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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即使知道要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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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华超市。
  “雁子,有你快递!”
  “喔,好的。”李鸿雁一边应着,一边收拾好。从同事手中接过邮件,顺手接过笔签收。
  拿着邮件愣了几秒神,一拍脑门儿,喔对,要去旁边的花卉小店里买个花盆!
  买到了花盆,还顺带咨询了店里老板养花的一些相关问题,她兴冲冲就往宿舍赶。
  “还好没压坏。”她小心翼翼地把花盆的土挖个小坑,拿着花球种子看了又看,才分清头尾,放进小坑,再轻轻培上土。
  “你在干嘛?种花?”颜小青走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嗯。”李鸿雁一脸迷茫,趴在阳台一直盯着才埋下种子的花盆。
  “不会吧?心这么大还敢种花?你忘记前些日子我看你太可怜,送你一盆仙人球?”颜小青也趴在边上,“结果,不到半月你就给我养死了!你这会种的什么花!能比仙人球还好养活?”
  “唉呀,我错了!说几回了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仙人球沙漠里都能活的,哪能知道它在我的阳台这么不堪一击……我百度了,主要是那些天一直下雨,我没收进来,淋太多雨水了所以……”李鸿雁懊恼的抚额道。
  “所以我送你的仙人球就被你给活活淹死了!”颜小青义愤填膺,“你个没良心的家伙,这么糟蹋姐的心意,说!这会儿种的这个是什么玩意儿?比我送的仙人球还好么!”
  “糟蹋你太需要勇气,梁静茹也给不了……啊!救命!姐夫!三丰姐夫……”
  二人又开始了追打模式。
  是夜,李鸿雁看着头发灰色的头像——是朵蓝色的风信子。
  她:“为什么头像改成花?受什么刺激了?”
  几天之后,他才给了回复:“万紫千红都是平常,蓝色的花,才让人惊艳。”
  “这是什么花?”
  然而他没有回复了。
  李鸿雁在网上一通查找,才知道,那种蓝色的花,叫风信子。
  这次她没有掉以轻心,问过老板养花的技巧,再查询网络资料,定时定量给花盆浇水。一天天看着,终于看着花球钻出了芽儿,终于长出新叶子,终于慢慢长高,终于,有了花蕾。
  原来等待的过程,是这样的充满新奇,充满了希望。
  快要开花的时候,她去了网吧,上游戏看和头发以往的游戏截图,游戏录像,带着难以言述的感觉。
  像是温暖,微甜却又像一种苦涩,看着看着,禁不住微笑。
  “嘀嘀嘀。”
  提示音让她下意识瞄过去,竟然是头发的蓝色头像亮了。
  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她点开他闪动的头像。
  “简单美好,又遥远的花,就像你。”
  她不由得抿唇。
  “我以为,我给人的想象是仙人掌。”
  他似乎意外,等了一会儿才发过来消息:“终于碰到你在线。”
  终于?不应该是好巧,碰到你上线?难道,他在等我上线?
  “是啊,要上班时间不怎么自由。”
  “最近好吗?”良久,他才打过来几个字。
  她情绪有些低落。人与人都是这样的吗?认识的时间长了,尤其是网络在线碰上,只剩一句“最近好吗?”
  其实这不是最让人无奈的。更多时候,对于长时间不见面的亲友同学,QQ,微信,在不在线都已忽略。因为,生活,让彼此越来越遥远。遥远的像远方的记忆,天边的星星,偶尔会想起,偶尔抬头望一望。
  “我还好,那你呢?”
  相互的几句寒暄,然后道别,然后各有各忙,然后,没有然后。
  回去了她就把颜小青拖出门去逛街,鲤城的夜市还是很热闹,各种小吃小摊,一路逛一路吃。
  “姓颜的,那时候咱四个人逛街,排场才大呢。”
  “那可不,那时候我总觉得,咱几个路过之处,摊贩子们吆喝的声音都更大一点,把咱当天真的冤大头,嘿,一来就四份儿,哈哈!”
  “也不知道她们俩个现在都在干嘛,唉,咱还能天真多久?”
  “得啦得啦你个笨鸟!不爽的话姐陪你去喝几杯,话说你早过了18,能喝酒了,喔对,你过敏。”
  “好不容易想一醉解千愁,居然还过敏!”
  逃避从来解决不了问题。它只是一种主动或是被动的拖延。
  回到住处,看着那盆将要开花的风信子,李鸿雁觉得又开始愁绪满怀。
  “嘀嘀嘀”手机传来提示音。
  点开一看,是头发发过来的。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只是太久不碰面,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咱啥时候碰过面?”她想了想,回了几个字。
  “是吗,怎么我总觉得,即使不说你也能懂?”
  “什么懂不懂的?”她对着花盆,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了过去:“快要开花了。”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就在李鸿雁以为不会回复准备洗洗睡的时候,他才又打了字过来。
  “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它开花吗?”
  看开花?到时候发给你看不就行了?还要跑一趟?
  还是……
  李鸿雁下了班,就直奔火车站。
  等她站在出口处的时候,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她居然在等着接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只因他想看花开。
  她又摸出手机,看着那天晚上他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出神。
  “你知道蓝色风信子的花语吗?”
  然后是一张火车票的照片。
  等待的时间通常是煎熬的,可是于此时的李鸿雁而言,却好像是短短的一瞬间,她被出站口汹涌的人潮惊醒过来,茫然地拿着手机站在那里。
  一个个风尘仆仆的人经过了她。
  或许他没来?只是开了个玩笑?
  像是回答她心中的疑问,出站口又走出来一个人。
  他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蓝色的T恤,灰色修长的休闲牛仔裤,白色的板鞋,头发很短却很精神,光洁的脸庞,带着一丝微笑,从人群中慢慢地直直的向她走过来。
  走进她的人生。
  直到多年以后,她依然时常想起这个场景。
  蓝色风信子花语:点燃生命之火,同享丰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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