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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长河叹 / 第四章 蜃岛

第四章 蜃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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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升明月。
  十五的南丰海域,海雾弥漫,景色朦胧,越来越多的游客前来观景,海上繁多的渔船也陆续回返。
  夜幕将落,一艘沙船缓缓驶出海岸。
  船上,红衣舵手掌着舵,十来名水手各司其职。海水拍打着沙船,海鸥天空飞翔,‘鸥鸥欧’的叫着,形成独有的奏乐。
  “嗷嗷嗷,这一刻我心情澎湃,好想高歌一曲。”甲板上白衣少年张开双臂,闻着海水独有的咸味,感受大海的辽阔。
  黄衣女子容貌俏色,手持罗盘,俏脸严肃的望着朦脓的远方,道:“别发疯了,现在雾气越来越浓了,蜃岛应该快出现了。”
  这一男一女正是在南丰城呆了大半月的凡落尘和于姿。
  雾气自海面升起,越发的浓重,整个天地都变得灰蒙蒙的,呼吸着都能感受到雾气的稠凝,洁白的月光也被挡在了海雾之外。
  “轰。”
  天际响起一声惊雷,海面上波涛云涌,狂风大作,迷雾中隐隐出现群山,有几座龙形玉峰如擎天巨柱,直耸云天;近处只觉有仙女霓裳彩带,踏云驾雾,仿佛来到了天外天。云海浮波,诸峰时隐时现,像不可捉摸的仙岛,风大了,玉峰便化为五爪巨龙,上下飞腾,倒海翻江。
  沙船在海浪中颠簸,船舵根本控制不住方向,舵轮一直在飞速转圈,分不清东南西北,舵手飞速指挥着水手,经验老道。
  “少东家,风浪太大,雾气太浓,已经分不清方向了。”船老大从船尾小跑过来。
  “吴哥,刚还是风平浪静,怎么才片刻功夫就有了如此大的风浪?”
  “海上风云变化再正常不过了,而这片海域平时还好,每逢十五蜃岛出现时风浪格外大,今晚一般不会有船出海的。”船老大解释道。
  “这风浪多久能停?”
  “这才刚开始,风浪会越发的大。海上太危险,我们要快些返航,老东家怪罪下来可担待不起。”
  凡落尘走到黎姿旁,见着罗盘在转动问道:“罗盘还能分辨方向吗?”
  于姿一脸认真的盯着罗盘上的指针,不时换着方位,回道:“方向倒能辨认,只是指针隔些时候就会转到相反位置,有些怪。”
  “这罗盘辨认的方向也不知是对错?”
  凡落尘眺望远方,定了定神,说道:“吴哥,跟着于姿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行吧。”
  船老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随后叹了口气,继续指挥着沙船前行。
  “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真任性。”于姿轻佻秀眉,调侃道。
  “我也知道船老大不想再前行了,但是没有他们怎么去蜃岛?我能做到的只有让他们的家人过的更好。”
  甲板上气氛有些沉重,于姿也沉默了。
  “巨浪,巨浪来了。”一名水手惊恐的喊到。
  浓厚的海雾中隐隐有个巨浪袭来,巨浪下的沙船,显得渺小,距离太近,是躲不及了,船老大一脸死灰色,瘫坐地上,口中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海上行船,最怕的就是海雾,海雾下视野的局限性,根本发现不了远处的礁石,海浪。
  沙船如一叶扁舟般在海面上摇晃,船上的人东倒西歪,有些甚至被甩到了海中。慌乱中,凡落尘紧紧拉着于姿玉手,颠簸中罗盘也不知道甩到了哪里。
  凡落尘眼见数丈高的巨浪袭来,心中有恐惧、也有苦涩,也有些愧疚,这一船人都因为自己而葬身大海。
  面对着迎面袭来的巨浪,绝望中没人注意到右侧甲板上的罗盘此时散发着蓝光,海雾在蓝光的照耀下像冰一样融化了,眨眼蓝光就笼罩住了沙船。
  “这是?”
  船上众人见着了这辈子最难以置信的事情,沙船像长了翅膀一样,升上了数十丈高空中,在空中疾行,海雾中依稀能看到海面上的波涛汹涌。
  “妈祖显灵了,是妈祖救了我们。”
  常年海上讨生活的,都信奉着妈祖,船员们虔诚地跪地磕着头。
  于姿拉了拉凡落尘袖子,指着不远处的罗盘,低声问道:“这蓝光是不是罗盘发出的?刚才慌乱中没看清。”
  “应该是吧…”
  他也有些不确定,不过今天发生的这一幕,让他坚信梦中的世界是存在的,这一切的冒险都值得。
  他捡起罗盘,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只是罗盘上的锈迹少了很多。
  众人还没缓过神,沙船便落到了传说中的蜃岛,而沙船外的蓝光越发暗淡,片刻便如暗淡的星光融入了海雾中。
  岛外电闪雷鸣,倒是岛内风平浪静,只是海雾更浓,视线只见得三尺开外。
  “大家小心点,把火把带上,都来甲板集合。”凡落尘挥着手,召集大家。
  沙船上所有人都应着声赶到了甲板,船老大急忙统计人数。
  “人都到齐没?”
  “少东家,都到齐了。”船老大支支吾吾道:“只是...只是...小李小孙被巨浪刮走,下落不明。”
  “他们身后事我会好好安排。”凡落尘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大家都把火把点上。”
  众人取出火折子,只是火折子根本燃不起火。
  凡落尘也只能作罢,好在十五的月儿皎洁,依稀也能见着路。他拉着于姿看了船的四周,视野有限,依稀确定了沙船停靠在离海不远的海滩了上,而方位却是辨认不了,自上了岛,罗盘指针都不动了。
  “你们继续跟我上岛,留两人守船。”
  海滩上怪石林立,浪潮拍打着海岸。
  船老大下了船便带着几个船员检查船只能否继续航行,而凡落尘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岛上前行。
  “这岛上的树木怎么长得如此密集!”凡落尘嘀咕着。
  一行人在林子里绕了个把时辰,见到地除了间隔不足两尺的树就是悬崖峭壁。
  “落尘,你发现没,岛上竟然没有一根杂草,那密密麻麻的树倒有些像家边山林的杂草。”于姿边说着,右手拔出手中的长剑,砍向一旁绿葱葱的大树。
  “铛铛…”
  只有金铁交鸣之声,树上没留下一丝痕迹。
  “这树坚如金石,难道是山河录中记载的铁梨树?”凡落尘一拍脑袋,“铁梨树色如黑铁,树皮光亮,弯而枝多,花开****。而这树树干呈绿色,有细小白色倒刺,特征完全不对,倒是像山间的龙葵草。”
  “于姿,带我上去看下叶子,就知道是什么了。”
  于姿抓住他手臂,一个纵身,便跃到了三丈高的叶子上。
  “茎直立,多分枝;叶卵形,似辣椒叶,顶端尖锐,全缘或有不规则波状粗齿,基部楔形,渐狭成柄,这就是龙葵草。”
  两人惊吓的对视一眼,定了定神,小心地探查四周。
  过了片刻,两人继续向上飞跃了二十来丈,才到了龙葵草顶,映入眼帘的是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本来岛上海雾弥漫,视线有限,但是空中海雾却是稀薄的很。
  一眼望去,百丈巨木林立,参差不齐,人在其中犹如蝼蚁般,地面见着的悬崖峭壁竟然只是一株株巨木。而其中最耀眼的是一株高耸云霄的古树,枝叶泛出点点蓝色光芒犹如星空中璀璨的群星,在海雾中显得如此惊艳。
  “这一株株巨木竟都是铁梨木,书中记载成年铁梨木也就七八丈高。”凡落尘吞了口口水,指着蓝光闪烁的方向道:“我们要去的应该就是那。”
  于姿点了点头,向后捋了乱了的秀发,开口道:“在岛上海雾太重,分辨不了方向,完全没办法前行,只能从这龙葵草上过去。”
  两人商量一阵便返回。
  “人呢,他们去哪了?”
  龙葵草下水手们都不见了,周围异常寂静。
  “可能他们回海边了吧。”凡落尘语气也不确定。
  两人二话没说,便匆匆赶回海边。
  海边风平浪静,船老大三人就在船不远的巨石上坐着,看着远处两个模糊的身影走来,便站起身迎上。
  “吴哥,看到李四他们回来没?”
  “他们不是和你们在一起?”船老大有些摸不着头脑。
  凡落尘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心中有些发怵,问到:“你这有没发生什么怪事?”
  “怪事。”船老大踱着步,突然想到:“还真有件怪事,那边海滩每隔半刻钟就有黄光冒出,片刻就会消失。”
  “你们看,黄光又冒出来了。”
  只见黄光如萤火虫般飞向四周,在海雾中慢慢消散。
  几人一合计,黄光所在地方约五里路,不算远,去探探情况也好。决定后便留下了红衣舵手,沿着海滩朝着黄光走去,一刻钟不到,四人就到了冒蓝光的地方。
  “小心点,前面有个巨坑。”于姿伸手拦住了还要往前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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