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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他们或美艳或丑陋,或高贵或低贱。或藏在深山老林,或就在你我身边。
没有人清楚关于妖的传闻是什么时候流传出来的,正如没有人知道,人和妖,究竟有什么区别。
尺霄叹了一口气。那只蛇么,实在是好打,除了表皮坚韧心,可是他背上去藏的什么发光的东西。
那条蛇又不通人性听不懂话,也说不出口什么。就算拷问了什么也问不出。当时潜伏在他背后。被他一剑杀了他也不觉得有多可惜。
尺霄把蛇皮翻过来看,发现是一块宝石一样的的东西,这东西是谁放上去的,反正蛇妖自己身上生不出。他虽然有人一样的手,但是却没有半点灵智,所以这东西也不大可能是他自己镶上去的。
尺霄一剑下去,却发现这块撬不起来。心里遗憾只能作罢。可他又如何忍得下。只好刷刷两剑,连皮带肉整块削下来,还用刀子仔细的剃了干净。
“什么东西?宝石?看着倒是有点灵气。”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是那块石头毕竟只是一块石头。所谓黄金珠宝也不过是普通的石子而已。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好看些,更好看又真的有什么作用。
若是光好看就有用,那么修仙之人还分什么品级,要什么战斗,直接举办选美比赛不就好了。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当年所谓的美人也是遍地开花的,可他这一周圈看下来。只是草包花瓶而已。
宝石通体都是蓝色。像是天空或者海洋,不!应该是浅浅的咸水湖,那个似乎是叫海子吧。中间一点漆黑漆黑的东西,像是什么纹上去的意思意思。看上去到时格外像一个人的圆瞳孔。但是真有人有着蓝色的眼瞳吗?
据说海外西国,有人生来就金发碧眼,也不知是向人多还是像妖怪多。
是人也好像妖怪也好,反正是人就行,注定他和他们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管他呢。
“这好像是什么法阵,可我又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法阵,总之不是人间的东西。大概是妖怪的吧。”他嘴上这么说着,也没有人听见他在说什么,在场的都是一看他杀那只蛇杀的轻巧,便轻易不敢近他身。只敢远远的望着他。一边伺机窥探一边嘴巴里面呢呢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些妖怪确实是不会说人话,但是嘴里一直有声音发出也不知道是在交谈还是在乱讲。可不管是交谈还是乱讲于他来说都没有多大区别。
他又不稀罕听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也没有那个必要,清楚不清楚还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听在耳朵里着实有点吵的慌。
他本来只是想探查一下地宫的究竟的。好久没见过这种阵仗了,一是为了那什么岐山,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得看清楚。二是为的江扶摇两个人。
江扶摇的性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软包子。江芯蕊在外面传的可是喜怒无常,也不知道他二人究竟是怎么相处的。许是那里面有什么秘密。有了共同利益交谈起来就方便的多。
谁知道他一进去看到这一地的虾兵蟹将。这些东西大概都是半人半兽的形状,看上去修行没有多久。连个完完整整的人形也看不出。可既然是么,那又有什么好在乎的。跟他又没有多大关系,哼!
尺霄小小的哼了一声,他也不是很想知道。反正妖精的东西和他有什么关系。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俯下身去查看起来。这洞里面的妖精挺多,但大多都是些什么蛇什么蝙蝠什么蜘蛛的。
说不定对面也有个这一般的岩洞,里面的小妖怪稀里哗啦的跑了出来。他脚底下踩着一只白白的什么东西。半边长长的黑发拖曳着。是个女人的形状。若是只看上半身,那真是婀娜多姿摇曳多情。可惜,下半身是一条粗大的白色尾巴,旁边生了两只鸭子蹼一样的脚,恶心又丑怪。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还在兀自嘻嘻笑,嘴里还在喊着:“雪、雪......”
尺霄惊讶起来:“你会说话?”
“雪、雪......”她好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嘴里还是喊着雪。
尺霄无意思的加重了脚下的力气,她却毫无痛觉,还在一边嘻嘻笑。
她身上粘粘滑滑,不知道光滑的是皮肉,还是皮肉上面的粘液。凭着这身粘液,她还是能够在尺霄的脚下小小的移动。
尺霄似乎是觉得颇为恶心,但是一松脚,她又滑溜的像是一条泥鳅似的。
她抬起头来“望”了尺霄一眼,尺霄这才看清楚她的脸。她脸上雪白雪白,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阳光。她鼻子嘴生的好看,可惜......
“视觉退化的蝾螈吗?”
她还在喊,“雪......”眼睛的部分是一片雪白,更不要说眉毛了,整块像是覆盖上了一块雪白雪白的皮,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过这些概念,就算是幻化人形也是化不出的。
尺霄转念一想,还是松开了脚,她飞也似地爬走了,四肢并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蝾螈。除了那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
尺霄干脆无视这一群杂鱼,跟着蝾螈进了洞。那群小妖惧怕他身上的气息,纷纷给他让道。这一路倒是挺好走。唯一难过的就是这蝾螈爬行的路线七拐八拐的,没半点头绪似的。
满地都是带着符墨的痕迹,有的还看得出来,是攻击阵法,只是已经失效了。有的是隔绝阵法,有的是一星半点的图案,分辨不清。这些阵法有的被人从阵眼一击解开,有的干干脆脆就是撑碎的。两种手法。
尺霄心道,这好好破阵的,估计是那孩子,也就是少宗主江芯蕊本人了。直接撑开的,那是伽昀尊那个傻爹!
他倒是对那个女孩有一点好奇,怎样的姑娘才能满足这样挑剔的傻爹?
伽昀尊当年说什么来着?天赋异禀,容貌上佳,聪明绝顶......不晓得的还以为他要挑老婆。
尺霄想到这,心里一阵恶寒,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抖......不!不算恶寒,而是真的更冷了!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达不到呵气成冰的境界。然而他身前已经是一片白雾茫茫。寒冷的气息,从里面蔓延出来,倒真应了她嘴里那一句雪。
“该不会是雪妖吧!雪妖在这倒是挺稀罕。”他握紧了手里的剑。准备随时出鞘应战。
里面却传来女人的笑声。
和那只蝾螈不一样,这笑声清冷寒凉,像是带着化不开的冰霜。
“呀!有个道士?”一阵冷风夹杂着清香向尺霄袭来,却没有杀意。
那道冷风里,尺霄闻见的不是一般的寒梅香,而是一股新融化雪水一般的清冽。
“既然出声为何还不相见?难道是你自觉长得丑。又不是人家的黄花闺女,遮遮掩掩的。呵!”
尺霄吃饭是享尽了妖怪出来。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他也说不清楚。江扶摇说的笼笼统统的。他也判断不清。从如今的情形来看,是里外面跃进他的营业越大。若是真敲起手来。还不知道这妖精究竟有什么本事。
她轻笑一声,这一声轻笑一点都不娇媚。倒是有一种寒梅独自开的味道。说的并不是还没而是没上的清雪。似乎要给这一声笑震掉,簌簌的落在地上。
“奴家倒是想好好梳妆来着。谁知道这一睁眼天地都变化了。抱着,若是不嫌弃农家狼狈。奴家也是乐意的。毕竟清秀少年郎,哪个看了心里不欢喜。”
说着真有个人影,影影绰绰的,从那边的墙壁露出半边身子来。从他这个角度。只看得见美人云鬓凤钗,流苏耳环,半边裙角露出来。真真像是谁家娇羞的小闺女。
她那一身裙子也好,看起来是素白色。但是上面的花纹极其精细。乍一看上去像是游鱼藻荇,里面还有零零星星的水纹波光,波光似乎是透明的水晶丝,掐得极细,混着原有面料一起织进去。
露出的半边发髻也跟那身裙子一般精细,看不大全,分不清她梳的是什么头。但是看得出来侧面插了一枝树枝一般的银簪,落下流苏几缕,细如发丝。随她行动时也不缠绕,丝丝缕缕的,好像挠在谁身上。
“呵!沐猴衣冠!”尺霄唇边一丝讥诮,心里却是清楚的。
妖族本就爱奢侈,这般穿着,还算得上是清减了。
“道长好毒的嘴巴!”这一声却不是那个清冽的声音,听起来年纪更小,人也更加活泼,像是世家大小姐身边的丫头。
“呵呵!世风日下!”她接了一句,嘴巴却有一点弯弯翘起,看傻了旁边的小丫鬟。可惜尺霄看不见。
尺霄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若是来侵略的,那就休怪我无礼了!”
“道长真是个有趣的人!若是有一日,道长从家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异地,连年月日也不知。所望之地尽是异族,道长该做何想?”
尺霄道:“自然是归家去!留在异地有何用。一不见故乡故国故人,二又遭周边敌对。姑娘若是单单想回家去还不容易。偏偏还要找这些理由!”
“我若是回得去,我怎么还会在这?自千年前两界被封,人妖两族大陆哪里还有缺口?”
“若无缺口,姑娘又如何解释这满洞的妖精?总不是姑娘娘家带来的吧!”
“此事因我而起!但真的不属于妖界!这些小妖,乃是洞内原生,原本只是普通野兽,忽然受我妖气感染,才化作妖精。这些东西都没有灵智,道长杀光也好,封印也好。总之不会叫他们伤到无辜百姓。”
“呵呵,那倒是真好!”说着尺霄身上涌去一道剑光,千碗道幻影向外扑去。
一时间遍地都是哀嚎,她的身影有一点微微畅通。心中虽然不忍,但是嘴上也说不出来。
她原本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没想到这年纪轻轻,却如此强横。
妖界虽然富饶,灵气也浓厚得多,可是妖精修行仍旧不易。几百年结妖丹,上千年化人形。有的甚至万年才能飞升。
“不如道长进来谈如何?道长如此修为,总不会惧怕我一个弱女子!”
尺霄轻笑一声,这是激他呢!不过说的也是,露半边脸,有什么诚意!
大殿里的女子白衣白发,仿佛整个人都由冰雪雕琢而成。可整个大殿里最打眼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身后那张千工床。
千工床上还挂着浅绿色的幔帐,似乎是鲛绡纱或者是冰蚕丝织成的,如雾气一般在风中流动,透明的似乎可以一眼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但是又不能真的一眼看穿,半遮半掩的,勾得人心痒痒。
“奴家本来好好的在家中休息,谁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奴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到了这。看这情形,本来还以为是我族某位大人的殿宇。过了好几日才发现,原来是人界。小女子琼花,不敢问道长名姓!但也请道长给个称呼!旁边这个是我的婢女,修行低微,也做不了恶!”
二人对着尺霄道了一声万福,尺霄倒是惊讶,他不大清楚千年前女子行礼是如何的,但是这做派,真是和凡间女子没什么区别。
可人家如此好的态度,他也不好意思再出言讥讽。“我道号尺霄!”
“原来是尺霄真人!我与我家婢子无处可去,又空遭贼人毒手,虽然不知道道长家世如何,但是也求一隅偏安。不知道真人可否应下?”
尺霄道:“呵!我道是什么请求。我属平家旁支,平家的名号,不知道姑娘是否听过。”
琼花睁大了眼睛,她道此人是少年天才,才能在百年之内兵解游仙,没想到背后竟然是平家!多年前那一场大战,虽然她本人没有参与过,但是平家的威名,一路传了十五个国。不是消息太过灵通,而是平家人一共杀了十五个国主!
“那还真是......叨扰了!可小女子观真人穿着,却不似平家装束,也不见家纹族徽。道长可是在别处另谋高就?”她不敢说是叛变,人类虽然重视骨血,但是生性凉薄又极为好面子,天知道哪句话不会激怒他。
“我有个门派......但是你这般还是无法在里面待着!”
琼花微微一笑,这一笑还真是万树冰花倾泻,落地做乱玉碎琼。
“不如我变作原身。我本就是一片冰雪,真人只需要找一处清净寒凉的地方就行!我家婢子原身是雪兔,寻常人难以分辨。”
尺霄心想,若真是这么简单,不如待着不走,反而更清净。
可这话他说不出口,只好点了点头。
琼花化作一团冰气,缠绕在尺霄手腕间,就是她那个婢子,也缩小如巴掌大。还在一边叫道:“若是真人行走不便,可把小奴装在储物袋里,开一小口,不要闷死就行。”
尺霄心道这二女还真的是心大。可怜他这一次出行,什么都没有遇见,莫说查探,就连陬衍那只老狗都没有见着,反而还被两只妖精赖上了。
可这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事,又有什么好说的,反倒显得他小气了。
“我给你寻那一处叫悔过峰,是弟子闭门思过的地方。那里最清净,平常没有人去!倒是怠慢姑娘了!”
“能寻到一隅安身之地,奴家已经是十分感谢了!”只可惜,这尺霄像个木头,如何都撩拨不动。自己万般姿色,竟然都入不了他眼。原本只道是个迂腐的,没想到不仅迂腐还顽固。
尺霄已经走出去许久,看不见他大殿里面的情形,先前他跟着进来的那一只蝾螈妖精被他遗漏,算是整个洞里唯一的幸存者。
如今她嘴里仍旧是在一边嘻嘻笑一边喊着雪,她尾巴一弹,把自己甩到了那张千工床上,双手捞着幔帐往嘴边凑。她伸出舌头轻轻舔,可惜却什么也够不到。
绿色的幔帐如同雾气一般消散,连千工床上精细的花纹也不见了,就剩下一个朽烂的木架子。
蝾螈吧唧一声从上面掉下来,她愣了一会,随即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可是连眼皮都没有,又从哪里来的眼泪,她干嚎了两句,觉得无趣,又游走了。嘴里还在呢呢喃喃什么什么雪。
琼花走了以后,一地血肉横飞的妖精尸体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蛇、蜘蛛之类的,个个都被一剑斩成两半。除了第一只蛇妖。他还是半人半蛇的形状,只是开始腐烂,顷刻间化成了一滩臭水。
果然,悔过峰里一片苦寒,墙壁上丛生的蔓草和地上光滑的苔藓,都深刻表示了,这地方真是不受待见!
尺霄安置好这两只妖精以后,转身去了炼器室,本来是想找段执琅问问有什么法器是可以被妖气触发的,至少做个警示。
一进那院子却发现一个穿白衣的女人鬼鬼祟祟的往里面塞什么东西。
他站了一会,却发现是一盘点心。烤的香酥可口,也不知道是做给谁吃的。
他心道一句算了,不过是门下弟子私相授受。这些个情情爱爱的东西他懒得管。看这样子就是个不受待见的,他旁观者清,人家可当局者迷,说不定心里还挺欢喜。
那个白衣女子塞完了点心就走,脸上还有一点红晕。附近的外门弟子好像也习以为常的样子。不过也是,这群猴崽,说不定还得了人家什么好处。就是不知道她塞点心塞给了谁。
总不会是......江扶摇吧!他才多大?他不是喜欢苏菀林吗?
啧啧啧!乱!
小小年纪,唉!
江扶摇还不知道,他在尺霄心里的形象变了个味。而此时,他还在打铁。
段执琅倒是对高存可高看一眼。没什么,其他的就是这人实在是吃苦耐劳。也是在听话得紧。叫他往西不敢往东的。
高存可也乐意被人使唤。有时候挨骂也从来不生气。不像江扶摇,脸上笑嘻嘻,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总想着暗地里捅回一刀去。
不过,有了他的帮忙。江扶摇确实是轻松了很多。不仅如此,他还多了些。本来两个月才干得完的工期。如今半个月就解决了。
段执琅还教会了他俩一些新的,高存可虽然对那些贵重一点的材料实在是生疏。但是有他在旁边指点让他放什么就放什么。把这些属性,什么秉性,什么特点一一的给他讲出来到时也不是很难带。
而且他为人踏实。晓得这是为他好,也从来不拒绝。江扶摇熬夜熬多久他也熬多久。
“老师来了?不知道查探的怎么样。”
尺霄见他热情,看上去像是个心里没鬼的。
他旁边那个倒是乖乖行礼,喊他掌门。
“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被破坏干净了。我也查看不出什么,只是里面滋生了许多低等妖怪,我前去已经悉数斩灭。吃饭是来找你师叔。想找他讨一些侦测妖气的法宝。”
江扶摇道:“那可真是不巧。师叔前两天去找邱宁大师了。现在还未归来,只是暂时丢了一堆任务在这儿。老师若是着急,不如我给她传个讯。”
“这倒是不用麻烦你了。我知道他原先做过一个。只是不知道放在哪里,形状像是一个风铃,由琉璃作成。遇到妖气可以自动发出响声。你可有见过?”
“这倒真是没有见过。要么掌门还是等师叔回来,反正也不急这一时。或者是喊常师父布个隔绝妖气的阵。”
“那我先走了,你们俩加强练习,不可懈怠,被我发现偷懒的,后果自负。”
他走出门去,才发现有一人好像不是江扶摇。段执琅只有一个弟子,那屋里哪里来的两个人。这人长的眼熟,似乎哪里见过。
好像……是个外门弟子吧!
高存可吐了口气,心道他师兄真是好大胆,和掌门说话跟玩似的。若是他,非要翻箱倒柜把这东西找出来不可。
江扶摇翻了个白眼,道:“还在这傻站?打铁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