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陆隙看着秦初的猪蹄,给他安排了住院,还好骨头没有问题,只需要一定时间的修养,身上也有不少肌肉损伤的情况,暂时住院观察两天。
许文彬后来被联盟的人接走了,想来很快就会回归学校。
联盟已经全面接手了学校的地震勘测事件。因为A市短短半年出现了两次境外兽,而最近的一次又死了两个普通学生,狩猎局接下来将派大量人手驻扎A市。
陈朔阳和曲凝死的不明不白,让秦初一直没缓过劲来,半梦半醒间总是梦见三个人一起去看那场约好的电影,瞬间又转换场景变成两个人哭泣他没有救出他们。在医院里养伤好像变成了盗梦空间,让他昏昏沉沉,噩梦惊醒的现实依旧是噩梦。到最后他也没找到朔阳的手机究竟丢在哪里。最后一个星期约好要去看的电影,从吵架到现在,推迟了快两个星期,电影还在上映中,可三人行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
陆隙这两天还经常来医院看望秦初,见他郁郁寡欢时而昏睡,也没有过多劝解,只是依旧送饭,偶尔带来事件的进展消息。
秦初因为救了普通学生还一举捣毁了虫窟,受到了局内的表扬,成为时下最具话题新人。跟随着他加入的陆威事务所,也变得有些名气。
本想看着手机上的新闻转换一下自己混沌的情绪,没想到正看到这条新闻,秦初突然变得有些恼火。秦初知道,这一定是方良和陆隙帮他掩盖了陈朔阳和曲凝的真正死因,他是想成为有名的狩猎人,但不是以这种方式,消费死者。
秦初躺在医院病床上生气,陆隙推门进来送饭,第一次这么抵触见到她,秦初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陆隙依旧是放下饭盒,还以为他还在睡觉,拉开他的被子,想喊他吃饭。秦初见避无可避,干脆直接点:
“陆姐,这个新闻是不是你做的?”
陆隙低头看推过来的手机,没否认点了点头。
“为什么?”秦初更气了,明知道他因为陈朔阳和曲凝的死耿耿于怀,还利用他们为自己成名,陆姐怎么会怎么做,他想不通。
“什么为什么,你很可能是下一年的年度最佳狩猎新人,而事务所托你的福也涨了不少名词,一举两得挺好。”
陆隙回答的理所当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拉开秦初的被子,把饭桶塞进了他的手里。
“是我害死的朔阳和曲凝。隐瞒真相得到的虚荣,让我觉得不耻。”秦初推开饭盒,陆隙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她这是在小瞧他的人格!他甚至都有些怀疑,她在利用他。
陆隙看着秦初激动的举止,甚至带有恨意的眼神,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好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先吃饭,吃完再说。”
打发小孩,随随便便的语气。
秦初更觉受伤,抱着饭盒久久没有动作。对于秦初的举动,陆隙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就这么一脸木然的看着他,等他吃饭。
秦初觉得心都塞住了,两天五顿饭,每次看到她她都是这副打发事一样的表情!
“水哥呢?”秦初突然觉得来送饭的人是水哥就好了,他一定理解明白他的心情,不会像此刻对牛弹琴。
接收到提问,陆隙也机械式回答:
“分手了”
这样一句轻飘飘的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话,从陆隙嘴里冒出,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吃什么。
!!!
“为什么!”秦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管太多了吧。”陆隙罕见的皱皱眉,很快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气头上的秦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一刻特别的委屈,他想到了曲凝,想到了陈朔阳,想到了那个温暖细致的俞水。
这个女人什么都不在乎。
“你他妈……。”秦初口不择言,却被陆隙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
“我们本来预计这周去W市,我预定的也是这周末的机票,就是后天,你的伤估计好不了,这趟任务我自己去。”陆隙完全不受影响,继续和他确认后面的行程。
“吃完饭盒扔桌子上,晚上会有人来拿,我雇了护工。后面几天我要准备出发相关的事,没时间再来,你出院以后想退事务所,可以直接向局里提交申请,我会批。顺便想转学去联合大也可以,方良会帮你办手续,离开事务所以后想接洽林聚的,方良也会帮你。就这些。”
陆隙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表情传达了自己的口信,转身出门了,步伐都没带乱一丝的。
倒是一开始气势汹汹质问的秦初没了声音,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还没他鼻子高的人趾高气昂的甩了一通话。
合着这是要清理门户?甩了水哥,又甩我?
秦初气的够呛。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我刚刚帮你的事务所提升了名次,你居然想甩开我!秦初瞬间被气的逻辑尽失。
傍晚看到方良站在自己的床前一点都不意外,来送饭的是他。看着床头的人眼里带笑简直无比刺眼,秦初气的歪过了头。
“哟,这位是把我们陆大小姐惹毛的秦少侠吧?”方良还是西装笔挺的站在他的床边,一边奚落他一边把饭盒放在了桌子上。
秦初心想,what?我惹毛她?开玩笑,那位姐出门气都不带多喘一下的。懒得和方良解释,只是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拿起了食盒,吃晚饭。
“脾气真不小,拿着。”方良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玻璃瓶子丢了过去。瓶子里放了颗泛着绿光的虫卵。
“这是什么?”看上去还有点恶心,秦初非常怀疑方良在他吃饭的时候拿出的契机。
“陆隙在现场捡的。听说你的小兄弟被虫母吃了?这是现场残留的最后一个卵,你拿去做纪念吧。说来也不容易,整个洞都塌了,你给我们局里的工作真是添了不少麻烦。”方良边说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秦初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想起最后虫母临死前爆的卵,大部分都在火里被烧掉了,没想到还能有幸存的。
虽然关联起来有些恶心,但是这只虫卵总让他想起陈朔阳。
还是收下吧。是陆姐捡的吗?心情有些异样。
“想退出事务所吗?”方良立刻抛出第二枚重弹。
秦初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要退出事务所,只是今天陆隙干出来的事也真够让人窝火的。
“陆姐生气了?”秦初闷了半晌郁闷的说道。
方良见秦初的问题,心里一直不确定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嗯,在家喝闷酒呢。”
“因为我?”
“主要是失恋了。哈哈哈哈。”方良说完还忍不住笑出声,秦初觉得他幸灾乐祸的样子非常没有素质,心目中的偶像有点褪色。
失恋了?
秦初摸了摸自己消了一半肿的手腕狠狠捶在床上,彻骨的刺痛让他理智了不少。
“我出院吧。”说完秦初就利索的爬起来换衣服,衣服是陆姐前两天从家里带来的,还透着一股洗衣粉的清香。
方良没说话,见自己目的达到就溜达着出门了,秦初瞒过护士出了医院,方良发动好了车停在路边等他。
等两个人回到事务所,天彻底黑了,放下秦初,方良似乎还有事,立刻驱车离开。秦初打开楼下的卷帘门,见一楼便利店已经很久没有再上新货,到处都是灰尘,想来俞水已经离开有些日子。
秦初心里有点难受,犹豫着推开了二楼的门,二楼依旧是杂乱不堪,不复往日整洁,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身影。秦初穿过二楼凌乱的桌椅板凳,看见天台楼梯的门恰好开着,顺势爬上了天台。
他之前来过天台几次,那是水哥还在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一起在楼顶吃烧烤喝啤酒,现在想想还有些怀念。
门吱呀一声推开,陆隙应该是听到了却没回头,秦初看见她倚靠在天台的长椅上,周围放满了酒瓶,手里还拿了一瓶,背影说不出的萧瑟。
孤独的背影被无限重合在过去的那些日日夜夜。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啊。
秦初轻手轻脚的坐到了陆隙的身边,也拿起一瓶啤酒。“嘭”起开了瓶盖,跟着喝了起来。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方良说过,是水哥向陆姐提出的分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也跟着喝起啤酒。
俞水,陈朔阳,曲凝,在他的生命中迅速出现,烟花般绽放过之后又迅速退场。来不及让人挽留只剩下遗憾。
现在正是夜晚最热闹的时刻,整座城市正在苏醒,人们白日晦涩压抑的情绪也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宣泄,川流不息的车辆,高楼大厦的灯红酒绿,热闹喧嚣的气氛掩盖了每个人心中的孤独和寂寞。
许久秦初才听到陆隙小声的抗议道:“方良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秦初听见,忍不住笑了笑,侧过头见陆隙面色酡红的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她是醉了。
“我不会退出事务所的。”正是因为也这样孤独过,才能如此感同身受,给予想要的安慰。
罕见的发现面前的女孩耳朵根都在红,但还是口是心非
“不稀罕。”
“我不会走的。”秦初盯着陆隙看了很久,郑重的说道。
“妈妈会走,爸爸会走,哥哥会走,方良会走,阿水会走,你也会走的。”陆隙抱着酒瓶子,喃喃自语。
明明平日一直泼辣又果敢,可在此刻居然露出如此娇憨的一面。
回想自己在日本的那些年,父亲母亲从未探望过,也没有其他亲近的人,每日只有禅修和弓箭。
他常常问自己人是不是生来就如此孤独。
再后来从日本归来,再面对父亲母亲偶尔的关怀,反而觉得不自在。漫长的孤独岁月似乎磨平了他享受关爱的能力。
从未和一个人这样心有戚戚焉。
“我出院了。”秦初笨拙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陆隙却只回答他一声哼哼。
秦初有点汗流浃背,只能再说的更明白一些“W市的任务我可以去。”
依旧是一句哼哼。
秦初气不过,伸手拧了抱着酒瓶的人的脸。
比想象的还要柔软。秦初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定被汗水沁湿了。
被捏的人,不甘心的坐起来,咧了咧嘴,毫无征兆的哭了出来,像个小孩子,秦初从未见过她这样一面,有点手足无措,没有纸巾,只能拿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拭眼泪。
“欺负我,小屁孩也欺负我,都欺负我。我都没想好要分手,他居然要和我分手。什么时候都未卜先知,就知道猜别人在想什么……”
陆隙停止不了自己的哭泣,她觉得太丢人了,分明自己还没有彻底醉过去,却怎么也停不了自己的眼泪,太委屈了啊。回想起来那一天,她是想和他谈谈以后该怎么办,她没敢提分手,没敢提……
“阿隙分手吧,我累了。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没法一直等你。”
最后还要被一个小屁孩质疑,明明是好心才帮他申请的名誉,明明是好心谈谈两个人以后的发展,明明……
被质疑,被分手。被抛弃。
委屈如泰山倒塌一发不可收拾,秦初也只能默默地帮他擦着眼泪。
只在心里说,我不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