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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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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停下脚步,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深坑,头皮发麻,多走几步就掉下去了。
  “多谢于姑娘救命之恩。”船老大对于姿深深鞠了个躬,佩服道:“于姑娘,您眼神真好,这里海雾这么重,你都能看清。”
  于姿浅浅回了个笑容。
  “这里什么都看不见,火把又着不了,可怎么办。”凡落尘嘀咕着,捡起一块碎石,往前方深坑一扔。
  “吱吱吱…”
  突然深坑中传出刺耳的怪声,接着深坑中便亮起了格外刺眼的黄光,双眸一阵刺痛,四人潜意识的往后推了几步。缓过神,睁开双眸,见到的是一条弯弯曲曲不知通往哪里的裂缝,裂缝只有一丈来深,一株百丈铁梨树横在两边,而裂缝中竟全是金灿灿的黄金珠宝。
  “发了,我们发了。”船老大脸色涨红,手臂青筋浮现,紧紧抓着水手的手臂:“我能带啊麽去京师看病,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我也能娶二花了。”
  “眼好花,真是满目玲琅,连我都有些心动了。”凡落尘看着船老大两人如此失态,有些不能理解,开口自嘲道。
  从小锦衣玉食的他看着满地的财宝,也仅仅只是震撼,还说不上心动。而一旁的于姿更是心淡如水,她的世界从来就没有金银的概念。
  “石壁上那些发黄光的东西好像在动,不要下去。”
  于姿边说着,一个闪身,想拦住两人,此时两人早已红了眼,直接推开了她,跳入裂缝,阻止都来不及。
  “吱吱吱吱。”
  船老大两人还在半空,石壁上一团团黄光全部飞向了两人,眨眼两人便不见了身影,整条裂缝都被黄光笼罩,刺耳的声音越发大。
  “那全是虫子。”
  两人念头都没转,便本能的往沙船方向跑去,看着身后一团团如云朵的虫子飞来,毛孔悚然。
  “别管我,你带着我,两人都跑不掉。”
  凡落尘想把于姿手推开,但是她的手抓的很紧,也不回答,就一直在飞奔。
  片刻虫子就追上了两人,见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虫子,两人相视苦笑,抱在了一起,闭着眼睛等死。
  没有预想中的被虫子撕咬,两人又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漫天虫子围着他们在飞舞。
  “它们怎么不攻击我们。”
  于姿也是一脸疑惑。
  凡落尘见着没有生命危险,反而认证观察起了虫子。虫子一寸大小,通体扁平漆黑,腹部发黄光,声音是由翅膀振动发出。
  “这虫书中一点记载都没,于姿,你认得不?”
  于姿摇了摇头,一阵沉默。
  凡落尘坐地上,开口道:“刚要是你一个人跑,就跑出去了,为什么要带上我这个累赘?”
  “笨蛋,要是你也死了,这岛上我就没熟人了,那不是没人说话了。”于姿敲了他头,俏皮的回道。
  “我认识的那个于女侠又回来了,自从上了岛,你就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凡落尘咧嘴笑到。
  于姿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们来了29个人,现在就剩下我们3个,虽然知道此行凶险异常,但是没料到这是九死一生。林子里失踪了那么多人,你个大少爷,就不想着找人,而且还不对吴哥说实话。”
  于姿说着声音越大,语气中参杂的都是怒气,宛如一只发怒的小狮子。
  “你知道小四吗?他家还有一个5岁大的妹妹要他养,还有孙尧刚成亲…吴哥的妻子还病着,她还等着吴哥带她去京师…”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需要他们,而他们更需要我,世上的一切有付出才有回报。”凡落尘打断了于姿的话语,斩钉截铁的回道:“来之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气氛有些沉闷,两人没再交谈。
  一个时辰后。
  “看月亮的位置,都子时了,它们怎么还不散去,这是和我们杠上了。”凡落尘边说着,拿下背包,取出干粮递给身后的于姿,而他自己拿起了罗盘把玩。
  “落尘,你发现没,你拿出罗盘后,这些黑虫在后撤。”于姿扔掉干粮,指着眼前的黑虫。
  他闻言,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黑虫果然又后撤了些,始终保持距离。
  “还真怕这罗盘,跟紧我。”
  凡落尘在前面开路,于姿紧跟着,约走了三里来路,前边已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只黑虫跟着,两人松了口气,终于是离开了。
  “我们是不是记错了,船是停在这吗?”
  于姿肯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船停靠的海边,却发现沙船不见了,周围一通乱找,没有丝毫发现。
  “我们回不去了,要死在这岛上了。”凡落尘坐在一块巨石上,双眼无神,垂头丧气道:“是我连累了你们,行事冲动不考虑后果。”
  “现在讲这些于事无补,别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
  于姿站在他面前,月光下的于姿提着剑,犹如一位英姿飒爽的银装女武士,海雾中婀娜多姿的体形,更显朦胧美,他看呆了。
  “你真美。”
  凡落尘一双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看着她,赞美了句。
  “都到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于姿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看他那带着侵略的目光,跺了下脚,娇怒道。
  “咳咳咳…”凡落尘忙用咳嗽声掩饰尴尬。
  “咦,你刚去哪了,为什么你靴子变红了。”凡落尘忙看了下自己鞋子,发现靴子只是有些脏。
  于姿连忙低头看,发现脚上的靴子都被变红色,连衣摆都是红的。
  “我刚就去了海边,没去其他地方。”
  凡落尘忙站起身,向海边走去。
  “怎么可能,这海水怎么变成红色了。”于姿惊呼道。
  海雾中,只有走进了才看得清海水已经变成红。
  “这不会是血水吧?”于姿心虚的自问。
  “这就是稀释后的血,不过好像这血越来越浓了。”凡落尘仔细辨认了海水,心中不好的念头越来越重。
  “快看,月亮也变红了。”
  海雾中的血月格外刺眼,血色笼罩下,整个世界都变得血红。
  “啊…”于姿一声尖叫,急得秀脚直踢:“这是什么鬼东西。”
  原来血浪把一个腐烂的尸体淌到了于姿脚下。
  海雾中虽然看起来很朦胧,但隐约能见着血海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血色骷髅,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青铜古棺。
  “快离开这,这是群魔共舞的乱象。”凡落尘不顾一切的拉起于姿就跑岛上跑。
  “还是我带你吧,你这慢悠悠的步伐,真有危险跑不掉的。”于姿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搂住他向岛上飞奔,又发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群魔共舞。”
  “这是我在一本叙事杂书中看到的,传说万年前人灵两族发起灭魔大战,魔族惨败逃回了魔渊,人灵两族赶尽杀绝,组成联军杀进魔渊,魔族仅存的九位魔神献祭自身,以身化血海挡住了联军。灭魔不成,人族神师占卜问天机,天机难测,只得出万年后:血月升起,血海翻腾,品禹沉沦,九魔复苏,群魔乱舞。”凡落尘解释道。
  “轰轰轰…”
  天空惊雷接连响起,血红色的闪电劈在了血海深处。
  “吼…”一声深沉而又如惊雷的声音从血海深处传出,震耳欲聋。
  才跑出一里地的凡落尘两人被吼声震得七孔流血,晕死过去,包里的罗盘冒出点点蓝光没入两人体内,治疗受伤的两人。
  而血海中原本漂浮的尸体、骷髅竟一个个活了过来,成群结队地攻向蜃岛。
  蜃岛中心亮起一点点蓝色星光,犹如万千星辰映耀诸天,岛中心那株巨木在星光中越发古朴神圣,黑色的树干在蓝光中转变成了碧蓝色,蓝光如水流般在巨木中流淌,每一片蓝色叶子都像是个古朴的符文,代表着一颗星辰奥义。
  突然血海中伸出一只缠绕着铁链的干瘪巨手,手臂刻画着无数血纹,血海中无数的鲜血注入血纹,巨手转眼间便变得健壮无比,一掌拍向蜃岛。
  “星护。”
  神圣古朴的声音响彻天际。
  无数星光组成了一面星盾挡在巨手前,没有碰撞的声响,星盾犹如水幕般只泛出淡淡涟漪,巨手进不得寸许。
  “星灼。”
  星盾化为一团巨大蓝色火球,灼烧着巨手,巨手血纹中的血气在蓝火的灼烧中被蒸发,血纹被烧的暗淡无光,隐约要消失,连缠绕的铁链都被熔断了一截,砸落在岛上,无数的铁木被砸断。转眼间巨手就被灼为灰烬,另一半铁链沉入了海底。
  “嗷。”
  血海深处又传出一声吼叫,血海中漂浮的青铜古棺都被打开,只见古棺中躺着各式各样闭着双眸的魔人,有的魔人头长犄角,有的貌美如花,有的身长几百丈,有的瘦弱如侏儒,他们都在沉睡。
  “吾未死,神未消,当镇压尔等一世!”
  一道光影自巨木中走出,身穿宫装,头戴金凤琉璃冠,体态婀娜多姿,周身蓝光笼罩,万千星辰环绕。?“月皎如明,悠乎乎,残血散!”
  光影伸出了一双洁白无暇的玉手,结了个古朴的手印,环绕的星辰排列成了个奇怪的的图案,顿时蓝光大盛,眨眼便照耀这片天,血气在蓝光中消散,血月褪了血色,洁白的月光洒落。
  血海翻滚,无尽的血气从血海中冒出,形成屏障抵挡着星光的照耀。
  “蓝梨,你根已腐、叶已枯、神已虚,你还能拦吾几时?等你归墟之时,就是吾族重见光明之日,魔渊太寂静了,连吾这颗心都不会跳动了。”血海深处传出洪亮之声,像是感叹,接着下达了命令:“退。”
  血海中的尸体又全失去了生命,有的还是漂浮着,有的沉入了海底,青铜古棺重新盖上了棺盖,沸腾的血海重新归入平静。
  “哎!岁月悠悠,转瞬万年,形不入岁月,神却殇。来不及了,终究还是没等到你自远方归来。”
  一声叹息叹尽万古沧桑。
  蓝光敛去,星辰回归,现出了宫装女子身形,雍容的蓝衣裹着曼妙的躯体。她挽着面纱,肤白如玉,眸子碧蓝,眉头点有星辰砂。
  她凌于高空,双眸忧伤地望着那梦里的家乡,梦里的那个他。
  “哎,妾只想如此望你归来,可惜…”
  岁月依旧在流逝,片刻她便化为点点蓝光回到了巨木中,随即巨木蓝光内敛,依旧是那株沧桑的巨木,只是叶子又枯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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