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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锋山东麓。
嫫母率领一群老弱妇孺,沿一条回肠小道爬上山坡,远远看去,桠口上有一处庐庄。
嫫母心下欢喜,正愁着不知如何,安置这些老老少少呢?
黄帝交代这个任务时,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嫫母,这个任务非你不可,别人我不放心!”
嫫母明知他坑了她,她心里还是乐意,他能够给她事情,给她肯定,就是对她最好了!
天昏地暗的天空,忽然开始渐渐转晴!
嫫母望着掩影在林子中的苑落,她俏声笑了,“真好,我们上那院子安歇安歇,无须搭草蓬了,相信洪水很快就过去…”
一个老妪朝她一个劲儿地摆手,惶恐不安地说:“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那是雷忤住的地方…”
“雷忤是何人,如此让你惊慌?如今正是洪灾之时,这么大的宅子,怎么不善施于人?”
“雷忤是这…”老妪欲言又止,战战兢兢,生怕出言不逊惹来灾祸。
一个抱着小孩的小媳妇,壮着胆子小声告诉她,“姑娘,这个雷忤呀,是我们这里五里一邑的守长,是一个大恶人,谁也不敢去招惹他,他不但扣押我们的钱粮,要是看上那家的姑娘,他就会想尽办法抢到手,到死方休,不知多少姑娘死在他手中,如今你让我们上他那里,不是找死吗?哪有不心寒?”
“他这是想当山大王吗?如此作恶多端,人神共愤之徒,难道从没人去惩戒他?”嫫母气得咬牙切齿。
“哎,”小媳妇叹了一声,又告诉一个事情,“他是大将军雷公的弟弟,仗着雷公的威名作威作福,雷公,你知道吗?”
“雷公?雷公我认识,他是一个雷厉风行,大公无私的人物,怎么他弟弟是这样的败类?我倒要看看,他为非作歹是何下场?你们在这里稍作歇息,我去去就来…”
“姑娘,你一个女儿家不要去呀,那恶人有许多横行霸道的家丁,你不是他们对手…”那老妪惊慌失措,拉着嫫母的马头不让她走。
“嬷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血战沙场千军万马我都不怕,难不成怕了一个雷忤?”嫫母提着长枪,策马前去。
一个长长的转弯,马儿一声嘶叫。
静静林子深处,嫫母悄悄下了马,侧耳倾听,听到了一阵咒骂鞭打之声,她只觉心里抽了一下…
“你这小贱人,挺犟的嘛,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叫呀,大声叫呀,看谁来救你?”
“你那个愚丈夫,我已经让人吊起来打了,现在他只剩下一口气了,你要不要救他?你求我呀,只要你求我,随了我,我就放过他…”
“我看你从不从?我不信你这么高傲,死也不从我?”
站一棵大树的后面,嫫母看见一个凶神恶杀的黑面魔头,正在软硬兼施向一位女子下毒手。
又是一阵更狠的毒打和咒骂…
那女子散乱头发,嘴角一丝血迹,手脚都让绳子紧紧捆绑着,但她仍然抬起倔强的眸子,怒目相向…
“雷忤,我也不相信,没有人能除掉你这个恶魔?本姑娘来了,今日我要为民除害!”嫫母提枪,纵身一跃,长枪刺向雷忤。
雷忤也吓了一跳,侧身一闪跳了开去…
“丑女,你是谁人?你敢来我的地盘破坏我的好事?你知道我是谁吗?”雷忤见她独自一人,也定下心来,面容更狰狞了,“来人呀,给我捉住这个女鬼…”
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一下子跳了出来,蜂涌而上,团团围住嫫母…
“雷忤,你听着,明年今日是你的死忌!”
嫫母从容,长枪一挥,风中舞动,出神入化…
“杀!给我杀了她…”雷忤气急败坏。
她万马沙场也不怕,何惧几个小卒,一枪一卒,恶徒沦为枪下之鬼…
平时这些凶徒极恶一时,只识仗势欺人,却未见过强敌,今见嫫母飒飒风姿,心下吃惊,不走还待何时,小命要紧!
雷忤见势不妙,走为上计,欲想逃之夭夭…
嫫母长枪怼着他,他眼珠狡猾一个骨碌,假意投降,连连后退,离那女子越来越近,伸手一拉,刀刃抵着她的喉咙…
“放下你的枪,要不,我杀了她!”雷忤威胁说。
“你放开她!”嫫母大惊,长枪一扔,大声喝道。
“你闭上眼睛,让我走了你才可以睁开…”他玩小孩子的把戏。
“好,你放开她!”嫫母只好闭上眼。
雷忤冷笑一声,果然丑女最蠢,他轮起大刀当头劈去,闻风声掠过,嫫母一个飞脚,大刀飞了出去…
嫫母双掌向他胸膛一击一推,扑地滚倒在地上,她双脚一踏,咯吱一声,不知哪条肋骨断了。
“姐姐,没事了!”嫫母蹲下为那女子松了绳索,看见她身上伤痕累累,忍不住又踩了雷忤一脚。
一个反手,绳子一扬,给雷忤来了一个五花带绑。
“姑娘,你是我的大恩人啊!”那女子跪拜在地上,泣不成声。
雷锋山南麓。
隶首率领一支士兵,正在空旷处搭建草堂,草堂不远处是一片芦苇坡,突然传来一阵嘶杀唢呐之声,一条条身影在芦苇丛中来去窜动…
一群凶徒正在围攻着一个猛汉,打得难分难解。
“洪灾当前,生死时刻,竟然有人在此斗欧滋事,擒来!”隶首厉声道。
大将于勤立即挥兵过来,环绕着芦苇坡,铁桶一般围在外围,高声叫喊,“秋云在此!放下武器!”
那十多凶徒立即暗叫不好,秋云的名字如雷贯耳,早已听闻,逃跑是没有可能了,只好乖乖放下武器。
那猛汉怒目寒光,仍然持着那柄大刀,他就是若愚。
“于勤,把他们押上来!”
“是。”
于勤命令人把这十几个凶徒绑了,押上草堂,正要将猛汉一同带上,若愚横刀一挡,跳了出去…
他一跃来到堂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秋云,请你救救我的妻子啊!”
正好黄帝力牧一行,和几个族长从木鱼村上来…
隶首连忙堂上让坐,黄帝却站到一旁,说:“你是秋云,秋堂之上,你是主,我为客!”
隶首也不谦让,肃然问道:“你是何人?有何冤情?你细细说来,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秋云,我叫若愚,我的妻子叫晚娘,木鱼村人也,雷忤是我们这里五里一邑的守长,他多次前来调戏我的妻子,昨日,他派人把我的妻子抢去了,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生与死,请秋云立即下令捉拿恶徒,解救我妻啊……”若愚哭诉着,洒下了峥峥男儿的血与泪,堂下之人,无不动容,无不对那个雷忤义愤填膺。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嘈杂之声,原来是嫫母领着一个女子,几个士兵押着五花带绑的雷忤来了,按雷忤跪于堂下…
嫫母上前说:“秋云,我在东麓上,遇上这个恶人欧打凌辱妇女,还听说他扣押了许多钱粮和救灾物资,所以绑了他来这里,让秋云发落!”
“雷忤,你可知罪?”隶首厉声疾色,正义懔然。
“秋云,冤枉啊!”雷忤那家伙脸皮厚着呢。
“你是说我冤枉你?还是说嫫母姑娘?几位族长,你们如实回答,雷忤可曾发放过钱粮?”
“禀告秋云,雷忤并无发放过钱粮!”
“你们…”雷忤面如土色。
“雷忤,你还想抵赖吗?人证物证倶在,你身为守长,你欧打凌辱妇女为一罪,你抢夺人妻为二罪,你斗欧滋事为三罪,你扣押钱粮为四罪,你洪灾忽守为五罪,你还觉得冤枉吗?”
“……”雷忤作死。
“参见缙云!”
一声雷厉风行,堂下疾风来了一个人,原来是雷公。
啊!
秋堂之上,空气一下子凝了,人人噤声。
雷公的赫赫之功有目共睹,只是这个时候出现,难免让人忖度,他是大义灭亲,还是徇情坦护?他就这么一个弟弟,真能袖手旁观吗?
纷纷为隶首捏一把汗,总得给他留一点面子啊!
隶首缓缓站起来,四周扫了一眼,把一面镜子悬在草堂之上…
大家不解,力牧一看,心领神会,其中内有文章,问,“秋云,你悬镜草堂之上是何意?”
“这面镜子是嫫母姑娘发明,她冰心可昭日月,如今雷公来了,此心坦荡可照山河,我觉得渐愧,我秉公办事,但仍会犹豫,左右逢迎于无形,象算珠一样衡量和计算得失,今日我悬镜于秋堂之上,以此镜表我心迹,自鉴自爱,清廉公正,相互监督,以肃正气…”
堂上只有一个人鼓掌,他就雷公,“秋云,我此来是给你助阵的…”
此话一出,赢得满堂掌声…
秋云说:“我坦言好了,如果今日雷公私下而来,我确实不知道如何才为妥当?”
“我雷公一向光明磊落,如果我私下来了,就是置朋友于不仁,置家国于不义,不仁不义非君子所为…我父母不在堂,兄长为父,我疏于管教雷忤,才让他任意妄为,无恶不作,无漏不为!从今天起,我雷姓家谱中再没有雷忤这个人,雷忤与雷家无关,秋云如何处罚,我也不会过问…”
雷忤连爬带滚跪在雷公跟前,不停啄米叩首,“大哥,我是你弟弟呀,你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你一定要救救我…”
“你五大罪状,谁也救不了你!”雷公冷脸说。
“你求求缙云,他看在你的面子,一定会赦免了我的罪?”雷忤死不要脸。
“你接受惩罚吧,好自为之!”雷公说完,大踏步走了…
阳光洒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