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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鬼怪不仅仅存在于妖魔鬼怪身上,佛家云众生皆是一副皮囊。
你做抛弃的生灵,是你亲手斩断的丝线,而这丝线会永远缚着你的双脚。
白静流着眼泪道:“我听邻居说我家门前有只狗叫了一夜,我以为它走了,没想到却死了。”
李行毅抽出长枪,球球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幼小的身躯艰难地在沙发上走了几步,摇摇欲坠。白静一把抱住它,搂在怀里,像是第一次那样抱着。“呜呜……”球球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温暖,低鸣两声。
“你只能爱它的可爱,却不能接受它的顽皮、能吃、爱搞破坏,你不配做它的主人。”李行毅字字残忍如针般扎进白静心里。
白静泪如决堤:“大家都认为我长得可爱,我也很喜欢别人说我可爱。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我都分不清我要做别人眼中的那个可爱的人,还是真正有想法的人。”她摸了一把眼泪。“一屋子的照片、公仔,我觉得很幼稚,我不喜欢这种可爱。我也不是那么喜欢狗,不过养了一年,我也有感情的。”
李行毅叹了一口气:“你错在以关爱的名义,最终行抛弃之事。球球因为执念生成怨灵。”
窗外雨渐渐小了,李行毅不知道今晚如果带了连目来会怎样。他会为同类惋惜,还是把这只狼狗当做一个普通恶灵,又或者他会攻击害死同类的凶手。
白静仍是坐在沙发上,哭红了眼睛。球球是灵体,在主人的腿上安稳地趴着,不过那若隐若现的身体表明它就要离开了。它充满复杂的黑眼珠看着李行毅,不知是感恩还是怨恨。
“它很快就会消亡,在你身边或许是最好的归处。”李行毅环顾四周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让球球回到我身边。如果有下次,我一定等有了能力和思想准备再养狗儿。”
……
雨后天晴,空气中飘着香樟树的清香。
邱英璐背着吉他大叫着跑进书店:“我赚到钱了,我赚到钱了。”
曹言慎一脑袋凑上来:“什么钱?”
邱英璐扯着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当然是驱魔赚的钱。”
“分我,快,我的那份给我!”
“你没出力,请你吃顿饭就可以了。”
曹言慎假装生气的说:“之前不是说好平分的嘛,咦?不对呀,你们不是气呼呼的回来了吗,人家都怀疑你的技术不行,怎么还会给你钱。”
邱英璐拱着嘴说:“那你问问行毅喽,他贪恋别人的美色,半夜跑去别人家里。”
曹言慎一听乐了,:“瞧你小子平时假正经,原来都是不入眼啊,有了看对眼的,这么火急火燎。我跟你说,这个泡妹子呢,不能太着急,要欲擒故纵……喂……喂”
邱英璐便将昨晚发生的事转告给曹言慎,绘声绘色,着重讲述了如何英雄救美,还特别指出这是原话,那白静说到李行毅时,眼中都闪着光彩。
一直在收银台的李行毅半严肃地说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带着连目就行了。嗯……不过,连目也要收费,而且比我要贵!”
连目像所有平淡的往常一样,懒洋洋地趴在书店门前。若是普通人见了,只道他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狗。可是那深邃的眼睛里,李行毅也弄不清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不是追踪妖魔鬼怪,或李行毅给他任务,连目会一直守在书店,是不是等他的第一任主人呢?
“连目不行,很多地方他去不了。再说他听你的话,可不见得听我指挥。”
“对付恶灵,连目最擅长。”
邱英璐看了一眼连目说:“你看他都不搭理我,白静可是非常感谢你啊,她都跟我说了,没想到你即细心又有责任感!嘿嘿。”
“如果白静再出事,我怎么也脱不了干系,肯定要进局子了,连目更不想。”
连目目不转睛看着屋内的人,仿佛知道他们在谈论他一样,这边牧聪明过头了。不过一会儿,他便跑到店门前的空地,抬头看着路灯,好像是在检查法阵。
“本姑娘第一次驱魔赚钱,来……来……来都拿好。”邱英璐抽出钱,将其平分三份。
李行毅惊道:“什么?第一次驱魔,你不是一直自称驱魔人吗?”
曹言慎补道:“这次你压根没驱魔!哈哈。”
二人皆取笑邱英璐,曹言慎没干活,自然不会拿钱。李行毅看她可怜,便也将钱递给她了。
“怎么,出来闯荡不可以啊!之前的杭城灵魂失踪相信很多人察觉到了。”邱英璐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提起了寄生魂一事。
先不说灵魂失踪,只说36人聚众吸毒就引起了社会上轩然大波,而后这些人从医院逃出,经过别墅一战,寄生魂死伤逃匿。可是这原本是活生生的人类,后面牵连的更是无数个家庭。
邱英璐见二人也在想着那件事,接着道:“听说宗教协会的人也来了,不过一般官方不会插手异人的事情。这次不过捉鬼除妖,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事后我已经上报协会备案,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也没见有人来打扰我们,刑警队也是知道这事。”李行毅挑着眉向众人说道。
邱英璐托着下巴:“真不知道宗教协会那帮人怎么把我们统称为异人,难不成我们个个都是秦始皇的老爸?叫做驱魔人多好听,偏偏叫异人。”
“还不是自称的太多了,什么驱魔人、伏妖师、猎魔人、阴阳家、道士、……等等。协会把这些统统叫做异人,听说外国一些异人也来到中国,当然他们也自称守夜人、不净人。真是多又复杂!”曹言慎一边把桌子上的书放回书架,一边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那些能人异士。
橘洲书屋白天对外开放,毕竟是家卖书做生意的书店。靠着窗子的是十多排书桌,约有三米长,两米宽,每张桌子可坐六个人。书店收录了很多传说、灵异、野史……等等书籍,加之环境不错,地方又宽敞。虽不在繁华地带,白天时却吸引不少学生、青年来看书,这总是件好事。
邱英璐举着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道:“言慎是和尚,当然是用来行骗的假和尚;我是驱魔人;那行毅,你是什么,嗯……嗯……或者自称什么?”
李行毅没回答,微笑着反问道:“你老是自称驱魔人,为什么呢?怕也是和言慎一样是走江湖行骗的?”
邱英璐踹了李行毅一脚,辩解道:“我练得是阴阳术的一个分支,以音律来降妖驱魔,为了和阴阳家有别,所以就叫驱魔人喽。”
“所以你就抱着吉他到处制造噪音!你说你学的是阴阳家的音律,从哪儿学的,来自哪里?”曹言慎打趣问道。
“是啊,言慎行骗时,拿着的十二环锡杖还唬人说是九华山的高僧相送呢?”李行毅揶揄道。
“我来自……我来自……”突然邱英璐头痛一般紧皱着眉头,声音由大至小,却始终没说出来。忽而拧着眉毛,忽而咬着牙,直到手扶在吉他上才恢复过来。遂俏皮道:“我不告诉你们。”
李行毅与曹言慎看在眼里,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曹言慎心道:“难道我太过了?或许关于还没那么熟。”
当时邱英璐只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有无数的声音钻进耳朵,在脑海中不愿消散,不停地横冲直撞敲打着天灵盖。那无数的声音像是有了灵魂一般,但是太过繁多,无法听得清任何一句。
“我请你们吃大餐,晚上带上琪琪一起。”邱英璐又欢声笑语起来。
“去哪里?”
“味坊炸鸡店!”
“为什么还是炸鸡店?”
“我就在那里唱歌,哈哈!”说完,邱英璐背着吉他大步走出了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