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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骄阳,炎炎似火。
风后领着五百村民,只好连夜赶路,几十匹马驮着孩子和老人,还有村民拼命打捞上来,一些工具与衣服。
连续走了两日,族长和若愚晚娘等人,也骑马追了上来,并满载那些给雷忤克扣去了的钱粮,亲人见面,抱头痛哭…
“嘿嘿,雷忤那魔王终于给嫫母姑娘擒获,五花带绑押上了秋堂审判,秋云隶首悬镜秋堂之上秉公办事,雷公不徇私情大义凛然,雷忤获五大罪状,关进了牢房,永远不得作恶了…”若愚眉飞色舞,兴奋道来。
“黄帝广博剔透,知人善任,果然不是虚传,秋云让坐,他却说,秋堂之上,你为主,我为客…”族长也有所感言。
骤听黄帝这个名字,嫘祖心里呯呯地跳,风雨中的邂逅,他那炽热的目光,即使千山万水之外,仍然让她无所适从…
“嫫母?是不是发明镜子的那个姑娘?传说她长得很丑,是不是真的?”女人眼中看到的果然还是女人,有个叫洛儿的姑娘问。
“嫫母姑娘英姿飒爽,巾帼须眉,人人说她长得奇丑,但她冰心可昭日月…”晚娘想起嫫母风姿,不禁浅浅一笑。
天气好像突然变得凉快了,村民们觉得奇怪,风后笑着说:“这里有九垛扶桑之称,山上多长桑柏之树,林子茂密,荻木丛生,荒原百里,冬暖夏凉,所以才特别凉快,绕过这柏子山桠口,就是西平垛啦!”
“到了,我们到了啦!”村民们快乐抱作一团,把破草帽掷到天空上。
站在一处丘垛上,一望平原荒地,青山环抱,绿水缠绕,风后迎着惬意的微风说,“扶梨,终于回家了!你看见了吗?远处有一条小河流动,这是西草河,南行有一处很美丽的地方,叫棠溪源,那里有一座很大的蜘蛛山呢…”
回家?蜘蛛山?嫘祖不以为然悄然一笑,好像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这里的确很美!
“风后君,真是好地方啊,水绕山前,野荠遍地,乡亲们,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族长大声说。
“时不待我,只争朝夕!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搭建房子,争分夺秒开垦土地,这一季的耕种不能担搁了,我倒是有一个设想,以八家为井,三井为邻,三邻为朋,三朋为里,五里为邑,家家和睦相处,团结共抵外敌,风灾,和洪潮…”风后敛了心神,思索着道。
“好极了,以和为邻,以邻为亲,一衣带水,紧密相依!风后,你不愧是风亭的儿子!”若愚一听,欣赏不已。
“风亭是你的父亲?”族长吃惊的望着他。
“正是家父!”风后拱拱手说。
“风亭是我最敬仰的人啊,夯筑城墙第一人!好,今日见到他的后人,太好了!”族长高兴得热泪迎眶。
九垛山下,村民欢天喜地安下盘地,热火朝天构木为巢,开始搭建房子了…
落叶成冢,并肩走在一片静寂桑林里,蝉声不休…
“没想到九垛山下长了这一片桑林子,太让人意外了!风后哥,以后男人开垦耕种,女人养蚕织布,男耕女织,你想想,有多美好多惬意!”嫘祖低头浅笑,这是她向往的生活。
“好啊,男耕女织,这是最美好的田园生活!”风后失神的望了她一眼,心一动,“你喜欢吗?”
“嗯,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地方很是熟悉,好像曾经来过,或者梦见吧,这里这般荒凉,甚至没有一点人烟,我怎可能来过呢?”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有种熟悉的感觉,这里象极西陵桑园,虽然你还没找到你的家人,但我有一种感觉,你是一个西陵女子,所以你潜意识下,才有这种印象…”
“我是西陵女子?你去过桑园,见过西陵公主吗?不,她已经是黄帝的妻子了,在轩辕山綄纱园养蚕织布…”说到这里,嫘祖觉得心里酸酸的。
“我去过桑园,但没有见过她…”风后摇摇头,他记忆中,只有那人织蜘蛛网的小女孩。
“风后哥,这里这般荒芜,以前来过吗?你如何知道这里?”她斜瞅着他,忽然觉得好奇。
风后温柔一笑,“你跟我来!”
他拉着她的手,一路踏叶飞奔,穿过山涧曲流,来至一座百草山头,走过一道独木桥,一条石子小路山间迂回而上,一座草亭矗立在山前…
“这是哪里?一路过来都是荒无人迹,这里却好像有人居住似的…”走近细看,亭子上有一横扁,写着三个字,“咦,西陵亭?”
“对,西陵亭,这是父亲的思乡亭…”风后望着她微笑。
两旁节节青竹的山径,半山坡上,一片桃子树下,紫藤栏栅,一个小院出现在眼前…
“风来阁?”嫘祖傻了眼,不知置身在何处?
“这就是我的秘密之地,我与父亲之间的秘密!从没有人来过,扶梨妹妹也不知道…”
“天啊,这里…风后哥,真的回家了吗?”
“是,我们回家了…”因为她的到来,这里便是家。
“那个时候,我父亲还在轩辕山夯筑城墙,有一次闲游野外狩猎,在荻花芦苇中追捕一只白狐,追着追着,迷失了方向,后来发现这里,以为回到了西陵,心里很是喜欢,不久盖了这小院,每当他思念家乡,便到这里来小住,也经常带我一起来,这里有许多我与父亲的记忆,一起度过的时光,点点滴滴!这些年我虽游历在外,但每年都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因为在这里,我觉得安宁和温暖…”风后凭栏远眺,慈爱的父亲仿从山中寻来…
晚上,九垛不再荒芜,燃起了一堆堆篝火,风后又给族长唤去了议事。
一阵沉默,风后问:“族长,有何为难?”
族长踌躇半晌,还是开门见山说,“唉,风后君,我们这路走来,已经杀了几头马了,不错拿回了雷忤克扣去了的那些钱粮,但也只能撑上一段日子,眼下开垦播种,我们何来种子呢?”
“族长,我在西华也有一些朋友,我到他们各处借上一些,待我们收割以后还给他们,这样可好?”
“实在太好了!有劳你辛苦走这一趟了…”
果然三天后,风后的一支马队满载而归,驮满了稻谷,麦子,疏菜种子,鸡鸭之类…
“这是蚕种?”嫘祖低呼,喜悦眉梢上,“晚娘,洛儿,我们可以养蚕织布了!”
风后一怔,若有所思,西华之行,好友百尺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你在缙云山救下的姑娘找到家人了吗?说来也巧,我倒是听闻西陵公主给抢亲了,当迎亲的车辇按照习俗绕西陵一圈而行,谁知丹顶崖上神农杀出来抢亲,西陵公主在厮杀中坠落了山崖,黄帝下令搜寻山崖,这么陡峭的山崖,自然是凶多吉少,后来有人说五指山上见过她,只怕是民间一些传讹附会罢了…”
一切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但风后敏感知道,种种迹象几乎确认,眼前这个,一路相伴而来的女子,就是西陵公主,她的名字叫嫘祖,她的夫君是鼎鼎大名的黄帝,他忽然满心不是滋味…
“风后哥,你是怎么啦?”嫘祖狐疑看着他,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啊,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听说前方打仗了,蚩尤趁黄河洪涝之灾,华夏疲惫之时,乘虚而入,大军已从穷桑向冀中挺进,他有81兄弟,个个铜头铁臂骁勇善战,无敌于天下,鬼叟区布了个魑魅魍魉鬼魂阵,法力无边,让人闻之丧胆…”风后失神了好久,又道出了另一桩事情。
“是吗?你不是说黄帝从没打过败仗吗?”她喃喃地说,眸子隐隐罩着一层忧色。
两个月后,西平却是另一片天空,九垛扶桑之名不胫而走,各地许多农户纷纷投奔而来…
西草河的两岸,一片芦苇荻花开,远远看去,田陇上青青的麦浪,农舍炊烟袅袅,芊芊的桑林,到处飘动着采桑女婀娜的身影…
一个少年,站立在百草山上的桃子树下,用略带着稚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
“桃子先生,今天节登山开了三口井,石凤山开了三口井,柏子山开了三口井,又有七十二家农户落户西平了…”
“小平步,我教你的这些,还有那些新字,你都记住了?”风后负手背着他,悠悠问道。
“桃子先生,学子都记住了!”
“小平步,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桃子先生,我长大了想当青云!”小平步昂起头,认真答道。
“青云?好一个隶首!”风后笑了。
“小可爱,你哥哥长大了想当青云,你呢?”嫘祖从杼机前忍不住抬头,温柔的问。
“姑姑,我长大了,想做一个蜘蛛仙子…”小女孩托着腮边,眼睛亮亮的,仿佛梦想自己飞到了蜘蛛山上…
棠溪源,蜘蛛山上。
“风后哥,这就是蜘蛛山?这里真美啊!”登天梯上,鸣蝉空谷,嫘祖惊叹道。
“空谷幽兰处,古栗蝴蝶旁,我想蜘蛛仙子织的不仅是渔网,撒落的却是情网…这是水之源,幸福之源!”风后自诩逍遥,心底却是一份缱绻不去的温柔…
“你思念的蜘蛛仙子?”
“不,我曾答应过一个小女孩,要带她来这蜘蛛山上,看最大的蜘蛛织网,这是我许她的诺言…”
嫘儿,难道你忘记了吗?风后心里有说不出的一丝苦涩…
迎着冷冷的微风,她如柳扶风,不禁风轻,“听说黄帝在鸳水大战刑天后,与蚩尤对垒,却九战九败,退至了鹤壁之崖…”
“但他打败了我,嫘儿,你没有了这个人的记忆,却把一颗种子埋在心里了!唉…”风后在心里叹道,他只有默默的守候。
她望着他,眼中有着一份信任与期许,他明白,她在无言的求助于他…
“扶梨,我本想去助他一臂之力,但舍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风后哥,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