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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总督府衙惊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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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初年国力强盛,经洪武、建文两朝已得大治。到成祖手中更为鼎盛。
  其时疆域《明史。地理志》有所记载,言曰:东起朝鲜、西据吐蕃、南包安南、北距大碛,东西一万一千七百五十里,南北一万零九百四十里。南海的千里黄沙、万里荷塘尽入版图。呜呼盛矣。
  明朝中央机构分有内阁、六部、都察院、五寺、厂卫、三公。各官不同,职务也不尽相同。到得外省官员乃是一省三司制度。其三司为“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都指挥使”。其中布政使分左右布政使各一人,是本省最高行政长官,提刑按察使负责司法之事,都指挥使负责军事防务。可谓是三司权责分明。其时共有北平、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北五省,南京、浙江、江西、湖广、四川中五省,广东、福建、广西、贵州、云南南五省。共为一十五省。每省均设三司。而诸省之间皆以中原之地为重,江湖也以中原为中心。
  中原之地原为黄河中下游一带地区,“意为天下至中的原野”乃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中国历史上,除了南北朝外,皆认为把中原纳入版图的王朝才是中国真正的正统王朝。明朝亦是如此,当时尚有北元、鞑靼、瓦剌、东察合台汗等较大国,还有朝鲜、琉球、安南、占城、爪哇等近四十个小国。但均以明朝为尊,中国也视明朝才为正统。
  元末明初之时,中原武术盛行,门派繁多。其中以河南登封少林寺、湖北丹江口武当山、陕西华阴华山、四川峨眉、西藏昆仑、甘肃崆峒、新疆天山,共计七大门派为众派之首。地位自然凌驾于众门派之上。而七派又以少林为首、武当称雄。向来是二派起领导作用。素来便有南崇少林、北尊武当之说。
  江湖中又有一强大势力,名曰:仁义山庄,其总庄设在河南洛阳城内,另一十四省皆有分庄,而每庄管辖皆有分号。势力之大,远非任何一派所能比拟,七派得以联合才能与之抗衡。
  明初天下太平,江湖之地以河南为重心,其时成祖有密旨曰: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江湖之地,鱼龙混杂,不宜兴兵镇压。此间多有爱国忠贞之士,匡扶社稷之才,尔等大小官员须得诚心力荐,朝廷自然量才而用。朕闻江湖有七大门派,其中以少林为首,座落河南嵩山,又有一庞大势力,曰是仁义山庄,总庄设于河南洛阳。再知邪派有一十三寨,其领寨悬宗一派远在四川扎根,然于数年之前,尽数被灭。邪派势力由此受挫,了却朕心中一件大事。由此观来,江湖之地,莫以河南为重,其省都指挥使官进总督一职。表摄一省军务,里为掌控江湖。正道人士均可留用,邪派之众皆可剿清。凡总督到处,所谓江湖事,一律可向地方官员求援,地方官均须保证本地不乱情况下竭力相帮。凡有功者,皆有赏赐。永乐元年颁。
  一纸密召,无疑已将河南都指挥使也就是总督的职权放大放宽,使得这一职位在全国一十五省里格外引人注目。成祖考虑此职系江湖之重责,非一般文官能以胜任。所有派遣的是文武双全。且又有一定江湖背景的人去。他就是----林思义。
  林思义本是江湖人士,祖籍四川。拜于川西一代武学高人独孤四器为师。其师复姓独孤,名叫四器。其名由来乃是一人身兼四般兵刃而来。但凡习武之人,均以一种兵器由始而终。中间轻易不会改变,所谓艺兼多门,其必不精。然独孤四器却属例外,其擅使长枪、阔刀、轻剑、折扇四样兵刃,而且件件使的出神入化。精美绝伦。独孤四器共收四名弟子,每人传授一艺。于是四弟子分别学会了枪法。刀法。剑法以及扇法。林思义乃是最后一名弟子,学的便是扇法。其三位师兄燕风。沐省,吴城则分别学会了枪法。刀法。剑法。独孤四器死后,四人因感情深厚,结为异姓兄弟,后在江湖闯出些名堂,颇受武林同道的称赞。四人也博得了铁枪。铁刀。铁剑。铁扇的称号,合称即为川中四铁。四人为人豪迈阔绰,行事正道。时日一久,侠名远播,天下英豪无不愿与之结交。
  后林思义为官从政,成祖念其之才,遂命为河南总督。
  此时正是永乐六年,林思义上任五载有余,江湖太平无事,政绩昭然。不仅在江湖上威名甚浮,而且也颇受成祖青睐,每年均许赏赐。使得这一官爵更加惹人眼红。
  恰逢七月,正值夏季。经过烈阳一日酷晒,晚间倒显得清凉的多。河南总督府内,一间房屋之中。一盏油灯照耀之下,一个儒雅俊俏的中年人正瞧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作画。只见那少年倚窗而坐,书桌上铺着宣纸,纸上用以玉石镇纸压着。毛笔在方砚石上一点、一掭,看了下窗外庭院柳树,又已落笔画下。儒雅俊俏的中年男子也拿着一支沾满墨的毛笔在旁伫立而视。只要少年画的稍不尽人意便落笔添上几笔。说来也怪,本来不成样的地方经他几笔勾勒竟变的栩栩如生。眼见柳树的婀娜身躯、千万垂枝尽入画中,忽听声音由远而近传道:总督大人好有雅兴,不知这树画好了没有。且听说话时,声音尚在十丈开外,声音顿住时,却止在二丈之内。猛听“咔嚓”一声,一棵垂枝杨柳凭的拦腰折断,径朝窗口飞来。少年啊的一声惊叫道:爹爹。中年男子也不惊,左手虚划一圈,凝掌拍出。柳树应掌而裂,不料树中夹着内劲,一冲之下,中年男子不由退得数步,用笔戳在柱中才稳住身子。
  窗外声音郎声道:总督大人好功夫。这位儒雅俊俏的中年人正是林思义,将笔从木柱中抽出来拱手陪笑道:不知哪位道上的朋友前来拜访,未曾远迎,还请恕罪。说着上前走上两步,只见一个全身皆裹黑装之人站在断树桩之旁。夜色黑暗,根本瞧不清容貌。那人道:总督客气了,在下前来只是觉得独孤四器一人在地下未免寂寞,若是有个得意弟子下去陪他倒是好得很。林思义笑容顿时僵住,右手捏紧毛笔,左手也探了探腰间铁骨扇道:阁下前来是寻林某晦气了。说着,再是上前一步,身子已贴近那作画少年。那人哈哈笑道:不错,大人可听的有打斗之声?林思义侧耳倾听,果听得丝微兵刃相交、人口尖叫之声。似是在府内前厅。那人接着道;可能现在还听得不怎么清楚,等到打到中堂就不会了。话音刚落,果听的打斗声越来越大。林思义不知前厅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这黑衣蒙面人要自己去陪家师,显然是不怀好意。心中暗道:此人内力强盛,自己怕也不是敌手,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当下毛笔甩出,直击那人面门,紧接拔出腰间铁骨扇尾随而至。口中说道:阁下私闯总督府,蓄意寻衅生事,罪不可饶,还请速速就擒。那人笑道:官做大了,口气也不小。左手一抓一掷,去势正雄的毛笔被他一抓止住去势,一掷掷入断柳树桩中,直入笔尾。他这两手使完,林思义挥扇才至。扇合向前直指,使的是打穴手法,指的是胸前神封穴。那人伸手往腰间一拔,只见寒光閃烁,月下犹如多了一盏明灯也似。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从腰间抽出的竟是一柄明晃晃的剑。林思义只觉扇上着力一偏,见是他用剑隔开。落脚一借力,手指拂动,扇子已被推开朝黑衣人颈上划去。黑衣人滑退数步将扇避去,手腕一抖,长剑由中而弯,剑间绕开折扇直取手背。林思义大惊:此剑软如绳索,怎奈先前格扇时却坚韧异常,当下哪容多想,合扇一点,将剑荡了开去。复而抢身攻上,挥、点、挑、挂,妙招迭出。
  他所使的乃是“迷魂扇法”,是由独孤四器所授。其名之意并非真如幻术般迷人心魄,而是因其招式极具美感。旦见他扇开之时犹如蝴蝶翩翩起舞。扇合之时便是文人挥笔泼墨;扇开时大开大阖,扇合时中规中矩;动作招式美如画,妙招不尽浩如海。让人不禁为之着迷,魂也为其所夺。
  黑衣人一剑护身,剑光笼罩处密不透风,纵是水流倾泻,亦是渗之不入。林思义攻出四十五招后仍是伤不了对方分毫。当下扇合成型,疾点如风。径朝黑衣人各处大穴点去。同时左手为辅,只消稍有破绽可乘之机,便即推出一掌。黑衣人以剑迎扇,对掌力不让即避,从不硬接。可奇怪是他相让之下,不免露出空隙,但对林思义紧接攻上的铁骨扇却是接的轻松至极。这不由让林思义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全身空隙五之有二,眼见有一两处守之不及,可偏偏用扇指去总被长剑荡开。好似只须一剑在手,全身上下尽可外露,而只须手腕一抖,遍体前后皆可封住一般。他昔年闯荡江湖,对各门各派剑法无不了如指掌,但对这一诡秘“护体剑术”却是一无所知。
  扇合摺成笔状,点字一决堪堪使完,扇风忽转,不是由上至下,即使由下而上;不是竖划,就是横挥。只是扇合始终不开,但使将出来,扇走几路纵横交错,却是呼呼生威。
  黑衣人大喝一声道:好。似是对这扇法颇加赞许,说话之时,已被逼退数步。林思义乘势而上,点动如风,但无论如何打法,却总奈何不了对方。待攻出七十余招,扇子突开又向面门挥去。黑衣人双足轻点,向后滑退丈余说道:素闻迷魂扇法“挥”字三十八决,“点“字六十四决,“挑”“挂”各七十二决,决决不同凡响,如今看来却是不值一晒。话毕,手腕一抖长剑划道银弧斜肩劈下。林思义大惊:此人只守不攻,原是探我武功深浅。合扇格开。黑衣人仗剑斜引,又往肋下刺到。林思义暗叫不好,此人剑法变招当真快极。”念由心转,扇子又往肋下格去。黑衣人剑招急递,霎时间,犹如狂风暴雨般倾吐而来。顿时攻守易位。林思义半遮半挡,仅够护住身子,哪能再攻出半招。
  此间打斗正急,前厅声音也也是越来越响,想是已到中堂之内。那作画少年徒观二人相斗,猛然也惊道:爹爹。前面真的有打斗声。原来先前黑衣人叫林思义听时,格斗尚在前厅,林思义内力不凡,依稀才听的见。少年没有武功底子,自是充耳不闻。此刻斗到中堂,少年才听得清楚,所以失声叫了出来。林思义脑子转的极快。黑衣人一到,前厅即有打斗之声,想来也是一伙。在看那黑衣人剑剑暗藏杀招,显是要至人于死地。也正在此时,只听得中堂有一人高声喊道:众人全力抵御,莫让贼子入得后舍,惊扰了大人、夫人。听声音似是杨副使。林思义心下略安,心想;杨副使能力不弱,有他在就放心了。且听私下里无人回话,“啊……啊”的惨叫声却是不绝于耳。接着又听“啊”的一声闷响,一人身子直飞入庭院,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少年惊声叫道:“啊,是杨叔叔。”林思义一看,皋声道:杨副使。那杨副使趴在地上艰难道:大……大人,敌人实……实在太……。“噗”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喷出一口鲜血倒地身亡。林思义知道杨副使武功不弱,怎的也不堪一击,难道来的都是武学高手?正想着,左肩衣衫一破,竟被黑衣人划出一道血口。少年惊呼道:爹爹。”听声音甚是关怀。林思义一听,忙道:音儿,快去西厢房找你母亲同去校场,爹爹随后就到。少年听得林思义发话道:是,爹爹。忙从房间出来,往西侧跑去。
  未等从从西侧门穿过,接着又听“扑通。扑通”数声,三四人由外飞入庭院,林思义骇然叫道:张副使、叶副使、余副使。那少年也回首一望,叫道;张叔叔、叶叔叔、余叔叔。那三人瘫倒在地,用手撑起道:大……,话未说完,便倒地身亡。随后又有十几道黑影一跃入了庭院之内。再听中堂打斗之声已然无息。黑衣人剑攻不停,一手指那少年道:杀了那孩子。立时即有一个身影伸手朝那少年抓去。林思义侧首一望,眼中似要喷出火光,喝道:谁敢动我孩儿。右手一挥,手中折扇脱手飞出,自在空中展开往那黑影削去。
  那人见扇来势甚疾,飞削而来夹着呼呼风声,知道劲力不弱,而且片刻已到身前,哪容得他多作它想,手一缩一个后空翻倒退数尺。黑衣人见他分身掷扇,又是几剑疾攻,林思义侧身避让,正露出左肩空隙。黑衣人眼光何等锐利,一眼便已瞧出,左手呼出一掌,眼见林思义难挡难避。却见他身子硬生生拔退尺余,右掌回护而上。两人双掌相对,黑衣人身子一震,愕然道:开山掌法。林思义被震得滑退丈余。未待站定身子,足下一点,径朝那少年跃去。伸手一把抓住肩头,急待欲走,却有一掌从后背打来。原是那先前黑影一抓受挫后复抓抢上,不料被林思义抢了先。于是变爪成掌,朝后背打来。林思义也非泛泛之辈,一手抓住少年,一手反拍,两人双掌一对,身子竟借那人掌力飘然跃去。
  黑衣人赶到身旁沉声道:偷鸡不成反施把米。话毕,足下一点,已朝林思义追去。仍听他半空中传下话道:林思义由我去追,全府上下,一个不留。”那十几道身影听在耳中,即朝后舍各房间杀去。
  林思义携那少年向西而去,几个纵跃,来到一间房前,一掌拍开门户,屋内一女子“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林思义道:夫人莫怕,是我。”冲入房内,拉着他夫人的手朝屋外走,那女子不知发生了何事,说道:去哪啊。”不待林思义答话,即听一人道:哪也去不了。一道寒光由屋顶斜刺而下。林思义忙将左手少年放到右手少妇手中,急催促道:快去校场。说着,起掌往那剑光迎去。少年喊道:爹爹。那妇女喊道:思义。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可怜少妇并不知发生何事。为何要去教场练兵之处?却听那少年又道:爹爹,你打他不过,我们一起走吧。那少妇一听,顿时明了,丈夫明知敌他不过,却还是硬拼抢上。显是要拖住此人好让自己和孩儿赶到教场。早在林思义还处身江湖之时,她便已嫁林为妻,至今已有十五年,而林思义为官从政不过最近七八年的事。所以她对江湖之事倒也颇有了解。于这深夜闯入他人府邸的事也知不少。而行事、见识也远非一般官宦妻妾能比。一但知道丈夫甘冒生命危险挡住此人。心下哪有迟疑,说道:思义小心。便即拉着那少年往房屋侧门奔去。却听黑衣人喝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长剑分刺大腿“箕门”“伏兔”“血海”“阴市”“地机”“足三里”六处穴道。前后顺序分明,这“箕门”“血海”“地机”乃是右腿穴位,而“伏兔”“阴市”“足三里”乃左腿穴道。黑衣人一剑先刺“箕门”穴,林思义右腿后摆一步避开。再是一剑刺向“伏兔”穴时,林思义左腿后迈一步避开。等到六剑刺完,林思义已退得六步。黑衣人也不乘势追击,窜身即往林夫人与那少年刺去。林思义被他用剑迫退,无法赶上相救。纵声喊道:夫人小心。”
  林夫人正拉着那少年往侧门跑去,听得林思义一喊,猛然一回首,黑衣人长剑已近身前,当真是爱子心切,将那少年甩出向侧门处推去道:快走。”转过身子伸手相格,正好格在剑身平面之上,要说这剑也真柔软至极。只见她一手格在剑面之上,并非是整柄剑向外一偏,而是剑身中弯,半截剑身向外偏出寸许。黑衣人道:原来夫人也是会武之人。左手前探,已朝锁骨打去。林夫人当真颇有武功根底,右掌一迎,双掌相交,只因掌力悬殊,觉的胸口一甜,喉咙一阵血腥味上窜,“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人被震得向后滑退丈余才跌倒在地。那少年经一甩一推,不知是因林夫人用力过大,还是年少体弱,足下一滑摔在地上。才爬起来,又见母亲摔在地上。而且口吐鲜血,胸口起伏不定,显是呼吸已属困难。此情此景,不由思到母亲以往的种种关爱和疼惜,心中一痛,扑到母亲身上大叫道:妈妈……妈妈……。也察觉不到一剑已抵背心刺来。眼见就要死于当地,林思义挥掌抢上。黑衣人只觉后背衣衫鼓动,显是被掌风所激,知道这一掌打的不弱,当下身子一侧避开,右手持剑仍朝左边少年刺去不误。同时左起一掌由右臂下穿过朝来掌迎去。这一掌一剑,一刺一拒,一攻一守,无不使的恰当到位,心想:一剑解决孩子,一掌击退林思义,当真是一举两得。正自自鸣得意之时,林思义未待双掌接上,左掌突然收回,接着身子一矮,竟由黑衣人左掌底下钻过,突起右掌便朝腹下拍落。黑衣人一剑一掌均在左右两侧攻出,片刻间哪能腾出手来迎他这一掌。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怎的忘记“开山掌法”有一式“声东击西”的打法。这一下距离又近,掌力又强,轻易哪能躲避得掉。急切间双足急蹬,身子向后跃开二丈有余。
  林思义虽将他逼退,但触手无物,知这一掌并未打中,当下身子犹如猎鹰一般俯身一手挟起一人,一跃过了院墙。又从几房屋顶。几座院落掠过,来到马厩之旁。抬足踢裂栓绳横木,由里牵出一马,三人同坐一骑,拽起缰绳急掉马头,才驰出几步,前面两扇木门紧闭,封锁住一橦不大的门户。这便是总督府的后门。林思义也没空开此两门,左掌凌空一拍,“咔嚓”一声,木屑。木条横飞,两扇门已不复存在,只留几块碎木仍悬在门槛之上。忽一人道:哪里走。”林思义一看,竟是黑衣人复又追来,当下哪敢再有迟疑,双腿一夹,马儿入门而出。
  原来黑衣人向后一跃,虽未被掌打中,却已被掌力所激,腹下一阵绞痛。忙运功抵御这才稍止,忍不住呼出一口凉气。而此时林思义早不见踪影。幸得心思灵敏,一猜即猜到林思义会由府内后门冲出,这便匆匆赶来。正好瞧见林思义用掌力破门,这才叫了出来。可林思义哪里管他,乘马出门而去,黑衣人一跃直接跃到院墙之外,见林思义朝东而去,也不着急追赶,返回院中牵了一马才追上去。
  河南总督府设在郑州城内,但都指挥使管辖的近万兵士却非在城内。而是在郑州辖区的牛牟县内。林思义向东而行便是朝牛牟奔去。只道:一赶到练兵教场,黑衣人武功再强也难敌万人。
  正行间,前面四骑一字排开,使的本就不宽的道路塞得一点过缝也没用。马上各坐一人,均着黑装,脸蒙黑纱。便与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打扮无异。林思义不笨,见四骑黑夜在此,自是想的到与闯入总督府的人是一伙。但心里却极盼望他们并非一伙。马不停蹄朗声道:相烦各位让道走走。只听一人“嘿嘿”冷笑道:让道可以,不过是去阎王殿的道。说着,拔出马鞍上长剑,跃起直朝林思义刺来。此时,林夫人尚存一丝气息,委实虚弱不堪,头靠在林思义肩头有气无力道:带音……音儿走,莫要管我。林思义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昔年闯荡江湖的时候,是个受人尊敬的侠士,为官从政也是官居显赫,怎的一夜之间突逢奇变,连自己妻儿也保护不周全?念及至此,心如刀扎,眼见刺来一剑,手上却无兵刃可以格挡。情急之下,拔出林夫人头上金簪运力甩出。这一甩金簪远出人意料之外。而且距离又近,黑衣人满拟一剑中的。陡逢此一招,忙将长剑回挡,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又是“啊”的一声尖叫,黑衣人跌落下地。原来黑衣人收剑回隔,虽是碰到金簪,但只是剑锋于金簪边缘擦肩而过。未能将其格偏,这便金簪入体,将人打落在地。
  余下三人见同伙一招落败,相顾惨然失色,自忖四人武功在伯仲之间,这怎能制得住林思义呢?三人一般心思,谁都不想再朝林思义攻去。只坐在马上,心想:你不过此道,我也不去伤你。原来他们奉命是守住道路,而不是要杀林思义,所以也落得个说法。
  林思义伤得一人,四骑却仍挡在路中,正不知该如何能过,突听后面马蹄声响,一人喊道:莫放走了林思义。话声中气充沛,远远传来,犹似凭空打了个响雷。那三人大喜,叫道:大哥来了。说话间,已有两人跃起分两侧刺到。林思义听他们所谓的大哥到来。心中早凉大半,见双剑刺到,哪有迎战之心,一手抱两人后跃落马。双剑也同时刺了个空。
  两人足一着地,又举剑分两边刺来。这时那黑衣人大哥也一剑刺向后心。三剑前后合攻,林思义将怀中二人向外一送。同时抢上数步双掌齐出。只见前面两人长剑一偏,反受掌力所激,每人均退开数步。此时黑衣人大哥剑已抵近背心,只差尺余。林思义慕地里一转身,双掌往里合上,竟将剑夹在双掌之间。这剑软极,一刺受阻剑身立弯。奇怪的是剑弯成半圆亦是不断。黑衣人手缩回数寸,长剑又直,运劲再刺,剑亦不弯,力道反而不弱。林思义大惊:此人好强内力,竟能以真气使剑不弯折。双掌紧合,剑亦是未能刺入。黑衣人大哥道:先杀了那两人。那两人被林思义掌力逼退。欲待攻上,听得大哥号令。一起奔向林夫人和那少年。两人配合也好,一人一剑分刺两人。林夫人一命十去有九,心想自己这条命死不足惜,可千万得保住孩子。手横在少年胸前,欲将人拂开。然而正在此时,一人挺剑刺入心脏,这下顿觉全身犹如虚脱一般,口吐鲜血,哪有力气将人拂开。说来也巧,另一人刺得正是少年胸膛,而林夫人的手也正好横在少年胸膛之上。这一剑先入林夫人手臂,这才伤到少年胸膛皮肉。少年吃痛“啊”的一声退了几步,嘶声哭喊道:妈妈……,见林夫人身子往后倾倒忙上前扶住,林夫人道:音……儿……快……,走字还未出口,已然气绝。
  那两人见少年未死,复又提剑砍下,林思义大吼一声,双掌将剑往外一推,已朝那二人拍去。黑衣人大哥早料道他会去救夫人与儿子性命,心中早有提防。长剑才偏,手腕疾抖,又往后背撩去。却不料林思义双掌前推,全然不顾身后危险,利剑划入肉里现出一道血口。那欲杀少年的两人见双掌袭来,对他早是心存畏惧,当下哪敢待剑劈下,慌忙抽身向后跃开,这才将掌力避去。林思义到少年近旁,见夫人已死,不由热泪满框,再看少年,更是痛心,眼见三个黑衣人复又攻上,低声道:音儿,去四川找三位伯伯。话毕,一手将他拂开,张开双臂挥动肉掌朝三人攻去。黑衣人大哥见少年被拂开,想抢上杀死,却奈何掌风已到,不得以而接招,对于另两人更是不成器,只需林思义掌力一到便躲得远远的。一时之间,三人中竟无一人能上前杀了那少年。
  那少年被拂开,正好摔落在黑衣人大哥追来的座骑旁,显是林思义故意所为,他是想少年骑这匹马逃走。少年也非痴呆、懵懂,知父亲良苦用心,浓浓喊了声:爹爹。跨上马背,一想到母亲为救己而死,父亲又不是这些人的敌手,多半也……。念及此处,泪水如黄河决堤般夺框流下。竟尔舍不得远去。黑衣人大哥被林思义舍命缠住,三两下哪能脱身。眼见少年上马,忙出声喊道:光坐在马上干什么,还不出手。拦道者共有四骑,一人已伤,两人被缠,余下一人高坐马头,则是为了怕林思义突然由道上跃过而故意留守。是以始终不曾动手,一听大哥都发了话,忙拔剑刺去,林思义缠住三人,已属竭力而为,对第四人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唯有纵声喊道:音儿快走,莫忘你娘是为你而死。少年听到“你娘”二字,眼光往林夫人尸体上一望,不由悲从心来。是啊,妈妈为我而死,我又怎能让她白白牺牲。心念一动,求生欲念顿生,急掉转马头驰去。
  其时那黑衣人所乘之马与少年所乘之马相距有五六丈,而此人轻功有不甚高,一跃不过三丈之余,剑未能抵到少年已先落得下地。待借力再起,少年乘马一跑开已七八丈远,这人是再跃也追不上了,纵是黑衣人大哥亲自去追,恐怕也未有此等造诣,一跃能过七丈。
  四川在长江上游,位于中国西南地区,离河南上千公里,单骑迅速也需七八天,这少年独自一人前往,怕是会不下十天,而且他去四川只去过寥寥数次,对于路径并不熟识。一人骑马直往西去,回头望时,几人身影已是模糊不清,圆月光照下依稀瞧见林思义中剑倒下。
  少年乘马西行,到得巩义市地界天已大明,他也不敢停下,努力想着以前去四川时的路径一路奔驰。猛然回头,只见三骑尾随赶上,马上之人黑衣蒙面,正是夜间的那伙人,而且相距不过里许,在一条毫无遮掩的道路上一眼便见。少年骇惊,不断拍打马颈、马臀,只望马儿能跑的快些,恨不能一下就到四川。原来少年一乘马逃走,黑衣人即叫三人追去,务须杀人灭口。三人连忙应命,乘三骑追去。但因方向不明,只得依马蹄印追上,所以行速不佳。
  此时天色大明,于何物已能看清,三人骑术甚精,较之那少年为好。只见两者相距渐进,由一里缩到十丈,在驰出几里,仅余七八丈。三人越追越有劲,眼见相距不远,不多时便能回去复命。少年则是越跑越心惊,骑马之时,竟是回头多些望前面少些。看三人逼近,俯首在马耳旁诉道:马儿马儿跑快些,将这些坏人甩掉。可马又怎能听懂他的言语,再则速度已经够快,再快亦是不行。
  眼见七丈……六丈……五丈……,相距越来越近,待到只有二丈之时,一人再也忍不住,从马上跃起,挺剑直刺那少年背心,笑声喊道:小子,拿命来吧。少年回首一望,张口痴望着那柄利剑,眼中尽是恐慌之色。另二人见着一剑便要得手,忍不住喊出一声“好”来。可是这“好”字才出音,不等将嘴合上止音。一柄单刀凭空飞来,直插入那人胸口。然而力道未衰,将人带飞数丈跌落在三匹骏马之后。那二人好字还未喊完,口正张得大大的看着那人由头顶飞过,即是吃惊,又是恐慌。见前面一骑呼啸奔腾而来,矢口叫道:铁刀沐省。急转马头往回奔去。此二人也非怕死,却是大哥有令,途中不管遇到川中四铁中任何一个,不必交战,即刻回报。
  那少年惊喜高呼一声道:沐伯伯。来人正是川中四铁中老二铁刀沐省。沐省道:音儿,你爹妈呢。少年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觉庆幸,一问到爹妈,立刻又伤痛起来道:妈妈已经死了,爹爹恐怕也……。他知林思义非那黑衣人之敌,但未亲眼见林思义死去,自是不敢言他已死,何况,本就不希望他死。所以这“也”字后面竟是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沐省是老江湖了,对于这话何意,早已了然于胸。想到义弟、义妹同遭不测,也是悲由心来,虎目含泪慈爱道:音儿,不用太难过,你还有沐伯伯。
  “哈哈哈哈”笑声由左右传来道:现在是还有沐伯伯,不过以后就没有了。话声中充满潮汕之味。沐省环顾四周,此路乃是乡间一条小道,道旁尽是农家田野。却见两人分左右田野上走了上来。一人手持七尺大刀,一人手拿数寸匕首。光瞧二人兵刃,来历倒也猜出了七八。当下拱手道:在下沐省,两位可是四大杀手中的第三杀手,江湖人称的“杀人不眨眼,大小各一刀。
  “哈哈哈哈”两人又是一声大笑道:破魂刀主果是眼力不凡,一眼便能瞧出是我兄弟俩。两人异口同声,事先并未商量,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沐省道:大刀王武,匕首王无,江湖上谁人不晓,但只听闻二人长期居住贵州,向来是无钱不出黔。不知我这人头值多少两银子。大刀王武道:铁刀沐省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银子当然是不会少的。不然,我兄弟又怎敢冒犯尊驾。这说话时又颇有敬意。沐省朗声笑道:大刀太抬举沐某了。所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二位即收人银两,怕是不能罢手而回了。
  “哈哈哈哈”两人齐声笑道:这个自然。沐省瞬间崩紧了脸,他只大小刀名列第三杀手,武功着实不弱,两人一起出手怕是不敌。看了一眼少年,满是沧桑之情。向前走道:沐某不自量力,今日就领教二位高招。大小刀见沐省步步向自己逼来,两人相顾一视,皆感宅异。要知大小刀武功固是不弱,但对于沐省武功也是深为忌惮,并无胜他之十足把握。此次出黔,实是因价钱太高,这才勉强答应。见沐省有恃无恐的逼近过来,心下揣摩:莫非他竟有胜我二人的把握。当下竟是不敢抢先动手。
  沐省走出十余步突然止住,拱手道:两位虽是杀手,却不乘人之危,沐省佩服。说着,从那黑衣人胸膛上提起单刀。两人又是相顾一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知是恨还是觉得可惜。先前他手中无兵器,正是良机,怎的就这么白白错过了。王武虎吼一声道:接招。挥刀直上。他这大刀足有七尺,全以精钢所铸少说也有百斤之重。而且如此长刀惯用马战,平地上倒是使用不便。旦见他大刀挥舞,举手投足间犹如小孩玩弄棍械般轻松至极。然每刀落下力道却是大的出奇。沐省手握一柄单刀,锋薄背厚,也有五十来斤。但比之这大刀却是大有不极。所以对这大刀倒是不敢硬接,全以巧劲化解。而对于王无来说,沐省单刀又显得沉重异常。只见他在二人相斗中找缝隙刺入。但只须沐省单刀一到,立时便收回,生怕兵刃会被单刀格飞。
  这大刀本适于长攻,可王武却偏偏于沐省近身搏斗。匕首短小,却用于在间隙中偷袭。二人如此大法,实是令人匪夷所思。沐省以一敌二,于大刀斗时尚可稳占上风,但只须匕首一偷袭,立时便要转攻为守,处于弱势。忽见大刀一收,王武飘身后去。沐省持刀追击,却见一匕首斜地里刺到。忙起左手以擒拿式让过匕首欲拿他手腕。王无也甚灵活,手肘下沉,将这一擒拿手轻巧避去。沐省被他这么一拖,王武已飘得远去。当下单刀回转,斜往王无颈上砍下。王无矮身避过,匕首直取小腹。沐省一惊:此人当真了得。砍下一刀,他不格反避,避开又攻。当真是后来者居上。足下一滑退了尺余,将这匕首让了开去。王无猿身抢上匕首疾攻犹如鬼魅般贴于沐省身前不足尺余之处。而沐省单刀长有四尺,如此近法是圆转不能如意,毫无用武之地。只有一味闪躲,丝毫不能发挥破魂刀法的威力。偏偏王无一直贴在身畔,想摆脱却始终摆脱不掉。
  突见王无匕首舞动稍缓,心下一喜,左腿抬起,猛的向后退开一大步。一拉长距离,怕王无复又跟上。单刀立时指向王无胸间,使他一跟上便有穿体之祸。正在此时,一直在旁观战的王武一跃而起手抡大刀从空中劈下。手上劲力加上下坠之势,力道何等之大。沐省心下一凉,若是收刀挡住,王无必乘机取我心腹,那时必死无疑。若不挡,大刀砍下又怎吃的消。这才恍然大悟:为何王无会攻势稍缓,原来是故意让我抽身而退,将我逼上绝路啊。可此时醒之晚矣。但觉灵光一闪,刀锋回转,身体扭动宛如蛇躯,一刀由下至上迎去。正是破魂刀法中一式“狂龙再现。”意为神龙狂怒后盘旋而起直入云霄。冲力之强,实非一斑。再者“破魂刀法”本就以刚猛霸道见长。这一挥迎上,王武力道虽雄,却也被弹飞震退。果见王无匕首前推,直取胸腹。沐省早有计较,当下刀落平挥,却是一招“龙翱九州。”同时间,身子平退尺余,王无匕首刺出,才沾沐省衣衫,正待深入,却不料被一退让过。本来只须再抢上刺入,那沐省纵是应变再强,也是躲不掉。可就在此时,沐省单刀已挥到,本来这一招乃是平挥,却因接王武一刀余力未衰,这一刀不免由上往下斜了一点。正从王无手臂上削过,刀尖直由胸间划到腹下。王无看着手臂被刀削断落于地下。纵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此刻突见自己手臂离体而落,眼中也是说不出的惊慌。一手捂着断臂“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王武被沐省震退,手臂亦觉酸麻,对他已是心存怯意。又听王无一声惨叫,手臂已被削断,心下更是骇然。哪敢再上前相斗。大喊一声道:二弟。语声颇是关怀。用手搂着王无即往道旁田野间窜去。沐省望着两人身影也不追赶。一手摸在胸前被刺破的衣衫上,竟有些许血迹。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好险,若是退得慢了半步,那……。原来匕首已刺到肉里,幸好未入心脏。
  那少年见他打跑了两人,翻身下马,急跑过来道:沐伯伯。一头扎进沐省怀里。沐省爱怜的抚摸少年头道:带二伯去看看你爹妈……。后面本待还有尸体二字。但总觉得难以出口,是以咽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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