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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人生的维度由成就感,自我认同,他人认同和爱四个维度组成的话①,陶建章的成就感可以说一枝独秀,而叶玲的他人认同拔得头筹。要说陶笛的话,反而哪一维度都不够高,但是也不低,四平八稳的毫无特色。
陶家的两个大人对陶笛就像是在翻花绳,陶建章只想翻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花铺盖,叶玲非要翻成一只精致复杂的蜻蜓。陶笛便任他们的双手拉扯,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把花绳从他们手上夺下来,然后自己一只手就能翻出一个漂亮的降落伞。
五月中旬期中考试成绩下来。陶笛作为文科生,政治和历史,一科得了23分,另一科33分。两个合起来,倒也挺有意思:2333。②
不过,陶笛却笑不出来。看着惨淡的分数,陶笛选择逃避。人一旦想逃避,就喜欢睡觉。仿佛睡着了,事情也就解决了,自己不用再面对了。于是他从早睡到晚,第二天干脆不去学校,在家睡了个爽快。
果然,如他所愿,梦里面没有他不愿面对的这个****一样的世界。梦里面,陆知依旧还在他身边。他和陆知正在打情骂俏,突然叶玲怒气冲冲地出现,非要让两人分手,陶笛不依,叶玲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陶笛抽醒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叶玲双手叉腰,横眉竖目地瞪着他。陶笛还没来得及反应,叶玲就扯着嗓子骂道:“长本事了你!还敢逃课!”
陶笛这才反应过来,眼前是现实。他躺在床上,叶玲气势汹汹地站在床边,陶建章皱着眉远远地在门口看着他们。
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每次叶玲教训他的时候,陶建章就只会远远地看着,什么话也不说。就连他们离婚也不是因为他。而是仅仅是因为陶建章想到S市发展,叶玲觉得太冒险,不肯同意。看着这个为了自己的事业,将抛家弃子的话轻易说出口的男人,陶笛反问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选择跟着他?他对于他来说,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他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符号般的存在罢了。
叶玲还在发作:“要不是你们楚老师给我打电话,你准备逃课逃到什么时候?期中考试成绩也一塌糊涂…”叶玲还要说什么,就被陶建章拖出了房间。
“你撒手。”叶玲一把甩掉陶建章的手。
“叶玲,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跟儿子欠了你的一样。”陶建章低吼道。
叶玲露出不屑的笑:“他本来就欠我的。他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给的?就连他的命都是我给的!他不欠我的欠谁的?欠你的吗?”说着她瘪了瘪嘴。
“就算他欠你的,这里是我家,你要吵出去吵。”
“你家怎么了?那是我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教训,还要看你脸色?”叶玲顿了顿,“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我当然有资格。我…我是陶笛的爸爸!”
叶玲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似的笑了起来:“陶建章啊陶建章,你可真好意思说啊。你说吧,你从陶笛出生到现在,带他去玩过几次?你知道陶笛的班主任是男的女的?对了,你知道陶笛现在在哪个班吗?”说着她越笑越厉害,眼泪都笑出来了。
沉默。陶建章一如既往的沉默。叶玲最讨厌他的沉默。
于是,她恶向胆边生,开始阴阳怪气道:“你要是不想管儿子的话,就把他还给我。反正你今天听说陶笛逃课,也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一样。”
说着就往陶笛卧室走起。“笛子,跟妈回去。咱不需要这种人当爸爸…”话音未落,她打开房门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陶笛早就不见了踪影。
“笛子,陶笛,你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屋里。”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陶笛,你给我出来。”
突然,她发现本来应该关闭的窗户打开了。一根绳子在夜色中飘荡。
天啊,这里可是三楼。天这么黑了,陶笛该不会…
一想到这,叶玲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叶玲!叶玲!你醒醒…”
陶笛当然不会那么傻翻窗户出去——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样的冒险。他躲在衣柜里。听到外面的声音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他母亲晕倒这件事,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毕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去体会自己的感受。
“反正又不会死。”他自我安慰道。
黑漆漆的衣柜里弥漫着一股木头的香味,让他淡定了许多。于是等外面没了动静,他便悄悄打开衣柜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发现叶玲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陶建章进了卫生间。
陶笛便拿上自己的东西和零钱,大大方方地从大门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小时左右,陶笛看了看手机,没有电话。
他突然有点迷茫。他要去哪里?就在这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网吧”两个字。陶笛暗喜,便朝网吧跑去。
逃避吧。不愿面对这个****一样的世界。逃避吧。把那些该死的事情都忘掉。
陶笛仿佛要吟唱出一首抒情诗。逃跑,是人的天性。在远古,人类的祖先遇到了野兽或者其他威胁的时候,只有逃跑才能保命。
所以逃跑是很有用的策略。
陶笛兴高采烈地冲向网吧。
“对不起,未成年人不得入内。”网管一句话,就像当头一盆冷水,把陶笛又拍回了无力的现实。
再怎么逃避,你还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