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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喂······什么!······好吧······嗯。好的。拜。”陆澈把手机甩在桌上。手臂靠在大腿上,双手捂着脸。
白桦见一向沉稳不乱的陆澈脸色煞白,心说,不妙,便道:“谁啊?”
陆澈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儿,道:“陆臻。”
陆澈的话让白桦听得发寒。陆澈的反应很反常,这使她确信了她的猜想是对的。
“他······打电话——”话刚出口,白桦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直盯着秦天,眼神里透出的满是疑惑,略显出一丝恐惧。过了一会儿,又透出一些些无法言表的小激动“你是——你到底是谁?!”
陆澈淡淡地说道:”还记得王玉珏吗。”
(二)
八年前。
秦天、陆臻、白桦、王玉珏同为瑨夏中学09级学生。
其中秦天和白桦两个人认识最早,他们是在开学前的宴会上认识的。宴会是秦爸秦明杨看儿子凭自己努力考上了一所不错的高中,想要鼓励秦天而亲手操持的。后来秦妈白宛如因为一些偶然的事情在和一位远房亲戚的电话中得知易欣的女儿白桦也考上了瑨夏中学,便邀请了白桦一家也来参加这次宴会。毕竟很久没有联系了,借这次宴会温一下感情也是顶好的,也好让秦天在学校有个照应。
两家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主要是因为两家虽然看似亲戚,但是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白桦的爷爷白诗承是白宛如父亲的哥哥,但和白宛如没有血缘。因为白宛如家是重组家庭,白宛如九岁跟随母亲嫁入白家后才改姓的“白”,并且,白宛如自从父亲去世后,就跟着秦明杨去到了江北老家,和白家很少来往,但还是有联系的。后来秦明杨为了让秦天接受更好的教育,才举家搬到了瑨夏市。
白宛如接过秦明杨手中的盘子,道:“快去楼下接叔叔。刚才我哥打电话说他们要到了。你快点去接,活我来做。”
“一起去吧。”
白宛如停了一下,道:
“也好。”
秦明杨取下椅背上的外套,白宛如挽起他的手。出去了。
“叔。哥,嫂子。哟,小白桦好可爱啊!走,里边坐。”白宛如说着便扶着白诗承(白宛如叔叔),牵起白桦,往包厢走去。
秦明杨本来和白桦一家就不是很熟,加上他本身也不大会说话,让他插在人群中间总会有种莫名的尴尬。边上的白萧(白桦父亲)从下车,到现在表情一直很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面瘫。这种气氛让他直想逃······
“哥。白桦成绩挺好吧。”秦明杨无话找话说。
“好?成绩好的话就不会去瑨夏了。”
白萧的回答让秦明杨忽觉得自己胸中有一口淤血。这话该让他怎么接?
“瑨夏中学算全市中上游学校吧。有很多学生想考都考不上。”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看看现在竞争多激烈。像瑨夏中学这样的中流学校,又能出几个一本?考个二本,读出来,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就像别人说的,毕业就相当于失业啊。”
“老哥,你说的确实没有错。但是孩子既然考上了高中这个平台,就应该鼓励,对吧。考上一本的几率虽然小,但不代表没有啊。应该鼓励他们,他们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学习不是学到高中就为止了,后面还有大学,考研,读博。他们应该付出更多的努力和精力在学习上,前途才光明······”
“老哥,老哥,读书只是成功的一条路,如果撇开它,咱们还有一条,两条,三条····更多条的路可以去走。并不是不读书就不能有前途的啊,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我也没觉得自己多么没有前途。我觉得我们应该鼓励孩子发展自己的兴趣。多听他们的想法和意见。我在报纸上看过,’孩子不是学习的’····学习的什么来着?····”
边上的白萧突然加快了步伐,径直走出人群,留下了还在独自纠结的秦明杨。
秦明杨回过神后,正好碰上出来寻他的白宛如。
“秦明杨!你干嘛呢在!”
“来得正好。问你啊’孩子不是学习的’,学习的什么来着?”秦明杨笔画道。
白宛如用手掌轻推了一下秦明杨的头,道:“你这木头脑袋。人家哥压根儿不想搭理你。话都不会说,还学人家报纸扯什么大道理。你不看看哥对人家白桦管多严,每周都让白桦又补数学又补化学的,还上什么钢琴舞蹈课,再看看····诶,秦明杨,那个臭小子呢!”
(三)
秦天记得昨天同学薯条叫他早上5点半在网吧集合,于是天才微亮就从床上爬起来,趁白宛如和秦明杨睡得正酣,跑去网吧应约。不过他必须赶在在9点前回去。记得妈妈和他说过家里早上有宴会的。
在前台付钱领了牌子,“骚一波!”
“GOGOGO”
“卧槽!一起啊!搞毛线啊!”
“小心。后面有人。”
“findtheC4”
“输了输了”
“傻X”
面对一群猪队友,薯条也是很无奈,遇到几头猪,CF的职业老手也带不起来。
秦天打得很出神。
薯条搂过秦天肩膀,指着电脑屏幕,道:“哈哈,小天,看见没有,队友和对面的全是渣渣!”
秦天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该撤了,便道:“对面确实烂,可是······”
没想到话刚出口就被拦了下来,“可是什么。来,再陪我打一局。”
“可是······”秦天眉头皱了皱。
“哥罩你,还怕什么!来!”薯条翘起二郎腿,得意道。
秦天叹了口气。突然被口水呛到。咳嗽起来。
“看把你怂得。”薯条笑道。
又是半个多小时。秦天瞟了眼手表。“死定了!”。便二话不说发了疯似的冲出网吧。正喝着稀饭的网吧老板吐了口榨菜,看着秦天飞奔的身影,一脸茫然。咕哝道:“小伙子,有前途。”
薯条见状大喊道:“喂!你别跑啊!咱们还能赢!喂!”
秦天想到老妈见面后的七寸不烂之舌,他只想哭。
秦天一脚冲到了酒店门口,体育中考都没见他这么卖力地跑过。看见门口有两个保安,他刹了脚。在门口站定。保安都盯着他瞧。他抖了抖衣服,拉平衣服上坐久了生起的褶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相当享受地呼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挺起胸,迈出人大代表进入会场的步伐。保安们盯着他。很迷。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到底从哪跑来的,要来干嘛。有个保安在旁边憋不住笑。他却假装满不在乎的走进了门。
刚进门就被奉命出来找孩子的秦明杨拉住。
“臭小子,大清早的就不见人。去哪了,快老实交代。看你的头发,疯成什么样子了,快理一理,”说着用手理了理秦天被风吹乱的头发,“进去见客,别忘了叫大舅,大舅娘······”
秦明杨正说着。忽地秦天却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女生。五官清秀得很,水灵灵的,像是透了淡淡粉色的白莲花。秦天咽了咽口水。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白莲花对着秦天礼貌的微笑了一下。
“好美啊······”秦天心里想着。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秦明杨问道。
秦天的脸红得膨胀,像是一颗在室内挂起的太阳。他挣脱出秦明杨的手,奔进包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大舅,大舅娘。”
“诶。秦天真乖。哪里像你妈说的那个臭小子喔。”易欣(白桦妈妈)说着朝白宛如努了努嘴。
秦天耷拉着脑袋,准备随时接受口水的洗礼,不情愿的走到了白宛如身边:“妈。”
白宛如摸了摸秦天的头,道:“脸怎么这么红。去,把水果端上来给大舅,舅娘吃。”
“哦。”说完便跑出了门。
谁知撞上了进门的白桦,两个人挨到了一起,很近,近的听得见对方的心跳,然后擦肩而过。
“对不起。”秦天边跑边说。
秦天脸又红了······
等到端了水果进门,脸上还红着。
“臭小子,今天大早出门去干什么了,脸这么红。”白宛如道。
秦天没回答。放了水果盘就想出门。
“去把你爸叫进来。”白宛如对着秦天远去的背影喊道。然后扭过头对旁边的易欣说,“这个秦明杨和他儿子一样不让我省心。儿子回来了,他又不见了。”
易欣在一边笑着,对白宛如回了些什么。
秦天看见老爸正和家里道馆的吴叔叔说话,心想到一会儿再来叫。正想转身,突然一个纤柔、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是在跳跃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是她。
“你好,我叫白桦。”
秦天怔住了。刚消下去的脸,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你····你····你,好。秦——天。”
看见秦天傻傻的样子,白桦禁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很高心认识你。哈哈。听你妈妈说,你也考进了瑨夏中学?”白桦问道。
“嗯····”
“以后请多多关照啊,同学。”白桦说着说着,突然又不禁笑了起来。然后伸出右手,微笑道:“校友你好。”
秦天将手用衣服擦了擦,然后迟疑地握了上去:
“你····好。”
刚说完,秦天便抽出手,跑走了。手心里又全是汗。
秦天打骨子里喜欢白桦,特别是喜欢白桦笑时的样子。多么美丽动人,富有灵性······
白桦也对这个傻小子有了点其他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吃饭的时候,秦天和白桦被大人们要求坐在一起。秦天的噩梦来了。他手不住的发抖,夹了几次,竟然一样菜都没夹起来。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他不断地反问自己,克制自己,但手抖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不打算吃饭了。便不停地喝着饮料,这方法确有奇效手不抖了,但肚子里……,他告诉自己要坚强“一个字,忍”。
白桦见到秦天满不自在的样子,微笑着,往秦天碗里夹了一大块东坡肉。
“臭小子,你看人家白桦多懂事,再看看你,今天那么晚回来,是不是又溜去网吧混了!”白宛如道。
“我没有!”秦天说着瞧了一眼白桦。
“去了网吧还不承认!”
“说了没有,就没有!你怎么那么烦!”
易欣见状道:“秦天没有去网吧。对吧。秦天。”易欣微笑着,和白桦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再给你一个腿,以后去了网吧,也跑得快,你妈追不到。”说完,朝白宛如耸了耸鼻子。“秦天好乖的。”
“哎呀!这个臭小子。”白宛如夹起一筷子菜,“今天都是你爱吃的。”
秦明杨端起酒杯站起来道:“来,我们碰个杯,为孩子的高中加油!”
(四)
终于结束了。秦明杨和白宛如送走了白桦一家。白桦趁乱跑到躲在人群后面的秦天身边,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秦天,给你的。”白桦微笑着。像是一缕阳光。
“啊?!”
白桦塞进了秦天手里,又跑了回去。跟着白萧(白桦父亲)离开了。
秦天望着白桦远去的背影发愣。
秦明杨推了推秦天,把耳朵凑到秦天嘴边道:“臭小子,想什么呢,跟爸爸说说。”
“他在想,以后要怎么像人家白桦学习。1班,重点班啊。”不知为何。今天白宛如的每一句话,秦天听起来都像是在嘲讽。
秦天装作没听见,然后攥着白桦塞给他的纸条,跑了。
“诶。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