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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再说,雨菲,你赶紧先去放一点热水,给这孩子好好泡泡,估计淋坏了。”
雨菲正是女人的名字,梦瑶的姑姑,男人的妻子。
“姑姑,我刚才放好了。”
“来,雨菲,搭把手。”
“梦瑶,你拿一下他怀里的包,也是奇怪的,那么大雨,这包居然一点都没湿。”
“咦,怎么抱这么紧。”梦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怎么也拽不出一个看起来破旧不堪的掉了颜色的灰色书包。
“唉,我来吧,抱着包连衣服都脱不了,还怎么给他泡澡。”
只见男人腾出宽广的手掌,使劲一拽,结果没有像男人想象的那样轻松,它如同一块沉重的大石纹丝不动,又似乎成为了少年身体的一部分,夺走它就是夺走少年的生命。
然而男人并没有顾及那么多,他直接粗鲁地一拉,包与手便分离开来,少年好像挣扎了一下,又好像是身体的神经反应,没有人知晓,也没有人关心。
有时候,一个人的执念固然之大,大于一切。
“梦瑶,包你拿着。”话还没尽,男人已经抱着少年进了浴室,脱掉他身上湿透到可以拧出水的衣服后,轻轻放入准备好热水的浴缸中,最后再在额头敷上一块毛巾。
一切都做好后,男人长长叹出了口气,一颗一直悬着的心也找到了归属。
可是这样还不够,毕竟他不是医生。他无暇顾及妻子递过来的干净衣服,湿哒哒的一身走出了房外,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常用的电话,同时为自己熟练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梦瑶见正想说上什么,奈何还没有开口,他已经走了出去,她也只好去向姑姑询问一些情况。
“喂,是叶老弟吗?我侄子淋雨昏倒了,麻烦你过来一趟吧,改天我请你出去搓一顿。”
“郑大哥,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救人是医生的指责,更何况还是你老哥的侄子,先不说了,我马上过来。”
语毕男人就挂断了电话,男人名叫郑国华,先前的叶医生乃是他的挚友,平时家里有人生了病都是直接打电话让他来,也省了上医院。不过交情归交情,郑国华总觉得老让他跑怪不好意思,所以时不时有空就会邀他出去喝喝酒。
叶医生也不是拖拉之人,平时接到郑国华看医的电话,只要不是手头太忙,一般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同样方才时刻,他自然能听出郑国华话语中的焦急。
有时候邻居有生病的都是让他打电话来叶医生来,方便快捷。郑国华故意将洛一说成是他的侄子,还是希望叶医生能快些赶来。
一股股暖流经过全身上下每一处经络,渐渐肢体也没有先前的僵硬了,他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了开来,最后终于以一个正常的姿势躺在了浴缸里。
从头到尾,他都是保持蜷缩着身体,一路上可把郑国华折腾了不少,直到放在浴缸里也没有任何变化。
郑国华在工地干活,即使是下着大雨,也没有提前下班,一直到点了他才得以回家。
也就是在回家的途中,他遇见洛一,一个在下着雨的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少年。
他上前问了问,没有任何回应,只能依稀见听到少年在呓语些什么,口齿不清地说道“冷,好冷”之类的。
郑国华皱了一下眉头,二话不说就将他抱起扛在了肩头,同时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并没有因为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弃之不顾。
相反,因为他的善心,硬生生将洛一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没有让他客死他乡。
时间过去不过十分钟的样子,郑国华夫妇已经进浴室看了无数次,已经冷掉的毛巾换了又换,浴缸也加了好几次热水。
梦瑶也想进去看看,无奈她是一个女孩,男女有别,总有些不方便。
一个浅灰色书包,被洛一当成了宝,到了女孩手里,同样一刻也不离手。
“这包里一定有他很珍贵的东西啊,宁愿自己淋雨也不想湿了它,真是个笨蛋。”
女孩默默念到,那一瞬间,她笑了,禁皱的眉头也松弛开来,不过随即她又沉默了。
“真想不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
女孩看着书包出了神,她虽然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可是她却没有打开的想法。
“真是个可爱的小笨蛋,希望你能好好的。”
“叶医生,你来了,真是辛苦你又跑一趟。”
“先看病人。”叶医没有与林雨菲客套,在郑国华的带领下,直接提着药箱走进了浴室。
叶医生将药箱放在一边,伸出手拨开眼皮探了探他的眼睛,然后又将手指放在了他的脉搏上。
“三脉只剩一脉跳动,时有时无,眼无神色,情况有点糟糕啊!”
“啊,我以为淋个雨,最多就晕倒而已。”林雨菲一下捂住了小嘴,显然对洛一的情况难以置信。
“妇道人家懂什么,那老弟,你看……”
“嗯,嫂子说得也没错,只是晕倒,可是就是淋的时间太长了,加上这娃体质稍差,更是感冒发了高烧。”
“不过,还好你挽救的及时,如果再迟一些,最多半个小时,他命不久矣。”
“啊!”林雨菲听到叶医生的话,不由得叫出了声。
“叫什么,别打乱了老弟的思路,你看,这要怎么治。”
“老哥,我定当竭尽全力。”
“需要我们做什吗?”
“不用,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老弟我们就不妨碍你了,我相信你的医术。”
关上门后,叶医生苦笑了一下,眼前这样的情况,即使他是华佗在世也无从下手啊!
“就算拼上半条老命,我也要把他救活。”
他打开旁边的药箱,拿出一包银针,扎在洛一的身上每一个穴道,一百零八针尽数插完,他早已大汗淋漓,再拿出祖传自制的药丸给洛一吃下。
“接下来就是等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一切还要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