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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也颓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许文彬大口的喘着粗气。
“谢了。”秦初将匕首别回腰间,捡起了自己的弓箭。许文彬没搭理秦初,只是一把一把的抹着自己额头的汗。
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刚才几乎要吓尿裤子。
许文彬心情太复杂了,这一切都是什么东西,他可见都没见过,太后悔去取自己的怪兽远征了,这下弓没找到,自己还真的跟着远征了一把野兽。
看着自己的学弟许文彬有些可怜他,女朋友的死肯定给他的打击不小。不过虽然可怜他,但还是催促着找出去的路才行。
刚才那个是他们院系的老师吧,他上来的地方很可能是出去的路,许文彬自忖足够冷静,最后的意志力支撑他和秦初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朝那走去。
没想到眼前的少年恢复的很快,又回到了那张默不作声的面孔,看不出喜悲,倒是自己腿有些发软。
总觉得这个少年和最开始见到的那个有了些不同,可许文彬也没时间多想,当下逃命要紧。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身后传来了意想不到的轰鸣声。
这声音太过耳熟了。
是虫母动起来的声音。
许文彬回头看了一眼,“我X”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吓得跌坐在地上,连带着边上的学弟都被他拉倒了。
只见那虫母都烧黑了还努力像后爬,太远了他实在看不清,倒是边上的秦初看了个明白。
那虫母居然还没死透,恰巧死掉的陈朔阳就在它的附近,那虫母居然假死醒过来,转身吞下了陈朔阳的尸体。
接着“作茧自缚”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蛋。
许文彬嘴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已经足够处惊不变了,但今天的一切都告诉他,他还远远不够。
“怎么办?”
他也没办法了。
今天他们两个人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许文彬有些绝望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秦初突然说了话:
“社长射出的那一箭对我意义非凡。”
秦初看着陈朔阳的尸体彻底被吞进了肚子,悲伤愤怒的感情居然没有那么明显了。他想起日本的禅修师父说过的话:“生与死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他没有直面过死亡,一直难以顿悟。
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窥视了真理的万分之一。
过于理想化想要拯救所有人,最后的结果却恰恰相反。
那虫母真的非常强大,也许境外的成千上万年的野兽厮杀得以让他拥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破茧而出的它,体型比原先大了一倍有余,速度丝毫不减还要快过从前。。
它被彻底惹怒了,嘶吼着朝他们的方向杀了过来,它下达了命令,整个洞穴的血虫都在它的指挥下朝着二人冲了过来。
虫窟真的很大,这一刻小血虫移动的细簌声、虫母的嘶吼声都在整个洞穴回荡经久不绝,一瞬间好像重回两千年前罗马斗兽场中,两个身单影只的角斗士正面临着四面八方奇袭而来的困兽。
许文彬这一刻觉得自己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么浩浩荡荡的一幕,真的无憾了。
秦初深吸一口气,扣开了弓上的暗格,这只弓比普通的弓身要粗那么一点点,这让许文彬也觉得非常不顺手。
粗的那一点,就一个暗格,暗格之中,还有最后一支箭。
秦初恭敬的取出这最后一支箭,箭非常特别,箭杆上镶满了蓝色的宝石,就连箭头都是纯蓝宝石制成。
“嚯……”连许文彬都忍不住惊叹,今天大开眼界的机会真是一波又一波。
“真的非常感谢您。”秦初一边说一边将箭取出,搭上了弓弦,对准了远处的虫母。
“有什么好谢的,我也是救自己。”许文彬实话实说,如果不是秦初有很大的几率救他出去,他未必会射出这一箭。
“社长比我更能够认清现实。”没错,许文彬真的是非常识时务,一年前力荐自己成为弓道部社长,将弓道部转型成为箭馆,拉拢大批投资,将弓道部变成A大纨绔子弟的游乐场,虽然遭受了很多热爱弓道的学生的非议,但是他还是我行我素,坚持自己的选择。一年后的今天,他不在意自己是否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犯,他要活命,必须杀死眼前的怪物,不管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许文彬没有回答,他很清楚自己一直是被真正的行家唾弃的那一类人。可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保留他心爱的弓道场,他无所谓。
必须舍弃的东西,他向来果断。
许文彬看着秦初心无旁骛的瞄准了那头虫母。他想起刚刚学习弓道那一年老师教给他的射法八节。
足踏み、胴造り、弓构え、打起し、引分け、会、离れ、残心。
秦初在一丝不苟的贯穿这八节,他神情庄重严肃,一丝不苟,仿若神意降临。
恍惚间许文彬好像看到那支箭化身成为一只蓝色的猛虎,倾尽毕生之力奋力一跃,咆哮而又勇猛的与虫母碰撞在一起。
‘射一箭,毕生力’是每位弓箭手拼劲一生都要做到的一件事。
而秦初的这一箭,让他明白了自己之前射出的那些箭有多么肤浅。这个一直沉默的少年好像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他射出的每一支箭都像一支拥有自己意志的军队,在他的号令下,无往不胜。
他也需要重新审视他,即便这个少年一开始犹豫,懦弱头脑又过于浪漫,让许文彬有些轻视,可现在,他拿起弓箭仿若脱胎换骨。
那只箭明明那么小,却将整只虫母贯穿。接着传来火焰爆破肉体的轰鸣声,只是一瞬间,整个洞穴变成了一片蓝色的火海,那只虫母更为惨烈,火焰从体内点燃,嘴里冒出烧焦的烟雾,它努力想钻入地下,可地面上也全都是蓝火无处可逃。
它悲鸣嘶吼挣扎,火焰久久不息,从里到外一直在燃烧,火势实在太猛了,仿佛要将它烧成灰烬。它终于抵抗不住,整个身体爆炸开来,无数虫卵从体内喷射而出,掉在了地上,又被火焰烧成灰烬,成千上万只血虫都在这火海中化为灰烬。
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动,这蔚蓝的火海引发了地震,洞穴很可能就要塌陷。
秦初想起什么,快速跑到刚刚‘驯兽师’在的位置,拨开虫子的尸体,却并没有看到应有的一幕,刚才那一镖居然并未打中“驯兽师”的要害。
看着一地的血迹一路延伸,应该是出去的路!
秦初顾不上身后的火海凶猛,和许文彬两个人迅速沿着地上零零散散的血迹追了出去,算算时间他也许还有机会抓住恐怖组织的‘驯兽师’。
身后的洞穴正在不断崩塌,许文彬和秦初二人只能迅速逃命,地上的血迹还算清晰,从木头柱子后面的楼梯下去之后,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二人一前一后在甬道里逃命,地道里还在不断掉着土渣,这条甬道是一条向上的斜坡,而终点尽头居然是一口枯井,待二人赶到,身后的甬道也蹋的七七八八,二人眼看枯井上的软梯被收走,这该死的老头!
还好枯井并不算宽,只能容一人通过,秦初一跃而上,伸直腿卡在井内,一点一点挪了上去,从枯井上来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半山腰上,正巧看着先上来的老头坐着早就准备好的滑翔翼,从山涧一跃逃之夭夭。苦于没有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老头逃走。
只听得地面发出剧烈的震动,山内的洞穴应该是彻底塌陷了。而身后许文彬也慢慢爬了出来。他比秦初还要惊讶:
“这哪儿啊?”
他们此刻正在一座半山腰上,枯井的边上居然是废弃的地铁进站口……当初怎么规划的这里也有地铁口?A市是温润的南方,向来植被众多,整座山几乎都被绿植包裹了,可这地铁口废弃这么久,周围却没什么杂草,只是确实陈旧,锈迹斑斑。
半山腰山路崎岖,二人根本没有办法独自下山,好在许文彬掏出了手机,此刻手机已经有了信号。
“报警吗?”许文彬拿出手机,边说边拨号。
还在四处查探情况的秦初吓了一跳,迅速抢下手机,按断了通话。妥善点,还是打给狩猎局,正想拨号,突然意识到这座山就是当初遇到陆隙的那一座。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秦初掏出自己的手机,并没有打给狩猎局,而是转而尝试打给陆隙。
陆隙接了电话,秦初简单说明了情况,没想到电话那头的陆隙却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说话。秦初等了半晌才有答复:“原地等我过去。我先救你们下山。我会联系方局。”
方局是方良。秦初这才放下心。
尘埃落定,秦初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手腕痛到流眼泪,眼看肿的像猪蹄一样的手腕都已经透着紫红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
许文彬揣摩了一下秦初已经放松的表情,终于也松开紧绷的神经,靠着他坐了下来。
“我说,你这是魔法师吗?”许文彬终于忍不住问道。
“嗯……不算是,我的职业算是狩猎人吧,专门收拾这种东西。”秦初没有隐瞒,因为一旦联盟接手了这件案子,许文彬肯定是要被删除这段记忆的。
“和拍电视似的。话说你们这有组织吗?”
“有,很快就来救我们。”秦初答。
“那根据电影情节推断,接下来该给我洗脑了吧。”许文彬看着面前延绵不绝的山峰,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让秦初有些为难,被删除记忆一向是被很多人抵触的一件事,可一向不说谎话的他还是试探的回答:“有可能。”
“那就好。”许文彬如释重负。
“你不在意这个吗?”秦初有点意外。不仅仅是普通人会抵触,甚至很多狩猎人都反对抹除记忆这件事。
“分事吧,今天的事还是忘掉的好。我可是杀人凶手。”许文彬依旧盯着面前的一座座山峰,他们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此刻正是夕阳西下,晚霞烘暖半边天的时候。
提及陈朔阳,秦初的心又是一沉。
秦初心想,这个答案真的是很有社长的风格,绝对舍弃必须舍弃的事物吗?“社长让我学到了很多。”秦初说完也跟着看起了晚霞。
这一刻的晚霞实在太过迷人,橙红色的霞光包裹着金灿灿的暖阳,绚烂夺目让人睁不开眼,却又忍不住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