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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到了离别的时候,沈傲天从正房中出来,看到沈剑依偎在纸窗之下,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便道:“为父这就走了,平时多跟你姑丈多学武功为人,切记不可偷鸡摸狗,我沈族断然没有此等顽劣之徒”,说罢便要往外走。
却听沈剑一叫,道:“爹,你带上我吧”,沈傲天一听却脸部微动,半晌,转过头来,仔细看着这年纪才八岁的沈剑,但,随即摇了摇头,道:“你便在你姑妈家好生待着罢”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沈剑平时不是受到姑妈的冷言冷语,便是一顿好打,如今,父亲又像以往一般,只是来带线钱财,便又要抛下自己,自己又哪里心甘,竟一步步跟着那沈傲天,希望能跟到家中,他想着,那样,父亲或许便会要自己留下。
可沈傲天未打算回迎狮都,迎狮都在恭津城南侧,沈傲天却朝城西走去,走了约莫两刻钟,便在一处大宅前停下了。而大宅门前不仅有这府内看门的伙计,还有些衙役也不时的进出,门前挂着两尺白布,而除了那些衙役,其余进出的人也大都着着孝。沈剑年纪尚浅,哪里懂得这是人西去之意,看这父亲进去了,自己也便想跟进去,可那看门的人却拦下了自己,那人道:“小孩子不要乱跑,快些去一边玩”
“我找我爹”,沈剑道
“谁是你爹”,那人又问道,沈剑指着沈傲天的背影,口中回道:“就是方才进去的那人”。看门的人看那沈傲天衣着靓丽,且如不走眼,应该是迎狮都的大族族长,再看看沈剑,一身青衣,哪里像是父子。便二话没说,把沈剑赶走了。
沈剑却也没走,坐在地上,他想等着爹爹出来,等了好一会却还未看到爹爹走出,就向大门之内望了望。只见那灵堂之内,人人戴孝,而却又有许多衣着光鲜亮丽的老爷,想必是有大事发生了。但却并未看到父亲的身影,百无聊赖,就坐在那门旁玩起石子来。
“大老爷您慢走”
大门内走出一人,而守门的家丁显得极为恭敬。沈剑转头一看,那人个子不高,但走起路来,却形如闪电。再仔细一看,那人右手还牵着一个小女孩,两人一转弯,便转到了沈剑一侧,沈剑瞧见,那小女孩的眼睛清澈似水,眉如新月,外加一袭乌黑长发,漂亮得很,而上着粉色小衫,下穿白色长裤,底配一双龙纹小白靴,这身打扮,更是显得干净利落,此外,手里还攥着一个翠绿色的笛子。想必也是富家小姐,可这般可爱优雅,且与自己年纪相仿,沈不禁多看几眼,却也知二人身份悬殊,根本不会玩到一起。
而随着那二人走出,只听那男子道:“你可害怕?”
“自然不怕”,那小女孩答的倒是干脆,话语间,那小女孩竟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四目相对,涨的小沈剑满脸通红,可那女孩却像看到空气一般,随即转过了头同父亲走了。此时沈剑却想,如果自己的父亲也像他这般,牵着自己,有说有笑,那该多好。
二人慢慢走远了,沈剑却忽然看到,小女孩的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掉下一般,沈剑急忙跑去,低头一瞧,原来是那小女孩腰间的一块佩玉掉在了地上,那玉光滑透亮,在手中把玩甚是舒服,这么好玩的东西,沈剑一边想着,自己捡到的东西,应该是自己的,手中拿着更是恋恋不舍,又想着,自己要做男子汉,既然知道是谁的东西,便应该还给人家,随即赶忙去追,可二人已不见踪影。沈剑又跑了几条街,却还是未曾找到那二人的身影。
再回到原处,却已然不知,父亲到底走还是没走,索性也便回了姑妈家,因为他似乎明白,父亲这次突然提前来,似乎并不是为了看望他姐弟二人,而是为了方才那件事。心中也顿时失望极了。
回姑妈家的路上,沈剑想了许多,虽然小,但有些道理,他似乎也明白,比如说,为什么方才那小女孩看到自己,竟跟没看到一般,他想着,定是因为自己的穿着,配不上她,而她把自己当成了下人,像她那种小姐,自然看到下人跟看到空气一般。
“沈剑”,沈剑低着头,忽然听到有人再叫自己,抬头一看,那人却是苗欣雨。而在她身旁,有七八个孩子,那些孩子,穿的花花绿绿,极为好看,定也是些大户人家的孩子。想着方才那女孩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沈剑又仔细一看,却并未看到那些孩子中有她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却微微有些失望。又低下头,继续向姑妈家走去。
而方才欣雨叫他,想必是示意他同自己一起玩耍,哪些沈剑竟对自己爱搭不理。外加上,其中一个孩子,年纪稍大一些,道:“看他穿的,我才不跟他一起玩,你竟认识这样的人”,欣雨一听,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便道:“他是我家下人”,却只字未提是他的小哥哥。
那年纪大一些的孩子又道:“既然是下人,你叫他,他为何不理”
“他是聋子”,欣雨说得甚是自然。
沈剑本来便因为父亲,心中苦恼,一听欣雨说自己是聋子,转过头回道:“你才是聋子”。
听沈剑这样一说,那七八个孩子都对着欣雨大笑出来,笑她的下人敢顶撞她。欣雨一听,想着,平时在娘亲面前,你倒也不敢放肆,今天却敢欺负到我的头上,走到沈剑的跟前,手指着沈剑道:“我说你是我家下人,快说是”
“我才不是你家下人”,沈剑回到。
此时,孩子们也开始起哄了,欣雨见状,更是气急败坏,一把便推倒沈剑,道:“既然不是下人,我打你,你敢还手吗”。
沈剑从地上爬起来,倒也未哭,但想着,若是还手,回家后,必会遭到姑妈的毒打。于是站起身来,气呼呼的看着欣雨,好汉不吃眼前亏。欣雨见状,又是一推,小沈剑便又被推到了。
欣雨高高在上的看着倒地的沈剑,转过头,对着那些玩伴道:“他连我家下人都不如,你们看,我想怎样就怎样”。
那些孩子一看也是,便又赶忙应和着,道:“欣雨的爹是总镖师,真有你爹的风范”
“是啊”
小孩子,一个人说,其他人的也应和起来。欣雨一听,倒是高兴极了,看着沈剑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又道:“跪在地上,让我当马骑,我便放过你”
“不要”,沈剑虽然攥着小拳头,可一想到姑妈,又哪敢动手。
而见沈剑又这般强硬,欣雨又对着沈剑推搡了几下,看沈剑还是气呼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一脚又踢在了沈剑的小腿上,沈剑身体不稳,跪倒了地上。苗欣雨见状也骑了上去,本来事情也就此为止,哪知,她嘴上却说道:“哼,跟你妈妈一样下贱”,说话的时候学着娘亲shen彤的样子。
本来便受此侮辱,小沈剑听她骂自己的妈妈,心中一股怒气,便要宣泄出来。浑身一用力,顿时将苗欣雨从自己身上翻了过去。而欣雨的脸磕到地上,立刻青了一块,一起身摸了摸脸,就嚎啕大哭起来,口中还叫道:“小畜生,你敢打我”,边喊还边回头看着那个年长的孩子。
那带头的小孩一看,这青衣小子,也太嚣张了,做为一个下人,却敢欺负自己的玩伴,外加上,看他身份卑微,即使打了,家里人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便一挥手,同其他的孩童蜂拥而上,把沈剑按到地上便拳打脚踢起来。嘴中也不时的骂着。
“哼,段凌大哥,狠狠打他,看他还敢不敢了”,欣雨擦着眼泪道。
过了一会,那些孩子拳打脚踢一顿之后,才肯罢手,随后也一哄而散了。小沈剑从地上爬起,感觉浑身疼痛,坐在地上,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虽然不想回姑妈家让姐姐看到,可又无处可取,只好慢慢的走回家中。
可刚一进门,就听那shen彤叫道:“你还有脸回来,看你把我家欣雨打的,她可是你妹妹,你不知道,一个女孩最后靠什么,就是这张脸”。说话之时,倒也注意到沈剑鼻青脸肿的样子。但口中却还说道:“你这是活该,像你这种小无赖,就得旁人教训”。
沈剑不知道欣雨回家后是怎么当姑妈讲的,可自己挨的打明显比欣雨重许多,姑妈依旧像以往一般冷言冷语。而那欣雨此时,却在母亲背后,不停的对着沈剑坐着鬼脸,口中还道:“娘亲,你要教训他”。
此时,小沈剑多想快些长大,离开这个地方。他要去找母亲,问问她,既然生下了自己,为何要让自己待在这个鬼地方。
而shen彤见沈剑已经被打成这样,虽然不敢再下手惩罚他,但口中却道:“小畜生,今天晚上不准吃饭,以后再欺负欣雨,便滚出这个家”。
沈剑想着今天父亲才给了这女人那么多钱,可她又不让自己吃饭,而欣雨只是脸上青了一块,自己却挨了十倍百倍的打,如今的他,已经慢慢的懂得了人情世故,不免心头一酸,大声喊道:“滚就滚”。说着,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跑去。
虽然不知道该往哪去,但他以前常听姑姑说,父亲在迎狮都,恭津城的南方。虽然也是对自己冷嘲热讽之际说的,可沈剑却也牢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