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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故事适合音乐:《人间失格》纯音乐。
这是一片阴暗的世界,因为几年前某种原因,常年没有阳光,阴云密布,雾霾充斥着街道,时刻都必须把门窗关好。
如果运气好,会有几丝穿过阴云的阳光照射下来,但那太少了,因为这个原因,死了不少动物。
发霉,潮湿,寒冷,死气沉沉的世界。
出门要戴好口罩。
不过还好,每户人家都备了一台清新空气转换器,所以不会在室内因为空气流通问题导致呼吸困难。
我有时睡觉,会瞬间感受到一股窒息感,以至于大半夜从床上惊醒。不知那窒息感从何而来,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却看不见那双手。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做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我对这世界没什么好感,除了小提琴。
我的老师是个女性,二十五岁,正值青春,她长得非常漂亮,但是并不打扮,看她以前的照片,应该是活泼开朗的性格,但是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是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甚至没什么表情。
她教我拉小提琴,我起初一点基础也没有,曲谱都看不懂,总是拉出指甲刮玻璃的声音,我自己都难以忍受。
但是她很耐心的教导我,即使我拉出刺耳的声音,她依旧不会烦躁,细心的教我手法,甚至让我一直拉,她一直听,等我拉完,她再告诉我该怎么样。
我听说她以前有整整一个班的学生,后来都走掉了,我不知道原因。
现在她只有我这一个学生,对我很认真,在专业的东西上,会和我说很多,但是生活中,不会和我说什么。
我在老师家里上课,她家里很暗,都不怎么开灯,外面就是一副阴暗的样子,加上家里不怎么开灯,就像夜晚一样,她只有在上课的时候开灯。
说说我吧,我很早就辍学了,实际上跟我同时期辍学的人很多,听说是跟着家里人外出工作了,我辍学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不想上学,但是我对小提琴很有兴趣,觉得很好听,所以想学会它。
对于辍学,我家里人没什么意见,他们对我一直很松,加上我也不是喜欢热闹的脾气,对我也没什么管教,也算蛮自由的,有一部分是因为富裕的关系吧。
因为对小提琴有兴趣,我没事就去打探哪里有学小提琴,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后来有一天,我路过一栋公寓,并不豪华,有些陈旧了,公寓门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广告纸,上面写着小提琴的课程,并没有写学费之类的。
四处观望,也就这里,贴着这一张,看样子并没有想要大肆宣传的意思。
我通过纸上的地址,在保安萎靡的眼神中直接上楼了,写着是四楼。
没有电梯,慢慢从走楼梯上去,在一楼的楼道我就听见了,一阵小提琴的声音传来,一首有些悲伤的曲子,是巴赫和古诺的《圣母颂》,因为我在家经常听小提琴曲,自然知道这首。在阴暗的楼道中听着这首小提琴曲,恐怕多乐观的人也要沉思吧,我心中十分动容,边听着小提琴的声音,边走上楼。
走到四楼,门是开着的,门内有些漆黑,但不是特别暗,有微弱的光芒,是蜡烛的光,为什么不开灯呢?我这么想着,走进门内。这时小提琴还在奏鸣。
等我走进大约三秒钟吧,小提琴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有站起来的声音。
没有敲门就进门了,确实有些没礼貌,主要是听小提琴的音乐听的有些出神了,想要知道拉小提琴的主人是什么样子。
我站在原地,喊道:“请问这里学小提琴吗?”
听见我的话,房间里走出一道身影,然后她把灯打开了,刺眼的灯光,亮得我眼睛一晃。
一个女人,高挑的身材,头发到肩膀的位置,肤色雪白,皮肤也很好,五官精致,笑起来一定迷人,但是实际上表情漠然,手中拿着一本曲谱。
这就是站在我面前的人。
她扫了我一眼,看样子有些失落。
她眼睑微垂,轻声说道:“是的。”随后握着曲谱指了指旁边皮质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手不经意的摸了摸沙发,上面的皮有些开裂了。
“你喜欢小提琴吗?”她坐到我对面,问我,却并没有看向我,低着头翻着曲谱。
“喜欢,不是别人逼我学的。”我如实说道,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听到我的话,她抬起头看着我,跟我说了学费,至于课时,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学到我会为止。
学费便宜得有些不可思议,比其他地区的小提琴课程便宜了一大半,而且他们的课程是有时间限制的,到时候课程学完了还不会,也不会再继续教了。
因为时间还早,第一天就直接就开始上课了。
老师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提琴的盒子递给我,打开后是一个崭新的小提琴,非常干净,看样子有天天擦拭,而老师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就是刚刚我上来时她正在拉的那把。
之后我天天来学,学到晚上。
无论我来的多早,或是有时候来的很迟,老师都在拉着小提琴,从楼下楼道就能听见,每次的曲子都不一样,大部分都是悲伤的曲子,偶尔有一次是欢快的曲子,卡农的小提琴曲,其实说欢快有些不对,因为卡农这首曲子可以代替不同的心情,悲伤、欢快、愉悦、幸福,不同的心情听会有不同的感受。
在老师琴下的卡农,不管我是什么心情,总有一种悲怆的感觉,根本无法联想到喜悦,也许这代表着老师自身的感受吧。
不过她从不会把自身的情绪带进教课中,她会教我欢乐的曲子,也会教我悲伤的曲子。
小提琴在悲伤的曲子上有种魔力,可以无限扩散它的哀愁,渗透到人的身体里,刻在骨头上。
听别人拉小提琴,心中颇为动容,但是自己拉得时候,却有种空灵感,好像自身融入了那声音中,不用刻意控制手就自己摆动起来。
我的小提琴技巧越来越熟练,这是因为天天练习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因为老师的悉心教导。
我也感受到了,学习氛围的重要性。
现在我走在路上会带着耳机听小提琴曲,各种曲子,有时候听着听着会自己摆动手起来。
有一天,在上课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正在演奏曲子示范给我听的老师,动作突然一滞,然后放下小提琴,让我先看会新曲谱,自己走向门口。
我看向门口,我只能看见老师的一半背影,看不见来人的模样,他们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听声音是个一个男人。
但是听不清老师和他的对话内容,他们的声音都很轻,有点像喃喃自语。
起初聊的很安静,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开始吵架,老师开始挥舞手臂,最后吵到一个点,男人走了。“咚!”一声老师狠狠把门给关上了。
然后老师回来继续坐到我旁边,眼角有点水的闪烁点。
我没有问任何问题。
老师只是说了句:“没事,我们继续。”然后拿起小提琴继续开始演奏曲子,只是这首曲子并不是起初拉的尼科罗帕尼格格的《女巫之舞》,而是圣桑的《引子与回旋随想曲》,这两首都不是我现在所能够演奏甚至练习的。
当天下课下得特别早,下午四点就下课了,因为老师说有些事情要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