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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龟年笑道:“牛鼻子听说有酒喝,来得比谁都快!”
秦非将死虎往地上一扔,笑道:“死大虫,好重!这次老道本来打算是要吃白食的,怎奈这大虫好没眼色,巴巴的撞在我手里,做了现成的礼物。”
李红袖跨步上前,拱手笑道:“大师兄,一向可好?”秦非一把拉住李红袖双手道:“小师弟,前几年在天山断云峰见到你时还比我矮了一头,如今倒比我高了一头,越发的英姿勃勃啦。师父他老人家安好么?”
李红袖道:“师父他老当益壮,身子安健,临行时让我嘱咐众师兄等不必惦念。”
秦非叹道:“我已有一年多没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我心中好生惦念,无奈派内俗务缠身,却是分身不得。”
李红袖笑道:“师父性情本就超然物外,又为了清心传我武功,将我逍遥派一应事物交由大师兄打理,足见师父对大师兄的器重。”转而又道:“对了,大师兄您怎么恰好也到狮子坞来了呢?”
秦非道:“哪有这么恰好的事,我几日前便已收到师父飞鸽传书,说小师弟此次下山不日便可到达嘉峪关,你初涉江湖,师父放心不下,命我在咱们逍遥派的悦来客栈等你,以便有个照应,我收到师父信后连夜从昆仑派上官师叔那里赶了回来,刚刚回了悦来客栈,便见到“金刀快讯好赌鬼”的尸体,问了客栈中几名弟子,这几名弟子并不识得你这位小师叔,只说确曾见过一个红衫少年,却没注意是什么时候走的,我这才猜想小师弟定是尾随那黎万仇到狮子坞来了。”
南宫博听了半晌,奇道:“逍遥派十二弟子名动江湖,红袖儿也是天罡逸士的弟子么?”
秦非正色道:“十七年前那场江湖浩劫,无数英豪命丧孔雀翎下,所幸英雄遗孤尚存,小师弟正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
其时雪势更劲,朔风呼啸,塞外天气多变,转眼天地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玄武七宿引导众人从树墙的小门进入狮子坞,龙九公子一行人却带有马匹辎重,进不了那小门,秦非笑道:“这些劳什子大树,碍事的紧了,待我放倒几棵,弄个豁口,出入也便利些儿。”“晴天霹雳”雷鸣吓了一跳,道:“秦老道你可别,这些树可万万动不得。”当下指挥龙九的家将催动车马从其他暗道驶入。这些黄花松长势甚缓,培植树墙更是不易,再者树墙内设有机关引信,动辄立遭杀身之祸。
众人进到狮子坞内,早有庄客将炉火烧得正旺,“一律红烧”裘仁德笑吟吟地将虎尸拖走,亲自下厨准备饭菜,秦非与众人聊叙契阔,盏茶时光过后,种种美馔佳肴陆续呈了上来,多得是山珍野味,秦非笑道:“裘老弟亲自下厨,大家口福不浅。”岳龟年道:“呸呸呸,天下罕有你这等有口福的道人,喝酒吃肉的丝毫不讲究清规戒律!”秦非身为天山逍遥派掌门人楚天罡的大弟子,向以轻功见长,绰号“千里追风”。陆龟年绰号“飞毛腿”,性子最是争强好胜,早年曾几次三番找秦非切磋脚力,秦非拗不过,约好三局两胜,前两局两人互有胜负,第三局秦非以一步之差险胜,,岳龟年心中愤愤不平,自此之后每凡见了秦非都要斗上几句口,聊泄心头之忿。秦非笑道:“驼子你有所不知,秦某自幼孤苦,又逢乱世,当时皈依三清门下,不过是为了混碗饱饭吃,谁料我那老道师父本身就是个假全真,戒律毫不精严,后来道观香火渐衰,我那师父撇下我们一干师兄弟,自寻生计去了,后来我年龄渐长,这才改投天山逍遥派,入了正道。”
公孙戮道:“红袖孩儿,你今年多大啦?”
李红袖答道:“孩儿今年十六岁。丙辰二月初二生日。”
公孙戮点头道:“李逸南兄弟是乙卯九月十一日罹难,当时弟妹史若云有孕在身,算来红袖孩儿已是李兄弟的遗腹子了。孩儿,你母亲若云她现下还好么?”
李红袖神色黯然,说道“红袖的生日,便是母亲的祭日。”众人闻听尽皆唏嘘,顿了一顿,李红袖又道:“师父曾告诉我,当年与先父同时身中奇毒的,还有我母亲以及丐帮的云北亭云伯伯夫妇、少林达摩院慧定大师、恒山派卓因师太、龙九公子的父兄九个等共二十三人,所有二十名男子及卓因师太随即毒发,血脉崩流,全身寸寸爆裂而亡,只剩下我母亲和丐帮的云伯母,身上的毒性当时并未发作,这才被我师父赶到所救,因虑及男女有别,照拂不便,更兼我母亲和云伯母身中奇毒,便将她二人带到碧游宫阮馨莲姑姑那里,阮姑姑是用毒高手,更是解毒的宗师,却也不知我母亲与云伯母所中的是什么毒物,师父和阮姑姑遍寻天下解毒续命的灵药,奈何对那奇毒仍是束手无策,我母亲和云伯母体内毒性虽未完全发作,但仍是终日高烧不退,任何药物都难以消解,每天大半时光都是在昏迷之中度过,又兼悲恸先父与云伯伯死的惨烈,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可怜她二人都是有孕在身,云伯母又即将临盆,真是气息奄奄,终日命悬一线,阮姑姑和师父这姐弟二人数日间愁得头发也白了,最终决定联合几位前辈内家高手,拼着数人平生修为,也要以内力驱除我母亲和云伯母体内奇毒。不料那奇毒的毒质甚是诡异,合数人内力导引催逼之下,那毒质随内力循各人的经脉反噬,竟侵入几位前辈经脉之中,各人顿感周身奇寒彻骨,内息运转不畅,情状登时万分凶险。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收手作罢,那几人都是当世武林酋睿,面对如此奇毒却只能一筹莫展。我母亲与云伯母情知已然无幸,心中反倒坦然,既然夫仇难报,只盼自己能为丈夫留下个一男半女,只可怜自己的孩儿自幼孤苦,是以二人当着师父和另几位前辈的面约定,二人如果都生男,便托由我师父代为抚养,日后结为兄弟,如果都生女,便托由阮姑姑抚养,日后结为姊妹,如果生下一男一女,我师父和阮姑姑便各抚养一个,长大后结为夫妇。不几天,到了己卯腊月十八日,云伯母诞下一个女孩儿,可怜云伯母只来得及看了女儿一眼,那奇毒便已发作,血脉崩流,肌肤寸寸爆裂而亡,与九月十一日武当山毒发的那二十一人的情状一般无二。到了庚寅年二月初二,我母亲生下我之后,也是这般……这般……”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公孙戮等人眼圈也都红了,默然半晌,公孙戮扼腕叹道:“十七年前,二十一位侠义英雄舍命诛杀孔雀翎,换来天下十余年太平,在江湖中一直广为传颂。李兄弟、龙家父子等人,那才是人们心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当时我们二十八宿赶到武当山下,确实未寻见若云和云夫人的尸身,但后来久寻不见,只道必遭无幸,殊不知还有这般情由。”
秦非说道:“当年我师父救走李云二位夫人之事,并未向他人说起,连我这逍遥派大弟子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说话间各色菜式已然齐备,裘仁德也已回转就座,玄武七宿及李红袖、秦非、龙九等十人团团围了一桌,龙九手下家将已自随庄客去别院就餐。
公孙戮高声道:“天可怜见,一代大侠李逸南和金陵龙家血脉尚存,乃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正该痛饮一番才是,来来来,大家今晚不醉不休!”
秦非道:“公孙兄所言甚是,大家今晚不醉不休!”当下各人齐声应和,纷纷举起面前酒碗一饮而尽。早有侍应的小厮手捧酒坛子候在一旁,上前给各人又满满筛了一碗酒,这酒色泽淡黄,略显浑浊,酒性却是浓烈,乃是玄武七宿自酿的烧刀子。
酒过三巡,秦非赞道:“一别数年,裘老弟这厨艺更见精进,已不再是当年的一律红烧了,这红烧虎肉固然令人大快朵颐,这蒸鹿尾儿蒸的更是天下少有的美味!”
裘仁德拱手笑道:“无奈塞外蛮荒之地食材不得齐备,蒸鹿尾儿少了新鲜油菜,总显美中不足,大家将就着用吧!”
李红袖道:“裘七叔过谦了,以前真是想像不到鹿尾儿和口蘑搭在一起能做出这种极品美味呢!”
裘仁德哈哈大笑道:“能让红袖孩儿夸奖上这么一句,裘七叔今天可老怀大畅了!”
“阎王敌”许长生举酒笑道:“红袖孩儿你有所不知,你裘七叔可有十几年没烧出像今天这么可口的菜式了。十七年前武当山一役之后,老七就没烧出过几道像样的菜。”
南宫博接口笑道:“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只有李家贤侄才有这天大的面子,来来来,大家干了这碗再叙!”
众人哄然随声附和,龙九公子略一犹豫,仍是端起大碗与各人一饮而尽,饮毕以袖掩口却轻轻地咳了两声,一张蜡黄的脸上更显惨白,李红袖拱手道:“龙兄若是不便饮酒,千万不必拘礼勉强,请随意便是。”玄武七宿纷纷道:“就是就是,龙九公子请随意。”
龙九公子道:“多谢各位挂心!在下自幼身体孱弱,向来极少饮酒,但今日有幸结识各位,又都是先父故交,心里高兴的很了,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喝上些许料也不妨事。”
南宫博在龙九公子身上端详片刻,叹了口气道:“龙公子,你两侧腋窝下齐心口处是否有两片铜钱状的青癍?深吸气时是否便如针扎般疼痛?”
龙九公子一愕,说道:“咦!你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