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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一轮圆月高悬在漆黑的夜空,柔和的月光让这片朦胧的土地从无尽的黑暗中逃离出来。
密林之中,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让原本宁静的夜变得躁动起来。这马蹄声自西向东传来,离得愈近,愈是强烈,等到再近一些,便是看到有七匹快马疾驰而来。
“驾!驾!驾!”
这七匹快马并排而行,马上的七人竟都是身着着夜行衣,看不到面容。他们手中拿着刀剑,用力击打着马背,速度飞快。
突然,夜空之中迎面飞来一只羽雀。它的体型不大,通体呈现出棕色的羽毛。论及速度,恐怕它能抵得上普通麻雀的三倍以上。
“大哥,那是八弟的羽雀。”马上一人喊道。
正中间那匹快马上的主人左手猛的一拉缰绳,其余六人也几乎是在同时制止住了各自的马,动作连贯一致,默契惊人。
羽雀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中间那人的肩上,那人将手中的剑置于马背,捉住了羽雀,从它脚上取下了纸条。借着微弱的月关,展开一看,只见上有八个大字:万事俱备,大哥速来。
“大哥,八弟那边怎么样了。”一人问道。
那人并未回答,拿起铁剑,沉声道:“全速前进。”
瞬间,七匹快马便若洪流一般,径直的朝着东面奔去……
方府,此刻灯火通明。
府邸的大门上高悬着一块木质的牌匾,上书‘忠义两全’四个大字。这牌匾所夸赞的,自是这方府的主人方忠信,而提写这块牌匾的也非是一般的文人显贵,乃是当今圣上御笔亲提,再命宫中巧匠费时一月精雕细刻而成的。
方忠信本是江湖人物,从未涉足过官场,但他武功卓群,为人处事又多有侠义之风,便被各大武林门派推举为‘武林盟主’,声望之大,足以撼动整个武林。
方忠信能够服得众人,也不单单只是他的品行过人,与他那一身的本领更是密不可分。
进一步的说,是他的那柄绝世的宝剑和神妙的剑法。剑曰‘青暝’。剑法,谓之‘绝影’。
当初,赵恒御驾亲征,中途中计为敌方所掳。押解途中偶遇方忠信,他仅凭一人之力,于上百人中解救出了赵恒。
赵恒归都后,视他为救命恩公,欲封其为大将军,统领禁军。可方忠信一向淡泊名利,丝毫不在乎这些。无奈之下,赵恒便亲自写了‘忠义两全’四个大字,制成牌匾,赐予方忠信。此事过后,方忠信的名声更盛。
方府内院,三张大桌子依次排开,数十人分坐其上,场面格外的热闹。其中有两桌上的客人身穿粗布衣衫,个个都在狼吞虎咽。另外一桌上只围坐有六人,五人身穿着官服,至于那另外一人,便是方忠信。
只见左手边的那位官员举起酒杯,笑呵呵的站起身来,对着方忠信说道:“哎呀,方老弟啊,你看,我们几人是受圣上之命来探望你,反倒是麻烦你准备这桌酒席来招待我们,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哎?王大人这是哪里话,你们大老远从京城赶来,倘若连桌像样的酒菜都没有,岂不是我方某人连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得。”
王大人举杯一笑:“方老弟客气啦。我等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探望方老弟你,皇上杂务缠身,但是这么多年来唯独只有对方老弟是从未忘却,我等这些做臣子的,都是自愧不如啊。”
“大人这是哪里话,你们是朝中重臣,决策关乎到江山社稷,岂是我一个江湖莽汉所能匹敌的。”
“哎……方老弟见笑了”
王大人道:“我知道方老弟不在乎这身份地位,金银财宝。所以对于入朝为官也就没什么兴趣。不过方老弟啊,眼下契丹兵强马壮,虽立有澶渊之盟,却私自派亲信驻扎在我大宋境地,说是要互通交流,暗地里却在网罗中原的能人异士,还有诸多不法的勾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以方老弟的身手,若是能够应了圣上多年的意,坐上这大将军的位置,一来可以调教军队,二来可以震慑契丹,这对我大宋江山而言,也是一大益事啊。”
方忠信勉强一笑,没有应答。
这时,内院之中忽的跑出一个小男孩,手中抱着一柄青色长剑,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爹爹,爹爹,你……你快看,我……我能拿起这柄剑了。你快看啊。”
这男孩只有十岁上下的年纪,身形瘦俏,长相却是俊俏。他手中的剑鞘,呈灰绿色,上面隐约可见有兽形的图纹。剑虽未出鞘,单单只是这外表,便不是一般的宝剑所能匹敌的。
方忠信拍了拍男孩的小脑袋,从他手中接过剑道:“问天,家中还有客人,你先去屋里陪着你娘亲,不要到处乱跑。”
小男孩点了点头,也不慌张,朝向几位大人恭敬地道:“几位伯伯好。”
几位大人笑着应了一声,王大人摸着问天的小脑袋道:“方老弟啊,贵公子器宇轩昂,颇有英才之气啊。”
方问天看着父亲道:“爹爹,今天我终于能抱起这柄剑了,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抱起它,你就教我武功的。”
方忠信道:“好,好,改天我就教你,先去屋里陪着你娘亲,我还要招待这几位大人。”
方问天一听父亲答应了,笑嘻嘻的道:“好,我这去陪着娘亲。”说完,便一路小跑而去,嘴里快活的喊道:“哦!哦!爹爹终于肯教我武功喽。”
“方老弟,你看贵公子生性活泼好动,若是今后能够成为少将建立功勋,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啊。”
方忠信叹气道:“唉!犬子只会到处调皮惹事,哪有作少将的才干。”
王大人正遇接言,方忠信却拿起酒杯,站起身道:“来,来,几位大人远道而来,我方某先敬各位大人一杯。”
王大人明白此事非一时所能及,也就未再多提,举起酒杯,众人对饮。
小男孩回到屋里,笑呵呵的对着坐在桌边椅子上的女子道:“娘亲,这回爹爹终于答应教我武功了,今后等我学会了功夫,就可以保护您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停下手中的针线活,道:“天儿,学武功可是很累的,倒不如做个先生,温文尔雅,可比整天舞刀弄枪舒服多了。”
“不行不行,爹爹说过,做男子汉就要顶天立地,行侠仗义,天儿想做个向爹爹一样的男子汉,不想当什么先生。”男孩攥着拳头,充满斗志的道。
女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看来忠信说的没错,有些事,终究是强迫不来的。”
问天听不懂母亲在说些什么,还在为学武的事满心欢喜,比划着拳脚。女子看着他,心想:“这孩子虽不是我和忠信亲生,但言行举止却和忠信颇为相似。若说这是缘,也不知是好是坏。”
时辰已是亥时,整条大街寂静无人。
忽有几个黑影一闪而过,定睛看时,赫然便是刚才的那七个驾马之人。他们几人弯着腰,沿着青石板路向前走,一路左顾右盼,未有半点声响。约莫行了百十来步,领头的那人停下了脚步,手掌一挥,其余六人便都止步。
那黑衣人回过头沉声道:“前面就是方府,一切按计划行事。”
话音刚落,其中两人单脚蹬地,一跃而起,踏上了街道两旁的屋瓦之上。其余的五人,继续疾步前行。
夜,总是静谧的。或者说,它是孤独的。它可以看清楚世间的一切罪恶,但却没有办法向任何人诉说。所以它只得默默地承载着黑暗,再无奈的将这深邃的黑暗转移到另一个角落。
此刻的黑暗,便笼罩在方府的上空。
五个人影一闪而过,贴着墙壁,摸索着走到了方府的门前。而后,他们分散成两团,侧立于大门的两旁。
“咚,咚,咚。”
领头的黑衣人轻敲了三下,握了握手中的剑,侧身倚在门上。
“嘎吱”一声,紧闭的大门缓缓地打开,渐渐打开一条细缝时,便是能看到里面同样也是身着黑衣的两人,自是方才沿着屋檐飞行的那两人。
这方府之中的奴仆总共不过十几人,所以来往走动的人并不多,再加上此时已是黑夜,内院之中又在接待客人,整个外院便空无一人。
七人重聚,领头那人低声说道:“老六,老七,你二人守住正门,除了那孩子,决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大哥,那方忠信可不好对付,若是到时情况不妙,少了我们两个,便使不出‘天锁阵’。”老七道。
领头那人道:“老八已经将‘五毒散’混入了他们的酒食中。若是连这‘五毒散’都奈何不了他,那这‘天锁阵’,也是多余的。”
老六接道:“老八用毒从未失手,况且这‘五毒散’乃是奇毒,任他武功再高,也绝无逼毒的可能。”
“你二人守好正门,倘若真有变数,我们自会撤退。”
老六和老七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领头黑衣人带领着其余的四人朝着内院跑去。
内院之中,依旧热闹,酒菜已经用了大半,方忠信正和几位大人闲谈,忽听得一女子大呼‘救命’,众人停下谈话,一齐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向内院跑来,满脸惊恐,顾不得回头张望,只一个劲儿的向着方忠信跑来。她后面紧跟着几名黑衣人,距她已仅有一步之遥。领头黑衣人长剑一挥,丫鬟应声倒下。
方忠信见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他不会想到有人竟敢在自家内院行凶。
客桌上的官员也全都站起身来,方忠信对着黑衣人喝道:“你们是谁?未免也太过胆大妄为,在我方府行凶,岂不是不把我方忠信放在眼里。”
领头黑衣人用沾满了血的刀指向方忠信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这方府,恐怕没有几人能活着出去。”
方忠信一怔,他未曾想过,会有人对他放出这般狠话,当下道:“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
王大人见有方忠信在其身旁,胆子也就大了些,道:“你们这些贼人,有方盟主再此,还容不得你们猖狂。”
“哈!哈!哈!哈!”
一种嘲弄的笑声突然响起,不过这笑声却并不来自于五名黑衣人,而是从另外的一张桌子上的一个布衣青年嘴里传出来的。
布衣青年站起身,对着王大人道:“你这狗官,倒也真会狗仗人势,自以为有个‘武林盟主’在旁边就可以安然无恙,不过可惜,马上,你就是个死人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大人心虚问道。
那布衣青年未作回答,只是向黑衣人处踱步,每走一步便数一声。
“五”
“四”
“三”
“二”
“一”字未出口,青年已到黑衣人身旁,转身再看向王大人时,只见他和那几桌上的客人一瞬间面部苍白,随即鲜血从眼中,鼻中溢出,进而苍白之脸又变暗红。“一”字出口,众人全部倒下,当场毙命。
方忠信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似有千百只毒虫在身体里啃食着内脏一般。他点了自己的几处大穴,封住了体内的命门,延缓毒素蔓延的时间。
布衣青年道:“方盟主不愧为当今的武林至尊,还从未有人能在服用这‘五毒散’五声之后不倒下的。”
方忠信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自知这毒厉害的很,沉声说道:“这毒不像是一般的剧毒,难以用内力压制,莫不是什么西域奇毒。”
“啪,啪,啪,啪。”青年鼓起掌来,道:“看来方盟主对毒攻也有研究,不错,这确是西域之毒,乃是集齐五种毒草和五种毒虫炼制而成的‘五毒散’此毒入体,如若强行内力逼毒,便会有千万只毒虫叮咬般的剧痛。如若不逼,毒素便会蔓延全身,最终七窍流血而亡。总之,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看来你们是早有预谋。”方忠信体内气血翻涌,凭借着强劲的内力,他勉强抑制住了毒素攻心的速度,却无任何逼毒之法。
时间分秒流逝着,黑衣人等着方忠信倒下,而方忠信却强撑着不动,手中紧握‘青暝’,没有一方敢先行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