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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亿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一个疯子,在见过所谓的中国区总龙守一个小时后,来到候机厅,乘坐飞机,还被逼着买了两张头等舱的票,美名其曰照顾病号。在周亿多次确定W.安并不能跟着飞机飞之后,周亿表示他对于那些龙的传说抱有迟疑的态度。当然,W.安竟然有合法的身份这件事已经不足以让周亿感到震惊了。W.安还说他以后会见到更多更平常的龙,除了身体好一点,其他的跟人什么差别都没有。
周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W.安从上飞机开始,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周亿看向窗外厚厚的云层,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遇见了leeorry的情景。她说自己不是她的龙守,不知为何周亿觉得有些失落。他想起他妈妈在电话跟他说的种种。龙守的确定是那样的随机,感觉。就像是恋爱一样,你觉得这是你的,他就是,不是,他就不是。如果你是他的龙守,你可以得到龙的一切,但如果你不是,用任何手段都不可能。
当他忐忑地问:“妈,可以用自己的努力,让一个龙,认你做龙守吗?”
他在他妈妈的迟疑中知道了事情的不可能性,周亿听到了他妈妈说的“有些事情不是努力来的。”龙就是这样的。
他一直觉得关系总是要靠实在的东西去约束的,就比如合同,再玄幻点的好歹是契约。但是龙与龙守之间所凭借的只是一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却可以束缚着龙,他们根本摆脱不了。与强大的龙相比,龙守除了与龙之间的一种感觉,其他的与常人却没有任何区别。
周亿的家离学校所在的城市并不远,两个小时就足够。在空乘甜美的嗓音中飞机抵达了目的地。周亿并没有告诉他的父母他回来了,但是他也不意外当他带着W.安站在父母面前时,他们的平静以及些许的悲伤。
在介绍完W.安之后,相视无言大概是最确切的形容词。书房中一片寂静。周亿不知道该问什么,因为想问的太多,可是又什么都不知道。周亿最终决定从上午发生的事开始。
“爸,妈。我突然回来并不仅仅是因为前几天W.安……来找我”周亿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狐绥,毕竟人家都已经说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今天上午,中国区总龙守来找过我,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清楚。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
周潭宏坐在红木椅子上,原本正在喝着茶的他,听到这话,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看向W.安。
“你知道原因是吗?”
W.安又露出了自己招牌的笑容,并不在意周亿的爸爸已经把他当成了使他家被牵扯其中的罪人。“周先生,我如果知道,按照龙与龙守之间的关系,我是不可能瞒着龙守的,而且魏源其人,您比我清楚的多。”
周谭宏收回目光,看着茶杯上缭绕的热气,说道:“小亿,这件事本来我和你妈是不想你参与的,因为龙守一事,事关重大,而内里的冲突不断。我们家这么多年的隐世就是想让后代有一个正常的生活。只是我没有…能力。”
周亿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忧愁。在他的记忆中,他永远是乐观的代名词,然而现在他与母亲脸上凝重的神情让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会艰难异常。
安湘看到自己丈夫的自责与痛苦,轻声说道:“小亿,当时你打电话给我时,我便知道事情无法挽回。那便只能接受。魏源去找你,就说明中国的龙守总会已经准备对安克周氏下手了,而找到你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你跟周氏和兰家都有关系。小亿,你的爸爸是周氏的人,而我是兰家的人。“
周亿有些吃惊,当听到W.安说四大家族几乎全灭时,他还在庆幸自己不是四大家族的人,然而现在自己竟然是兰家的后人!
“魏源两年前刚刚当上了中国区总龙守,他虽然年纪跟你差不多,但是是个功利性强且非常谨慎的人,没有用或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这次他找到你,目的很可能就是想从你身上找突破口,调查龙会所找的东西,是不是被兰家转移给了周氏。周氏从属于安克家,而安克家的真正本家在德国,中国的龙守总会没有资格对周氏进行全面搜查,所以从兰家开始切入,是唯一的选择。”
周谭宏的一席话,终于解答了周亿的疑惑,也让周亿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感到愧疚。如果安湘不是兰家的人,那么周亿绝对不会被魏源找上。
周亿看着他们脸上凝重的表情,他尽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说道:“爸,妈。这不是你们的原因。而且我成为龙守未必是一件坏事。”
“小亿,如果成为龙守是你必须要走的路,那么我希望你能走上正确的道路。”
“一定。”
周谭宏闻言微点了点头。
周亿转身要走出书房,W.安却突然开口:“周先生,您是否知道龙会到底要找什么?”
周谭宏皱起了眉,说道:“这件事也是我一直迷惑的,到现在为止,关于龙会的目的都没有准切的消息。找人,找龙,还是找物,都有可能。而他们到目前为止的行为也很难让人理解。不管是怎么清白的家族,到了他们那儿都是有问题。他们的目的似乎只剩下了消灭所有家族。”
“那抓走的人去了哪儿也没有消息吗?”
安湘回答说:“
“没有。兰家向龙会提出过申请,要求他们交代被带走的人的下落,但是没有回复。我所属的是旁系,倒是没有被带走的。”
周亿听完后,松了口气,毕竟自己没有亲人消失。
周谭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周亿身边,双手抓着周亿的肩膀,犹豫了一阵,才开口说:“明天,周氏的本家要见你,你爷爷也会去。小亿,如果担子太重,就不要接了。”
周亿愕然,随即他明白了,作为中国总龙守会的切入口,他是周氏对抗龙会的第一步。这场战争,他是第一个士兵。
周亿回以微笑。“爸,放心。”
周谭宏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休息吧,明天我和你妈会送你去本家。”
凌晨1:00,中国总龙守会办公楼,会长室
魏源坐在皮椅上,室内没有开灯,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发出的橘黄色的灯光,魏源侧对着办公桌,翻阅着一本档案,本该是封闭的落地窗,此时却有一块完全敞开着,像是玻璃门,只不过另一边是23层楼的落差。魏源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开口处。
“下次来的时候,发出点声音。”魏源轻笑着看向缺口处,只见一人逆着月光站在边缘处,完全不在意身后的高度。
魏源摘下眼镜,在灯光下细细地摩擦着眼镜的边缘,灯光照在金色的框架上折射出点点光亮。魏源又拿出眼镜布,认真地擦拭着镜片,哪怕在灯光下,那个镜片也没显示出一点点的灰尘。
“他怎么样?”那个人在魏源擦到第二块镜片时开口问道。
“既然是你找的人,你自己就应该有数,不是吗?”魏源将自己擦得十分干净的眼镜,仔细地用一块白布包好放进了眼镜盒中,轻柔地盖上。然后转过椅子,对着那个人,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是他,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去帮他,不就行了。”
“我做不到,你可以。”
魏源的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个人继续说道:“他也可以帮你。”
“我知道。但他今天的表现还远远不够。而你让我调查的事,我只能说,可能。”
“他可以的。”那个人略显焦急的语气让魏源感到好笑。
“当然,毕竟是你找的人啊,狐绥。”
月光下,布满黑色花纹的衣裙随风舞动,在夜晚中显得格外神秘。在夜晚中,白如陶瓷的皮肤散发出一种朦胧的美感,伴随着周身萦绕的蓝色的如鬼火一般的火焰,如同一朵妖冶的花朵,绽放在寂静的夜晚。
狐绥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向前伸出右手臂,周身的蓝色火焰突然开始移动,向她的身后汇聚,旋转着,一点点延伸,直至形成了近两米长的如同翅膀一样的蓝色气团。她看向魏源,对上他玩味的眼神,随即向后倒下,然后冲腾而上,似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夜晚暗黑的天空。
魏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天空的尽头,复又拿起桌子上的书,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人如果能擦得像眼镜片一样干净透彻就好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