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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仿佛穿梭了几个世纪。阿龙终于爬上了那个他阔别已久的平台广场。他张开双臂,勇壮豪迈地宣告他的胜利。只可惜,没有任何人见证他涅槃重生的时刻。苍白无力的声音在广场上盘旋,渐渐归于寂静。这个时候,深藏在阿龙心中的孤独感就如洪水猛兽一般侵袭而来。没有比现在更让他体会到自己如蛆虫一般不受尊重、不被重视的地位的时刻了。
这里早已物是人非。阿龙站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营帐东倒西歪的,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抛弃,看起来此地的驻军撤离很匆忙。炊具、兵器、防具、旗帜,还有一些杂乱的纸张、粮草,统统散落在地上。大门处建起的塔楼也已倒塌,大门被紧紧地闭上。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的痕迹,整个广场陷入死寂。
阿龙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扑到地上,在这片杂乱的垃圾中翻找着什么。他把垃圾一点一点扒开。他想要的东西就躺在那里——菲利斯的双剑,正在那堆被随意丢弃的垃圾堆中,依旧泛着凌厉的寒光。
真没想到这些驻军在离开时,竟连这两把剑都没有带上。对于驻军们而言,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两把铁剑。但对于阿龙而言,却是如获至宝。他轻抚着剑,将它温柔地揽入怀中。阿龙将剑死死地抱住,跪倒在地上,丝毫不在乎这锋利剑刃。就像把菲利斯拥入怀抱,香橙的芳香和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仿佛已如前世一般模糊的记忆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彻底击垮了阿龙的心理防线。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轮回循环,一次又一次地攀爬,一次又一次地穿越,历经了千辛万苦,再一次重新站在了这里,再一次与菲利斯重逢。
广场上却没有任何能动的东西能够回应阿龙的涅槃。他抱着双剑,撕心裂肺地哭喊出来。他越是将剑抱得紧,哭声就越是大。就像是婴儿出生时面对新世界的第一声啼哭一般,阿龙的哭喊成为了他回到这里的唯一证明。
哭着哭着,阿龙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深刻却又简约的哲学问题。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虽然没有人见证他的涅槃重生这一事实让阿龙颇为失落,不过他也不能因此就停滞不前。如今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得到解答,显然,留在这个广场上没法得到任何的答案。阿龙不知这些驻军是何时撤离的。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炊具和兵器。生锈、钝化的程度还不明显,东倒西歪的营帐积灰也不严重。他估摸着驻军撤离还没多久。
阿龙将视线转向大门。那扇门看起来封得很死。如果说这些驻军是撤回了法师塔,那么就说明法师塔那里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已经严重到了需要调拨在国王隧道的守军。这么推测的话,他们应该把这扇门彻底破坏掉才对。
可大门还在这里,看起来密不透风,根本没有通过的可能。阿龙又有了另一个推测,兴许是抵抗战线的反扑势头超过了法师们的预期,驻军撤到了大门的另一头去,此时他们正在大门的对面严阵以待,消灭任何试图从这扇大门而来的人。
阿龙咽了咽口水,把菲利斯的双剑系在腰间,迈过散落在地上的杂物,向着大门前进。他走到大门前,用手摸了摸。这木质大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阿龙将耳朵贴上去,试图听一听门那头的动静。如果有人埋伏的话,应该是能够听到什么的。
屏住呼吸,阿龙集中精神。他只能听到湍急的水流声。水流声是很好的隐藏气息的办法,阿龙还是没法放下戒心。不过,他决定试探性地打开门看看。
阿龙抬起头,看了看这扇大概有四米高的门。他将手摁在门上,试着推了推,这门纹丝不动。
“果然啊,这门靠一个人的力气可打不开。”
阿龙自言自语道。
这下可麻烦了。阿龙没有办法打开这扇门。他左右来回踱步,仔细察看是否有什么漏洞可以利用。遗憾的是,他却没能发现任何缝隙。大门旁的石壁更加坚固,阿龙束手无策。
阿龙又一次体会到了自身的无力,操纵着这么一副平凡的肉体,却拥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与其说是恩惠,不如说是折磨。阿龙已经不想再体会一遍反复从石壁上落下,起死回生后再次攀爬石壁的无限循环之中了。
“可恶啊!”
阿龙生气地踢了踢木门,却反受其害。脚趾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捂着脚,肩膀靠在大门上。
“呜哇!”
没想到,这无心一举却让阿龙发现了秘密。这大木门竟有一扇难以让人发现的小小暗门,高度刚好一个成年男人通过。这应该是小规模人员平日里通过大门的快捷通道。三五个人要通过的话,就不需要打开这扇巨大的木门了。阿龙倚靠在暗门上,竟将其推动了分毫。暗门另一头传来了凉飕飕的风。
这可真是意外收获。阿龙一下就忘记了脚趾头的疼痛。他弯下身子,将脑袋挤上去,眼睛往外瞪。外面似乎是个半圆形的露天平台,像是在一个峡谷之中,与对面的山头之间隔了一条沟的样子。
好像没有人在埋伏的样子,这个露天平台看起来不大,只能容纳大约二十个人。阿龙放了心,试着推了推大门,却发现他推不动。
真是邪门了。阿龙不服气,又如法炮制地将整个人的体重压了上去。这暗门似乎就只能打开到这个程度。
这时,阿龙注意到这暗门接缝处的白色胶状物体。他伸手去摸了摸,在手中揉搓,这白色胶体有黏性。阿龙大致知道这门打不开的缘故了。驻军在撤离时,应该是用这种类似于胶水的白色胶体把暗门给封了起来。
阿龙看向暗门的另一边。果然,这里一条隐秘的小缝中也有着白色胶体。
“没想到要用剑做这种事啊。”
阿龙拔出剑,心中向菲利斯说着抱歉。
“嘿!”
他颇有架势地朝着那缝中的白色胶体斩去,将其统统打落。可怜这锋利的剑刃,竟沦落到以胶水为敌的地步。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阿龙这么想着,再次将全身的重量压到暗门上去,缓缓地推开了一道足够挤过去的缝隙。阿龙贴着暗门擦了过去,来到了露天的半圆形平台。谷间穿梭着凉爽的风,底下湍急的水流让此处的温度很舒适。阿龙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抬头望着天空。他已经有太久没有瞧见这碧蓝色的天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