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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我来救你。”
“母亲,快走。”
龙潇躺在一张木床上,疾呼几声。这是他几年来时常所作的噩梦,父亲跟母亲遇害的一幕幕总是犹如梦靥,纠缠着他。
他额头汗珠直冒,婉转睁开双眼,才惊觉是一场梦。环顾四周,见到壁窗相近,被褥覆身,自己竟然身在一户人家的卧房内。再细看,粉帘秀枕,轻纱细帐,被褥还透着丝丝胭脂香气,这俨然是处姑娘的房间。
龙潇心一紧,挣扎着便要起身,然而身子骨一动,阵阵疼痛感又徒然升起,这才恍然间记起遭受蒙面人围攻的一幕幕来,他只记得被尖刀劈倒在地,身上一阵绞痛,其他之事已浑然不觉。缓缓掀开被褥一瞧,身上多处刀伤已被白布包扎好,伤口处俨然已上过药了。
他心念一转,脸上不禁微微一热,心中想道:“如今躺在一个女子闺房中,难道身上的伤是一个女子处理的么?倘若真如此,岂不……”
龙潇越往下想,脸上越发发烫。
“唔,公子,你醒了。”
龙潇正愣神,忽听得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响起,一个衣着青布衫的男子在门前一晃。
“小……少爷,这位公子醒了。”接着那人朝门外一喊。
转眼间,卧房隔间外又进来一人,侧眼望去,其眉清目秀,脸蛋俊俏秀丽,竟是一个一个绝美的男子模样,一袭白布长衫,举止甚是文雅。
“公子,你总算醒了,你渴不渴?饿不饿?”那少爷边问边走向床前。
龙潇正方自纳闷不是一个女子,听着询问声,只顾摇摇头。
“公子,你这都昏迷三天三夜了,怎能有不渴不饿之理,来,我给你倒些水儿。”
那少爷倒过水,给龙潇喝了,他望着眼前这俊美的面容,隐隐觉得有几分别扭,但又不知哪里不对,当下正正神色道:“在下谢过少爷相救之恩,大恩大德,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美貌少爷呵呵一乐,笑道:“公子不必客气,我不过是恰好路过才施救于你,我亦已请大夫瞧过公子的伤,大夫说……”那少爷收住所言,转而道:“公子放心在这养伤就是,有何需求尽管招呼我或者我的随从即可。”
龙潇点头谢过,随即就着方才疑惑又问道:“还请问少爷,这是何处,为何这是一处女子房间?”
这少爷未答,其后侍从却哈哈笑道:“这是我家小……”
“住嘴,”少爷横了身后那侍从一眼,“公子你大可放心,此处很安全,公子一心养好伤就是。”
龙潇心怀感激,当下也不便追问,反正命也是别人救回来的,命显然已交在他人手上,是福是祸唯有听天由命。
…………
此后数天,他很受照顾,精神渐渐恢复,全身虽然仍有多处疼痛,伤势却已在好转。
这日,他婉转醒来,只觉浑身力气恢复了几分,想来已连在床上躺了数日,不免浑身难受。再听听窗外,清风拂动,翠鸟鸣啼,声音悠远空明,不禁令人神往,丝丝凉意浸没屋内屋外,应是一个飒爽的清晨。龙潇支撑起身子,忍着阵阵痛楚不禁往屋外小心行去。
出得屋外,视野一扩,更是不由得一愣神。环顾四周,这一宇小屋前,是一个别致的小院,院前杨柳依依。屋后傍山而立,青山绿水,苍翠欲滴。再往前听,小溪流水之声响起,远处是一座幽幽木桥,木桥前系了两匹白马,神俊非凡。当下这一番天地宛若世外桃源。
他心情舒畅些许,不知不觉出了小院。举目四望,忽地听到几声女子的声音传来,寻声望去,只见两个身姿婀娜曼妙的女子在小溪边欢快打闹。龙潇心一惊,看她们衣着服饰,联想前几日,忽然醒转过来,心中疾呼:“那两个貌美男子竟然是两个女子所扮。”
他屏住呼吸,隐隐担忧起来,这两个女子为何要乔装打扮?为何要带他到这样一处地方?他越想越不安,经过那一夜,他甚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如今遇见这两个奇异女子,不得不心中多一分防备。
他急忙回转身,不愿被撞见,见篱院旁系着两匹白马,当下心中隐隐生一念:“我何不趁此机会离开此地,一来不知这两女子欲意何为,二来我身负血海深仇,实在不宜在这样一处地方太多耽搁。”龙潇想必,上前解开系马绳索。虽然他仍伤势未愈,骑马奔波定是不能,但也只能斗胆一试。
他牵过一匹,费力上得马去,举着疼痛的双臂奋力一拍,策马奔过了木桥,上了一条大道。
依稀听得桥下女子的惊呼声,但他不顾,拍马更紧。
……
他一口气骑马奔出去二十里地,身上伤口剧痛无比,想必是一阵颠簸导致伤口裂开。忍着疼痛向前行去,忽见得前边人来人往,远远望去却是到了襄阳城。
龙潇下得马去,身上的伤几欲令他站立不稳,他唯有倚着马首前行。
进得了城,城内人群熙熙攘攘,正是热闹的市集,襄阳市井好甚繁盛。
“卖馒头,香喷喷的馒头。”
他在大街上挤过,忽地闻到阵阵馒头的香气,不觉肚子咕咕直响。他摸摸身上只有不多的几文钱,还是下山之时,贴身所带。
龙潇取过几文钱,买来两个馒头,他浑身虚弱,便欲牵马在街一旁屋檐下坐下,填饱肚子后但愿能恢复些许精神。
街旁屋角下,卧着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丐,见他牵马过来,皆诧异不已。一来是因此时龙潇是一身整洁的灰布长衫,再看所牵神俊的白马,身份理应是个公子哥,却待怎么跟一群乞丐相邻而坐?二来龙潇看上去面容憔悴,一副病态模样,行为举止颇有些怪异。
他刚席地而坐,亦察觉几个乞丐盯着他看,他曾是贫苦出生,见这一幕,自然能体会其中疾苦,当下心生怜悯,轻声叹了口气,挨近那几人将手中馒头给分了一个,几个乞丐登时一喜,欢喜着吃了。
正欲回头,忽见不远处还有一位衣着破旧的老乞丐卧地而睡,这老乞丐灰白头发蒙住面容,面朝墙壁,身旁还放着一个葫芦。龙潇心善,感叹民生疾苦,又分了半个馒头。
“不要,不要。”见他靠近那老丐,刚刚那几个乞丐纷纷低声摇头阻道。
他想着既然看见了,怎能只给前者而不顾后者,非君子之所为。当即缓缓走近,却见老丐身前没有一个破碗之类,半个馒头不知搁在何处。又见老丐似在酣睡,不便打扰,只能想着搁在那葫芦上,便伸出手去。
“嘭”
手还未够着,意想不到的是,那老丐忽地一扬手,他手上的半个馒头竟被打飞。这下他算是知道这几个人为何要阻止他了。这老丐竟如此脾气暴躁,而且似乎还有几分武艺。
“是哪个龟孙又想偷我的酒喝?手脚都给你捶断了去。”那老丐旋即从地上缓缓坐起,接住打飞的半个馒头。
龙潇被震退几步,登时全身伤口又是一阵剧痛。但见老丐神色自若,接住半个馒头,不禁暗暗吃惊。
“我……”他正是不知说什么好。
“你怎么?你这模样也要讨酒喝?”老丐拨了拨长发,转而一笑,“看在你这半个馒头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说着狼吞虎咽地吃了那半个馒头。
“嗯,不错,”老丐嚼完馒头,望着龙潇,“小鬼,你要是把那半个馒头也给我,我倒是可以给你喝一口酒,如何?”
龙潇微微一愣,一来看他大嚼馒头的模样,想必这老丐真是饿了,二来他给这一震,身体一阵抽痛,食欲早已全无。龙潇闻言,索性也依言将馒头递给了他,说道:“我不喝你的酒。”
老丐哈哈乐道:“傻小子,你不喝我的酒,待会你可就要求着我喝了。”
龙潇也不理他,独自坐在一边,他这身子恐怕伤势已然加重,得找个地方歇息才是。
……
“你们,都给我起开,少给我废话,交钱,交钱。”龙潇席地在一旁闭目养神,忽地听得一阵叫骂声。睁眼一看,却看得五六个凶神恶煞之人,正在管几个乞丐要钱。几个乞丐摊着手里的空碗,瑟瑟发抖。
恶人中带头模样的恶汉喝到:“一个钱没要到,还敢在我的地盘要?是嫌命长么?给我打。”
顿时,一群人围住那几名乞丐一顿拳打脚踢,甚是狠毒。几名乞丐“咿咿呀呀”叫苦之声不绝于耳,悲惨异常。
龙潇见得,心中怒气攀升,用刚刚恢复的几分精力喝道:“住手。”
那几名恶霸在一喝之下倒是齐齐住了手,个个朝他望去,见龙潇模样打扮,那为首的汉子倒是收住了几分气焰,道:“臭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当街行凶伤人,眼中可还有王法?”龙潇更加气血上涌,瞪眼直呼。
“小子,我看你也是讨打!”几人便欲围上。
他情绪一动,直“咳咳”几声,倏地起身,也是不惧,仍喝道:“怎么?要动手?”
那几人似乎看出龙潇身体有痒,弱不禁风之状,为首的汉子嘿嘿冷笑,道:“动手可就免了,看你这副病恹子,怕是活不长了,”转而又看向龙潇旁边牵着的马,“这样吧,我看今日爷几个就卖你个人情,你只要将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以及这匹马交给我们,爷几个也就不为难你,暂且让你多活几天,你看如何?”
龙潇“呸”了一声,就差破口大骂了。
为首的恶汉挥挥手,几名恶霸左右奔上,夺马的夺马,挥拳的挥拳,朝龙潇扑将过去。
他双拳紧握,也欲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