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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王寻 / 第五章 初见

第五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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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清气爽的早晨,她经过洗尘的接待和一夜安神的睡眠,换上全新的服装,随王蔺从城中心去往梧桐谷。路边楼宇渐渐变成各式田地,有的种粮,有的种药,有的种花;阔道渐渐变窄、渐渐变成尘路,有时笔直,有时曲折。一共好几里路,一茹跟在王蔺身后,没有一句怨言。世上功法成千上万种,修炼方式、历经过程、成就标志,各有不同,人们只能将天下修炼者大致分为四重:凡武、炼气、御法、成象,最初阶的便是凡武,连刚出生的婴儿也可以划于此列。锤炼身体是凡武和炼气再寻常不过的功课,这趟路一茹还会踏过不少遍。
  走到一处,山路突然被浓雾阻隔。山里的雾总是多些,但这里的雾略有不同。一茹回过头,来路视野开阔,广袤田林的远方仍旧清晰可见,金色与葱绿相交;抬起头,天色游云也已明亮动人。只有前面这片山林,好像突然被棉絮包裹了。
  王蔺告诉一茹,这里布着一方屏障,就算雾散了,人站在屏障外看见的也不会是屏障内真正的景色,而是障眼的幻象,贸然走入会因扰乱的五感掉转身退回原地。知晓通过屏障之法的人类只有王蔺和王老,其他人若要硬闯,屏障内会听到警报,并看到屏障被撼动引起的光晕,他也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什么人敢在王城附近躲着禁制守卫私闯梧桐谷?不过预警措施总是会有的罢。
  王蔺凭空画了个繁复的符令,一茹只来得及看见一团光影,随后那团符令被打进了她的身体里。她垂头看自己,只感觉到一股温热柔和的气进入体内便消失不见。
  “现在你是第三个可以通过此处的人了。”
  王蔺率先走入浓雾。一茹只缓了两秒,担心被落下地踏出。只走了两步,白到分不清方向的世界被穿过,阳光重新照到脸上,豁然开朗。不自主的深吸一口气,天地间似乎满溢了某种疗人身心的灵气,裹着了无人烟的土地上才有的气息。王蔺穿过屏障便停下脚步,正站在一旁等着她。
  天上不时飞过几只早起的鸟,它们不会想到自己看到的并不是这飞不进的山谷真实的景色。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山谷,大致成圆形,要办一场数十人的蹴鞠正好足够。周围的山峦将它围成封闭式,靠近王城的一侧山体呈土黄色,和晨日的阳光相映成趣;另一侧林木便逐渐郁郁葱葱起来,也许偶尔会有山间小兽光顾。整个山谷松软的草地上零星地开着不同色的野花,球形的屏障连地下也笼罩,特殊的过滤功能让屏障内的黄土地在雨后也不会出现长久的泥泞。一茹听到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它穿过山谷,消失在一处山脚的雾气里。
  圈中孤木是为“困”。谷中央便是那棵金焱梧桐,作为神木之一,它还有一个从上古的安北传下的名字,“不死木”。虽然找不到明文记载,相传一千五百年前王祖正是在这棵树下引紫气东来成为第一位证道者。一茹终于亲眼得见了它。丈余高,人抱粗细的树干受岁月磨蹭接近黑色,加之仿似比树干还要高的繁茂枝叶,好似一朵精致的金顶蘑菇,如果不是奇异的树叶只觉与一般的老树别无二致。那亘古不见枯荣的叶子宛如火焰却不是火焰,一片一片跳动着的金色,是饱含了生机的纯粹之气,凝成可以被手握住的实体却不带来触感,轻若无物不烧人。
  神木的一旁是谷里除角落的茅房外唯一的建筑,一座没有雕梁画柱的木屋,单层而梁高面广,梧桐木的纹理是屋子从外看去全部的妆貌。地基高出地面半腿,没有楼梯,有四扇的门前延伸出的平台倒不显突兀。门开在左侧,右边雕着花窗,大概是卧室。从敞开的门正可以看到厅内,地上散落着一地玩具和以“玩物”称呼未免显得贬值的珍贵品,一方矮桌上摆着茶水水果,其中一个果盘还在此初夏时节冒着寒气。正墙上抵天花板,左右却留下空,通往后侧的房间。墙中央挂着一张留影,是家主和其已故的妻子的合照。这种留影是由留影石记下一时影像随后投影于载具上制成。纸上,不过往前几年的光景,王蔺面容显得年轻太多,黑丝尚长,玉面明眸,搂着一旁的婚装玉人,笑脸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能闻到阳光的味道。一茹一路随王蔺走近谷中心,一路细望合影里贴在家主怀里的女子,面非绝色,貌无妩媚,甜柔纯澈。也许她在希望也有一场举世关注的婚礼,穿着这般尊贵讲究的婚衣,嫁给贤名驰世的一方君王。
  到了树下,她终于得见那个将交由她负责的尊贵王子,那个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虽然她并不完全清楚其被藏起的缘由,但家主既然如此做了必然不会有错。而这个小她三岁的男孩正恬不知耻的随地小便并当着她的面穿好了裤子,然后还极为随意地在贵重的衣物上抹了抹手。“你真好看。”那个男孩踏着小小的金云黑靴呆呆地立定,见了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视线在她的面容和金发间交替。小小的身子和短短的黑发衬出孩子显大的脑门,尚显稚嫩的面颊已隐隐透出与王蔺相似的英俊,只是掺了些母亲的影子显出多些秀气少些锐气。那双黑眼眸,和他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有一瞬间一茹以为那里似乎也装着安北的星辰。
  相遇之所以美丽,在于每一次相遇,都可以是改变我们一生的开始。在多年后一茹回忆当时时,应该是伴着慵睡的猫咪肚皮般柔软的曲调。分成一片片六边形的阳光、沿途轻舞的蝶燕和斑驳的树影甚至新衣的气味,都像一张老旧的歌,随时能重新浮现在身畔。
  她脸上还残留方才转过头去时的红晕,嘴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一时支吾,说不出话来。
  一只枯黑的老手替她打破了尴尬,它从她右侧伸出来,弯着两个手指猛地敲响了王寻的脑袋。“他要是再耍流氓,你尽管打他!”一茹侧头看去,王老不知何时不声不响地出现坐在了一旁的地板上,离她仅一步之遥。
  “你也不用信他,这世上姓王的,不多,只有三个,但是会撒谎的,更少,只有这一个了。”老头儿指了指王寻的脑袋。
  “你才撒谎!爷爷是大骗子!”王寻捂着头,一脚踢向王老的小腿,却被王老抓住,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一茹站在家主和前任家主中间分外紧张。王老递给她一本手写的书册、一个装着几粒丹药的小葫芦。
  “这里有我对炼气的一些心得,写得有点乱,你不要计较。还有几颗排毒或辅助聚气的草药,从炼丹房新淘来的,你一并收着。”
  一茹慌忙接过,向王老鞠躬行礼。王老只是点点头,掏出一根长长的烟斗兀自享受起来,显得对这些并不讲究。王寻对王老送出的礼物很感兴趣,但老头儿用正抽着的烟斗头去骚扰他,又扭打起来。
  谷里来了新人,最开心的是王寻。爷爷和爸爸都走了他还是开心不已。
  “你从哪来?”歪着脑袋,抬头问她。
  “从柳茵镇。”
  “那是哪儿。”
  “一个……有点远儿的小镇。”
  “有多远呢。”
  一茹不知道具体的距离。新都王城距离旧都洛阳不算太远,从洛城到柳茵镇又还需一段距离。徒步可能要数天,坐普通的兽车则半日,若有一匹神异的坐骑可能只须数个时辰往下,像一茹来时乘法艇几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含糊着不知道怎个说法。
  “山外面很大吗。”王寻指着围住山谷的一角山壁。
  “山外面可大了。”一茹紧紧肩膀,看向被山峰圈住的天空边界,想找到柳茵镇的方向,心里接着道,而且还有一些不可预测的危险。
  “有多少个梧桐谷大?”
  “有……很多很多个。”
  “十个?”王寻兴奋起来。
  “不止。”
  “一百个?”他蹦起来。
  “不止。”
  王寻停下蹦跳,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只能瞪着眼睛。一茹被他逗笑了。
  “我喜欢你现在的笑容。”王寻突然说。“刚才的……太假了,我看着不喜欢。”
  一茹呆了一下,她看着这个天真神奇的男孩,他的眼里只有直白的诚恳。
  王寻迫不及待地接着问:“那山外面都有什么呢?”
  “山外面有很多人和家派,殿下,有很多房子、树、山、河、鸟兽。”一茹半蹲下身子,她的声音变得比方才自然许多,想起孤儿院认识的神秘老人,补充到,“还有许多故事。”
  “你为什么要叫我殿下?”
  “因为我是你的侍女呀。”
  “侍女就得管人叫殿下吗?”
  一茹想了想,重新解释:“因为你是王家家主的儿子。山外面有八个州,安北是其中之一,小半个安北都受王家管辖,而你以后便是王家的家主,小半个安北都得呼你为王。”
  王寻在一茹的目光下不自觉地渐渐挺起小胸膛,有点骄傲得想笑又腼腆且不敢肯定地忍住。“我这么厉害吗?”
  “嗯!”
  王寻傻笑。一茹不觉得自己在撒谎,王寻也不觉得。只是他不知道,她所谓的厉害,只是因为他幼小的年纪说出的话,和当时真挚的眼神。
  一茹先见了王寻,在梧桐谷度过了几天适应的日子。
  进了屋门可以看到厅堂右侧的一个屏风,那屏风和卧室的外墙划出一个隔间,一茹的床就放在里面,床脚便是王寻卧室的房门。
  床很舒适,一茹却睡不着觉,便起来给王寻整理踢乱的被子,她碰到过王寻正说着梦话,仔细一听是反复的呢喃着“红色的,红色的”。他抱着一块比他还略大的枕头,许是以为自己还抱着他的红姨吧,说起那只浴火安眠的凰王寻叽叽喳喳算得上滔滔不绝。
  走出门便能看到不死木,便合起手向它许愿,希望陈阿姨和天上的父母过得安好。金色的光点像燃烧的火星盈盈升起,仿佛这棵老树正向天空无言地述说自己古老的往事。可惜七彩的星空只能看到山峦围起的一块,不然该是一副宽广而永恒的画面。
  它会和我说话吗?一茹心想,只是小小地想一下。千年来多有显赫人士曾在拜访不死木时得到与其交流的机会,但一茹不敢奢望。杂报的娱乐板块常会对历史或当下进行评选,诸如“修炼难度最大的十部天书”、“凶兵排行”,“新十刃”的评比也是最终在杂报上公布。有一期评选叫“十大来自自然界的承认”,这个榜的变化向来不大,不死木指道便是其中之一。
  吹着夜风反而更加清醒,山谷里醉人的气息和浓郁的灵气让舒适不已的一茹思绪飘忽,她不禁暗暗佩服“迁家人”。按照《百家盟约》,每个自由人都有自主选择家派的权利,因此常有人会脱离某一家去另一家进学或效力,每年的元月便是“迁家月”。这些人有的离开双亲,有的拖家带口,一茹感慨那些成年人发自自心的选择离开并前往一个可能完全陌生的环境,搬进新家的夜晚他们是否也会失眠呢?
  好在她碰到的是一个可爱的殿下,想到他姓王似乎又理所当然。她随他享受到堪称奢侈的美食生活,陪他把玩奇物,那些东西让她也难以释手,为了照顾王寻又常得抽身出来,便能看到她留恋不已又马上看开放下的神态。有趣的是有时王寻会抛开那些珍贵的玩物去趴在草地上玩石子,和孤儿院几个常被教员训斥的脏孩子一般无二,让她倍感亲切又不知该不该阻止。
  她过得很自在,殊不知见首不见尾的王老王蔺将她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王蔺对她的勤劳和恬静很满意,才算是批她合格,倒是他的儿子只专注于她的美貌。没几天,到了择好的吉日,王蔺便接她去拜师宴。
  在这里师徒之情不亚于父母亲子,不少弒师之罪遗臭史册,因此拜师收徒也非小事,可有宴请之理,更何况收徒的是一家家主。
  场地就设在公务庭的宴会厅,未敬启天下,排场不大,但来者也都是王家之内显赫之辈,一些驻于王城的邻家大使也应邀前来。一茹初来乍到只感到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来客纷纷上前给一茹送礼,从前梦寐以求之物堆满了桌子。一茹可以感受到不少来者的关心,他们向她询问家主的生活状况甚至开些玩笑,可见关系亲近,可惜对家主的问题一茹只能含糊应答,他们不知道一茹实际上只和家主的儿子相处得多。不少来客委婉地提点,王蔺时隔多年未复婚娶,如今收徒总算是添了位家人,让一茹多重孝意她都连连点头。
  各色人士让一茹目不暇接,平日严肃之人也多少摆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却有一位显得与众不同。他披散一头泛棕色好似褪色的长发,笔直的眉毛有些浑浊的双眼,把礼物放在桌上,不带半点笑容或别的表情,向一茹点点头似乎不知说什么,便走开了。一旁的人告诉一茹,他是城防长,诸葛错薪。
  还有一个人也让一茹有些在意,他带着满面的笑意,送的也是价值不菲的礼品,只是因为他穿着皇家的礼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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