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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佛道奇门 / 第二章 父亲

第二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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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内院中,只见苗欣雨的父亲苗远向前一个跨步,双拳用力一击,而其身后三个小孩也学着他的步伐与招式。一招过后,苗远转过身来,眯着眼睛,抬了抬欣雨的胳膊,示意她这招猛虎下山,若不能攻到上盘的要害便是无用的。随即转过身,见其右腿向前一滑,同时整个身子一侧,左臂在上,右臂在下,双手为拳,随着身体又向前一击。
  “哈”,三个孩子也学着他的模样,用力一击,苗远又转过身,见欣雨的步伐已然变形,便又示意她说,这招猛虎出笼,若是下盘不稳,难以发出威力。
  沈剑沈晴虽然没有这般礼遇,可学的更是格外认真。
  “镖头”,门外一个老者,瘦骨嶙峋,却也是精神,急冲冲的跑了进来,道:“好消息好消息啊”,苗远听老者口气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倒也问道:“什么好消息?”
  “啊”,老头喘了口气才又说道:“段族的大单”
  苗远虽然猜到了定是镖局有了新镖,倒也没有想到,竟是段族的。段族久踞恭津城,乃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能接他们一单,却赶上那些小镖的十倍不止。而段族的镖不同于其他的镖,其他的镖是从城内向外保送货物,段族的镖却是从那山外向城内运回货物。运回的尽是药材,倒也无人愿抢。所以说,这镖既安全,钱又不少,苗远不禁心中自喜,道:“果然是喜事”,斜了shen彤一眼,笑吟吟的又转过头问道:“何日出镖啊?”。
  “明日,明日就要去”,那老者仿佛每说一个字,眼睛便要用力睁一次一般。
  “于老辛苦了”,shen彤这般客套倒也少见。
  “哪里哪里,总镖头要带哪些镖师,想好了,支会老夫便是,我便告辞了”,于老急匆匆的便又走了。
  “于老慢走”
  那老者听罢边走边回头摆手。
  于老是苗远镖局的账房先生,从辈分来看,苗远还得称他一声大伯,自苗远的爷爷走镖至今,于老便跟着,如今也算是苗家的三代元老,而苗家的镖局,名为虎威,自苗远的爷爷便开始走镖,一直至今,也算的上的祖传的镖局,只不过,一代不如一代,苗远的武功远不及他先辈的,因此,危险一些的,别说那大户人家不肯给他,就算他自己也未必敢接。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我不在的时候要勤加练习才是”,显然苗远很是高兴,嘱咐了一番,随后从正堂内换了身衣服,就出门去了。
  “看你爹,多有能耐”,shen彤抓着欣雨一双稚嫩的小手,那眼神,似乎是在心疼她练武受苦。
  “那他俩的爹呢”,欣雨小手一指,指向旁边的沈剑沈晴。
  “那也是你叫的吗”,shen彤详怒道:“那是你大伯,以后不许乱叫”
  “哦,那娘亲,大伯有父亲有能耐吗”,欣雨又问道。
  “你大伯可是名噪一时的沈傲天,但跟你爹性质不同,没法比较”,shen彤如此说,只是怕伤了父亲在小孩子心中的地位,她自己深知,无论武功还是家业,大哥沈傲天那可是远在苗远之上的。
  “姐姐,爹爹好厉害”,沈剑听罢,一旁拍手叫道。
  “哼,小畜生,他才没有你这孽子”,shen彤斜眼道。
  “我就是他的儿子,要不,又为何要生我养我”,沈剑气呼呼的,瞪着shen彤,似乎忘记了昨天的打一般。
  “生你那是因为你娘天生放荡,至于养你嘛!”,shen彤轻蔑一笑,嘴角微微上翘,道:“养你是因为,就算一个畜生,也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姑妈……”,沈晴小声道。
  “哼,好好练功,再大一些好跟你姑丈走镖,别指望在这白吃白喝”,说着又抱起欣雨回屋了。母亲怀中的欣雨,看着不知所措的二人,却是不停的吐舌,一副公主的样子。
  沈剑心中倒是想着,等自己练好武功,便先揍你一顿,还要抢了欣雨的风车,当着她的面,一脚一脚的踩碎,也好让她嚎啕大哭一会。看那欣雨还在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沈剑也学着她的样子,还了回去,欣雨一看,哪里肯罢休,想下来教训他,却已被姑妈抱进了屋内。
  次日清晨,小家伙朦朦胧胧中听到窗外有人说话,仔细一听,是姑妈姑丈在说话,估摸着是要出镖了。只听姑妈说道:“这镖虽然把握,但还是要处处小心防范”。
  “知道了知道了”,姑丈似乎有些不耐烦。
  “听说,最近也不知哪里来的魔物,可是杀了不少人了”,姑妈又道。
  “每次走,你都要说个不停,唉”
  “这些人当中,也有不少是恭津城的人,你啊,定要多加防范”,姑妈还是自言自语道。
  “好了”,姑丈的嗓门高了一些,她口中所说的事,想着,姑丈也是知道的。可她却还有说上一遍,生怕姑丈不以为然。
  “我估摸着七八天便会回来,那两个小娃你管教是得管教,但切莫打出事来,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儿不是”,姑丈这人心肠倒没姑妈那般恶毒,但却也是对他二人没有一丝好感。
  “哼,我自有分寸,他们跟他娘一个样,贱得很”,姑妈说起话来咬牙切齿,随即话锋一转,道“倒是你,千万要小心”
  “行啦……”
  声音一点一点的小了,想必是二人已经出门了,一般来说,姑妈会送姑丈到城门后,才会回来。听着姑妈又在骂自己的娘,小沈剑心中又涌出了丝丝恨意。转过头去,却见姐姐也是醒着的,只不过,她却眼圈泛红,偷偷地啜泣。
  “姐,我替你报仇”,沈剑腾地一下,便从床上跳了下去。沈晴见状,赶忙擦拭眼泪道:“你要作甚?”。
  “哼”,沈剑撅着小嘴,抱着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姑妈欺负我们,我便要去欺负她的女儿”
  “你要打她?”,沈晴道。
  “哼,堂堂男子汉,才不会打女人”,小沈剑此时此刻竟装起了大人。
  “呵”,沈晴听罢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罢才又问道:“那你要作甚?”
  “我去弄坏她的风车,看她还嚣张不”,沈剑气呼呼的。
  “剑儿不可”,沈晴想着,若是弄坏的欣雨的风车,弟弟又免不了一顿毒打,又想着弟弟从小至今,无人教诲,也常做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勾当,而自己随着年纪慢慢长大,如今也才明白,如果再这般下去,那弟弟长大定是偷鸡摸狗之辈,没有什么大出息,便又道:“剑儿以后切不可再做这偷偷摸摸之事,男子汉,自当光明正大,你可懂?”。
  “我是男子汉,可为何要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岂不是既没有坏了欣雨的风车,还要挨姑妈一顿打”,沈剑道。
  “那是因为你还不是大侠,等你是大侠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姐姐报仇了”
  沈剑听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只知道,这毁风车的事情,今天算是做不了了。
  大门吱嘎一声,想必是姑妈回来了吧,可却听那人大喊道:“妹子,妹子”。
  “爹”
  “爹”
  这进门之人却不是姑妈shen彤,原来是沈剑和shen彤的父亲沈傲天,沈傲天一般只会挑月末才会来,而今天离月末却还有十余天。两个孩子一听到是爹爹的声音,知道他提前来看望自己,自然心中欢喜,欢蹦乱跳的跑下床便冲出门去。
  “爹”,沈剑拼了命的向沈傲天跑去,可马上便要离近了,他去停了下来,好似什么东西压抑了方才的喜悦一般,离那男子丈许有余。
  “爹”,沈晴随后也小声道。
  “嗯”,那人声音粗犷,浓眉大眼,面容刚毅,仅是站那,便显得别有几分威严。而视线也始终没有放在两个孩子的身上,环视了一周,才道:“你们的姑妈姑丈去哪了”
  “姑妈送姑丈出镖去了”,沈晴低着头,似乎做错事一般。
  “嗯”,沈傲天轻轻一应,随即说道:“你二人且出去玩耍吧,我要等你姑妈回来”
  沈剑沈晴听到这话,却也未动,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始终和父亲保持了些许的距离,没过一会,那shen彤就回来了,眼角还有未擦干的眼泪,一见到沈傲天,却又立即喜笑颜开了。
  “大哥,你何时到的”
  “啊,刚到”
  “大哥屋里去吧”,shen彤携着沈傲天的胳膊,拉扯间,进了正房,似乎无论何事都要回避他二人一般。父亲刚进正房,忽然又转了出来,道:“你姐弟二人出去玩耍吧”,说完又回去了。也不知是心中终觉过意不去,才又出来,或许是有要事要谈,怕他二人听去。
  毕竟是孩童,沈剑看父亲也这般冷落自己,竟“啊”的一声大哭起来,方才他不走近父亲,一方面因为,这个父亲是那么的生疏,他不知为何,心中竟多少有些害怕,另一方面,他更想像别人家那般,爹爹主动抱起自家的儿子,可沈傲天却终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这般委屈,哪个孩童又受得了。一旁的沈晴也随着弟弟,小声啜泣。
  “哭什么哭”,shen彤一把推开房门,大声吼道,shen彤这一吼,却把西厢的欣雨吼醒了,顿时“娘娘”的叫着。
  “不许哭,看,把你妹妹都吵醒了”,shen彤跑向西厢,抱出睡眼惺忪的欣雨,走了出来。而此时,沈傲天手中拿着一个袋子,也从正房内走出,看见父亲又出来了,二人也便不哭了。
  “妹子,这是给你的”,说着,便将沉甸甸的袋子送向shen彤的手中,shen彤抱着欣雨,却一边推搡着一边说道:“大哥,咱是至亲,用不着这些”,可说话中,那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钱袋。
  “他姐弟二人始终不能白吃白喝,大哥的心意,你便不要推辞”,沈傲天一把塞到shen彤的怀中,而shen彤却再也没有推辞,口中却还说道:“这哪好意思,大哥每次都这般客气”
  这个画面,对于沈剑沈晴而言,再熟悉不过,父亲沈傲天似乎每次来都要当着自己的面把钱给姑妈和姑丈,无一例外。似乎在告诉沈剑沈晴,自己并非没有尽父亲之责一般。而姑妈和姑丈也无一例外的要推搡一番。
  “舅父”,欣雨在shen彤的怀中,此时,便伸开双手,朝着沈傲天挣扎。一见欣雨这般喜爱自己,沈傲天那严肃的脸上竟也现出一丝笑容,接过欣雨道:“欣雨乖,方才吵醒你了”。
  “都是他们两个小畜生”,欣雨转过身,手指一指,指向沈剑沈晴。
  “休得无理”,shen彤一听,立即将欣雨从沈傲天怀中抢了过来,脸涨得通红,道:“是谁教你的这些混帐话”,说罢,伸手却要打那欣雨。
  “哎,这么小的娃娃,不可动手”,沈傲天忙拦下了shen彤,shen彤也就顺手推舟的停了下来,口中道:“多半是和外面的野孩子玩久了”。
  “不打紧”,沈傲天忙说道。
  “爹,我也小,可姑妈总打我”,听方才父亲说欣雨小不可动手,沈剑擦着眼泪,便道。哪知,父亲的脸却一黑,道:“那定是你犯错了”。
  “不错不错,这孩子,时常做偷鸡摸狗的事,若是不教育,等大了,保不准会捅什么篓子”
  “玉不琢不成器,若再做偷鸡摸狗之事,为父也不轻饶你们”,听shen彤这么一说,沈傲天义正言辞道。
  “谁偷鸡了,我不过偷了几个包子”,小沈剑心中藏不得委屈,也断然不能让别人在父亲跟前,污蔑自己。听沈剑这般说,沈傲天不禁问道:“这有你吃喝,你为何又要去偷包子”。
  不等那沈剑回话,shen彤却赶紧接道:“姑妈就算做的不好吃,却也养活了一家人”,言外之意便是,沈剑是嫌她的饭不好吃才去偷包子的。紧接着又道:“大哥不必为他费心,有我在,保不会像他们母亲一样”。
  一听这话,沈傲天脸上忽然一抖,随即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又回到了正房。
  “为什么每次姑妈都要说娘亲”,小沈剑道。
  “因为是娘亲是坏女人,也害得咱们这般,既不要咱们,也让父亲恨咱们”,那沈晴的脸上满是仇恨,言语中,泪光闪烁。
  “我不信,别人的娘亲都疼自己的孩子”,沈剑道。
  “可咱们的娘却不要咱们”,沈晴改了一贯对沈剑的忍让,一句一句的顶了回去。
  “你是坏人,我要找娘”,沈剑指着姐姐,小手握着拳头,似乎也忘了,他和姐姐要相依为命。
  “我又不知道娘在哪,就算知道我也不去”,沈晴却道。
  “你是坏人”,听沈晴一说,小沈剑更加生气。
  “我不是,娘才是”
  “你是”
  沈晴看弟弟这般无理取闹,一股脑似的,便钻进了耳房,没再出来,留下一个气呼呼的沈剑站在那里。
  都说娘亲是坏女人,小沈剑的心中却也不禁疑问,娘真的是坏人吗?可如果娘是坏人,那也应该像姑妈一样,打我骂我便是,为何要离开自己呢!如果父亲是姑妈口中的好人、大英雄,应该让自己同他一起,又为何会让他寄居在姑妈家中呢。
  可这些事,自己想,又怎么能想明白呢!
  小沈剑磨磨蹭蹭的向正房偷偷走去,父亲没每隔三个月才来看望自己一次,而一次也只呆片刻,此时,贪玩的沈剑却也不想玩耍,藏在窗下,听着父亲的声音。
  躲在窗下,听着里面,除了喝茶时茶杯碰撞的声音,里面倒也是清静。父亲素来话少,处事之道也是显得稳重。
  许久才听“当”的一声,是茶杯放下的声音,而随即也模糊听到,什么魔物嚣张之话。又一细听才听得明白,原来是自中原之西而来的魔物,近些日子,又嚣张了许多。姑妈shen彤一听却忽然哭了起来。沈剑自然不知道姑妈为什么哭,原来是那段家的镖所在之处,名为五色森,正是坐落在中原的西侧。
  “妹子不必哭,段族的镖一般也有段族高手随行,不会出事”,听沈傲天这么一说,shen彤才没有再哭,一想也是,段族所运的药材极为珍贵,一般总要有那么一两个高手随行,心也就宽了许多。道:“大哥为何提前几日到来”。
  沈傲天随后又回了句话,可小沈剑却并未听清,只不过,他清楚的听到,父亲话音刚落,shen彤却又哭了起来。
  “娘亲你哭什么”,欣雨却道。
  “你舅父过来,娘亲高兴”,shen彤道。
  又过了许久,shen彤才停下来,道:“大哥,飞儿、无双近来可好”。
  “好,飞儿最近武功修为都大有长进,无双也是不差”,提起这二人,沈傲天的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
  “那大有大哥你当年的风范啊”,shen彤道。
  “我老了,以后多半是靠他了”,沈傲天笑呵呵道。
  shen彤口中的飞儿和无双,也是沈傲天的子女,只不过,他们是沈傲天的大房所生,而沈剑和沈晴的娘亲却是二房也算不上,从未正式过门。沈剑听到父亲对那两个子女赞赏有加,再小,也不禁醋上心头,想着自己也会武功,那便是姑丈教的猛虎下山和猛虎出笼,以后定要和那沈飞比上一比,好让父亲也夸奖自己。而之后沈傲天和shen彤的谈话,沈剑多半也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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