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自从那日跟段灵儿分别之后,沈剑便再也没有见到段灵儿,而自己还是同寻常一般,要么挨着姑妈打骂,饿了便去外面寻些吃的,也时常去山洞中,听师父讲述阵法的事情,这样的生活,一过便是八年,沈剑已经出落成了小伙子,身材高挑,虽然还是破衣破布,可那生的那张脸倒是棱角分明,而这八年,自己一得空便会去寻找师父,可师父教自己的,除了让自己记着他所讲的,便再没有其他了。而沈剑倒是满脑子的阵法,却从未见识过,如何布阵。
有关段家的消息,沈剑唯一知道的是,上一次封道会上,段家大输,而欧阳家也果然没有说错,所有的他欧阳家都会在封道会上讨回。段延风也因此一病不起,可却还是没有听到段灵儿的一丝消息。姑妈姑丈还似以前一般的对待自己,只不过,自己已经习惯了,如今长得这么大,姑妈再也打不动了。除了像个唠叨的老太婆,罚自己不吃饭,倒也没别的办法。
这一日,父亲沈傲天却突然来到了姑妈家,已同年幼的时候不同,再也没有那时那般的渴望父亲,不过全当是来送银子的,自己也有些打算,待自己再大些,便带着姐姐出去闯荡,离开这里。可父亲这一来,却打破了自己的愿望。
只听姐姐在正房中大声喊道:“我不去……不去”,姐姐对待父亲向来都是十分尊重的,今天却大声喊叫毫无礼数,沈剑在外赶忙冲了进去。见姑妈和父亲都在劝着姐姐,可姐姐却哭了起来,沈剑一时不明白,赶忙道:“姐,他们又欺负你了?”。
“你懂什么?”,姑妈忙道,“你爹给你姐张罗了一门好的亲事,你姐放心不下你这个累赘,懂吗?”。
原来父亲这次又想把姐姐嫁出去,沈剑也明白了方才姐姐为何要说哪句话。沈剑也不知道姐姐是否是因为自己才不去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早早的便想离开这个家,又听父亲道:“那人名叫殷少鹏,尚未婚娶,大有前途”。
姐姐回道:“我说不去,便是不去,怎么说都不成”。
而此时沈晴心中也想的明白,要是好的亲事,又怎么会轮到自己。更重要的是,弟弟这些年游手好闲,也没做过什么正事,自己这一走,还不知道谁会真心的管教他。
“不去也得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孩子,全无礼教”,沈傲天大袖一甩,怒喝道。“姐姐不去,便逼她不得,大不了,我同姐姐离开便是,反正你也从未把我俩当成你的亲生儿女”,沈剑见姐姐受这等欺负,便道。
“啪”的一声,沈傲天这一巴掌抽的响亮,怒吼道:“这十多年,吃我的喝我的,现在竟敢顶撞我了,好大的胆子”,说着又举起一只手,却见沈晴忙扑向沈剑,用身体挡在了前面。
沈傲天一见,却也放下了手,长叹一声。
“这件事,容我想想吧”,沈晴回头对着父亲和姑妈说道。
“也罢”,沈傲天大袖一甩,便走了。
“不识好歹的小蹄子”,姑妈一旁风言风语道:“难道还想赖在我家一辈子不成”,眼睛不时的瞪着他二人,又指着沈剑说道:“你已经不小了,明日起,便同你的姑丈走镖吧”。
知道无法违抗,沈剑倒也没反驳,却听沈晴道:“姑妈,剑儿不会武功,怎可走镖?”。
“管好你自己的事便好,难道这些年,你姑丈白教你们功夫了”,姑妈****道。
沈剑知道,这些年,姑丈教自己的,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从未传授过内功心法,而那欣雨却有一身内力,他自然能明白,姑丈苗远不愿将他祖传的内功传授他人,也不怪他,可现在叫自己走镖,那万一不慎,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可又有什么办法,如今之计,日后要是碰上劫镖的,想着如何保全自己,才是上策。
“姐,休要与他争论,你又不知道,她是个胡搅蛮缠之人”,沈剑虽然说得小声,可却也故意让姑妈听到。
“今天不准吃饭”,****厉声道。
“不吃便不吃”
沈剑拉着姐姐从正房中走出,看姐姐正笑笑的望着自己,不禁道:“姐,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你大可不必担心剑儿我,我可是堂堂男子汉”。
“就你……天天就知道去外面胡玩,不务正业”,虽然是训斥,可沈晴却脸上带笑,一只手去轻敲沈剑的脑袋。
“姐,我可不是不务正业,我这天天都练着呢”,说着,学起姑丈的武功,只不过,他却故意要把姑丈的虎拳学成猫的样子,惹得沈晴直笑。
便是如此,沈剑开始跟着姑丈苗远走镖,起初,苗远想要给沈剑换上一身像样的衣服,倒不是别的,怎么着也是镖局的面子,可沈剑却执意不肯,想着,若是换成跟你们镖师一般衣服,万一遇上劫镖,自己花拳绣腿,小命可就不保了,也就还穿着当时的破衣破衫。
心中同时也是想不明白,这几年里,自己曾不止一次哀求师父传授自己武功,可每次都被冷冷的回绝,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师父偏偏不教自己内力和武功呢,可既然教自己阵法,却又从来没有教自己如何布阵,因此,现在自己便如同常人一般。
这一日,帐房先生于老又亲自到姑丈家来,一猜便知,定是又接到了大镖,可于老却一脸严肃,拉着苗远便进房去聊了,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于老才出来,可房中姑妈和姑丈二人,却又吵了起来。
次日清晨,一大早沈剑便被姑妈叫了起来,说姑丈又有了新镖,本想着,自己一点武功也不会,再说,姑丈又嫌弃自己,如今却为何还要自己去,想问上一问,可见姑妈眼睛发红,想必是哭了,便也没问,稀里糊涂的又跟着姑丈上路了。
镖局一出城,就听走在当前的趟子手喊道:“龙威镖局,路经宝地,请江湖朋友借道”,而后时不时的敲起锣来,沈剑懒洋洋的跟在后面,才离开西城门,见前方还有一个镖局,停在那里望着,似乎在等着他们一般。而他的镖旗上写着“福远”二字,才知,原来是恭津城内的另一家镖局,福远镖局。
福远镖局跟前站着一人,那人见苗远过来,忙拱手相迎,道:“苗兄”,随后又转过身,对着身旁的一个八字胡道:“段某全凭靠两位仁兄了”,这人正是当年败给欧阳钦的段家老爷,段延风。
苗远忙回道:“此乃镖局分内之事,段兄说得哪里话”,方才的八字胡也连忙道:“我等自当做好本分”,言语中带着微笑。沈剑想着,那段家的银子,想必又不会少了。
这同行是冤家,可那八字胡却走到了苗远跟前,笑呵呵的道:“今日之事,需你我二人通力合作,摒弃前嫌”。
“李兄所言极是”,苗远回道。
听到这里沈剑才明白,原来,是段家请了两个镖局来替他走镖,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贵重的物品,要是往常,不过是些药材什么的,也不必如此,想必,今日的镖,定不好走。
众人寒暄之后,福远镖局在前,虎威镖局在后,可段延风却没有走,而是跟在了镖局的后面,原来,段家这次跟镖的人,竟是段延风本人,沈剑也就更加确定了方才的猜测,也料想到,劫镖的人定是数不胜数,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两个镖局的趟子手你一句我一句的喊着,仿佛唱戏一般,沈剑懒散的跟在后面,姑丈苗远不时的瞄着自己,神情极为不悦,沈剑也懒得管,本来要自己前来,便是帮忙推送货物,想要自己同镖师一般的拼命,那是万万不能的。
一路上,从城西一直到五色森,也走了三四天,镖局却还未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向前走去,一行人又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才从五色森中穿了过去,眼前却又是崎岖的山路,一座座大山望不到头,段延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歇息歇息。
忽听山上有人喊道:“何人走镖”
福远镖局的镖头一见,忙站起来恭敬的回道:“福远镖局路过贵寨,还请替风寨主问好”,那人一听,道:“原来是李总镖头,一路好走”,说着那山上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沈剑再仔细看看那小八字胡,原来还是个总镖头,他身材不高,却结实有力,踏着大大的八字步,正如他的八字胡一般,沈剑捂着嘴偷偷笑着。
这走镖,可不能全凭武功高低,无论是何种功夫的人,走起镖来,一定要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赏脸才行,如果有一家不赏脸或者惹怒了哪一个山头,即使他打不过你,他也会在你每次路过的时候,想着法的折磨你,而段延风能想到请两个镖局,也算考虑的周全。
又翻过数山,忽见李总镖头一摆手,众人赶忙停下,沈剑知道,这种情况,便是发现了埋伏劫镖之人。李总镖头随后喊道:“福远镖局路经此地,还请道上的朋友赏个脸”,苗远一见,也忙道:“虎威镖局路径此地,日后必会拜访”,两家镖局都报上了名号,如果认识,也该合吾一声。
“什么狗屁镖局,听都没听过”,草丛中埋伏的人既然已经被发现,便瞬间都跳出来,只见三四十个人,各个手持大刀。
那打头的人,满脸的络腮胡子,看着这一行护镖的人不过十几个人,用刀指着李镖头道:“这路名为青山路,这山唤作齐栾山,无论走镖的送货的,路过我曹爷的地,都要扮作哑巴,你们竟然好大的胆子,喊趟子,七星锣,倒是好不热闹”。
苗远上前忙道:“小弟苗远,第一次路经宝地,不懂得规矩,还望海涵,日后……”还未等苗远说完,那人大刀一晃,道:“少他妈跟我废话,镖留下,人走”,旁边的一个瘦高的汉子道:“曹爷今天大发慈悲,识相的,哼哼,赶紧滚”。
“曹爷”,李总镖头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能好说好商量,日后走镖路过这里,也不至于有麻烦,道:“曹爷请看”,说着便打开了箱子,继续道:“我们这趟镖乃是空镖,还请曹爷放行”,说着,怀中掏出了一些银两。姓曹的一看,果然是空的,他又怎会想到,这段家的镖竟是去取,而不是送。
那姓曹的想了想,眼前是两个镖局一起护镖,要说这镖是空的,便一定有诈,真镖应该在他们身上,便道:“少跟老子玩阴的,这真假镖我还分不清吗,赶快把好东西交出来,否则曹爷不客气”。
如今的局势,俨然已经没得商量,就算让他们搜身,可搜不到东西,这些山贼又岂能善罢甘休,段延风对着李镖头,一个眼色。李镖头一瞧,自然懂得是什么意思。霎时间,李镖头便一跃而上,冲着曹爷奔去,那叫曹爷的一见,举起大刀便坎了过来,李镖头一个侧身,那人又是一砍,可李镖头却已经近了身,身子又一闪,而另一只手已经轻易的抓住了那人的肩膀,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多半是骨伤了,那人赶忙顺势弯下了腰,李镖头又是侧着一脚,正好踢在那人脸上。这雷鸣闪电般,李镖头便将那人制服了。
那些剩下的山贼一看,这还了得。都提着大刀向李镖头冲了过来,苗远一见也刚忙动起了手。对方虽然人多,可却尽是匹夫之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均被击打在地,而镖局这面,除了有人受些轻伤外,并无大碍。
苗远习惯性的向草丛看了一眼,见沈剑又躲了起来,口中骂道:“没用的东西”。沈剑心中也有些难为情,低着头,慢慢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却听段延风一声令下,道:“众位将镖旗等通通收了”。
段延风此时心中也想清楚了,原来,这引来他们劫镖的,正是自己。正是因为自己请了两个镖局,太过招摇,才会使这些人起了贼心,明知道打不过,却也要搏上一搏,苗远和李镖头一听,也吩咐分手收起了一切跟镖局有关之物。
众人翻过了大山,又走了数天,才走上大路,虽然之间也碰到些劫镖之人,可都是些无名之辈,容易打发。而后沿着大路又行数里之后,才看到了人烟,又见了一个牌坊,上面写着四季山庄。段延风点了点头,示意众人继续向前走,沈剑想着应该是到了地方。
终于,又走了一段路,段延风示意大家停下,放眼望去,眼前的,是一个美丽的庄子,庄子大门的两边尽是些高耸的大树,从外面望去,庄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湖,而湖的对面,不时有琴声传来。
那庄子的守门之人却将众人拦在庄外,段延风说明来意,那人也只是略微点头,慢悠悠的回去禀报。
众人都不禁猜疑,这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竟连一个看门之人都如此傲慢,不禁又向里面望去,只见庄内缓缓走出一个男子,方才看门之人跟在他的后面,这人年纪约莫三十多,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不同与那看门之人的傲慢,这男子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一老远,便拱手说道:“在下榆叶堂堂主,久闻段老爷大名”,段延风赶紧寒暄道:“沐堂主,久仰久仰”。
“这是家兄要我转交给你”,说着便将锦盒递给了段延风,段延风接过锦盒,慢慢打开,瞧了一眼,随后也点头致谢。可自称榆叶堂堂主的人自始自终也没有请段延风进庄喝茶,可看段延风倒也不在意,拍了拍那锦盒,便笑呵呵的揣入怀中。
那人道别后,段延风又给了苗远和李镖头一些银子,让他们去附近买些药材和布匹,装在来时的空箱子内,这才上路。
从四季山庄到山路,还是有些自不量力之徒前来劫镖,多半也被打发了,而有些死缠烂打之辈,段延风就命苗远和李镖头拿些药材和布匹出来。这样,一直到五色森,一路上,也算是相安无事。
平时跟总跟姑丈苗远来五色森,这路也算熟悉,可不知为何,这次沈剑却突然有些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自己也不知道。便赶紧跑到姑丈苗远面前道:“姑丈,我们歇息歇息吧”,沈剑本想好好看看到底哪里不对,便如此说道。苗远头也没回,口中道:“哼,你这么没出息,以后可不用随我出镖了”,便继续向前走去。既然如此,沈剑也只好跟着他们。
走了半个时辰,队伍前头的一个人突然口中叫着什么,众人赶忙赶过去一看,原来在路的正中间,插着一个红边黄底的旗子,旗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令”字,而在旗子下方,尽是些黄符。此时段延风也走过来了,段延风的武功均属道教,所有,这令旗和黄符他自然认得,可却也不知道这为何意。这时,一个镖师看其挡路,便跃跃欲试伸出手来。
沈剑一看,大叫道:“不可”,可那人却一般将旗子扯了下来,回头道:“大惊小怪什么”。
这自然逃不过沈剑的眼睛,跟着师父学了八年,虽然不会布阵,可却也识得别人布阵,这令旗,便是激发阵法之物,而如今,那人拔下令旗,想必,他们已在阵中。
“他说得对,这道教之物,不可乱动”,段延风发话道,那人一听是段延风发话,便又把令旗插了回去。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赶路,没过一会,那打头的人又叫停了大家,沈剑走近一看,又有一个令旗,沈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想错了,可转念一想,不对,这令旗定是人为,却为何偏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放置令旗,附近定是有布阵之人,但目标是否是他们,沈剑也不得而知。
而段延风一看,也马上通知大家小心防范,接连出现两个令旗,实非巧合,定是有人在作怪,沈傲天摸了摸怀中的锦盒,同众人谨慎的向前走着。
天空突然下起的毛毛细雨,本来他们要向东走才能回家,可总走五色森,两位镖头也知道,前方没有洞穴可以避雨,便提议,稍微向北走走,找个避雨之处,待雨停后再走。于是,两个镖局的镖师连同段延风和沈剑便向北走去。
可奇怪的是,走了一刻钟,前面的人却又停了下来。
段延风、苗远和李镖头走进一看,不禁冷汗直流,又是一面令旗竖在那里。
“大家小心,敌人可能就在附近”,为何他们走到哪里,哪里便会有令旗,好像敌人知道他们如何行进一般,苗远谨慎的观察着。
“不对”,沈剑心中忽然想到,赶忙跑到那令旗前一看,不由的呆在那里。
这根本不是什么歹人故意在必经之路放下令旗吓唬他们,而是……而,方才看到的三面令旗,本来就是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