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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姜成和姜思元没有再出现。朱大头仍然被关在房间里,不能离开房门半步。而他也乐得清闲,在这段时间里反反复复回忆着那天的情形,认真的看《潇洒结》,仔细的揣摩“念”珠。刚开始毫无半点头绪,然而世间的事情往往经不住念想。在朱大头的不懈努力之下,最终还是让他发现了端倪。
具体情况它是这样的。这天窗外抹黑,羊回圈,燕返窝,鸟还巢,只剩下城中仍呼啸着的狂风。朱大头如往日一样,准备挑灯夜看,只觉得今夜的油灯火焰,摇晃的很厉害。几经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不由得盯住火焰观察起来。
眼前的火焰跳跃不断,忽明忽暗,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整个房间带来了光明。油灯发出的火光照亮了朱大头的脸,点点星光将他的眼睛点燃,最后在他的脑海里泛起微光。想着想着朱大头不由得明白了一个道理,火苗和做人有很多的相同之处。
底气足则风吹不动,雨淋不熄;燃料充足(可看作知识和精神)可以永世不灭;火亦无形借风而行,随风呈现不同的姿态;燃烧自身散播光明和热量;善于蓄力,最终形成燎天之势;火焰越大它的影响范围越大;能够辨识世间的真善美丑。
经过这一次对火焰的观察,注意力高度集中,“念”珠再一次出现在了朱大头的手里。“念”珠的这次出现不是巧合,也不是侥幸。通过这次观察,他明白了注意力与“念”珠、《潇洒结》三者之间的关系。此法需要凝聚极高的注意力,以驱使“念”珠,方可以看到《潇洒结》中的法咒。三者缺一不可,且释放的顺序不能出错。
这次情况不同的是,“念”珠的白色部分明显超过了黑色部分,白色部分几乎占到了“念”珠的3/4。与上次情况相同的是,“念”珠出现之后,《潇洒结》自动打开,停在书中的一页,原有的文字之上,显出一段火法口诀。与请神法诀不同的是,这是一段可以主动释放的口诀。口诀虽然拗口,但朱大头还是用心记下了。忌于其威力,不敢随便使用。
出发的时间被订在黄历元年4月15日。由于临近出发时间,朱大头方有机会,看一眼府外的世界。站在姜府门外放眼望去,山下灰茫茫的一片,已没有昔日城市的模样。暴雨和山洪袭击过后,整个只眼国被淤泥和碎石所覆盖。
原来的街道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土包”,很难看出那些曾是房屋;“土包”之间零星的点着几抹淡绿,摇动的树尖才让人忆起,那里曾有参天老树;返家的城民卷着裤脚,三五成群的踩在灰暗的大地上,找寻亲人的下落,或捡拾可用的建筑材料。
见此在朱大头心里,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是什么导致了这场灾难的发生?是天灾,还是人祸?是谁给他这样的权利,毁人家园,伤人性命。”
就在此时,远方一个声音高叫起来:“大家快来,这个屋顶下面有人?他…他……”
原来此人当时在分配到自己的区域里,四处寻找可用的建筑材料。透过破损的屋顶,他发现这户人家屋里,有一根极好的椽用木材。可是它从屋里斜搭在墙上,已深陷在淤泥里。他沿着椽木倒着爬向屋里,一点一点的清理着椽木周围的淤泥。正当他把表面的淤泥清理完毕,伸手向椽木的深处探去。他伸进淤泥里的手,仿佛被人使劲的握了一下。
屋里的淤泥堆得很深,几乎到了屋顶,这种情况下断不会再有活人。然而自己的手,却莫名其妙的被握了一下,他那颗悬着的心,顿时一下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下,忙向身边的人求救。
朱大头听到呼救声,立即收拾心情,朝着呼救的方向赶去。可是被身旁的护卫拦住。“公子,前方危险。城主吩咐您不能下去。”
听闻此言,朱大头推开此人。愤怒到:“你给我闪开,没听到下面埋着人吗?”
护卫无奈之下,不得不跟在朱大头后面朝人群跑去。跑到那里拨开人群一看,屋顶已被人群掀去,人们沿屋墙站立,或用簸箕,或用水桶,或用锄头,七手八脚的动手清理着满满一屋子的淤泥。
随着屋里淤泥的不断减少,不多时人们发现了淤泥里有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他们两个仍保持着死前的姿势。屋里的椽木,斜搭着墙壁,直达屋顶。男的踩在桌子上面,仰着头,两眼圆睁,看着上方的女子。双手用力的往上举着,托住他的妻子向屋顶爬。女的则是趴在屋顶下方的椽木上,低着头,同样看着男子,一只手紧紧抓着男子的左手无名指,另一只手用力向屋顶伸去。
当时女人只需再使出一分力,她的手便能触到屋顶。可是她放弃了,放弃了独自逃生的机会,不忍离丈夫而去。宁愿两人双双被埋在,这黑漆漆的淤泥里,被上涨的洪水和淤泥所吞噬。可怜两人至死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两人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并排着安置在屋顶旁的路面。然而两人的眼睛无法闭起,头和四肢无法再复原,只得任其摆着。看着两人无法复原的姿势,围观群众不由得潸然泪下。
人群里挤出一位老人对众人说道:“来,大家搭把手。帮忙将他们送去鹊仙祠。”
说话的老人在这里,应该有一定威望,只是朱大头不认识。围观的人闻言,纷纷上前帮忙。
朱大头对老人的话充满好奇,不禁开口问到:“鹊仙祠是...?”
刚才拦住他去路的那名护卫回到:“鹊仙祠供奉的是喜鹊,它在这块大陆上普遍存在,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一个这样的祠堂。传说为牛郎织女搭桥的喜鹊,便来自于鹊仙祠。”
朱大头向他问到:“他们要把这两具尸体送去鹊仙祠做什么?我们跟着去看看。”
“公子,不可以。国主吩咐过的,请您不要与我们为难。不过您别灰心,后面您会遇到的。”
朱大头本意跟着人群去凑热闹,没曾想这个护卫会这样说。不禁向他问到:“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会预见之术?”
护卫笑道:“公子多虑了,我怎会这些奇术。我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后面公子出使执义国,会经过那里罢了。我国的鹊仙祠,它就位于通往执义国的路边。”
朱大头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护卫及其为难的向朱大头请求到:“公子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太晚的话,国主又要惩罚小的了。”朱大头略略点头同意先回去。
经过此事,朱大头对他多了几分了解。这名护卫他的名字叫做高木,是这场洪灾里的受害者。如今家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迫于生计便做了姜府的护卫。略长朱大头两岁,朱大头称他做“大哥”,可是被他拒绝了。朱大头以国主义子的身份叫他听令,才接受了“大哥”这个称呼。
朱大头向他问到:“高大哥,刚才那位老人家是谁啊?见他在人群里有很高的威望。”
闻此高木忙回到:“公子,万不能在国主跟前如此叫我,否则我会被处罚的。那位老人家是鹊仙祠里的住持,人们称他为鹊公。”
朱大头哈哈笑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称呼。他不应该是女的吗?”
高木正言道:“公子你怎么这样说?”
朱大头眯眼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到:“难道你没听过“鹊之不公”吗?”
高木急道:“公子万万不可这样说,被外人听到轻则被揍,重则将受到上天的处罚。”
朱大头听完,忙闭住嘴巴,双手合十在胸前,朝天敬了几下。小心的说到:“鹊公在上,我知错啦,莫怪模怪。那高大哥,他们将尸体送去鹊仙祠做什么呢?”
高木耐心的对他回答道:“是这样。这两具尸体会被送到鹊仙祠,说明他们被鹊公选中了。听说每个鹊仙祠里的鹊公,都会在自己所辖的区域内,精选那些至死不渝的恋人。将他们死后的尸体带回到鹊仙祠里为他们施法,将他们变成喜鹊让它们在七月七日那天,为牛郎和织女搭桥。正因此,东傲神州大陆上崇尚真爱,所有的情侣都彼此珍惜对方。希望那么一天自己,和自己的伴侣能被鹊公选中。”
高木调转话头,对他说到:“公子,你好好休息吧。没几天便要启程去执义国了。”
朱大头听到自己已没几天时间好过,马上就要启程去执义国做人质,为姜成当间谍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强忍着说到:“嗯,好的。高大哥,那我回去了。”
闲话休题。启程去执义国这天,朱大头带着三名护卫,高木也在其中。一行4人,赶着一辆牛车,拉了两箱贡品。由于所行官道在暴雨中损毁严重,4人走走停停,直到傍晚时分才到了他们的第一站——鹊仙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