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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八月初九,朦胧月,人朦胧。当大家准备八月十五喝酒赏月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天空上的弦月变得朦胧起来。原本星光灿烂的夜空变得黯淡,一条璀璨的银河也没有了生气。一颗赤色的,大如麦斗的流星划过天空的紫薇星陨落在泰山的山峦中。
距泰山几百里的洞庭湖的岳阳楼上,一个白发如银,身着葛衣的老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苍穹上的变化。不住的长叹:“此等星象,大大不吉,江湖又要一场腥风血雨。但老一辈的已经差不多死的死隐的隐。不知道新一辈的怎么样啊。”
“自从盗帅楚留香绝迹江湖,江湖便无趣了许多。”坐在老人旁边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遗憾。干燥细长的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身边的剑柄。一柄古意盎然的长剑,黄铜剑锷,鲨鱼皮鞘。隐约之间长剑的寒光破鞘而出。
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袍。将这个中年人明亮的双眼变得温柔。傲慢的神情配合着扁扁细长的眉毛,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存在。他的身上始终存在一种傲视江湖的豪气,和一览众山小的寂寞。同时眼睛微肿,好像最近哭过。
“哦,百晓生果然见识不同,但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虽然盗帅隐踪遨游四海,但谁又能确保江湖不会再出现盗帅这样的英雄人物。”坐在旁边的一位老人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葛衣老人和青衣剑客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这个自酌自饮的老头。直到这老头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二人这才仔细打量这老头。一身鲜艳的的绿袍,看材质好像是南京织造总局织造的贡绸。却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官靴。下面一条蒙古游牧人的皮裤,却佩戴着一块古朴的汉玉。不仅衣着古怪,连行为也很特殊。喝着店里最便宜的原浆,但表情却比最醇和的竹叶青还要舒泰和有后劲。桌子上只有街边小贩所卖的五香花生米。拈起一颗花生米慢慢品尝咀嚼,再用一杯原浆送下。闭上眼,慢慢回味。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小李青衣果然与众不同,不知张大红袍和司马青衫是否在这岳阳楼上。”葛衣老人见到这绿袍老人诡异举动,非但不觉得奇怪反而有些很欣赏。
“小李青衣,难道这怪异的老头就是江湖上最快活,最潇洒的三个老怪物。”坐在这葛衣老人旁边的青衣人内心不觉得惊讶。
“百晓生好毒的眼睛,不过我大哥二哥不在这里。否则二哥怎能不出来见你。这个年轻人是谁。”绿袍老人这时才注意到这个青衣人。虽然说与小李青衣相比这青衣人还算年轻,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了。
“他是武当掌门人清虚道人关门弟子,温云冶,法号率阳子”
“哼,清虚那个牛鼻子所收的徒弟都是这个死板样子。毫无生气,如同一群道貌岸然的僵尸。你师父最近怎么?”
“家师已于三日前仙逝。”
“什么”小李青衣拍案而起。
“你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二
八月初六,武当山上大殿,正在举行掌门清虚道长的七十大寿。本应庄重清净的山上来了许许多多著名的武学名家泰斗和各种阿谀奉承的祝寿者。仿佛比武当的掌门人庆典更加隆重和热闹。
今天盛会的主人清虚道人特意起的很早,带上沉重的道冠,如同顶着正殿门前烧香的大鼎。涤黄色的绸带穿过道冠紧紧得勒在颌骨下。典雅简约的掌门人道袍,一双乌丝统靴,腰边上佩戴着印有八卦标志的七星宝剑。这是武当祖师张三丰真人的玄武宝剑,不仅雍容华贵,更是锋利无比,是历代掌门的佩剑,更是武当掌门的标志。如同皇帝的传国玉玺一般。宝剑会在册封掌门人大典上传给下一代掌门。
清虚道人轻轻的抚摸着宝剑上杏黄色的剑穗,想着这把宝剑的上一位主人和它的下一任主人。不禁思虑万千。
清虚是一个孤儿,父母生下他后就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感染了瘟疫,不久就双双死亡。整个村子如同地狱一般尸横遍野。但清虚命不该绝,被下山散药的武当弟子发现并将他带回武当,成为武当山上众多的杂役之一。
可是对于武当来说杂役也是需要炼武的,七岁的清虚开始了学武生涯。他的悟性奇高而且十分刻苦,终于在他十五岁那年夺得了那一年的比武大选杂役组的冠军。他的天赋被当时掌门纯阳子发现并决定收为弟子。此时清虚成为武当的正式弟子。
清虚并没有因此而止步,每天依旧学武不辍,四年后纯阳子无疾而终。没有及时安排掌门,按照纯阳子在世时的安排本应该由大师兄清善继承,可二师兄清慎的胞弟五师兄清扬在纯阳子的床前发现遗嘱立二师兄清慎为继。大师兄认为这份遗嘱笔迹不对,是伪造的。而二师兄说大师兄贪恋权位,欺师灭祖。大师兄说二师兄与五师兄狼狈为奸,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双方在纯阳子的灵堂前争吵的脸红脖子粗不可开交,全没有往日那种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就在双方争吵时,性急的五师兄拔剑刺向大师兄。站在大师兄旁边的三师兄一抬剑鞘挡住了那一剑。两边门下弟子看到这一幕纷纷拔剑加入战团。一场血战在灵堂前爆发了。
最终两败俱伤,而武当的长老和众多弟子都纷纷加入不同阵营。一场震动武当根基的内斗不断愈演愈烈。
直到清虚二十四岁,内战历经五年后,大师兄在获得了大部分长老的支持,占据了优势。将二师兄和他的支持者通通围在了武当绝顶。一场同门之间的血战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下结束。不,应该说不完全结束。平时团结和平的同门纷纷杀得红了眼,完全忘记了往日的情意,最终演变成一场屠杀。
然而当清虚五十一岁的时候,魔教雄起,在登云峰那场血战中,除了镇守山门的清虚,武当掌门与所率弟子长老一同死在那里。按照武当派的规矩,如掌门再无明确弟子传人的情况下,突然离世或失踪一年以上。由本派辈分最高,资格最老的长老接任。因此不起眼的清虚突然成为江湖上一方不可撼动的势力。
然而登云峰的那场战役使本以人才凋零的武当更加凋敝,声名不堪,再加上不起眼掌门人,整个武当仿佛陷入一个无法解开的恶循环。清虚继位以后励精图治,一边广泛交际推动武林反抗魔教,一边养育人才,收徒授剑。
几年后经过越演越烈的反魔行动,魔教变得消声灭迹。此时的清虚却迎来人生的顶峰,因为在第二次登云峰战役中,清虚率领门下北七星重伤了魔教教主‘屠夫’屠洪野,和击毙了青龙使蝴蝶郎君,而清虚也付出了一只手和天机、玉衡的陨落。
尤其是近几年又收下九徒弟,关门弟子温清冶,在江湖上闯出好大的一个腕。谁人不知梅香剑客是他清虚的弟子。想到这清虚不禁笑了起来。
三
“武当”之名取自“非真武不足当之”,相传道教信奉的“真武大帝”就是在此得道升天。武当山古名太和山、仙室山,山上有七十二峰,其主峰天柱峰被誉为“一柱擎天”,四周峰群向主峰倾斜形成“万峰来朝”的景观。元人有诗曰:“七十二峰接天青,二十四涧水长鸣。”作为道教圣山,历代在此大肆经营建造,文人墨客更是不惜笔墨,文章华彩天呈。其中出名的一首诗这样写到:“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楼台隐映金银气,林岫回环画镜中”。
云澈是原本是清虚五师兄清扬的的弟子,武当内乱时云澈只有十二岁,所以没有参加内乱,以及后来的第一次登云峰战役,成为了幸存者和云字辈的二师兄,虽然武功不如大师兄云铮和九师弟云冶,但以武功论也可以说是云字辈的数一数二的人物,更加上喜欢文墨、谈吐不凡、机智善变,所以接待外宾,组织宴会典礼这种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他的身上。作为这场典礼的司仪虽然是轻车熟路,但每个细节还是都要掌握到位。看着堂下觥筹交错的宴席,接连吩咐了几句注意准备醒酒汤和待会宴会结束后要下山的车马,就迈步走进了宴席中招呼席上的贵客。一轮下来,原本清秀的脸变得红晕斜飞,蓦然想到今天宴会的主人、自己的师傅、武当的掌门清虚道人还没有到,急忙走到大师兄身边,耳语一番。大师兄听了以后站起来说声“大家稍待,我去请师傅出来。”说罢就一同微笑陪着云澈向后堂走去。
武当庙产和房屋很多,作为掌门人可以选择最舒适豪华的一间居住,但清虚不喜欢那种无事芬华,有碍道家本性。就选择了极为普通但清幽异常的一处偏殿。云澈和云铮绕过紫霄宫,来到偏东的一处偏殿,透过清秀的绿竹,可以隐约的看见门口。绕过竹林来到门口,轻轻的敲门。
“师傅,峨眉山上若清师太,少林方丈澄明大师以及江湖各派掌门一同为您祝寿,请您出去招呼他们一番。”
“师傅,关外不平道人从七月初就从长白山向咱们湖北出发为您祝寿,您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要是还不出去,他就要过来找您了。”
“师傅”
“师傅,……”
云澈请了好几遍里面的清虚都没有回应,不得已云澈给了师兄一个眼色上前一步推开了师傅寝室的门。没想到门却轻轻一推就开了,云澈愣了一会见屋里还是没反应,就走了进去但是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四
清虚抚摸着着剑,想起了以往的事,让他这几天郁闷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缓解,可是微笑刚刚漏出,这件为难的事却又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今年是清虚七十岁的生日,古稀之年不禁要考虑身后之事,再加上端午节那天正好碰见神医平峰‘凭一指’路过山下,好客的清虚不免请平峰上山喝一杯清酒。酒鼾之余又不免问一问自己寿余几何。那胖胖的平峰伸出三根小萝卜似得手指,晃一晃就又拿起酒杯喝酒。清虚问是不是还有三年,平峰不答。可在清虚接二连三暗示和明问下,平峰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亏你还是天下道家第一掌门,顺天知命,自然无为,你不知道吗,还要问我。”说完又去吃酒。
自己被这四十多年的好友如此奚落一番,不禁气从中来,亏他几十年修身养气,把气压了下去。后来又一想,自己认识他几十年了,他那狗脾气又不是不知道,压下去的气也就没了。可又一想自己还有三年时间,一定要把后面的事安排好。经历过手足相争和那滚烫的鲜血,他可不想像师傅那样不明不白的走了,留给后面一摊烂摊子,让后人二十年抬不起头来。想到这些基业都是十几代前辈和自己几十年的努力,不能再让一起内乱毁坏。
现在和自己同辈的师兄弟已经全部在内乱和对抗魔教中丧生,云字辈的一共有60多人,其中最突出的还是云铮,云澈,还有云冶他们三个。但云冶太过高傲,就难免孤僻难处,云澈太过机灵反而内心不坚,似乎只有云铮能担此大位,但在自己手下管理各种事物已经十年。但是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名声还不如那两个。但是一动不如一静,毕竟是大师兄这些年又没有什么错误,还不如让云铮接位。更何况云铮的大徒弟剑法和修为都还不错。
想到这里掌门之位似乎已有人选,清虚不由欣喜一番,就在这时一股檀香传来,久历江湖的清虚瞬间就感到不对,可还来不及掩住口鼻,已经被清虚吸入少许。这种似麝非麝似兰非兰的檀香不就是大殿上每日燃烧的清香。清虚忙提起内力要将体内的毒气逼出,可丹田之内空空如也不能使出一丝力气。
一道亮光从帷幕闪出如同毒蛇一般刺入清虚的第二三肋间隙,此时的清虚根本不能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不能抬起手抵挡一下,那把小剑就势刺入了清虚的心脏。清虚轻轻的颤抖着,鲜血从嘴角留了出来。这位叱咤江湖四十年,执武林牛耳二十年的武当掌门再也发不出一道命令,只有泛着鲜血的泡沫从嘴中吐出。
“你是谁.……”
“任思贤,你还记得直隶河间府阜城县蔡家老店吗?”
“任思贤……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难道……”
“没错,我姓杨”
“没错、没错,就是杨,就是杨。杨兄,该来的总会来,欠你的总会还。”
“是的,我就是来收债的。”
“虽然我不配做你爹的兄弟,但看在我们相识几十年的分上可不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他,就不要说什么。”
“我不是想苟活,只是想写一份遗嘱,不让武当陷入内乱,使江湖卷入腥风血雨。”
“江湖哪一天不是腥风血雨。好吧,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只是不想让我爹的门派发生任何问题。”刺客从桌子上拿起几张宋纸,用毛笔蘸点砚中残墨递给清虚。
“谢谢了”,清虚提笔写道:“道法有云,天道无常,人道好还。老子骑青牛入函谷,庄子休鼓盆成大道。道陵成于龙虎,祖师名于武当。道法自然,上善若水。泾润于古,濯涤于今。余兵解于此,此生罪孽深重,非他人之过,战战兢兢、魂不守舍非修道正途。此次飞升,勿怪罪他人。勿以报仇为念,即得因果,参悟半生。吾忝居掌门一十九年,无尺寸之功,愧对武当门下。唯念余心之切切,视以武当为业。继玄武遗志,传道家大道。即安吾心,窃喜于黄泉之下。但吾最为担心去后,兄弟阅墙。殷鉴不远,至今尤新。故将掌门人大位传于第十七代弟子云铮。望以光大武当为己任,即使余无愧于地下列祖列宗也。武当第十六代掌门清虚绝笔。
都结束了吧!来吧。清虚虚弱的摆摆手,就让这件事结束在这里吧。
“不,怎么能结束,我还要去找‘天下太平’林太平,‘草原雄鹰’阿哈木,‘夜将军’康峰,‘辰州朱砂’朱四平,他们要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
“不,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倒不用你管。”
“我怎能不管,你要听我的不要去找他们。”
“你凭什么管我。他们与我不共戴天。”
“那好吧,你过来我还有一件事关于你父亲的事要告诉你。”清虚向刺客招手。
刺客沉吟了一下。
“不用担心,我现在中了你的迷香,一点都动不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本来想与光明正大的决斗,但我自知与你相差万里,可为了复仇,必须要不择手段。”
“没关系,为了复仇什么无所不用其极都行,但不要忘了你是姓杨的。以后要坦坦荡荡的,不要玷污你的祖父、父亲名节。”
“我这辈子都不能回头了,复仇占据了我的一切,我不能再过阳光下的日子了。”
“不要让复仇占据了你的心,过来吧,我要不行了。”
刺客放下肩头,向清虚走去。在离清虚还有五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清虚轻轻一笑,转向刺客。
“其实你父亲的死还和一个人有重大关系…………”
就在这时,刺客没有意识到自己离清虚只有三步距离,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他不由的想问“这人是谁。”当他还沉浸在这个问题时,原本虚弱不堪的清虚变得灵敏如常,双手探伸拿住刺客的膻中穴。一股劲力透过穴位,刺客当场坐在地上。而清虚却沿着手臂直上,越过刺客头顶,连点凤池、大椎、肾俞、环跳……。一圈点完清虚也如泄了气一般,坐在刺客边上。
“你………暗算……我……”
“贫道自知必死,不想让你因仇恨耽误一生,我用内劲封住你的大穴,至少二十年无法使用武功。二十年过后我们这帮老骨头早已变成一扑黄土,你也不用报仇了。说实话你的武功连你爹一半都不到,他们可不像贫道一样每日修道,把武功都耽误了。他们每日还在江湖闯荡,亲戚好友一呼百应,你去报仇九死一生,我不想杨大哥绝后。来吧,给贫道一个痛快。”
“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报…仇。”
“哎,何必执念于此。祖师灵牌后边有两本武功秘籍,白色那本是我武当绝学太极剑和太极拳拳谱,你把那本放在我的胸口。青色那本是你的爹武功总结,我本来打算陪我下葬,和你爹在下边一起练武。现在我把它给你,如果二十后你还想报仇,可惜已经没有仇人了。”
“当年我在易水边遇见你爹你娘,因一件小事打了三天三夜,最终谁也赢不了谁,最终惺惺相惜结为异姓兄弟。我记得那是孟春,柳絮像雪一样。我好怀念。”说罢清虚将小剑拉出,看着这把薄如纸,长如尺的小剑。回忆着它的上一任主人凭此短剑纵横天下。不顾短剑的锋利,用袖子一抹上面自己的鲜血,轻轻的抚摸着短剑上面自己的刻字。那大开大合的笔画犹如年少轻狂的自己,沉默片刻,清虚还是念了出来。
“一剑光寒十九州”
此时的清虚已经油尽灯枯,苍白逐渐代替红润。此时的他如同一个农夫耕完地牵牛回家吃晚饭。亦如一名士兵进行你死我活的战争后回营庆功。他的鼻翼停止了颤动,安静的如同婴儿一般。
“虽然你是我的敌人,但是我佩服你这视死如生的态度。”说罢跪下磕了一个长头。“但是我一定要报仇。”站起走向灵牌,伸手一摸摸到一个机关,轻轻一拉,一个暗格出现里面有两本书。他把青色那本揣入怀里,把白色那本放进清虚的怀里。
“对不住了。”说罢将短剑查在腿边的剑鞘,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使出一套华丽的剑法在清虚身上弄出几道剑痕,掩饰住心口那道浅浅的伤口。他知道这个时候下山一定被怀疑,悄悄的走回了那几间为客人手下准备的房间,和几个抬轿子的轿夫掷起了色子。当啷啷的声音在空旷的夜晚中尤显刺耳。