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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梓芙回想起当时夏如彦听到这句话时呆愣的表情,心痛的笑了,哭声愈加悲凉。
“你肯定会把我的胃越养越刁的。”那时他是这样说的吧!就是这句话让罗梓芙陷入了不可回头的境地。
“小姑娘,你家到了。”司机师傅打断了回忆中的罗梓芙。
“哦,谢谢您师傅。这是车费,给您。”罗梓芙从口袋中翻出零钱递给司机师傅。
“给你优惠,小姑娘,看开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算你和你男朋友闹分了,也还是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可别象我家丫头那样死脑筋。”司机师傅说完,一踩油门跑远了。
“更好的?再好他也不是夏如彦了。”罗梓芙私地里,从来都只叫他夏如彦。因为那样她会觉得他们的关系能显得比较亲近,只是他却不知。
回到家里,罗妈妈正坐在客厅发愣。“妈?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罗梓芙打开房门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很是诧异。
“小芙,你回来了。”罗妈妈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眶微红。
“妈,怎么了?你眼睛怎么这样红?出什么事了吗?”罗梓芙看到母亲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慌忙走到母亲身旁坐下。
“小芙,妈妈的厂破产,老板卷款逃走了。以后我们母女要怎么生活啊!”说着说着,罗妈妈不禁悲从中来,啕嚎大哭扑倒在上发上。
“妈,你不要这样。我现在上大学有剩余时间工作,生活上的费用就先交给我。等我大学毕业,我就可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到时候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拮据了。”罗梓芙看着一向坚毅的母亲此刻哭的那般无助,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被生生逼回。
从此刻开始,自己的眼泪不能再这么轻易的流出。天大的事她也要扛下。母亲毕竟已不再年轻,为了自己操劳了大半辈子。罗梓芙不忍看她再因生活而奔波忙碌。
“小芙”看着哭到疲惫而睡去的母亲,罗梓芙将被子盖在母亲身上,继而走出家门去寻找工作。
大街上,各家的店面因暮色的降临开启了各式的灯光。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满目琳琅。
“请问,你们这是不是在招聘服务员?”罗梓芙走了好久才看见一家餐厅门口贴着招聘消息,慌忙走了进去。毕竟现在正是生意惨淡的时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
“不了不了。已经找过了。”老板不耐烦的催促着。“没看见现在正忙着吗?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被推搡着赶出门的罗梓芙,咬咬牙逼回眼中委屈的泪水,转身向前方未看过的店面走去。
“你好,请问你们这招收营业员吗?”碰壁了几次,终于,罗梓芙在一家小型超市门口看到了招聘条幅。
“啊,是,因为前天走了一名员工,人手分配不开。你是来应聘的?”一位面色和蔼的大娘从柜台后走出。
“对,请问,我可以在这工作吗?”罗梓芙语气急切的问道。
“我看你好象还是学生,我们这现在空缺的人手班时是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你看你可以吗?”
“可以,没有问题。只是我想问一下工资待遇方面怎么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作,罗梓芙十分珍惜。
“工资的话,因为是晚班。所以追加补助200元,一月1800元。”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罗梓芙合计一下自己的时间与家里每月的开销,下了决心。
“越快越好。你看你明天能来吗?毕竟这人手紧缺,班时排不开,都是我这把老骨头在拼命。”老板娘似乎对这件事颇为苦恼。
“好,明天晚上我六点过来。那么,老板娘,我先告辞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罗梓芙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了过去。
“好的好的,明天可一定要过来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这熬夜的折腾。”罗梓芙被老板娘幽默的话语逗笑,又因为工作有了着落,心情缓解了许多。
“是,谢谢您。那么,老板娘,我就先回去了。”
“好,以后就叫我李姨吧!他们都这样叫我。”老板娘指了指身后的营业员,面色温和。
从超市出来,罗梓芙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如果这是命,我不服输。”
回到家中,罗梓芙来到母亲床前看着母亲的脸旁发呆。有多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母亲了,印象中的脸庞不知何时被沧桑爬满,眼角的鱼尾纹争相的绽放着,鬓角夹杂着花白,斑驳不已。
情不自禁,罗梓芙将手附上了母亲的额角。不料,却被不属于人体正常体温的热度吓到。
“妈,妈,你醒醒。听到我说话了吗?”打开台灯,罗梓芙试图唤醒昏迷不醒的母亲,结果却是惘然。
“王叔,王婶,开开门。我是梓芙,我妈妈病了,拜托你们帮我把我妈妈送到医院。”罗梓芙打开家门,跑到对门惊慌的求助。
“怎么了,梓芙?出什么事了?”对面的门开了,走出一位大婶。
“王婶,我妈妈发高烧,我叫不醒她,她从来都没病过的。王婶,帮我把我妈送到医院,拜托您了。”强忍多时的泪水,终还是落下。
看着惊恐不已的梓芙,王婶出言安慰。“孩子,别担心,只是发烧而已。老头子,快出来帮忙。隔壁的小罗病了。你去把车开来,我们帮忙把小罗送到医院。”
只听得里屋一阵声响,王叔套着外套匆忙跑了出来。“哎!好的,我这就去。梓芙,别担心,你妈妈会没事的。”
一番波折,罗梓芙终于把罗妈妈送到了医院,“医生,我妈妈怎么样?”看着从病房走出的医生,罗梓芙上前询问。
“你妈妈的高烧不退是因为平时操劳过度,心力憔悴,又因受了大刺激,导致身体承受力达到极限,崩溃了。另外,你妈妈好象还有严重的胃出血,情况不是很乐观。等全身检查报告下来,我再给你答复。”医生面色沉重。
“什么?胃出血?怎么会这样,医生,那我妈妈现在怎么样?我能进去陪她吗?”罗梓芙抓住医生的衣服,恳切的请求。
“我刚给她挂了点滴,高烧已经退了。你可以进去照顾,但注意不要惊扰病人,她现在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休养。”
“谢谢,谢谢,谢谢医生。”罗梓芙正想进屋却被医生叫住。
“对了,你妈妈需要住院,你等会到收费处把住院费和医疗费一起交了吧。”
“住院费?好,我知道了。”罗梓芙苦涩的点了点头。
想来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家里的钱都用来支付自己的学费,哪还有存款来支付住院费。
“梓芙,你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王叔和王婶走进病房,轻轻拍了拍梓芙,示意她出来说话。
“王叔,王婶,我妈妈的烧已经退了。只是医院说,我妈妈有严重的胃出血需要住院,我……”梓芙跟随着王家夫妇出了病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医疗费和住院费刚刚我们已经先帮你交上了,你家里的情况我们知道,不用着急还钱,先给你妈妈医治好。”
“王叔,王婶,谢谢你们。”罗梓芙真挚的弯腰道谢。
“当了那么多年邻居,这点小事还是要帮的。更何况我们夫妇膝下无子,从小看着你长大,早把你当成我们的孩子看待了。只是你妈妈太要强,看着你家受苦,我们也不能帮些什么。”王婶看着眼前温顺到让人心疼的孩子,伸手的摸了摸罗梓芙的头。
“不,王叔,王婶,你们对我家的帮助已经够多了,真的很感谢你们。我妈妈经常对我说,我家亏欠你们太多了,让我以后一定要报答你们。”
“哎!小罗看来是接受我们的,老头子,听到没有?”王婶的语气很是激动。
“听到了,老婆子,现在心里舒服点没?”看着精神激动的老伴,王叔也很是欣慰。
“梓芙,不用什么报答不报答。王婶和你王叔不是想要回报才帮助你家的。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们一声干爹干妈吧!我们一直很想有个像你一样的孩子。”王叔和王婶的眼神里涌动着一股道不明的情感。
“恩,干爹干妈。”梓芙看了看眼前已近半百,面露期盼的老夫妇,点了点头。
“哎,哎!老头子,没想到快入土了,我们还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王婶的表情有点雀跃不已。
“老婆子,这下你就不用在内疚了。我们王家也有孩子了。”
“老头子”梓芙看着眼前两位老人似乎有些私话要聊,便悄悄退去走出了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