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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和我拥有同一梦境的人彻底没有了消息。
我回到病房,尝试睡着,再次宣布失败,以前躺在床上,就算没有睡意,但是硬是闭着眼睛也肯定会马上入睡的,现在却是没有了作用,无论怎么闭眼都无法睡着,为此在床上平白无故的躺了一个小时。
我有些焦虑,这是精神科医生的大忌,精神科医生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素养都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可是我居然深陷泥沼。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蓝灵的世界,现在已经过了多久呢,十年,二十年,或是三十年,也许真的已经忘记我了吧,就算再次相见,她能认得出我吗。
晚上八点,外面狂风暴雨依旧,那颗枯树在风中轻微的摇摆,电视机在放送新闻:今夜飓风将再次升级,请市民做好防范措施,关窗上锁请勿出门......这时画面一花然后彻底黑屏。
“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大厅的灯光也暗了下来。外面有医护人员跑上来,说道:“线路坏了,要等风雨停下来才能修,但是今夜是不会停了......”
“真伤脑筋啊......”出药口的医生点了根蜡烛,然后站起身对着大厅喊道:“今天大家早点休息吧!”
“砰!咚——”楼上传来翻砸的声音,还有几道呵斥声和狂笑声,隔着天花板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该死!”医生把外套穿上和几个医护人员赶到三楼去,没有了光线,楼上几个医护人员是有些难平骚乱的。
几个病人乖乖地在仅剩下的一名医护人员的视线下回到自己的病房。
那个看着树的病人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被狂风刮的抖擞的枯树,也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我仍然没有一丝睡意,医护人员也没有催我,任凭我在大厅里坐着,唯一的亮光就是出药口的蜡烛,护士还坐在那,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我坐在大厅里仰着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楼上的骚乱声渐渐被压制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回归了平静,我一直看着天花板,渐渐...渐渐,我陷入了沉睡。
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灯火照耀的土黄色木制天花板。
“你醒啦。”一道清脆的人声响起。
我惊坐起,看向声音来源,正是侧坐对着的蓝灵,她的样子依旧没有变化,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时间的痕迹,她像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我此时正躺在蓝灵的木床上,被子和床单的颜色是白色。
“我怎么直接躺床上了......”我有些疑惑,心中所有的焦虑感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种温暖安逸的感觉,非常的舒服。
“你躺在外面的雪地上,没有醒!我就把你带进来啦,刚躺下呢,你就醒了。”蓝灵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走到床边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木杯,喝了一小口,暖流顺着口腔和喉咙到腹部,那种感觉非常棒。
我看向床边上的小窗户,外面是皑皑白雪,天空中还在往下下着小雪,地上的草地和蘑菇已被盖上了积雪,整片森林都变成了白色。
手碰到了一边的布偶娃娃,娃娃比上次多了几个,一看,窗边还有个大木柜,里面塞满了娃娃。
仔细环视一周,发现所有家具基本又都被翻新过了,而且屋子空间更大了,多了很多家具,圆桌被取代成了大长桌,上面有很多小木人,摆着各种姿势。其实细细观察,会发现整个木屋的材质都变了。
虽然有了新木椅,不过旁边那两把木椅还在,只不过腐朽的已经无法坐了,只是勉强的粘在一起,不让它们垮掉。
“上次...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走了。”我说道,上次是那个狂风暴雨的末日天气。
听到这句话,蓝灵赶紧说道:“对啊!那天我刚好探边界回来!没想到晚了一步,早知道我早点回来了!我知道你来过,虽然没看见你,不过我的小花都被你搬进来啦才没被淋坏。”脸上的表情从惋惜变到高兴。
“我看到你就开心!”蓝灵说道,然后在那“嘿嘿”地傻笑。
“咳...我有多久没来了?”我被她不经意的话弄的脸一红。
“五十年多189天。”蓝灵没有思考直接说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脸上依然是微笑的表情。
“你等了那么久。”我有些喝不下手中的茶,喉咙仿佛噎住了,呼吸有些不自然,看样子我比她还要伤心,但是她承受的可比我要多上几万倍,尽管她没有表现出来。
“没事啦,我现在看着你,我就开心得不行。”蓝灵捏了一下我的脸,俏皮的表情,像个小孩子。
“我也不知道能待在这里多久,话说你还没有探到边界吗,这么久了。”我说道,毕竟过了五十年,加上之前的十年,已经有六十年了,放到现实世界,婴儿已经是老年人了。
“嗯...也算是有些成果吧,我在探得最远的地方立了标记,那里的蘑菇都很小,树也变少了,我想快接近了,不过没有急着再前进。”蓝灵说道,这本是突破性的进展,是值得高兴的,但是她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我已经三十多年没有再去探边界了。”
“为...什么?”我不解,但是随后感觉一股特殊的感觉,从她的眼神中,传递来一股清流,仿佛一行字,好像一句话。
她就这样看着我,那双晶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就好像时间定格了,空气不再流转,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因为...你只出现在这里。”蓝灵的嘴唇微张,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很模糊,我不知道那是她的语气声音问题,还是我的问题,因为时间到了......我的视线渐渐暗了下来,蓝灵又彩色变成了黑白色,之后视野变成了黑色,最后是无限的虚无。
我很想说出一句话,最后没能来得及。
梦醒了,这次很平静地醒来,我坐在大厅的最中央,周围很暗,只有出药口的一根蜡烛那唯一而有微弱的亮光,蜡烛边有好几个小小的蜡烛,看样子已经点了很多根。
护士已经不在了,看外面的样子仍是夜晚,不过风雨已经小了很多。
窗外那颗枯树的树枝被风雨吹断了两根。
我回到自己的病房,凭借窗外微弱的光,勉强看清墙上的钟表,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五分,我关上门躺倒在床上,脖子有些疼,可能是刚才在椅子上睡着的关系,我又失去了所有睡意,我强忍着让自己睡着,没有任何作用,我眼前浮现出蓝灵的背影,身穿探险装,戴着那帽子,背着有些重的探险包翻过各种杂草堆,枯树堆,岩石堆和急河流,独自一人,受了伤自己包扎,下雨了躲在蘑菇下躲雨,下雪了在树洞里取暖,夜晚握着手电筒前进,然后在野外独自一人躺在大树叶上睡。
我还是睡不着,只是眼角一直有眼泪在流,止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