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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地铁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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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冬去春来,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SH市火车站、地铁站人头攒动,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蜂拥而入,人人都以为,大SH遍地是黄金,是淘金的好去处。其中不乏有一些干着龌龊行当的人们。
  风子又是一身超人服,出现在地铁上。SH人见多识广,并不以为然,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可能早上出门忘记了吃点什么。
  风子没有成为焦点,因为他所做的事,还不足以吸引眼球。论屁股不如芙蓉姐姐大,论风骚不如干露露,论情调不如凤姐,论情怀输给老罗,论较真输给方舟子,论颜值输给黄晓明,论才气输给韩寒,论身价输给一车厢的人……。他还是一个人,默默奋战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他多么希望黄健翔帮他喊几嗓子:在这一刻,他犹如XXX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偶尔,我要帮四君子还会聚首讨论一番,但较之前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风子在地铁上百无聊赖,他已经不再发放让爱心接力的名片,不再盯着大家给需要帮助的人让座位。因为他深深记住了刘登科的那句话:这样只会给保洁阿姨增加工作量!
  “请可怜可怜他吧!请可怜可怜我的孩子……”车厢里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很是悲伤。
  只见拥挤的人群纷纷移向两边,中间缓缓闪出一条缝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身材单薄瘦小,身上油叽叽的沾着污垢,头发蓬松似乎已经多天没有梳洗,脸上一副疲倦之色。她的怀中,居然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儿,也是满身污垢,十分瘦弱,正躺在女儿怀里静静地睡着。孩子的左侧额头,还有个一元硬币大小的伤痕。女人吃力地抱着孩子,在人群中蹒跚而过。两侧的俊男靓女纷纷背身相向,眼睛丝毫不离手中的手机屏幕。
  女人似乎走过了几个车厢,很是累了,就用背倚在立柱上,休息了片刻。车子一个刹车,女人连同怀中的孩子,一同向前栽了出去!
  风子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二人。
  “请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走到近前,风子才看到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布袋里放着些零钞,原来这对母子是乞讨人员。
  车厢广播中,一直播放着严禁卖艺、乞讨、卖报等内容,不曾想还是有人前来破坏车厢环境。风子想着,鄙夷地看了母子一眼。忽然,风子的脸涨红了,车厢里也不提倡穿奇装异服啊,你却扮成个中国超人模样,这又是何道理?另外,车厢里不许卖艺乞讨,那交通大学也没有欢迎你去演讲啊!想必她们母子也是穷苦受难人,地铁求助是情非得以。
  风子寻思了一番,便主动与母子搭起话来:“你孩子什么情况,为何昏睡不醒?”
  女人见风子装束奇特,或许有些害怕,转身欲离开。
  “别怕,我是我要帮的帮主!专帮遇到困难的人。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不妨发帖到我要帮助网。”风子还没有忘记宣传我要帮,他也不想想乞丐怎么上网?会上网吗?
  他说完此言,车厢里所有人,连同那母子二人,齐刷刷向风子看来。所有乘客都没有吱声,似乎等着一台精心编排的话剧开演。
  “我说的是实话,这是我们的网址!”风子随手递给了女人一张名片。
  女人连连点头。她看风子不像找她麻烦的人,于是懦懦地说道:“谢谢先生,您真是个好人!我家这个可怜的孩子,奶粉在昨天就吃完了,我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您能否帮帮我啊!”
  风子闻言,为之一振。似乎是迟暮英雄又找到了用武之地。
  “您能否给我二百元?帮我给孩子买两袋奶粉呢!”女人恳求道。
  风子心想,天涯论坛上的银行账号我都敢汇款,眼前受苦受难的母子,我岂有不支持的道理,那还叫什么帮主啊!于是,他立刻掏出了钱包。打开一看,却很是尴尬,一共才165元。风子觉得很是惭愧,对不住母子二人似的。“我就只有165元,如果买不了两袋奶粉,就先买一袋给孩子喝吧!”说着,把钱塞到了女人手中。
  “谢谢大哥!您真是个好人。”女人接过钱,给风子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转身向前面车厢走去。
  车厢内的众人,像是看完话剧散场了一般,恢复了往常模样。有人在点头,有人在摇头。只听其中两人小声嘀咕:
  “想不到什么都有托儿!”
  “你又没出一分钱,托你个大头鬼啊!”
  “《疯狂的石头》没看过吗?也是在轨交上,也是三个人,这也是三个人!”
  ……
  风子好生诧异,他们所说的这个“托儿”,明明就是在说他吗!
  他正犹豫间,背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小兄弟,你被骗了!”风子听到有人叫他小兄弟,心中欢喜,莫非是奥特曼来了!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满脸沧桑的大叔。
  “他们都是骗人的!现在怎么可能会有吃不上饭的人呢?即使有,她也到不了SH!即使到了SH,她饭都吃不上了,还有钱来坐地铁吗?”
  “还有,孩子都有两三岁了,怎么可能一直睡觉?”
  风子闻言,细想了想。对呀!大叔言之有理啊!如果自己一片好心被人利用了,反而成全了一个骗子,这岂不是最可悲的事情!不行,要去找到她问个究竟。
  风子想到这里,对大叔说声谢谢好心人提醒,转身朝前面车厢飞奔而去。
  只听身后那两位乘客又说道:
  “看看,都撤了不是!还好大家警惕性高,他们没得手。”
  “你小心被人家听见!”
  ……
  风子火急火燎地向前赶去,无奈车厢人流太多,速度很慢。几分钟后,车子进入一个大交通枢纽站。车厢内,有怕来不及下车坐过站的,有想抢个座位的,大家挤挤搡搡,乱作一团。风子突然看到站台上,刚才那个女人怀抱孩子夹杂在人流之中,还不停地回头张望着什么。他奋力挤到车门边,刚想下车,无奈铃声响起,车门瞬间关闭了。透过玻璃窗,他看见那个女人走上扶梯,朝出站口走去。
  风子越想越气,自从穿上了这身超人服,第一次感受到被愚弄的滋味。李小雨想要一个中国地图的拼图,他都没舍得买给他,今天却被骗了165元!难道那女人真的是骗子?风子心存一丝侥幸。继而想想,却更加胆颤了,如果那女人是骗子,怀中沉睡的孩子又是哪来的?难道是被拐卖的孩子!被灌了迷药,才昏昏沉沉的!
  风子此惊非同小可,脸上的汗都渗了出来。如果那个孩子真是被拐儿童,自己不但没有施以援手,反而成了助纣为虐之人!
  我要去找到她!风子脑海中忽然浮现一组画面:在一个淅沥沥的雨天,中国超人来到一个空旷的停车场,一脚踢飞旁边的垃圾桶。就在满桶的菜叶、纸巾、尿不湿、***落地的瞬间,中国超人一个腾挪,冲入垃圾桶后面的小木屋,瞬间抱出房间内的孩子,将他绑在了背上。这时,小木屋内冲出七八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的壮汉,还有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中国超人一阵拳脚,众恶人都纷纷被打飞!
  喀嚓一声,车门打开了,也打断了风子的遐想。他迅速换乘了返回上一站的地铁。
  又到了大交通站后,他快步下了地铁。等来到出站前厅,却瞬间傻眼了!只见本站有三部地铁可以换乘,出站口更是多达十二个。
  找人,谈何容易!
  风子只得信马由缰,快速移动,毫无目的地巡视着。他无法走出被骗的阴影,也更担心那个和小雨年龄相仿的孩子。
  “给我来一碗白米饭!”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中餐快餐店门口,风子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只见有个女人正在吧台点餐,旁边还跟着一个男孩儿。这对母子正是车厢所见的那两人,此刻男孩儿已经醒来。
  原来他们拿到钱后就来吃喝了!风子越想越气,刚要上前,却又停住了脚步。
  “还点些什么?”只听服务员问道。
  “来一碗白米饭!”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服务员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停住了。“不点些别的吗?我们店的特色菜味道很不错哦!”服务员以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白米饭!”女人都快被问急眼了。服务员只好摇了摇头,悬在键盘上的手终于按了下去。
  “妈妈,你吃我的面包吧!”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吧台下传来。
  风子循声望去,只见那个孩童正拿着一个大大的面包啃着。小嘴里塞满了面包。
  “妈妈不饿,你吃吧!”女人俯下身来,对男孩儿缓缓地说着,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风子远远地停住了,没有吱声。见到如此温馨而窘迫的画面,风子很是犹疑,他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女人再抬头时,看到了风子。只见一个胸肌发达,浑身蓝色,身披红披风,脚踩黄金靴,内裤反穿的“英雄”站在面前,内心难免焦躁不安。
  “大哥,你有事吗,为啥又来找我们?”
  “这个孩子,是你的吗?”风子冷眼问道,像是超人再审问女王蜂。
  女人闻言浑身一颤,“当然是我的孩子!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好,你说说孩子是什么血型?你又是什么血型?我带你去医院验验血!”
  女人听风子如此一说,紧张得把孩子一把抱入怀中。“这关你什么事!我们凭什么和你走?”
  风子看女人如此反应,断定其中必有蹊跷。于是高声喝到:“既然你拿了我的钱,又不告诉我实话,那只好报警解决了!”说完,风子掏出了手机。
  “大哥,我求你!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也是实在走投无路啊!”
  风子对骗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法并不陌生,依然播着电话号码。
  “大哥大哥,你千万不要打!我告诉你实情还不行吗!”
  43
  女人右手抱着孩子,左手拎着那碗白米饭。孩子右手搂着妈妈,左手拿着大半截面包。而风子跟在两人后面,一行三人一同往地铁站走去。
  女人对风子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若不信我的话,可以跟我走一趟,去调查调查。风子也不是正常人思维,他有超人服饰壮胆,天不怕地不怕的,遂跟着女人前往。
  一行三人乘上了一辆驶往郊区的地铁。路上,女人把她与男孩儿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女人叫阿珊,今年二十九岁,二十岁从农村来SH闯荡,一无文化二无技术,后遇人不淑,坠入风花雪月之地,并结识了一个好姐妹阿灿。阿灿在“工作”中对她照顾有加,几次帮她出头摆平了难缠的客人,于是她对阿灿怀有感激之情。后来,阿灿交了一个男友,阿灿倾心而出,还为男友生了一个男孩儿,取名铎铎,就是现在她怀里的这个孩子。但男友家人得知了阿灿的经历,断然拒绝男友和她继续来往,更别提结婚成家了。这个男友也不是个男人,居然丢下阿灿母子跑了。
  风子听着听着,忽然感到胸闷异常。这个故事,依稀就是他的历史啊!他低头看看身上的超人服饰,胸口前盾形标记内的HELP,心中一阵悲凉!他这大半生,前段不像人,后段更像妖,是多么惹人耻笑啊!
  风子把身躯用力地贴在车厢上,不言不语。他牙关紧咬,像个发作的心脏病人。
  阿珊又接着说到,“后来阿灿很受打击,更加堕落了,她开始吸毒,疯狂‘工作’赚钱,她这样做都是那个臭男人害的!她不去工作怎么养活孩子?因为我和阿灿关系很好,经常和她混在一起,最终也染上了毒瘾。没过多久,阿灿忽然开始腹泻,体重急速减轻,有时咳嗽居然咳出了血。带她去医院一查,更大的悲剧降临了,她染上了艾滋病!我也吓坏了,跑到医院检查,发现自己艾滋病筛查也是阳性。”
  阿珊说到这里,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风子听了,深深为之一颤,没想到面前这个怀抱孩童的女人,竟是一名艾滋病携带者。难怪说带她去验血,她很是抗拒。
  “阿灿知道自己染上艾滋病后,更加自暴自弃,她没有去疾控中心领取药物,最终孤独地死去了。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了我,她说如果我也支撑不住了,就把孩子卖了吧!卖到一个好人家,免得孩子受苦。”阿珊说到痛处,再也说不下去,哭出了声来。
  “大哥你说,我能卖她的孩子吗?我就算去乞讨要饭,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不能卖掉好姐妹的孩子啊!”
  风子看阿珊哭得伤心,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他倒腾着自己的黑历史,他在思索那个曾和他同床共枕、却被他扔在医院待产的陶婷婷,她是否也会像阿灿一样悲惨?
  风子想到这里,浑身震颤,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倒卧在钢轨上,让列车从自己身上碾过千百遍!
  车到站后,三人又步行了十分钟,来到了一个村庄里。SH郊区许多地方都大搞开发,原来田肥水美的村庄,都被钢筋水泥丛林替代,只是偶有一片区域夹杂着几排农舍。而阿珊的家,就在这农舍里。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窝!与其说是窝,不如说是圈!农舍前排是两层高的瓦房,农家的主人居住在内。通过一个栅栏门,可以到农家的后院,后院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两侧密密麻麻地搭着十几间房子。与其说这是房子,不如说是装了门的棚子。而阿珊就居住在其中一间棚子里。
  一打开房门,风子真不忍直视。想想一个有吸毒史且身染艾滋的女人,独自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再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可想而知她的居住环境!
  屋子大概只有六七平米,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板床,衣服弄得到处都是,就连女人的内衣也随处可见。地板是黑油油的,一个小小的饭桌上摆着用过的方便面桶,地上还有一个破烂不堪的儿童滑滑车。
  风子真的信了!他完全相信了阿珊的话。也只有她描述的境遇,才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啦啦啦啦啦啦,在你们吃屎的年代里,我正在悠闲地做着自己……
  风子脑袋里忽然飘过一些不着边际的歌!他正打算转身离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他那海绵高高垫起的胸肌前,“HELP”几个字母又深深的拽住了他!
  艾滋病是人们望而生畏的话题,艾滋病人更是人们避之不及的人群。风子即使真的疯了,依然有很多顾虑。这可如何是好?风子暗暗思量着。
  “大哥,你还报警吗?”阿珊似乎察觉了什么。“如果你不打算报警了,你可以走了!”
  风子没有答复,依然愣在那里。
  “噢!”阿珊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变得很是暧昧。
  “今天你给了我不少钱,要么你进来坐会儿!”阿珊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那笑容里饱含了对自己的境遇的悔恨,也饱含了对眼前这位大哥的嘲讽。似乎在对风子说:有胆你就跟老娘进来!
  风子没有理她,转而问道:“孩子健康吗?”
  阿珊明白他指的什么,轻声说道:“孩子是正常的,不然我早抱着他跳河去了!”
  “他头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我弄的,是刚会走路时被他妈妈摔的。”
  “现在有没有人帮你们?”
  “没有,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有人帮?不过……不过倒是有位好心人。”阿珊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认识一位帅哥,叫张爽,大家都叫他爽哥,他是一家民间公益组织的负责人,他们救济过我和铎铎。”说到张爽,阿珊眼中闪烁着久违的亮光。
  “你为什么不向更多机构求助呢?”风子追问道。
  “我怕失去铎铎,你知道吗?当一个孩子的生命是另一个生命活着的希望的时候,你也许体会不到,是啊,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呢?失去他我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
  风子怎会体会不到?他跪地发誓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44
  风子与张爽见面,是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在一个星巴克咖啡店里。
  店里客人爆满,有谈情说爱的、聊生意的、读书看报的,还有几个跳广场舞的大妈跳舞跳得累了,也来喝喝咖啡。二人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张爽一见风子这身行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翘起了大拇指。“李哥,你这是要在SH滩刮起一阵蓝色旋风吗?”
  “我的幕后推手弱爆了!最近被凤姐抢了风头。”风子打趣地回应着。
  “不过李哥,我真佩服你!难道你不怕SH人民拿板砖拍你?”
  “爽哥,我也很佩服你!你难道不怕染上艾滋病?”两个人互相调侃着。张爽听了风子的话,脸上忽然闪过一道阴云。风子很是机警,捕捉到了这细微之处,他暗自思量,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爽哥,聊聊你的……”风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爽的手机铃声响了。
  “什么?郭子你说什么!让王嘉佳出院?他出院过不了一个礼拜就会死!你明白吗?”张爽说得声音很大,把邻桌的一对情侣都惊住了,紧握的双手都缩了回去。
  “这是肯定不行,不能出院!你再给医生去说说吧,我等你电话。”张爽关了电话,啪地一下把手机掷在了桌子上。转而平静地对风子说到:“李哥,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听说你运营着一个民间公益组织,是艾滋病救助这一块儿的?”风子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他可不想让邻桌认为有两个怪物混进了星巴克。
  “对,太难做了!我真不想干了!”张爽说道。“这不,我们运送了一个危重患者去医院救治,钱花完了,主治医生非要把病人撵出去。病人出院就是死路一条!你说,我能不急吗?”
  “那怎么不给病人续点住院费?”风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点燃了张爽的情绪。
  “李哥,你是知道的!我们是民间组织,说白了就是自发的组织,到哪里去弄钱?公开筹款我们没有资格,我们只能在自己的聊天群里组织捐钱。王嘉佳这次住院的钱,就是几个群友捐的!”
  “为什么不注册成正规的组织?”
  “李哥,难道你不清楚吗?现在正规的都是小三!跑腿的!他们是想收编我们,但我们不情愿!我真想干一件事,发起一个财务审计组织,专门给他们做独立审计!”
  笔者写到这里,必须解释一下。这个张爽的口出狂言,笔者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这样满口喷粪,是必会被扔到黄浦江去喂鱼的!但此人却有人物原型,非笔者自拟大逆不道之言。如果真有机构较真,需要审计审计,我也可以给你引见引见。
  见风子在发愣,张爽解释道:“李哥,如果上天给了你一大块龙肉,饕殄之物的香味让你垂涎欲滴。你确实也饥肠辘辘了,而你的使命是忍住馋劲儿,把龙肉送到最需要它的人嘴中。至于是送到多少人嘴中,且给这些人吃十成饱、八成饱或是只吃一小口,完全由你决定,没人全程监督。这时,你会不会途中吮吸一小口龙肉,先让自己尝尝?哪怕就那么一小口就可以!或者能跑步去送的地方,改换乘马车去送?这样做,似乎对你更公允些。”
  风子思索了片刻,说自己不想吃龙肉吧,势必太虚伪了。所谓天上龙肉香,谁不想尝尝?他急中生智,赶忙反问道:“你既然提这个问题,自己肯定有答案咯,说来听听!”
  “我的选择是,宁缺毋滥!自当狷介之士,宁可不接这个差事,闲着空着饿着,也不会和违心贪吃龙肉的人合作,一起默契地扮演爱的天使。”
  显然,张爽这人有点迂!这种迂,很蠢很傻很无能。它让人身陷窘境,甚至一无所成。以致多年来,总有些人奉承‘道不同不与之为谋’,虽几经努力,但依然游离于社会与组织之外。他们能力一般,还不会妥协,自然得不到上天的垂青。但却也让他们意外保留住了心底的光明,这点光明,照亮不了自己前方的路,更照亮不了别人、照亮不了世界,但它却能凌驾于世风之上,成为无冕之王。
  “选择仅仅代表一个人的判别力。但如果有一天,龙肉真的交到你手中了,离嘴巴只有一尺之距,且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真能保持刚正不阿的执行力吗?真能做到不欺暗室不会偷腥?”张爽哈哈一笑,又抛出来一个问题。
  风子也是微微一笑,并不搭言,示意他自问自答吧。果然,张爽又继续说道:
  “在遇到真正的诱惑前,所有的吹嘘都是空谈!把一个娇媚的女人扔到我怀里,请恕我无能,我做不到坐怀不乱。除非是在阳光下,我身处展台之上,台下有众多观众,最好还有妻子在场,我可以抵制住美女的诱惑。”
  “对对对!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风子终于接上了一句顺口溜。
  两人以茶代酒,推杯换盏,相聊甚欢。张爽却依旧脸有愁容,似乎还惦记着刚才电话里的事。
  “古话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爽哥,既然这么难做……”风子本想开导张爽几句,话刚开口,却被他打断了。
  “李哥,这句话是两千三百多年前,孟子说的。你拿公元前的一位封建人物的话对照现在社会,你觉得妥当吗?现在也有一句话,我告诉你,‘达则净捐其身,穷则兼济天下’,李哥听说过吗?”
  话音未落,张爽电话果然又响起来了。
  “……,郭子,你这么去办吧!你再去找主治医生胡医生说说。你告诉他,住院报销部分的钱是国家出的,不是花医院的钱,更不是花他自己的钱!自费部分的钱,我会尽快凑上送过去。如果胡医生还让王嘉佳出院,我知道胡医生家在哪里,我们直接把王嘉佳抬到他家门口去!就这样给胡医生说,就说是我说的!”
  风子自认为很疯狂,不成想眼前的张爽比他还要疯狂百倍!为救一个频死的艾滋病患者,什么损招都用上了!
  但风子你也不想想,你和他能比吗?他用损招办着实事,你用损招办成了什么事呢?
  “医院为什么会这么做?”
  “其实也不是医院的问题,是医生怕耽误自己的业绩,怕我们给不了钱!我也很理解他们,但他们也需要理解理解我们!”张爽解释道。
  风子看了看张爽那张愁苦的脸,再想想那些手握上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元善款的人们。
  哎,社会!
  后来,张爽说道,他是SH一家大型私企的行政人员,挂了一个小职位,因为几年前自己的同学死于艾滋病,于是开始关注艾滋病。后来,他建立了病友聊天群,并热衷于为他们办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几年下来,彼此产生了信任,群里更是有几位身价千万以上的病友,时常捐些钱出来救济他人,才让他们的工作得以持续。
  “你们有多少人管理这个组织?”
  “有六七个人吧,几个月前死了一个。”张爽若无其事地说着。见风子一脸诧异,接着说道:“生命别看得太重!活着的时候要对得起它,不亏待它,死了也就不足惜了。”
  风子默默一笑,这句话他很能理解。
  真正能理解死亡的人,对待死亡时将不再恐惧,而是觉得像要去探索未知世界,甚至为此充满好奇心。而对待生命,也不妨大胆冒险一点,做些这辈子不敢尝试的事,免得后悔终生。因为生命,你终将失去它。
  “你们管理人员都是……正常人吧?”风子问得有些突兀,这是个很忌讳的隐私问题。
  “就我一个,其他人都是艾滋病患者。”张爽淡淡地答道。“不过我经常和他们见面,一起聊聊天、聚聚餐什么的……”
  风子越聊越觉得,张爽是个令人尊敬的奇葩!自己这身行头真该让给他穿!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想到今天SH滩的两只怪鸟见面了!
  “李哥,我电话号码是阿珊给你的。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张爽忽然问道。
  “她住在郊区一个农家里啊,还带着一个孩子,几天前我去过一次。”风子觉得张爽问的很奇怪。
  “她已经不在那里住了!她是艾滋病患者被农家主人知道了,于是把她赶了出去。想必她走的匆忙,还留下一堆衣物,都被农家主人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现在断了联系,不知道她和孩子在哪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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