动作,化拳为掌打飞了秦初右手的弓箭,只见那弓从空中飞出了完美的抛物线,落在很远之外。
  秦初下一秒就被陈朔阳锁住了喉咙。
  “该死。”
  秦初腰间一直藏有匕首,此刻他立刻抽出匕首,向陈朔阳刺去。也许真的被唤醒了战斗的本能和野兽的直觉,秦初只是有动作,陈朔阳就看穿了意图,不得不松开钳制,闪躲秦初的袭击。
  秦初本意也并不是伤害陈朔阳,但见识到陈朔阳警惕的直觉,秦初知道要毫发无伤的制住陈朔阳实在难上加难。
  重新回到僵持的两个人,对峙中寻找对方的破绽,肉体实力远超秦初的陈朔阳也没有轻举妄动,‘它’在寻找秦初的破绽,一击即胜。
  “陈朔阳,你醒醒。”秦初试图叫醒沉睡中的陈朔阳本人。
  对面的陈朔阳显然没有理会他的称呼,甚至于不解于秦初的话语,露出困惑的神情。
  秦初见陈朔阳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决定再试试:
  “朔阳,你清醒一点,不要被控制。你好好想想你是谁。朔阳!朔阳!”
  陈朔阳被连续叫了好几次名字,它觉得困惑,皱起眉头,好像真的在思索自己的身份。事情努力总是有转机的,秦初看到了希望。
  “你是谁?你明明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要攻击我?”
  秦初决定加把劲。
  “哈哈哈哈,没用的,小子。”许久没出声的人此刻居然又大笑起来,不是别人,正是秦初的史学老师,一直靠在柱子上,冷冷的注视着战场。
  “再告诉你一点好消息。我给他注射的是我们联盟最伟大的发明。连续三天的注射,让他焕然一新。”
  “只有这样拥有完美基因的人,才能在境界线崩塌的时候存活下去。哈哈哈,我们联盟才是最伟大的联盟。而狩猎局不过是在祖先庇护下苟延残喘的垃圾。”
  “不过,看样子第三天的针剂效果确实太大。他现在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怎么说,还算是个人吗?他现在等同于一头只有攻击本能的野兽。不过野兽也好,毕竟驯兽,我是超一流的。”
  “你原先的好朋友,已经被它完全击溃。”
  “啊,基因改革。美丽的词汇,每说一次,都让我感谢联盟的伟大。”
  “它身体里的基因正在不断被血虫的基因替换!”
  “人类和境外生物基因的交织!是生命的交响曲,讴歌联盟!”
  秦初怒火中烧的看着不远处夸夸自谈的人渣,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碎尸万段!看着秦初握着匕首向自己走来,驯兽师笑得更为夸张,他果然是一流的驯兽师,嘴里吹响了嘹亮的口哨,时长时短,那本来停在原地迷惑的陈朔阳听到口哨声迅速做出判断,再次向秦初发起攻击。
  是有先来后到。
  可陈朔阳绝不是秦初需要最先攻击的那个人。
  他还残存希望,也许朔阳还回得来。
  陈朔阳是凭着野兽本能攻击,他被注射了血虫的基因,攻击方式也像极了虫母,没有人类的套路,只有凭借天性的野蛮进攻。
  野兽直觉可以帮助他探查秦初攻击的意图和方向,却不能控制自己作出复杂有章法的进攻套路。
  顶着如雨点般密集的攻击强度,举步维艰,却还要努力靠近驯兽师。
  力不从心。
  秦初可以躲开陈朔阳大部分的进攻,但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又总能察觉到他躲闪的方位,所以十成攻击,秦初常常要吃到三四成之多。
  这足以让他吃不消。
  可他还是在靠近驯兽师。
  那老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过自大,一步都未离开,只是面带讥讽的看着疲于抵抗的秦初。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秦初摸到了自己手臂上一直藏着的一套暗器——正是当初陆隙送他的那一套。
  普通人类,他有信心一击必中。只是这样必定会给身后的陈朔阳露出巨大的破绽,完全吃下陈朔阳的一拳,他不确定是否还会躲开他剩下的连击。
  被乱拳捶死。
  秦初觉得有点可笑。
  一枚飞镖摸进了手中,驯兽师还是一动未动。
  秦初彻底露出后背给了陈朔阳,正对驯兽师掷出了飞镖,必中!
  秦初都在等待下一秒背后的重击,却没想到飞镖刚刚离手的瞬间,背后就传来了嘶鸣声,和那虫母的声音一模一样。
  等等,不是虫母发出的声音!
  是陈朔阳!
  他在说着什么!
  秦初没有听懂,可那驯兽师却听懂了,接着一声悠长的口哨声起,原本就被虫母拱松的土地瞬间爬出数百只小型血虫,接着全部爬上了驯兽师的身体,驯兽师顺势倒下。
  一瞬间电光火石完成了这一切,秦初的飞镖击中远处被虫子爬满的驯兽师。他的飞镖威力足够大,射穿虫子的身体,再进入驯兽师的体内也绝无问题。
  拿普通的血虫来做盾牌,未免太可笑。
  击中了目标,可秦初都来不及喘息,就感受到右手吃痛,是拿着匕首的手,再回身匕首已经在陈朔阳的手中,白晃晃的刀刃晃过秦初的眼睛,眼看着来不及抵挡就要扎进心脏。
  几乎放弃。
  听见刀刺穿肉体的声音,可却不是自己的。
  一个温热的身躯撞开了他。
  那么弱小的身体此刻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秦初被撞开不小的距离,抬头却看见曲凝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上,眼看着她胸口被刺破,眼看她鲜血迸发,眼看她像吊死鬼被钉在半空中。
  秦初睁大了双眼,都来不及说出一个字。
  化身成为野兽的陈朔阳闻到了血的气味,这个气味让他疯狂,让他渴望,他毫不犹豫的咬住了曲凝的肩膀,吮吸着喷涌而出的鲜血。
  匕首没有刺中心脏,曲凝没有立刻死去,她能感知到身体被野兽尖锐的牙齿撕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肩膀被咬碎的恐惧,“救我,救救我!”
  死亡即将来临,让这小女孩来不及反应,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着救命,身体在被野兽不断啃食,她害怕,她恐惧,她绝望。
  “咔”是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曲凝的一直胳膊被彻底卸了下来,女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做什么,只是气若游丝的看着秦初的方向,努力伸出自己的手。
  秦初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了,这短短的几秒钟像一记闷棍敲懵了他,让他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这个在几分钟前还倔强勇敢的女孩,此刻却被野兽咬去了大半个身体,面目全非,只剩下半张脸一双眼睛,无法瞑目望着自己心爱的人。
  曲凝彻底死去。
  吮吸完鲜血的野兽转而进攻下一个目标。野兽的直觉感知到猎物的绝望和沮丧,他似乎丧失了斗志。
  秦初看的到陈朔阳的靠近,准确说是只看得到他。
  明明才一周没见,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指甲也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刃,从肉体里刺了出来,绿色的血液在他身体内流动,真正的青面獠牙,但看长相已经很难辨认那人的身份,可看着他光着脚一步一步走过来,秦初却没有办法还击。
  他保护不了曲凝,难道还要伤害朔阳吗?
  他犹豫着,愧疚着,迟迟无法作出判断。
  “嗖”熟悉的让他心安声音。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秦初迟钝的看着面前的陈朔阳,半秒钟,一只铝箭射进了陈朔阳胸腔。
  是谁在射箭?
  “那个一年新生!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现在就放弃了吗?”
  是许文彬的声音!秦初迷茫的看向更远的远方,许文彬从虫母的身体上取回了箭,又捡回了弓,拼尽全力射出了这一箭。
  “他不是陈朔阳!它是杀害曲凝的凶手,他还杀死了陈朔阳,它霸占了陈朔阳的身体!你才应该好好的醒一醒!死掉的人不会回来,曲凝拼命救你又因为什么!”
  许文彬几乎扯着嗓子喊叫着,在这空荡的洞穴反复回荡。
  ‘它’是朔阳吗?
  曲凝为什么救我?
  我还不该放弃吗?
  秦初还沉浸在悲伤中,眼神迷离。许文彬觉得有点绝望,他已经尽全力了。远处那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怪物,被射中了胸腔还毫无知觉,现在居然朝着他的位置奔了过来。
  该死,这怪物转换了猎物。
  早知道不救那个怂包!
  秦初看着陈朔阳转身放弃了他,转而去追许文彬,曲凝绝望的脸还在看向他,仿佛有彻骨的寒意,让他一个颤栗有些清醒。
  他在干什么!?曲凝最后的呼救还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循环,陈朔阳曾经的笑颜还在不断重演,他意识到自己太过理想化的大脑正在害人害己。
  也许……也许……
  如梦初醒的秦初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冲向陈朔阳。陈朔阳感知到身后的秦初向他追来,他并不在意,反而认准了不远处的许文彬,这个猎物要弱很多,却有武器!
  胸口不断流出绿色的液体,它也在大量失血,可却丝毫不受影响。
  秦初见陈朔阳胸口插着箭也依旧毫无阻碍他前进的步伐,速度反而更快,眼看就要追上许文彬!
  许文彬被追上来的陈朔阳绊了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还未爬起,陈朔阳已经举起了匕首,秦初这一刻却还在千里之外。
  不!
  秦初不忍心再看,却听见“咚”的一声,陈朔阳居然维持着举起匕首的姿势摔在了地上!许文彬连滚带爬的向后倒退了几米。
  那一箭还是有效果!
  许文彬长出了一口气,正以为安全,可陈朔阳却并没有死,他拼命的刨着土地,想要效仿刚刚的虫母钻入地下,可秦初不会再给他机会,他已经赶到了他的身旁,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对不起。
  秦初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几乎是脸对脸地锁喉,整齐的割掉了陈朔阳的头颅。
  身首异处的怪物不可能再复活。看见朔阳眼睛里的光芒在渐渐消失,好似自己心中的火苗也在慢慢熄灭。
  也代表了,陈朔阳,此刻正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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