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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城外
深夜,凄清的月光投在城墙上,映出一抹血色。夜禁早就过了,城外却传开整齐的脚步声,蛇形的队伍直奔城门而来,点点星火恰似巨蛇鳞片的反光。
兵临城下。“哧--”的一声,一道火光自皇宫亮起,撕裂了寂静的夜空,与其同时,笨重的城门咯咯吱吱地开启,城墙上从不同角度传来惨叫,独正门平静如常。为首的人一挥手,队伍水似的从门缝处流了进去,流进国都,流进皇宫。
宫中
巨蛇缺的两只眼睛,一只刚从大殿的屋檐上跳下来,另一只则站在御案前,盯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翁。瞧这他惊恐的神情,谁也无法将他与平日高高在上、嗜杀成性的皇上联系在一起。大殿及四周都格外寂静,老翁粗声喘气的声音就引人注意了。
“哥,信号已经发出,想必残省已带人进城了,一切都按部就班。”
那个刚从屋檐上跳下来的男子笑嘻嘻地对另一人说。烛光映得屋内亮如白昼,仔细一瞧,那男子也就十六七岁,稚嫩的少年郎的面孔,多情的桃花眼流动着风流佻达的闪光,玉冠束起一部分头发,大部分却披散在背后,称得上风流倜傥四个字,却万万衬不得此时做的事情。
“谨肃,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此时说话的男子年纪稍长,却也不过弱冠之年,英挺的剑眉,深邃的眼睛显得器宇轩昂,有不凡之气。
“孽障!”
那老翁似乎鼓足勇气,大喝一声,身子不停地颤抖,让人想起案板上的鱼垂死挣扎甩起的尾巴。
“哟-”年纪稍小的男子似乎没料到这一句,头又转向老翁。
“你们,你们把朕的侍卫弄哪里去了?”老翁质问道,眼睛紧盯着稍小的男子似乎知道他才是罪魁祸首。
“不错哈,没叫护卫,知道我都把他们杀了是吧。别急,一个不落,全在外面躺着呢。”说着这话,那男子却面带微笑,露出满意的神情。
“暗卫呢?”老翁仍不死心。
那男子露出厌烦,却仍说到:“你看看你的令牌,假的吧,真的于一个月前生辰宴上以被我掉了包。暗卫认牌不认人,你不是不知道。”
老翁听罢,从御案的暗格里哆哆嗦嗦的拿出令牌,仔细端详,果然左下角的祥云暗纹不见了,想不到自己小心谨慎每天贴身携带,然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百感交集下,不禁哀叹道:
“孽畜啊,朕这辈子造什么孽,竟有你们这两个不孝子!朕造了什么孽啊!朕戎马一生,辛辛苦苦打下大好江山,如今,如今却被你们这两个白眼狼窥伺!唉--可怜我--”
苍老颤抖的声音响起,充斥着整个大殿,语意中滔天的恨意令人寒战。
两个男子却面色如常,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么一段。年纪稍长的男子装作没有听到,目光打量着屋内陈设。仍是年纪稍小的男子发话
“父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以后来日方长,等您住到行宫去大可与那儿的侍女说去,吟个诗,做个曲儿,您看儿臣为您为您安排的晚年惬意否?”
说罢他便走到御案前磨了墨,另一名男子没有多言,只走到附近的桌子上去了纸笔,无声地表明自己的意见。
“这天就要亮了,还等什么,请吧?”仍是那名男子。
老翁嘴里哼了一声,目光死死地盯住两名男子,刀似的切割那两名男子,潮水般的恨意席卷而来,夺过笔,却恨不得把笔撅断,身子却缓慢地移动。笔迹也不同往日的瘦劲清俊,倒如如土的老翁颤颤巍巍、弓腰驼背,都说字如其人,像极了此时的他。
那年纪稍小的男子拿过桌案上的玉玺,往纸上一印,大夏的天自此便变了。
一个月前
稍小的男子名为夏瑾肃,行事却嘻嘻哈哈不成体统。稍长的名为夏济遥,反倒应了母妃对其的期许。
银质云龙纹的酒壶摆在桌前,两杯酒却是满的,怕是谈话内容比酒还要醉人。
“自从大皇子被册封以来,根基在朝中越扎越深,除了我兵部的人外,刑部,吏部,工部,户部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损失。中书省蔡中书本已有投靠之意,可册封太子以来又没了声响,这个摇头草!其余二省倒如之前一样没一人站队,可这才几时,我半年的功夫全白费了。”夏谨肃一口气说完,拿起酒一饮而尽,又仍不解气似的,又喝了一杯。
“那时朝堂上呼声最高的是我和二皇子,二皇子是嫡子呼声自然高,可大皇子却是赵贵妃所出,功课不好也就罢了,父皇交他的事也没办好过,只怕是赵贵妃吹了什么枕边风。这父皇确实是老了啊!”夏济遥长叹一声,一贯运筹帷幄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心里却想起弟弟之前三番五次的提议。
“我们不好过,母妃那里怕是更糟糕,现在风头正紧,也不好探望。”夏谨肃嬉皮笑脸的神情收了起来,露出担忧的神色。
“是啊--”夏济遥显然心思不在这,只随口附和一句。
夏谨肃心思转的飞快,自由一同长大,一下子想明白哥哥在想什么,看哥哥不好开这个口,便直接说道:“反了罢!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日子我是受够了。像我这么心胸坦荡、旷达不羁的人,就该去闯荡江湖,哪适合在这儿!”
“你小声些,”夏济遥面上一惊,内心却已明白没有外人,可他一贯行棋谨慎,“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冲动。”
“你还在等什么,我看一个月后便是最佳时机。那几日京城城防恰巧轮到我的人,再等就是五个月之后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夏谨肃不在说话,看着夏济遥。
沉默了一会儿。
夏谨肃忽的微微一笑,侧耳倾听,笑着道:“残省来了,我之前派他去宫里打探消息了。”站起来把窗户打开,拿出一个酒杯。
残省是夏谨肃的侍卫,三人也算一同长大,身份也没计较过。
窗户“吱一”的一声发出了响声,闪进一个黑袍少年,一进来,自顾自地拿只杯子倒了杯酒喝,缓了一下,没等夏谨肃打趣,急忙说:“大事不好了,娘娘被赵贵妃诬陷惊了胎,贵妃小产孩子多半保不住了,娘娘被盛怒之下的圣上赐了死罪,一个多月后问斩,消息还被宫里瞒着,可能还要有几天才公布。”
“什么?!”
二人同时起身,夏济遥急忙问:“可有回旋余地?”
残省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三人对视良久,坐下,“唯有此计了--”
长夜漫漫,蜡烛燃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