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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中远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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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晨,两人洗漱完毕,在王老汉依依不舍的目光当中离开。
  “一会儿,我们多买一些酒肉馒头,这几天就不下山了。”
  “好的。”
  两人往饭馆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专挑偏僻的小路走。临出门时,他们已经向王老汉打听清楚了附近饭馆的位置。
  “掌柜的,来五斤猪头肉,五斤酒,二十个馒头。包好,带走。”
  “好的客官,请稍等。”
  这个时候因为是早上,所以饭馆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汉围在门口的桌子上吃早饭。
  “听说了吗?今天上官家的尸体入棺。”
  “哪个上官家?”
  “就是应天府的上官业。”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前几天被灭门的那一家。不过尸体都被官府带走验尸了。”
  “对,今天尸体入棺。”
  “上官家不是都死了吗?谁帮他们收尸?”
  “听说中远镖局接下了此事。”
  “原来如此,中远镖局不愧是名门正派……”
  李凌风和娄一薄听到老汉们的对话面面相觑。
  按耐住心中的震惊,李凌风刚想张嘴向老汉询问几句,娄一薄已经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他明白娄一薄的谨慎,现在中远镖局正在到处找他们,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很快掌柜的就把东西打包好。付完钱后,娄一薄领着他走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你想做什么?”娄一薄满脸严肃的问道。
  “我想去看看!”
  “不可能,今天这种场合人一定非常多。万一被他们发现,我和你的命都得交待在这。”
  李凌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十一岁来到上官家,三年来我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亲人。今天是他们入棺的日子,我作为上官家仅剩的一个人,如果不去送他们一程我还是人吗?”
  看着娄一薄此刻阴晴不定的脸,李凌风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你放心,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等我。完事后,我会回来找你。”
  说完,将手里的食物放下,转身就走。
  “等一下!”
  李凌风头也不回的道:“还有什么事?”
  娄一薄快速的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陪你去,我的伤还没有痊愈,我可不想你死在这。”
  听到这句话,李凌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暖暖的……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到王老汉家中,按娄一薄的话说,两人得乔装打扮一番。
  在给了王老汉十两银子后,两人得到一些王老汉剃下的胡须,两顶斗笠和一件长袍。
  娄一薄给自己粘了个山羊须,并将黑刀绑在后背上,外面又将宽大的长袍罩在了身上,从外表上看不出携带了兵器。
  李凌风看着娄一薄的山羊须一抖一抖地道:“我就不用粘胡子了吧?”
  娄一薄边抬腿活动看看有没有累赘,边说道:“你也得粘胡子,你在应天府住了几年,肯定有一些认识你的人,谨慎起见,还是得乔装。”
  李凌风看着镜子里粘了八字胡的自己,感觉也没多大变化。而娄一薄却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
  两人将包裹、食物等都寄存在王老汉家,便直奔应天府。
  中远镖局总部位于应天府的泰昌街。这条街上住的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富商大贾,平日里就异常繁华热闹,今天更是人头涌涌。
  人群中有两个戴着斗笠帽子的人,因为将帽檐压的很低,所以一般人也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容。这两人正是李凌风和娄一薄。
  街道上到处都是携着刀剑的江湖中人。跟随着人群,不一会就看到一座宏伟的府邸。
  府邸的外墙接近两丈高,呈灰白色。朱红色的两扇大门上是一块牌匾,牌匾上是'中远镖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而大门两边则是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
  走到近前,看到大门进出的人络绎不绝,而门口则是六七个中远镖局的人在维持秩序。
  李凌风和娄一薄将帽檐又往低拉了拉,跟随众人走了进去。
  进入大门是一个由灰白色长条巨石铺成的大院,正中间搭起了一个木台。木台正对着的正厅,此时正厅两扇大门紧闭,门口站有两排中远镖局的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大院两侧则是门洞通往偏院,其中一侧的门洞上写着练武厅,此时也有镖师把守,外人不得进入。
  偌大的院中此刻已经站满了江湖中人和看热闹的老百姓。而门口还有人不停的进入。
  李凌风和娄一薄站到了院子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怎么这么多人?”李凌风压低声音问道。
  娄一薄眼睛一边四处瞟着,一边回道:“今天只是尸体入棺,又不是下葬,这些人应该是为了打听汉极图而来。”
  说话当中,旁边又走过来两个腰间挂剑的劲装大汉。
  两人随意瞟了几眼李凌风和娄一薄,便站定身形,四处观察起来。
  李凌风刚想说话,不远处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中远镖局不愧为武林七雄,架子真大,我们这么多人从早上等到现在,人家管事的一个都没出现。根本就没把我等武林中人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周围人的情绪就被调动了起来。
  “他娘的,我们赶了一晚上的路才到的,结果等到现在,中远镖局是不是耍我们啊!”
  “洪氏兄弟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是啊,这不是玩人吗!”
  “……”
  正在大家嚷嚷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贺飞,你想挑事是吧?”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此时从门洞中走出一个满脸紥须的大汉,此人正是卓无心。
  先前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
  “原来是卓老大,你误会小弟了,我怎么敢在中远镖局撒野。”
  而此时众人缄默不语,只是默默地让开了一条道。
  娄一薄眼睛看都没看周围的人,只是盯着那个叫贺飞的人走了过去。
  李凌风看着卓无心,暗忖道,原来此人就是两次打伤娄一薄的人,果然是霸气外露、气场十足之人。
  扭头看了一眼娄一薄,发现他此时眼中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李凌风赶紧拉了拉他的衣服。
  娄一薄回过神来看向他,李凌风示意拉低帽檐,娄一薄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太大意了,因为两次差点死在卓无心手上,一见到他心中的仇恨就被点燃,刚才卓无心只要一扭头,就会发现自己,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娄一薄拉低帽檐,对李凌风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
  “卓老大,小弟刚才说错话了,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眼看着卓无心满脸杀气的走到身前,贺飞带着求饶的语气说道。
  “不要叫我卓老大,我现在是总镖头!”卓无心厉声说道。
  “是是是,小弟一时忘了,总镖头!我刚才说的话就是个屁,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说完,点头哈腰一脸的讨好样。
  卓无心眼中透露出一丝鄙视,声音高扬道:“以后说话过过脑子,你们也是!”说着用手指了指众人。
  听的这句话,众人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只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时,正厅的两扇大门打开了,陆陆续续走出几人。卓无心看到后赶忙走了过去。
  为首的两人娄一薄认识,正是当日在上官家书房和卓无心交手时,碰到的那两人。
  “这俩人就是中远镖局的两位当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马上议论纷纷。浑然忘了刚才发生的事。
  娄一薄心中大吃了一惊,原来这俩人就是洪振南、洪振海两兄弟。当日在上官家,如果这俩人出手,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江湖传闻这兄弟俩已经五,六十岁,但是样貌却只有四十左右,俨然一副中年人的模样。而且据说俩人有一套双剑合璧的绝学,威力极大。
  跟在洪氏兄弟身后的人中,有一位白衣少年异常的夺人眼球。
  但见此人,身着一袭白色丝绸锦袍,腰束白色金纹腰带,上面系着一块羊脂美玉。整个身形修长而又匀称。肤如凝脂,口含朱丹,秀挺的鼻子上是一双如繁星般的眸子,晶亮而又深邃。如此俊美的少年即使是女人的话也一定是闭月羞花之貌。虽然此人面容俊美绝伦,但眉目间又透露出一丝高傲冷漠。
  “那白衣少年是谁啊?”
  “没见过,是不是两位当家的儿子?”
  “对,一定是中远镖局的少当家……”
  众人看到俊美少年后,纷纷议论起来。
  “哼!”这时站在李凌风和娄一薄身边的那两位劲装大汉,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
  李凌风扭头奇怪的看了看两位大汉,不过两人并未瞧他。
  这时,中远镖局的大当家洪振南,步伐稳健的走上了木台。而二当家洪振海和其他几人则站在大厅门口,并未移动。
  众人知道他有话说,都停止了议论。
  洪振南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微笑着说道:“今天来了这么多武林同道和街坊朋友,足以见得上官业老前辈在大家心目中的分量地位。”
  稍一停顿后又接着道:“洪某本来打算在两日后,为上官业前辈举行下葬仪式,到时候可供大家瞻仰悼念。但是眼见这么多好朋友今天就赶来,洪某甚是感动。上官业老前辈一家的遗体已经入棺,现在停放在偏院的练武厅。稍后大家可以去给他老人家上柱香。今天事情繁多,洪某招待不周,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说着双手抱拳向众人点头表示歉意。
  “大当家您太客气了……”
  正当大家准备客气几句时,突然洪振南话锋一转,目露精光厉声的说道:“上官业老前辈一生正义凛然、义薄云天,现如今却被奸人所害。我洪振南今天在这发誓,一定找出凶手,将他碎尸万段,以告慰上官家四十多人的在天之灵!”
  话毕,木台下不知是谁先鼓掌,之后响起了一片的掌声。
  此时李凌风双眼泛红,眼泪差点流了下来。无论洪振南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会让他想起老爷,那个对他异常慈祥而又亲切的老人。
  “大当家的,上官家的死是不是和汉极图有关?”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开始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
  “是啊,大当家的,汉极图是不是在上官业手里?”
  “你接收尸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汉极图是不是被凶手拿走了?”
  ……
  李凌风听着周围人的话语,心刹那间凉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为了来悼念老爷的,他们只是为了汉极图而来。忽然间他感觉周围的人嘴脸异常的恶心,恶心到他想吐。
  拨开身边的人,李凌风向偏院的练武厅走去,他现在只想看看老爷一家,上柱香磕个头,送他们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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