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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沉默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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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十月。
  黄昏。回到学校,编位那天,耷仔老师早已编好了座位,我和吴刚意外收到了子君的礼物。
  子君送给了吴刚一大推好吃的说是吴刚做了她的小弟,做大姐的必须罩着他;而我的则是一个沙漏瓶说是我帮助他的数学提升了不少,瓶中有很多黄色的沙子和一片金黄色的叶子,叶子很多细小的孔洞,沙子在不停地流泻,穿过叶子的孔洞,流泻完了,又往回漏,我曾想过那代表什么,可终究没能明白。
  我不知道忧郁和孤独在什么时候成长,我想一定是在很沉默很沉默的时候,我以为长大了,一切想要的都自然而然得到,然而忧郁和孤单也会伴随着成长而成长,这就是歌中所唱的吧,越长大,越孤单,所以我们也就越沉默越忧郁。
  我以为在这繁华的红尘,花样的世界,谁都会有心事和烦恼。单纯的世界只会给我简单的快乐,我是这样认为我的,然而我并没有完全活在单纯的世界中,所以要求他人的了解和关怀,本就是奢求,沉默往往是最好的处境。
  这次编位子君被编到倒数第二排的中间,靠着过道和520同桌。520是我们班的八艳之一(其余七艳就不按顺序排列了,以免得罪人啊,下面还会提到,小青梅青,王令,双儿杨双,卤蛋卢婷,小兰叶小兰,宋玲玉,燕子高海燕)520是由她的本名吴爱玲谐音而来,听这名字就知道漂亮自然不说,学校里追随者更是云集响应,这次他后面的爆牙(张昆)和星仔(王星)就是忠实追随者,每次编位他们几乎就没动过,就在最后一排换来换去了,所以通常情况下不在,到篮球场去找他找到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还是说说520吧,有时候你只要在学校里高喊一声说520来了,那场面可真是一呼万应,还相互叫着520(我爱你)。这名字的来源主要找爆牙和星仔,以前在后面的时候,他们一天不叫也要叫十几遍。他们两个天天一对的,喜欢520,喜欢篮球,喜欢NBA,是火箭队的忠实粉丝,经常拿着篮球站在一起摆POSE一幅耍帅的样子,自以为一个姚明一个麦子,老师不在逃课去看火箭队的比赛是家常便饭,爆牙喜欢麦蒂喜欢得不得了,那时候跟他在后排同桌一边偷偷看明星写真集的时候看得耳红面赤的,一边叫着麦迪,一边喊着我爱你(520)。有次被我发现了,他说你要不要看,很刺激的。我的好奇心加上他的诱导就驱使我毫不犹豫地看了,看上去就拿不下来了,也看得我面红耳赤的。当然最后我们达成了共识,一个人在看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得把风。爆牙时不时还吓我一下“老师过来了”,随后低下头,像老师真的来了似的。赶快藏好犯罪工具,就抬头一看发现被骗了,然后就是捂着嘴放肆地笑个不停。他原来说的刺激就是吓我啊。我们的心理素质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锻炼出来的。
  子君说他一个人在后面很孤单,要我到后面去陪她,看着他若惜的表情和礼物的份上,我就毫不犹豫答应了她,再说我本就喜欢在后面,后面都是我和哥们的“势力”范围。我直接就到了最后一排,和后门隔壁,只要向窗外一望,便将整个校园和城镇尽收眼底。和伟哥(姜才伟)同桌,他喜欢过道就让他在过道做,我的前面是佩佩(胡佩)和汤瓢瓢(汤楚江),算是和子君斜对角。想想,时不时还可以看到她,在我看来,看到她便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快下课时,我无意瞥向了窗外,看到窗外一个熟悉的微笑,邻家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很久违很久违。很亲切很亲切。那久违明亮一般清澈的眼神像个精灵一般出现在你的眼前。我知道那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洁新。
  当下课铃声响之后,我看着洁新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给,给你买的礼物,红色的衬衫……你最喜欢的颜色。”洁新反倒说的很干脆,挽起我的胳膊,“东西我帮你拿着,走,请你去吃好吃的……”
  这时子君和她的姊妹们阿丽和紫鹃一起走了过来,我笑了笑,子君忍不住问了句:“郁杰,这个美女是谁啊?”
  “这……是我妹妹。”我笑了笑,随口说了句,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们之间的关系。
  子君“哦”了一声便离开了。
  “你妹妹可真漂亮,今天就不给你打饭了。”小凯突然出现了,又突然地消失了。
  我笑了笑:“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常向你提起过的……”
  “刚才那女生挺漂亮的,是谁啊?”洁新歪着头盯着我问道。
  “她呀,上个月刚和我同桌的一个女生。”我沉默说道。
  洁新挽着我的胳膊有说有笑,惹得路上很多的学生对我们侧目而望,洁新说今天一大早就到家了,然后就来看我了,然后怎么找到我的。弄得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来到了校外,学校大门旁边就是电话亭。我告诉洁新是在这里给她打电话。
  “你们学校附近有什么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么?”
  “高中封闭式管理,我很少出来吃饭……”
  “要不咱们边走边看吧……”洁新突然说道,“你看你们学校对面有一家情结吧看起来还不错,而且我们名字有个JIE字。”
  来到情结吧,我才知道这家才新开的一家店,24小时营业,心想现在经济发展真是快啊,以前这里没几家饭馆,而且在我的印象中没有这么精致安静的。
  洁新很热情地点了辣椒炒肉,土豆肉丝等等全是我喜欢吃的菜。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感冒了,吃药打针各种中药偏方都不见好,曾祖母见你没胃口,营养不良,曾祖母弄了很丰盛的菜,其中就有辣椒炒肉,曾祖母不让你吃辣的,你嚷着要吃,没想到你吃了青椒炒肉之后,感冒就莫名其妙好了很多,自那之后,只要感冒,曾祖母就给你炒辣椒炒肉,一吃就好,呵呵。”子君说话分明像个大人一样。
  “洁新,你在海城打工赚钱太不容易了,点几个菜就够了,再说吃不完就浪费了。”
  “阿杰,读书才不容易呢……要多吃一点才有力气读书,你以后可比我有出息多了……慢慢吃也不着急……”
  我只好沉默,吃吃停停的…………
  “阿杰,这可不像你,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洁新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以前很活泼开朗,曾祖母说你穿红色的衣服,总是像太阳一样耀眼……”
  “是吗?可能高三了吧。”
  “嗯,即使这样,压力也不要太大……”
  “嗯嗯,知道了,我吃好了,下午还有课,我要去上课了,你回家也要注意安全……”我放下筷子起身就要离开。
  “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那个心仪的女生……”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洁新越是热情我越是沉默,洁新见我要走,就把东西塞到我手里。
  我甚至都没有问洁新什么时候去海城。或许我问不出口,很多事情不能说白也不能说明白。
  回到教室,子君给我了纸条“是你亲妹妹吗?”
  我避开了她的正面回答,回复了“很亲的妹妹!!!”。
  洁新到了海城之后,秋意开始萧条了,很沉默地萧条。以致于我们每个人的世界都感觉萧条极了,我的感觉也萧条了,突然变得很沉默,但不同的是我在沉默的时候开始关注一个人,她的一言一行,她的音容相貌,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逃不过我的视线。
  我似乎都很想在乎,包括她的朋友阿丽和紫鹃,因为她们总是在一起,连睡觉吃饭进教室都在一起,形影不离,然而在我的眼中似乎都忽略不计了,但是,我能在不经意间,本能感觉到她们的步伐和气息,我总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地望她一眼,生怕别人看出个端倪来,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会有这么怕怕地感觉。说起来,就像看明星写真集怕被抓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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